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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七五同人)彼岸春+番外 作者:两者无形炼成一(晋江2014-05-31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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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青望向她,缓缓道:“明日一早,我便要暂离延州。我不在的时日,你便还住在这里。平素听候范总管差遣,小心当差,莫要出了差错。”
  纳兰点点头,忽然轻声问道:“你……何时回来?”
  她语声怯弱,仿佛怕不经意间惹怒了他。
  狄青收回眸光:“我也不知。只怕要春分之后了。”
  纳兰点头:“那……我这便替你去收拾行装。”
  她方欲走开,却被狄青一把拉住了衣袖:“那些自有亲卫去做。你……你便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罢。”
  狄青平素寡言。纳兰此刻虽不知好水川战败消息,却也看出狄青神色黯然,大异于往日。这些日子来,他二人虽同居一室,却极少交谈。她一时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站在桌前,眼眸垂落,看到狄青的面具正横放在桌上,轻声问道:“你这面具,可是昆仑奴面影?”
  狄青低声道:“不错。”
  纳兰缓缓道:“听说昆仑族世世代代,俱是奴隶出身,和我们乌桓族,倒是有些相似。”
  狄青与她相识以来,从未听她提及自己身世来历。他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纳兰低下眉头,缓缓道:“我们族人世代居住在贺兰山北麓。二十年前,党项结兵来犯,本欲屠我全族。族长为保全我们千百族人的性命,便委曲求全,答应他们,乌桓族世代与党项为奴。从那以后,家家户户,每三年便要送出一名子女,男为兵,女为奴,直到终老。”
  狄青一早便对乌桓族惨史略知一二。他本是心肠极硬之人,但此刻亲耳听到纳兰讲述这故事,不知怎地,竟为她感到一缕心酸。
  纳兰又道:“我十五岁那年便被家里送给夏军,到如今,已有两年了。我本来一直在瓦窑堡中做些浆洗缝补差事,直到瓦窑堡被任大人攻破,才被领到你们这延州宋营之中。”
  狄青靠上椅背,闭上双眼:“十五岁……你爹娘,竟然如此狠心么?”
  纳兰却淡淡道:“是我要他们送我出来的。”
  狄青张开眼睛:“这是为何?”
  纳兰低声道:“若是不送我出来,我爹娘便要送我阿弟相代。我阿弟当时只有十三岁。我早些出来为奴,不过是受些苦楚。我阿弟出来,却是要被送去做撞令郎。”
  生女不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乱世之中,本就如此。
  狄青叹息道:“你纵然牺牲自己,你弟弟亦是逃不过明年,这又有何意义?”
  纳兰抬起头来,目光悠悠,仿佛投向遥远之处:“至少,拖上这三年,便是令他能多活三年……他今年十五岁,这许久未见,只怕是已经长得比我高了……”
  语声一住,她回过神来,低声道:“而我这一生,只怕是,再也望不见贺兰山的雪峰了。”
  狄青心内重重一震。他犹坐在桌前,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揽住她腰际,将她拉至自己身前。他气息深深起伏,面上刺青,紧紧贴上她胸下衣衫,再无一丝空隙。
  她吃了一惊,怔怔向下望着狄青,任他环抱自己腰间,不敢退却挣扎,亦不敢出手碰触。
  就这般,怀抱相依,伤情互倚,一片宁寂。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了好水川之役,阿一需要静静喘口气。倾昭与青兰之间,亦是如此。
  众位读者宝宝:消费者权益保护日快乐!
  阿一敬上

  ☆、西北篇 第五十九章 挽夕霞

  
  狭长一城,如楚女细腰。
  这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军砦,深嵌在环庆路与鄜延路交界群山之间,周边峰谷密集,地貌繁复,水源极其匮乏。数月前,范仲淹命种世衡父子于此重建堡寨,以期勾连四边诸城,封死夏军进兵线路。不料工事未竟,却迎来了自泾原路退下的夜落纥回鹘飞羽骑营。
  细腰城北门内,早已架起九座军帐,以供夜落纥部诸骑休憩之用。居中一座高达丈余,裘苫如雪,门外驻守六名牙帐亲卫,日夜轮替,绝无半分间隙。
  时序已入二月。羌笛空怨,杨柳犹枯,不见一丝春意。孤城午后,阳光漫洒,暖不透冻地寒天。
  扑簌一声,帐帘高挑,朗俊青年从外间走进。他白裘披肩,剑眉飞扬,犀利碧眸投射到帐中人身上,俱化作一片温柔。
  软榻上满铺裘绒,倾城斜倚榻前,手中执了一卷方志,眸光悠冉徘徊,满怀心思,显见全然未在书上。
  那青年忍住笑意,蹑手蹑脚走近前来,忽地夺去她手中书册:“早劝你每日午后睡下歇息,你却偏是不听。若是雅苏回来看见你精神不济,巴宾纳他们可是要没法交代了。”
  话音清朗入耳,正是回鹘古语。
  倾城乍然一惊,抬眼见是他来了,却是松了口气。她揽衣而起,站在他身前,微笑抬头,迎上他眸光:“摩勒,你不是说要去葫芦城么?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了?”
  摩勒不答,先走到倾城面前,伸手抬起她下颌,端详片刻,点头道:“比起前日我离开时,面色似是好些了”,旋即笑道:“我好容易找到了你要的人,便早些回来,也好让你开心些。”
  倾城眼中惊喜一闪:“当真找到了?人在哪里?”
  摩勒回头向帐外道:“还不进来!”
  帐外应声走进一名老卒。他一身宋营旧铠,背了一只木箱,身形消瘦,看来已有六十多岁年纪。他走近倾城与摩勒身前,颤颤跪地,向他二人行礼。
  倾城忙上前几步,将他扶起:“老人家,请起来说话。”
  摩勒向倾城道:“我寻遍了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堡寨,论起修理弓箭的本事,众人都说数他第一。”
  倾城点点头,向那老卒道:“我这里有张弓,弓弦断了,须得有个妥当的人细细更换。你来看看,可能帮我?”
  老卒向身前望去,果然见一张黝黑长弓倚在软榻之前,弓弦崩断,垂落两端。他走上前去,弯下腰拾起弓来,细细看过,点头道:“好弓!我修了一辈子弓箭,还从没见过这般劲弓……不知究竟是哪位将军的?”
  倾城眸光一黯,垂下头去。摩勒连忙扶住她肩头,向那老卒道:“你问这么多做甚么?抓紧换好弓弦,才是正事。”
  那老卒连忙告罪。他持弓走向帐内角落,放下木箱,席地而坐,取出箱中器具,开始拆解弓上断弦。
  摩勒扶倾城在软榻上坐定,一面看那老卒修理弓弦,一面向倾城笑道:“你在好水川失了坐骑,我已命缅其和莫桑他们去狼星寨带来一匹雪银驹给你。今日早间,马已到了。我方才骑过,确可称千中选一。过些日子你身子再好些,便可以试试究竟如何。若是不合你心意,你便告诉我,我再另外去寻。”
  倾城想起当日川底丧命的绝影和逐星,低眉一叹,尚未答话,却见种家军医官邓瑞年走进帐中。这邓瑞年本是西北名医,随奉种世衡左右已逾十年。当日倾城自好水川重伤归来,种世衡便命他每日照料倾城伤情。这十几日来,他每日午后均来看诊调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摩勒见邓瑞年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邓瑞年向二人见了礼,坐在榻前。
  倾城伸出右手递向邓瑞年。邓瑞年细细诊上她手腕间,斟酌许久,忽然道:“郡主可否换左手,容我再诊一回?”
  倾城眸光回闪,似有一丝踌躇,却终是换了左手。她缓缓卷起箭袖,露出左腕来。
  陈年伤痕,如一道朱丝,深深勒入肌肤。
  摩勒与邓瑞年均未见过她腕上疤痕,赫然之下,俱是一惊。
  摩勒俯下身来,握住倾城左手:“你……你这是何时受的伤?”
  倾城抬头向他淡淡一笑:“是我当年不小心,如今早已无碍了。你素在沙场,何等场面没有见过,我这里一点小伤,又何必大惊小怪?”
  摩勒待要追问,碍于邓瑞年在旁,只得顿住语声。
  倾城柔声道:“邓先生事忙,请他诊了脉,我们再谈不迟。”
  摩勒摇头不语,让开一边。他眸光朦胧,已微微浮现泪光。
  邓瑞年轻叹一声,抬起手来,手指轻轻落上倾城左手脉搏之间。
  倾城缓缓问道:“邓先生,你看如何?”
  邓瑞年静默良久,收回手来,凝视倾城面上:“郡主此番本是外伤,这些日子外敷药剂,昨日检视,已然痊愈了七成。但乍受重击之下,肺腑亦已有内损。我本寄望内外同疗,已请郡主一直服用汤药,但现在看来,却只怕未达我之前预期之效。”
  摩勒眉头紧锁:“邓先生,你这是何意?难道说,素光的内伤,你治不了么?”
  邓瑞年淡淡一笑:“二世子稍安勿躁。郡主此番将养,确需时日。我今日调方,先请郡主服用三日,再看后效。”
  摩勒亦知邓瑞年乃一方名医,此刻虽是心急,却也不便言语冲撞。他摇头一叹,走到一旁,去看那老卒换整弓弦。
  倾城抬起头来,低声道:“邓先生,我只觉内息纷乱,一时难控,却不知何时方可尽复?”
  邓瑞年心内一叹,却仍是慰声道:“郡主本是绝顶聪明之人,但却只怕思虑过多。人生一世,本应道法自然,强求无益。郡主之身,唯有先放宽心怀,方可长久无虞。你重伤之下,切忌催动真气,静养一时,自会好转。”
  倾城默然半晌,缓缓点头:“多谢先生。一会儿先生回去,若是展大人问起,只说我伤势渐愈便好,免得他挂怀。”
  自从来到这细腰城,她便一直被安置于回鹘牙帐内养伤。雅苏严命飞羽骑内卫日夜看护,除邓瑞年外,宋营中人一概莫入。她与展昭虽同居一寨之内,却全然不得见面。
  邓瑞年微微一笑:“在下理会得。展大人臂上箭伤初愈,这几日一直忙于相协种大人筑城诸事,我也要等到晚间方能见到他。”
  倾城抬起头来:“这城内井水苦涩,久饮之下,只怕于肝肺有碍。先生有空时,还请莫忘记提醒展大人多饮甘草茶消解。”
  邓瑞年道:“郡主放心,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他叹息一声:“唉,由奢入俭难。到了这细腰城苦旱之地,方知青涧城泉清水洌,一如天上人间。”
  听他如此说来,本坐在角落里静静修弓的老卒却接口道:“先生这话,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如今这细腰城中的井是种大人新近打下的,已算是甜水了。据说二十几年前,这里的土井水咸如盐,连马匹和牲畜都不肯喝。”
  摩勒听了,奇道:“水源本是立城之本,若无可饮之水,当年为何一定要在这里选址筑城?”
  那老卒道:“当年我本不在这里当差。只是隐约听说修筑这军寨时曾耗费了极大人力,但后来不知何故却被一夜之间废弃,连守城军卒俱未留下……这寨子形状细长,像是羯鼓模样,俗名唤作鼓儿城。后来种大人来后,才改了叫做细腰城。”
  摩勒失笑道:“一向听说种大人出身儒门,果不其然。这名字一改之下,倒是风雅了许多。”
  他转回头去,却见倾城坐在软榻上,面色如雪,身躯微颤。摩勒蹙起眉头,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子,细细察看她面色:“你可是累了?这弓弦说话间便能换好,我送邓先生出去,你且歇歇罢。”
  邓瑞年见此,连忙站起身来:“二世子请留步。我这便去药房把调方写下,一会药煎好了自会命人送来。”
  摩勒向邓瑞年点点头,目送他出账而去。
  那老卒一时换弦已毕,也躬身退出。
  倾城抬起头来,向摩勒淡淡笑道:“我不过是受了些外伤,哪有如此娇弱?这些日子来,你与雅苏这般紧张,不许我走出帐外一步,也不知究竟所为何来?”
  摩勒凝视着倾城,面上笑意尽去,缓缓道:“那日我与雅苏为了寻你,几乎翻遍了好水川内每一具尸身……你若知道我们当时心情,便不会如此问了。”
  倾城怔然不语,面生戚容。摩勒顿生悔意,连忙展颜道:“雅苏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他本命你留在延州,谁知你竟然孤骑送信,险些出了意外。若不是莫尔达侥幸从空中寻见你,真不知是否能再见你面……唉,雅苏从小便最忌我们有命不遵,你现时情形,一半算是养伤,一半也算是禁足。等雅苏过几日气消了,我再替你求情。那时你想去哪里散心,我便陪你去哪里,如何?”
  倾城见他言语诚挚,一心全系在自己身上,不禁向他一笑:“好,便是如此……我确有些乏了,你且先去忙罢。”
  摩勒点点头:“好。你晚间若是想吃什么,便差巴宾纳他们来告诉我。”
  他向倾城一笑,快步走出帐外。向牙帐亲卫低低嘱咐了几声,便即离开。
  帐帘在他身后垂下。一时间,帐内寂静无声,唯余下倾城一人。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无极弓近前,眸光垂落足边。
  劲弓委地,弦光盈身,宛若再世重生,只不见旧日主人。
  夕阳在山,赤紫浓霞满染西天,映红辕门外猎猎军旗。
  帅帐之内,已燃起十余支白烛。种世衡居中而立,面前是一幅巨大沙盘。细腰城周边山谷地势堆砌于上,历历无遗。种世衡身畔,依序站了长子种诂、次子种谔、三子种诊和幼子种谊。展昭、摩勒和副将陆离亦都围在沙盘四周。诸人俱是面色凝重,沉默不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一阵马嘶之声,遥遥传入帅帐。种世衡霍然抬头,只见帐帘高挑,雅苏已偕四名飞羽骑匆匆走了进来。
  种世衡迎上前去,沉声问道:“世子,情形如何?”
  雅苏肩头一挑,披风离身垂地,被身后一名亲卫躬身接住。他眸如碧潭,望向种世衡:“擒生军两千精骑,自西而来,两个时辰内便会到西风岭。”
  种世衡缓缓点头:“果不其然。铁鹞军呢?”
  雅苏摇头道:“未见踪迹。”
  种世衡转身走到沙盘之前,目光投向细腰城西面山岭之间。他缓缓拾起沙盘角落三枚铸铁箭镞,抬起手来,将两枚箭镞一左一右,插上西风岭东侧南北坡崖,向身后肃声命道:“种诂种谔,你们此刻动身,领五百骑军,多携滚石檑木,分扼南北坡口。擒生军入岭之刻,便是你们歼敌之时!”
  种诂种谔俱是单膝跪倒:“领命!”
  种世衡转头看向雅苏:“世子,西风岭与细腰城之间驰援之务,还须请飞羽骑诸营偏劳。”
  雅苏点头道:“种家军赫赫之威,飞羽骑此番得以并肩而战,实在荣幸之至。”
  种世衡生性豪杰,豁达通透,且与甘州回鹘一向有旧。雅苏与他相识不久,二人却默契天成,推心置腹,已成忘年之交。
  雅苏目光凝注于沙盘之上,静静道:“此处种家军与飞羽骑合并一处,不过七百余骑。敌众我寡,若在岭东一线南北夹击,虽占地利,只怕却还不够。”
  种世衡点点头,将余下一枚箭镞扬手插上西风岭后山:“若想尽歼敌骑,必得另有强援,将退路全然截断。”
  展昭本站在一旁,此刻微笑接语道:“狄汉臣麾下八百神机营,已在环州等候多日。他若知此讯,必然正中下怀。”
  种世衡向展昭一笑:“正是如此。只是又要辛苦你走一趟环州了。”
  展昭敛却面上笑意,正色道:“展昭领命。”
  强敌即至,只在瞬息之间,帐内诸人却均是一身慷慨之意,全无半分惧色。种世衡环顾四周,心中感怀,缓缓道:“天狼星坠,便在今夜。事不宜迟,各位这便动身罢。”
  众人俱是震甲而起,鱼贯步出帅帐。雅苏远眺天边残霞,重又披起裘衣,忽地回头向摩勒道:“素光还在牙帐,你去唤她出来,我们走前,须得留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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