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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七五同人)彼岸春+番外 作者:两者无形炼成一(晋江2014-05-31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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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蕊轻缓,当空徐落。庆州中军营外数箭之地,有一处缓丘。
  丘陵后,浅川寂寂,积雪如云,土陇半掩,现出一尊小小石碑。
  两条身影伫立碑前。一人裘衣垂地,手执轻伞,另一人青甲戎装,长发披散。
  狄青语声冷峻如常,缓缓道:“你今日动身回京,千头万绪,为何还一定要来这里看她?”
  倾城黯然望向面前孤坟:“若是今日不来,以后只怕便再无机会了……她如此归宿,亦可归咎于我……狄青,你可恨我么?”
  狄青摇头道:“这是她的命数,亦是我的命数,与你又有何干?”
  倾城转头望向狄青面上:“自她去后,你似乎总是戴着这昆仑奴面影。”
  狄青缓缓道:“在这世间,已不再有人,需要我以本来面目相对。”
  倾城颦起眉头:“本来面目?”
  狄青默然不语。寒风暗袭,微微拂动他漫身长发。
  他忽然道:“你可知道,我面上的刺青,是由何而来?”
  倾城眸光回转,一时不解他语中之意。只见他缓缓走近面前单薄石碑:“我家乡在汾州西河,家中母亲早亡,除父兄之外,还有一个小我三岁的幼妹。我爹嗜赌成性,家中一贫如洗,兄妹三人艰难度日。我十五岁时,有一次在山间猎了一只极罕见的白斑虎,我将虎皮卖了三十两银子,欢天喜地,回到家中。”
  “我小妹正是少女年纪,平素总见邻家姐妹装扮为戏,但家中无钱,她心中虽极为羡慕,却从不说出口。那日见我带了银子回来,她开心至极,便要我到邻村集市上为她买胭脂。我带了几串钱到了集市上,却正巧遇到几个好友。我那时少年心性,一呼而起,与他们到酒家喝起酒来。我心中欢畅,不知不觉便喝醉了。待我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我方才想起小妹托我的事情,但店铺均已打烊,我只好回到家中。”
  “没想到我一到家里,却见大哥正在含泪痛骂,我爹瘫坐地上,无言以对。原来,这短短半日之间,我爹偷拿了我赚来的银子到赌坊,不但输得精光,还将小妹也抵卖给了赌坊主人。我劝住大哥,与他一同赶到赌坊,小妹却已经被转手卖出,不知去向了。我们找遍了临近诸县,过了十几日,终于查出她被卖到汾州城一家妓馆中。我们到了那妓馆,却得知她因不肯接客,已被妓馆龟奴活活打死。”
  “我兄弟二人如遭晴天霹雳,当即便与妓馆众人殴斗起来。混乱之中,我大哥失手刺死了妓馆鸨母,我们俱被州衙羁押在监。我大哥是我狄家长子,万不能身有意外,于是公堂过审之时,我自言凶手,想要替大哥顶罪。但我大哥坚决不从,他自认其罪,在公堂上撞柱而死。县官以我伪证抵罪,与嫌犯同罪论处,将我投入禁军,刺字发配……我出狱之后,曾托人回到家乡打听我爹的下落。据说他早已冻饿而死,葬在荒丘,尸骨无寻……”
  倾城与狄青相熟已久,却绝未想到他身世来历竟是如此悲凉。她心中一痛,低声道:“难道说,你将纳兰……当作了……”
  狄青缓缓道:“不错,当日我在延州城第一眼见到她时,只因她眉间那一点朱砂痣,便想起了我幼妹……那夜中军帐中,我一时冲动之下,将她带在身边……本以为,这一来会护她周全,却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我亲手杀了她……”
  倾城默然良久,黯然道:“往事已矣,天意弄人。你想做的,不过是守护身边之人,这又有何过错?”
  狄青面上重归平静:“事到如今,我身边已再无可回护之人。我纵使摘下了这昆仑奴面影,也不知该与谁相对……或许我狄青天煞孤星,本就注定一世孤独……”
  倾城叹息道:“你又何必如此……这一场乱世,终已见尽头。如今野利遇乞亦已被元昊诛杀,放眼夏军之内,再无可与你抗衡之人。议和一事,年内便应有结果。你驻守此间,范大人回转京城,各司其职,静观后事。你知道,范大人对你期冀甚高。他总说,有朝一日,你必将凌烟绘像,留名青史。”
  狄青淡淡道:“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方能留名青史。我狄汉臣一介武夫,若能终老于西北边陲,便已足矣……你自己已有许多烦恼,又何必替我做这些无谓之想……看你这些日子的情形,你人虽然留在了这里,心却只怕已随飞羽骑去了沙洲。”
  几缕雪丝回旋飘荡,越过伞缘,沾染上倾城发间。她抬手轻拂,低声道:“我的心究竟在何处,我若是知道,便也不会如此烦恼了……”
  狄青转头望向她淡漠身影:“今日启程汴京,你又有何打算?”
  倾城苦笑一声:“无家可归之人,又能有何打算?”
  狄青叹息道:“你如此说法,便不怕他伤心么?”
  倾城沉默良久,徐徐道:“我更怕的,是负他之约,成他之累……当日我离开延州,本为的是此生绝不再重见乌梁谷内那般情形……”
  狄青摇头道:“如此说来,你仍旧未明白他对你的心意。他对你将心体谅,远胜于己……你可知道,你从延州不辞而别,他为何不去塞门寨见你?”
  倾城抬起头来,纤眉微扬,望住狄青。
  狄青缓缓道:“他说,若是他去见你,反而会更增你心中烦难。为此,他宁愿默默守候,亦不想令你再生苦楚。我问他要等到何时,他说,你一日不归,他等一日,你十年不归,他等十年。”
  倾城眸中一颤,瞬间泪光满盈。她缓缓摇头,喃喃道:“他……这又是……何苦”
  狄青沉声道:“这一生,若能遇到一个这般对你之人,已再无遗憾。若能与这样的人相聚一处,即便是只有一日,也是值得。”
  他长长叹息一声,抬手摘下昆仑奴面影,走上前去,将酒袋中残酒尽数洒上面前墓碑。酒洌如泉,将碑石上浮雪融尽,留下一片氤氲印痕。
  “心归何处,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间。此刻你身边尚有可倾心回护之人,又为何不去珍惜当下?若真等到天地无常之刻,便要如我一般,追悔痛心,亦都是无用了。”
  青石不语,蕴藉深怀空寂。珠泪无声,纷垂零落前尘。
  野原茫茫,雪住天光。
  中军辕门外,骑营整肃,唯待班师令下。
  倾城与狄青沿路而回,驻足在辕门之外。倾城收起手中纸伞,积雪从伞面尽数滑落,簌簌落在足前。
  邓瑞年已在辕门下等候多时。他见倾城与狄青二人归来,缓缓步出,停在倾城面前:“郡主此去一路平安。”
  倾城向他敛身一礼:“先生年来照拂,素光永铭心内。”
  邓瑞年望向倾城,似有许多话语,却终只是静静道:“阎大人那边信中已交待清楚,郡主回京之后,若有所需,御药院随时听候差遣。”
  倾城低声道:“他与我本是故交,此去有他,先生不必再为我挂怀……为我一己微躯,已劳动诸位至此,素光实在惭愧……”
  她语声一顿,抬头道:“先生保重。”
  邓瑞年点头不语,退至一旁。
  霁雪晴空,朝阳万顷,群山峻岭俱都素裹银装,澄光耀目。寒烟徐徐,漫起冬林之间,随风升扬渐远。
  倾城痴痴望向身前。辕门之下,展昭迎风牵骑,面她而立。眸光温煦,深深凝注于她眸中,一如当年初见时刻。
  一路峥嵘,百端变故,竟似是并未将他改变半分。
  他牵马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归路尚远,再不能耽搁了。”
  怔忡之中,倾城只觉掌心一暖,已被他牢牢握在手中。沉稳力道自他指间传来,融入她脉搏心息,令她她身躯赫然一颤。
  魂梦所倚,唯他而已,归途所期,有他足矣。
  她阖起眼帘,于心内一叹,抬起头来,向他淡淡一笑,手心在他掌中微一借力,纵身跃上马背。
  她方在鞍上稳下身形,他亦已翻身上马,与她同骑而乘。
  她倚上他臂弯,只觉周身所萦,尽是他一身煦暖气息。他伸臂环在身前,将她紧紧护于自己怀中,震缰纵马,踏雪行去。
  眼前天地万里,浩瀚连垂。长林千树,积雪凌枝,一如早樱初绽,暗香幽回。
  重过辕门万事非,同来何幸亦同归。
  骁骑营外狼烟尽,空帷帐下暮雪微。
  留心语,寄春晖。往日匆匆莫可追。
  一程山水欲偕谁?比翼东风共此飞。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四年,西北篇终于今日完结。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唐突了鹧鸪天,贺大人恕罪恕罪。
  阿一

  ☆、归程篇 第六十八章 青箬笠

  
  夜雨轻丝,随风潜行,温润如醇酒。
  官桥驿,孤馆闭春,一灯如豆。
  摇曳烛光之下,范仲淹屏息静坐,执毫而书。字字推敲,句句斟酌,篇章之间,尽显全神贯注。
  答手诏条陈十事。新政纲领,咸在于斯。
  ……臣闻历代之政,久皆有弊。弊而不救,祸乱必生。何哉?纲纪浸隳。制度日削,恩赏不节,赋敛无度,人情惨怨,天祸暴起。惟尧舜能通其变,使民不倦……
  ……然则欲正其末,必端其本;欲清其流,必澄其源。臣敢约前代帝王之道,求今朝祖宗之烈,釆其可行者条奏。愿陛下顺天下之心,力行此事,庶几法制有立,纲纪再振,则宗社灵长,天下蒙福……
  窗外细雨淅沥,更漏离离,范仲淹歇笔回砚,展卷再读。
  门上忽传来数声轻叩,熟悉语声随之透窗而入:“范大人,展昭求见。”
  范仲淹心中一动,抬头道:“是熊飞么?快进来。”
  房门开启,展昭走进屋中,收起手中纸伞,向范仲淹恭身一礼:“展昭夤夜而来,还请大人见谅。”
  范仲淹站起身来,微笑道:“夜阑听雨,秉烛难眠。老夫反正未睡,你来了,正好聊上几句。”
  展昭直起身来,目光投向书案之上:“大人在草拟公文么?”
  范仲淹点头道:“官家日前已屡次向老夫催问新政条陈。自我们从庆州启程,月余之间日夜兼程,不得空隙。趁着这两日在此处休憩,老夫思绪清爽,正好拾起笔墨。”
  展昭微微笑道:“看来,官桥驿这一场春洪,倒是无意中帮了大人的忙。”
  范仲淹率众奉召回京,一路东南而行,至此已将近一千两百里。数日前本应取道河南府一路归京,但范仲淹素来不喜地方官府迎送阵仗,所以特地避开河南府这西京重地,反而向南绕行官桥驿。未料到恰逢左近春雨连绵,引发山洪,将一段道路冲毁,诸人便只得在官桥驿驿馆暂住等候。展昭随前锋营修葺道路,一连三日,皆在断路旁扎营而居。
  范仲淹抬眉问道:“熊飞,断路修葺情形如何?”
  展昭静静回道:“我此时来,便是向大人禀明其中进展。连日冒雨赶工,已见功成。明日早膳后,大人便可以启程了。”
  范仲淹欣然一笑:“好。你可告诉了纯佑他们?”
  展昭点头道:“我方才便是从他那里过来的。亲卫营已在整理行囊,以便大人明晨动身。”
  范仲淹轻声一叹:“春霖留客,本属佳意,怎奈我等行色匆匆,无福消受,才不过三日,便要与这官桥驿憾然作别了……”
  展昭点头而应,目光越过范仲淹,停在屋角琴案之上,眉心微微一簇。
  范仲淹见此,回身一笑:“这玉壶冰,是郡主今日午后携来。她说这古琴乃是御赐贵重之物,路途颠簸,已见弦柱松弛,如此下去,只怕伤了琴身。老夫乘车而行,相较平稳些,这余下路程上便暂由这边亲卫营代为托送安置……”
  他语声一顿,微笑又道:“此琴之音清冽高远,老夫平生仅见……郡主托付老夫暂管此琴,倒是恰巧了却了老夫的私愿了……”
  展昭缓缓走到琴案边,只见琴弦上覆了一张长笺,其上墨迹工秀,俱是小楷琴书。
  他心内一叹,微微摇头,却回头向范仲淹微笑道:“这履霜琴谱,也是她今日写给大人的么?”
  范仲淹走上前来,捋髯道:“不错。这一曲履霜,自大顺城那日,便在老夫心中萦绕难去。郡主回庆州之后一直抱病,老夫不忍烦她。好容易待她痊愈,却又旋即回程。这两日她总算抽暇复写了这履霜谱,今日与玉壶冰一并送到了老夫这里来。”
  他淡淡一笑:“如此一来,老夫此生终能与此曲结缘,只盼我粗浅琴艺,不辜负这旷世之曲……”
  他回头而望,见展昭眸光垂地,若有所思,不由问道:“熊飞,你来寻老夫,可还有其他事么?”
  展昭抬起头:“今日午间,我自驿官处收到了包大人从汴京寄来的书函。”
  范仲淹微叹一声,摇头笑道:“包希仁果然犀利,尚未等老夫开口,自己便已使出了金钟罩来……他可是要你回开封府么?”
  展昭点头道:“不错。包大人已向官家求了旨意,我回京之后,复归开封府内,继任原职。”
  范仲淹叹息一声:“唉,老夫远离君侧,棋差一招,虽不甘心,却也只好推枰认负了……”
  展昭缓缓走向范仲淹身前,凭借灯烛火光,看向这面前老人。此番西北从戎,四年之间,千重机变,百般艰险,令他须发尽显稀疏,一身衰老憔悴。回想与他当日离京之日,再念及经年共处之情,心内不由感怀顿生。
  他气息起伏,默然良久,终于静静道:“范大人,展昭还有一事,须向大人回禀。”
  语声平静,寻常入耳,但范仲淹心中却不知何故微微一惊。
  他抬起头来,望向展昭,只见他清眸澄澈,绛袍垂身,意定神凝。
  一夜雨如珠,晓看云湿处。
  官桥驿东南七十里,隐苍渡。
  此处本是洛水支流,自从五年前南伊镇另建官渡口,这古渡口船只稀少,日渐冷僻。此时天光拂晓,雨住雾深,更是全无人迹。
  蹄声由远而近,踏上渡口石阶,惊破寂静春晨。马上人勒缰驻马,跃下鞍鞯,长剑垂落腰间,碧衣纤毫不染,如出尘世之外。
  她回身自鞍前解下行囊负于肩头,轻拍马颈,随意之间,任由那坐骑信步而去。仰望天光,衣襟轻拂,不过一瞬,便转身拾阶而下,走向渡头。
  春潮脉脉,野渡无声,只有一条木舟,长身单橹,乌蓬覆舱,静静泊于河湾。船尾舢板之上,坐着一名船夫,披蓑顶笠,手执鱼竿,似正在悠闲垂钓。
  碧衣人眸光回转,轻轻一跃,便纵上船头:“船家,烦你送我到高崖渡。”
  那船夫收起钓竿,在舟尾懒懒站起身来。他低头执起长橹,抵住渡头石台,微一用力,便将木舟自岸边荡开。
  橹声阵阵,隔舱自舟尾传来。碧衣人在船头迎风而立,双手笼在袖中,一任衣袂飘飘,摇曳身畔。
  生涯百转,终是又一次不辞而别,将此生挚爱割舍而去,从此孑然孤影,一如最初。
  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想,他知情后又会如何?是伤怀愤怒,是焦灼担忧,还是强作如常?她眸光朦胧,心中痛极,几欲无法呼吸。
  前方水路渐狭,窄若山溪。杜鹃悠然婉转,啼鸣两岸枝头,闻之竟如泣诉。
  去来山色里,歌哭水声中,痴情至此尽随东。
  不知过了多久,她举袖拭尽泪痕。轻舟静缓,水流徐平,天际浮云舒卷,幽冉莫测。
  她缓缓平复了气息,回头向船尾道:“船家,请你快些。”
  那船夫本来不紧不慢,一直在船尾徐徐摇橹,此时听她此言,非但没有加快,却反而缓缓停了手。
  碧衣人纤眉一颦,俯身进了船舱。一瞥之下,只见舱内两侧是各有一张狭窄木榻,其上被衾陈设虽极简单,却是颇为新洁。她不及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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