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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高庸 - 圣心劫-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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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英此时功力也远非昔比,凝神之际,十丈外落叶之声,亦可察觉,连忙侧身急转,将两匹马推靠墙角,沉声道:“奶奶留神,有人出来了。”

  语声未落,四丈外墙头,已现出两条人影。

  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宽大青布大袍,白发如银,年纪已在六七十年以上,只因背向巷子,看不出面目;女的是个年约四十左右,风姿绰约,体态婀娜的半老徐娘。

  罗英和竺君仪躲在墙角下,虽能清晰地看见那女人面貌,除了劲装疾服,肩头长剑和一双特别醒目的水汪汪大眼睛,竟认不出她是何许人来。

  只听那青袍老人低声对女的说道:“罗英小辈突然在些地现身,老朽不便远送,姑娘上覆宋兄,尽管放心,老朽绝无异心。”

  中年妇人嫣然媚笑道:“你要是负盟,别说是山主容不得你,便是我花玉娘,也饶不过你!”

  青袍老人嘿嘿一阵邪笑,轻舒手臂,将妇人搂入怀中,一只手不停地在她娇躯上轻薄,一面低声笑道:“玉娘,放一百二十个心,不是为了你,老朽也不会听命于宋英那老匹夫了。”

  花玉娘一拧蜂腰,假嗔道:“瞧你!毛手毛脚,把人家衣服都弄皱了,陪了你一天一夜,还嫌不够?真是个老色鬼——”

  青袍老人笑得双肩乱耸,道:“要不是那姓罗的小辈煞风景,再有一天一夜,老朽也不会够。”

  两人在墙头上寡廉鲜耻,腻了一阵,花玉娘才挣脱身子,闪身落下小巷,疾步低头奔去,青袍老人怅立片刻,似乎意犹未足,怏怏回转内宅去了。

  青袍老人一走,罗英再也按捺不住,低声道:“奶奶请截住那淫妇,英儿闯进园去,且看看那老贼是谁?”

  说着,丢了马疆,便待纵身而起。

  竺君仪飞快地一把将他拉住,沉声道:“不要造次,你听出那人声音语气没有?”

  罗英道:“英儿听他口音很熟,定是相识之人,所以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竺君仪飞沉吟一下,道:“你一定要追查此事,奶奶跟你掉换一下,宅中人身份只须查明即可,时机未至,不能鲁莽出手,更不能让他发现,这—面由奶奶负责,你快追那妇人,务必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下,将他擒住。”

  罗英迈步如飞向巷口追去,甫及半途,突然止步问道:“事完之后,英儿到那儿去找您老人家?”

  竺君仪道:“日落之前,在东祥泰酒楼,日落之后,在西城外石桥傍!”

  罗英匆匆应了,飞奔追出巷口,竺君仪并未越墙进入赵家花园,只牵着两匹马,叹息一声,从另一端出了巷子,缓步向城东祥泰酒楼而去。

  罗英追出巷口,早不见了花玉娘人影,此时日正当午,街上行人如蚁,他虽然急躁,却无法快速急追,初春天气,竟急了一头大汗。

  随着人潮追了一阵,罗英引希望渺茫,索性站住脚寻思道:那淫妇显系奉命来勾引青衣老人,他们口中所谓“宋兄”,难不成会是指的“百丈翁”宋英。

  如今武林中,除了少林等七大门派,崛起江湖的,便是宫天宁和宋英等人,他脑中迅速转念,当下返身直出南门。

  南门,正是他来时方向,但是,他猜测花玉娘如果真是宋英派来的,此刻急于返崆峒报功,必然经由南门逃走。

  这一猜,果然正如所料。

  出得南门,向路旁小贩一打听,众人异口同声都道:“不错,有这么一个女人,骑一匹马,过去了半盏茶之久了。”

  罗英听得花玉娘以马代步,自悔将坐骑留在赵家花园墙外,如今徒步追赶,却怎生追赶得上呢?

  正在没有主意,身后蹄声得得,一骑黄膘马,缓蹄而至。

  罗英一回头,眼中顿时一亮,只见马上坐着一个神态轩昂,气宇慑人的灰衣老人,那老人约莫五十来岁,满头斑发,不知为什么,令人一见顿生景仰之态。

  灰衣老人目注罗英,脸上突然闪现出无限惊讶,问道:“年轻人,何事焦急?”

  罗英拱手道:“小可急欲追赶一个人,但那人快马离去,不知老人家这匹马,可否暂借一用,至迟今晚,定当奉还。”

  灰衣老人含笑道:“借马一用,原无不可,但老朽不是本地人,而且也须赶路,这却怎么是好?”

  罗英道:“老人家欲往何处?”

  灰衣老人道:“关洛甘凉。”

  罗英喜道:“如此正是同路,老人家能否携带小可赶—程,既不耽误你老人家行程,少时定当厚谢。”

  灰衣老人沉吟—下,点头道:“利人而不烦己,何乐不为,你就上马吧!”

  罗英大喜称谢,身形一起,飘登鞍后,用手环抱老人腰际,那灰衣老人—抖丝疆,—骑双跨,箭矢般直奔下去。

  那匹黄骠马敢情不是凡种,奔起行来,四蹄翻扬,快速尽管快速:坐在上面却毫无颠簸之感。

  罗英坐在鞍后,上身微倾,依贴在灰衣老人背上,但见两旁田舍行人,急剧飞退,那老人身上,却散发出阵阵暖意,使人如坐薰毡,如傍暖炉,竟昏昏然生出无限甜适舒畅的感觉。

  疾奔约有半顿饭光景,细雨突然加密变大,雨点打在道旁水田中,激起—阵轻雾般水花,天色更阴,一场暴雨已经开始。

  罗英扬目前望,忽见田野中一座凉亭前,系着—匹乌黑色健马,在雨中扬颈长嘶,再向亭中望去,赫然正是那混身劲装花玉娘,正斜坐躲雨呢。

  他心中一喜,忙叫道:“老人家.快请住马,小可追的正是那凉亭中的女人……”

  话声未完,灰衣老人微抖马缓,黄骠马速然刹住前奔之势,神闲气定,嘎然顿住。

  罗英迫不及待跃落地上,探手下怀中摸银子,触手低头,不禁骇然,原来他们在大雨中奔行许久,这时才发觉身上竟无一滴水珠。

  他再扬起头来看看那灰衣老人,更惊得目瞪口呆,敢情那老人浑身上下,滴水全无,甚至连马身上也不见湿点,大雨如注,一到老人身体三尺处,便自动分散开去,就像那人身上有一把无形的伞似的。

  罗英暗暗吃惊,这才知道自己所遇,竟是一位身怀绝顶内功的武林高人,伸到吓里的手,半天也抽不出来……






   
 



第八十一章 荡妇淫娃

 
  灰衣老人望着他颔首而笑,说道:“人已追到了,怎不过去呢?”

  罗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呐呐道:“方才不知老前辈乃是隐世高人,多有失礼,这……”

  灰衣老人摇头笑道:“萍水相逢,便是前定,年轻人不可过于拘礼,否则,就流于腐儒了。”

  罗英虔诚拱手道:“承蒙携带,并受明教,老前辈能赐告高姓大名吗?”

  灰衣老人轻晒道:“缘至而聚,缘尽而散,人生变幻难测,何必留甚姓名?”

  罗英不便再问,躬身一礼便向凉亭走去。

  但才行数步,耳边突然响起灰衣老人的声音,道:“孩子,那花玉娘淫毒凶残,你若与她是友,趁早绝交,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危急之时,记住在华盖穴上用力一掌。”

  罗英悚然一惊,霍地旋身回顾,却见那灰衣老人轻扬丝疆,遥遥向他颔首示意,蹄声遽起,业已涉雨而去。

  他怔怔望着雨幕中飞驰而去的影,反覆思索着那两句警舌,心下疑云重重,只觉这老人来历寻味,行事飘忽,语涉禅机,但神情中,又像对自己颇有几分亲切之感。

  不过,他既然如此关切自己,为什么却连名姓也不愿留下,这又叫人百思不解。

  想着暗自摇头,于是小心翼翼,重又向凉亭走去。

  花玉娘早看见罗英与灰衣老人的一举一动,正满怀讶诧,注视着他,见他涉雨直入亭中,芳心暗暗一震,忖道:好一个标致小东西,面上不觉排上一抹迷人笑容,停停站起来,呢声道:“小哥儿快来这边躲雨,淋湿了是会着凉的呀!”

  罗英大步跨入凉亭,怒目一聚,见那花玉娘一身紧衣,几乎被雨湿透,裹着混身凸凹分明胴体,越发散射出醉人风姿,当真称得是一代尤物。

  这时大雨如注,雨热未减,四野无人,凉亭中又只有自己和花玉娘,正是神不知鬼不觉,手到擒来。

  罗英一阵暗喜,探手握住剑柄,翻腕一拉,“呛”地一声龙吟,短剑已撤出鞘来。

  花玉娘粉脸一变,霍然倒退两步,惊问道:“小哥儿,你要干什么?一见面就舞刀弄剑的,敢是存心要威逼姊姊单身女人不成?”

  罗英哼道:“花玉娘,贼淫妇,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花玉娘掩口道:“哟!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初次见面,就出口伤人,你又没自己介绍一番,人家怎知你是谁?”

  罗英道:“让你做明白鬼,小爷就是午间在赵家花园破坏你们好事的罗英,你要是识趣,自己就缚,省得小爷动手。

  花玉娘“啊”了一声,柳眉微蹙,忽又嫣然笑了起来,骚首弄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罗少侠,少侠涉雨赶路,就是专为追蹑奴家来的么?”

  罗英哼道:“你知道就好!”

  花玉娘吃吃笑道:“唉呀!罗少侠,不是奴家嘴碎!你一定是瞧见赵家花园墙头那一幕了,千言万语也洗不脱罪名,但是,少侠也知道奴家奉命差遣,由不得自主的苦衷。”

  罗英喝道:“我正要问你受谁差遣?园中那老贼又是谁?”

  花玉娘道:“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少侠若放心得过奴家,何不坐下来,让我把前前后后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你……”说着话,眼角不住向亭外溜膘。

  罗英左手剑诀一领,蓦地欺上一步,叱道:“小爷那有工夫跟你呷嚏,你如想藉辞拖延,等候援手,那就打错主意了!”

  话声甫落,短剑抖手一振,剑花突涌,径向花玉娘胸前点去。

  花玉娘惊呼一声,娇躯急转,避开一剑,脸上登时泛现出险毒的笑容,冷冷道:“罗少侠,我是个弱女人,你别逼人太甚了。”

  罗英怒道:“你有多大道行,只管施展出来,小爷饶你不得。”

  一面骂着,一面反手运剑,“唰”地迎胸划出。

  他如今内力已不弱于武林一流高手,剑气逼射,裂空横卷,花玉娘闪让略慢,左乳上衣衫已被剑气撕开了三寸长一道裂口。

  花玉娘骇然仰身倒射,足尖在亭栏上轻轻一点,身形穿入雨幕,便待夺马逃走。

  罗英大喝一声道:“还想逃吗?”身随剑起,凌空一掠,后发而先至,寒森森的剑锋,迎头劈落。

  花玉娘突感寒风临头,吓得颈项一缩,急打“千斤坠”落向地下,耳闻马匹惨嘶,短剑过处,竟生生将一匹健马劈成两半。

  她万不料罗英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惊人身手,慌忙收敛起轻敌之念,柳腰疾摆,纵退回到凉亭中,一抛香肩,撤出长剑。

  罗英冷冷一笑,二次扑进凉亭剑芒闪缩,一连攻出七剑。

  花玉娘左支右格,勉强应付过七招快攻,嘴角一掀,娇声喝道:“姓罗的小辈不露煞手,你当姑奶奶真是好欺负的么?”一边挥剑应敌,一边便伸手去解上衣钮。

  罗英只当她必有歹毒暗器,剑术微缓,全神注视着她左手举动,不料数招才过,却见花玉娘竟把身上钮扣全部解开,露出贴身亵衣,而且继续脱卸衣衫,仿佛要入浴洗澡似的。

  罗英恍然吃惊,恨恨地向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好个不要脸的淫妇。”手中短剑顿时加了三成真力。

  花玉娘挥剑一挡,倒退两步,左手一扬,竟将一件外衣向罗英掷了过来,同时娇叱道:

  “小辈,接住!”

  罗英举掌击落了外衣,不妨花玉娘又将一件胸兜飞掷过来,喝道:“叫你见识姑奶奶的天魔神剑。”

  一连掷卸了几件衣衫,花玉娘整个上半身,已成赤裸裸一丝不挂,立时振剑扬掌攻扑上来,气势顿时大盛。

  罗英运剑力战,但满眼闪熠的,不仅是剑招掌影,更加上雪肤肉香,双丸跳跃,他乃是堂堂正大之人,被这种淫亵的战术扰得心慌意乱,看既不妥,不看更不妥,不及十招,已连连遇险。

  花玉娘见了得意地咯咯大笑,道:“告诉你,小东西,武林高手败在姑奶奶这套天魔剑法之下的,多如过江之鲫,你小小年纪,也敢来虎头上拍苍蝇?有本事睁开眼睛,跟你姑奶奶对拆二十招,就算你赢了如何?”

  罗英自离桃花岛,遇见过的武林高人甚多,大小恶战,何止数十场,但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心里暗自骂道:“天下竟有这么不要脸的打法。我罗英算输了,只是见了奶奶,叫我怎么说才好?唉!呸!倒了八辈子霉。”

  心一横,虚晃一招,扭头奔出了凉亭。

  大雨迎头一阵倾泻,忽感心头一凉,又忖道:“不行,奶奶嘱咐务必要活擒她回去,这淫妇关系重大,就这样白白放她走了,岂不可惜,她虽然用这下流方法,只要我心正意端,目中有色,心中无色,怕她何来。

  想到这里,胆气顿豪,一声大喝,抹头仗剑又奔进凉亭。

  花玉娘见他去而复返,竟不再把自己的“迷阳天魔剑法”

  放在心上,暗暗惊叹不已,笑道:“你虽不怕姑奶奶的天魔神剑,但似此情状,被人看见,一定说你逼奸不遂,伏剑杀人,不怕沾辱了你罗家名声?”

  罗英挥剑如故,厉叱道:“小爷心地光明磊落,俯仰无愧天地,安把流言放在心上。”

  花玉娘咯咯笑道:“说得好英雄,你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罗英情不自禁,回头张顾,却见雨幕密如网,何曾有什么人影?

  他心知不妙,蓦感风声临手,顺手一剑反劈出手,“吧”地一声响,剑锋劈中一粒圆球,登是从球中散出一蓬彩色烛雾。

  罗英再欲闭住呼吸,毕竟迟了一步,只听花玉娘娇笑道:“躺下吧!小乖乖!”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四脚酸软,应声扑倒地上。

  花玉娘满心舒畅扬声笑道:“送上口来的童子鸡,不吃有罪,只是这儿靠近大路,有些不便。”

  淫笑声中,拾起长衫披上,接着点了罗英穴道,然后俯身抱起,从身死马鞍后取了包裹,飞步冒雨离了凉亭。

  罗英昏昏过了片刻,直到满脸被雨水没透,蓦地惊醒,发觉自己已落在花玉娘手中,忙一运气,穴道已被点闭,这—惊,真是非同小可。

  灰衣老人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花玉娘淫毒凶残……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

  及今想来,懊悔无及,早知道淫妇如此诡诈,索性弃之而去,为什么又回到凉亭中去呢?

  他不难想像花玉娘要把他怎么摆布,唯一自求之法,是继续佯装昏迷未醒,暗中却运气冲穴。

  罗英重又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真气,仗着飞云神君陶天林渡力后的深厚内力,一次,一次,暗暗运气冲击着“气海”穴。

  正当真气反覆冲击到第五次,封闭的穴道才好松开感觉,突然,奔行之势一顿似已进入一栋房屋中。

  罗英忍不住微启眼帘,偷偷一望,这儿乃是一座破败山神庙,断梁残瓦,蛛网积尘,阒无人迹。

  花玉娘略一打量,笑道:“地方虽然差一此,只好委屈一番了。”

  将罗英向地上一放,抖了抖身上雨水,掩了山门,便去挥扫神案上灰尘,然后把罗英抱上神案,右脸颊上拧了一把,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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