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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高庸 - 圣心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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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他这一吆喝,反倒无人再离竹棚了,但群雄个个脸色阴霾,各怀心事,棚中静得落针可闻。

  伍子英“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扭头问明尘大师道:“宫天宁那贼厮,四十年前幸脱贱命,不知躲在那个乌龟洞里,竟被他学得一身武功,居然敢到少林寺来耀武扬威了!”

  明尘大师平静地道:“四十年前,他断去一臂,却夺去了一部‘通天宝篆’,潜隐多年,如非神功练就,怎敢公然露面江湖?”

  伍子英道:“照你这么说,他真是无人可敌了?这些年你的功夫也没搁下,难道也胜不了他吗?”

  明尘大师摇摇头,道:“贫衲自忖,五百招内,或许不致落败,但千招以上,贫衲必败无疑。”

  众人听了这话,个个骇然大惊,竹棚下,立刻又有数十人匆匆起身而去。

  伍子英大感不忿,道:“难道世上再无制他之人么?”

  明尘大师轻叹道:“依贫衲所见,举世之中,只有两人堪与宫天宁匹敌,只是这两位侠踪飘渺,难以寻见。”

  六派掌门人同声问道:“敢问是那两人?”

  明尘大师双目微合,仰面向天,缓缓说道:“一位是当年飞云庄主,另一位,便是罗羽大哥。”

  伍子英跌足道:“假如河朔之剑司徒老爷子不是双腿失灵,想来也可以制得住他。”

  昆仑掌门人白羽真人道:“事不宜迟,如今只好分檄天下,务必在一月之内,设法找到飞云神君或罗大侠,否则,武林祸起,只怕不在祁连洞府之下。”

  明尘大师道:“宫天宁生性狡诈,适才虽扬言以崆峒为名,设若贫衲猜得不错,他与祁连山主,或许就是二而一,崆峒祁连,不过狡兔双窟而已!”

  凌空虚渡柳长青耽忧地道:“他借此群雄紧集之际,现身展露玄功,震慑人心,莫此不甚,我等再图不急图对策,武林同道快要慑伏在他声威之下了。”

  众人闻言抬起脸来,才发现竹棚之中,群雄大半散去,剩下仅是百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六大门派弟子。

  伍子英大怒骂道:“兀娘贼,由他们滚吧!以此贪生畏死,苟活全命之辈,统统滚蛋也不稀奇。

  峨嵋掌门灵空大师叹道:“武林正道凋零,一至于此,设如尹施主未过世,今日万难容他们全身退走。”

  华山李青俯首坠泪道:“恩师虽已仙逝,华山门下,仅晚辈一人,但凭单身只剑,虽以身殉义,绝无反顾。”

  明尘大师听了这话,忽然心中一动,目视武当天一道长,暗中已有讨较,起身含笑道:

  “嵩山之会,虎头蛇尾,事变出人意表,苛求徒增私怨,今日大会至此为止;愿以一夜时光,供各位思考,愿留者留,不愿去者去,明日再继未尽之谈。”

  说罢,合掌一礼,云板三响,迳自退人别院中去了。

  余下各派掌门和没有离去的武林群雄,另由知客僧人接待,欲下山躬迭离山,不愿走的,全在少林别院客房中安歇。

  第二天一早,各振掌门人重新聚在别院正殿,商议抗御宫天宁之策,但六派之中,却少了武当派天一道长。

  伍子英立即传唤知客僧人询问,僧人答道:“武当天一道长昨夜深夜率门人离山,声言更深不便一一告辞,今日之会,恕不参与了。”

  伍子英勃然大怒道:“敢情那杂毛也去投靠宫天宁了?武当派有些腼颜无耻的东西,真怪当年海天四丑没把他们杀光!”

  各派掌门人尽都摇头叹息,竺君仪和易萍倒有些同情,道:“也是他们因无字真经失落在祁连山主手中,眼见无力取回,才迫得变志离去,武当没落衰微,这也难怪他们。”

  正感叹间,知客僧人飞报“桃花公主凌女侠驾到。”

  明尘大师和众人急忙起身出迎,凌茜神情慌张,疾步而人,匆匆和各派掌门人施了一礼,便迳自问竺君仪道:“姊姊见到璋儿没有?”

  竺君仪诧道:“没有啊!听说他在泰山观日峰顶,跟飞云神君陶老爷子去了。”

  凌茜跌足道:“果然不错,我赶到幕阜,不见他人影、因为忆及嵩山之会,一路北来,昨夜在南阳府,发现两人匆匆而过,一个很像漳儿,另一个断去一臂,正是陶天林,当时竟未估及他怎会和陶天林同路,及待蹑踪追去,已不见他们去向,是以晚来了一日。”

  竺君仪忙问:“姊姊发现他们,是向何方向去的?”

  凌茜道:“看他们行色匆忙,大约是向西去了陕境。”

  伍子英喜道:“如此说来,飞云神君现身,突然已发觉到宫天宁那畜生踪迹,跟踪往崆峒去了。”

  凌茜愕然道:“宫天宁,宫天宁怎么样了?”

  于是,竺君仪便将昨日嵩山之会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凌茜听罢,神色立变,恨恨道:“难怪迭现血案,都使桃花岛蒙嫌,这么说,八成是那无耻的东西嫁祸之计了,竺姊姊,不是我直言说一句粗话,只怕他二次出世,用心还在你身上!”

  竺君仪脸上一阵红,正色道:“我与他仇深似海,少不得要寻他了断当年年恨事。”

  凌茜沉吟一下,道:“了断旧恨,何足为念,但是他和英儿……”

  明尘大师不待她说完,迂自沉声道:“他和罗家既有不世之仇,跟英儿逢也水火不容,大嫂休是顾忌许多。”

  凌茜点点头,黯然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随即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事至如今,我只恨那绝情负义的东西,犹自藏头露尾,不肯出面,难道这些恩恩怨怨,也要咱们妇道人家来替他了结不成?”

  这话,显然是指的罗羽,但众人却都默然垂首,无人接口。

  蓦地,一声云板清鸣,将众人从沉默中惊醒,只听僧人报道:“罗英少侠和杨洛少侠莅寺。”

  凌茜混身一震,目注竺君仪道:“姊姊,这事瞒不了他——”

  竺君仪含着两眶热泪,毅然起身,道:“事由我起,仍由我亲口告诉他吧!”

  明尘大师横身拦住道:“大嫂,事关重大,总得等见到大哥之后,方好决定……”

  竺君仪毅然坠泪摇头道:“不必了,他是我的骨肉,父母双亡,难道还能瞒他十六年?

  英儿天赋聪敏,他自己能够分辨正邪是非……”

  明尘大师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侧身退开,竺君仪举步追出正殿,在场诸人,莫不深深感到她移步之间,竟是那么沉重。






   
 



第七十八章 忍辱负重

 
  百丈峰,挺立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中。

  江南小阳春,万物都从严寒中复苏过来,只有百丈峰顶,寒风刺骨,积雪依旧。

  阳光投在皑皑白雪上,使晶莹雪花,抹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但初春的阳光,是那么懒洋洋的,显得娇情无力。

  呼呼的山风拂拭下,登上小径,出现了一高一矮两条人影。

  高的一个,年届弱冠,剑眉朗目,肩上斜背一口古型短剑。

  矮的一个,满头白头发,一袭青衫,面泛戚容,却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一老一少并肩举步向山顶行去,那少年显得一脸惶惑,不住地东张西望,老妇人却紧闭嘴唇,神情凝重,仿佛心里掀腾着许多话,只怕从嘴缝里进涌了出来。

  罗英和杨洛,燕玉芝从天山寒冰岩兼程赶回嵩山,尚未见到紫薇女侠易萍的面,一只脚刚进少林别院,便被竺君仪迎面拦住,一言不发,将他带到这荒凉肃杀的百丈峰来。

  嵩山至百丈峰,途逾千里,但,一路上,任是罗英百般询问,竺君仪总是一言不发,日夜兼程,直到山脚。

  一到百丈峰,罗英一颗心向下疾沉,这才恍然明白祖母何以不肯开口的原因。

  于是,他也不再多关口人是默默地迈着沉重的步子。

  艳阳当午,祖孙二人行抵山腰,竺君仪忽然住了脚,目光凝注一块大石,发出一声浩叹。

  罗英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奶奶——”

  竺君仪突然双目一合,挤落两滴泪水,低声道:“孩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罗英愕然道:“这——这不是百丈峰么?”

  竺君仪点点头,道:“不错,百丈峰,那块大石之后,就是你出世之处!”

  罗英骇然一震,待要上前细看,却见竺君仪举袖一挥泪水,身形拔起,已向峰顶疾奔而上。

  他急忙紧跟着越过密林,两人一前一后,攀登峰顶。

  展目所及,峰上全是白茫茫一片积雪,靠近山巅,有一株参天大树,笔直贯通霄汉,树侧有一间半倒石屋,屋前三丈远近,绝崖临空,有一块斜斜伸出崖外的大石。

  竺君仪迎风而立,而对绝崖,脸上早已泪水纵横,悲不可抑。

  山风挟着刺骨霜花,扑面彻骨奇寒,除了依稀可辨的山势,望不见一丝物件。

  竺君仪缓步行到大树之下,膝坐下来,低头不停摸掌树身,哽咽半晌,道:“英儿,知道这儿又是什么所在吗?”

  罗英嗫嚅地道:“这……这是当年七大门派囚禁爹爹的地方……”

  竺君仪热泪夺眶而出,吞声道:“好孩子,你爹爹含冤莫白,曾在这棵大树之下,终日面对空山,吟风泣月,度过漫长的十五个年头。

  罗英一阵激动,含恨道:“这都怪当年七大门派是非不分,冤屈了爹爹……”

  竺君仪突然神色一正,道:“不!这不能怪七大门派,他们事实上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若非罗家那点虚名和你秦爷爷力排众议,你爹爹怎能安安稳稳活在世上。”

  罗英愕然道:“那么,难道真是爹爹做错了事?”

  竺君仪长叹一声,道:“你爹爹清清白白一辈子,从未做过一件错事,那做错事的,只是……只是……”

  罗英脱口问道:“是谁?”

  竺君仪泪水长流,哽咽道:“做错事的,是你奶奶!”

  罗英一阵心悸,情不由己跪了下去,道:“奶奶,您老人家快不要难过,奶奶一难过,英儿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竺君仪含泪扶起爱孙,泪水滂沱,无法抑止,摇头道:“不!孩子,奶奶不是故作诡言,你们父子二个,何曾有一丝一毫罪孽,所有罪孽,都是奶奶一个人造成的!”

  罗英惊问道:“您老人家又有什么罪孽呢?”

  竺君仪轻搂罗英,拍拍身边大石,道:“好孩子,奶奶带你到这人迹罕至地方来,正因为有一桩在心中埋藏了四十年的恨事,要向你细细一吐,坐下来,咱们祖孙好好谈一谈。”

  罗英怀着无比惊疑,坐在石上,就像一个听话顽童,倾听着老祖母的故事。

  竺君仪长叹了一口气,举首向天,喃喃说道:“英儿,在没有听奶奶说完这些恨事之前,你第一不能打岔,第二不能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世上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时时都会发生,奶奶告诉你的,无论你感觉如何,你都要安静地聆听它,然后,用你的良知,再作公正的抉择,你能吗?”

  罗英点头道:“英儿能够。”

  竺君仪轻嘘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孩子,你并不是罗家的骨肉……”

  这话未完,罗英已一震而起,神色大变,脱口道:“什么?奶奶您说什么?英儿不是您老人家的亲骨肉?”

  竺君仪木然拍拍他的肩肿,道:“孩子,你答应过奶奶,不能打岔的?”

  罗英眼眶一红,含泪点了点头。

  竺君仪双目闪着泪光,继续说道:“这话要从四十年前,泰山第三次武会之前说起,那时你爷爷尚未成名,江湖闯荡,被人暗算身中剧毒,眼看若无解药,难以活命,奶奶为了敬重你爷爷高风亮节,冒险觅取解药,不意竟被坏人挟持,以至失身——”

  说到这里,两行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但她螓首一昂,用一种无比刚毅的心情抹去泪水,反而加快语句话下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含羞忍辱,解药虽然到手,腹中却留下孽胎,那时候,奶奶本可以横剑一抹,舍弃了这污脏的身子,但有两个原因,逼得颜苟活下来。第一,奶奶身子虽污,腹中孩子却是清白的,我一死不足惜,为何要连累无辜的孩子?第二,当时你秦爷爷苦口劲慰,又得桃花岛主错爱,收为义女,你爷爷也不以残花败柳为辱,慨然承担了父亲的责任。有这两点缘故,奶奶虽含垢蒙羞,却无法撒手一死,于是,只得厚颜苟活下来。次年,泰山第三次武会开始,你爷爷一战成名,奶奶也在桃花岛上,含着羞辱,生下了你爹爹。”

  说到这里,语声嘎然而止,仿佛完成了一件吃力的工作,神情十分萎顿。

  罗英没有开口,但他眼中闪现的泪光,朦朦胧胧,倾注在祖母的脸上,似在坚强忍着内心的煎熬。

  竺君仪歇了一会,继续又道:“那一年,是奶奶一生中最难困的日子。”

  “你爷爷在泰山观日峰上,感于父母惨死,心灰意冷,留字出走,从此没有再回过桃花岛,但是留给奶奶的,却是难以排遣的犹豫和宏恩。”

  “他临行之时,替你爹爹取了罗玑这个名字,飘隐之前,又重托你秦爷爷,不时来桃花岛慰劝奶奶。”

  “人生是那么崎岖,当时奶奶真恨不得撇下你可怜的爹爹,涌身跃下大海,但是,你秦爷爷说得好,海水虽清,怎能洗得净已往的污点?何况,你爷爷对我母子,决无半点歧视和鄙夷,你爹爹虽非罗家骨血,但他却冠上罗家姓氏,为了你爷爷—世英名,为了要使你爹爹长大之后,能够挺胸立于万人之前,奶奶只得再度含羞忍垢,苦心教养你爹爹长大成人。”

  “皇天不负苦心人……”

  “你爹爹自幼聪慧,为人正直,所行所点,实在太讨人喜爱,不知不觉,光阴荏苒,也在武林中争得一点薄名,与你璋叔叔并称‘罗氏双侠’。”

  “奶奶满腹委屈,只说从此放下一桩隐忧,苟活几年残生,却不料冥冥之中,偏多魔魔。”

  “济南血案迭传,天下武林震动,七大门派掌门人,星夜赶到江府,你爹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凭仗一进侠义之心,也去凑了这份热闹。”

  “那一夜,江府弱媳遭人强暴,七大门派掌门人联袂追凶,一到现场,却发现你爹爹和璋叔叔呆呆立在死尸之旁。”

  “众人正感错愕,你爹爹立即挺身而出,自承迭次血案,全是他一手造成,七派掌门人初时有些怀疑,但转念之间,当年旧事又涌上心头,试想孽种天生,你爹爹自然成了顺理成章的凶手。”

  世上只有两个人不会相信你爹爹竟下流得做出那种可耻的惨事,一个自然是奶奶,另一个人,却是你秦爷爷。

  “当时,因为你秦爷爷独持异议,各派掌门人又敬重你爷爷伟迹,几经磋商,才决定将你爹爹囚禁百丈峰。

  “这一禁,便十五年,你娘不明事理,硬闯禁地,伤在守山高手掌下,越加使事情变成恶化,而最奇怪的,是你爹爹自从囚禁百丈峰后,江湖中血案竟未再现。”

  “十五年来,江湖中虽然风平浪静度过十五年,奶奶在桃花岛上,哪一日不是以泪洗面,但奶奶能说什么?除了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纵有百口,也不能辩脱你爹爹滔天大罪。”

  “你秦爷爷苦苦盘问了你爹十五年,可恨你爹爹一口咬定,永不翻悔,他好像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准备老死峰顶,甘愿负担那万世遗臭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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