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圣心劫-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罗英向地上一放,抖了抖身上雨水,掩了山门,便去挥扫神案上灰尘,然后把罗英抱上神案,右脸颊上拧了一把,荡笑道:“小冤家,睁开眼来看看,这洞房还合意不?”
罗英紧闭双目,漠然不理,但也不敢再运真气冲解穴道,只装作用在昏迷之中。
花玉娘笑骂道:“小小年纪,倒会装蒜,姑奶奶的‘七彩迷弹香’药性最烈,但却为时不久,平时不过盏茶光景,药性自解,刚才路上一场雨水,我就不信药力还没散。”
罗英仍然闭目不睬,心里却暗暗焦急,寻思脱身之法。
花玉娘又笑道:“好吗!你要养养神,就—由你多歇一阵,等一会,好叫姑奶奶尽情一乐,不过,这丸药你却要先吞一颗才会有情致。”
罗英心中一惊,尚未会意过来,两腮牙根处已被花玉娘探手捏住,不由自主张开嘴,喉头一甜,一粒比龙眼核略小的药丸,早巳顺喉而下。
花玉娘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肿,迳自转身解开包裹,取出一幅乾布,开始慢慢卸衣拭抹湿淋淋的身子。
那粒药丸一入腹中,不足半盏茶时刻,罗英顿感体内奇热难当,浑身血行急剧,丹田之下,不住的跳动,甚至呼吸也短促起来。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装不装昏迷,连忙运气镇摄心神,欲藉无上定力,压抑那即将蓬勃泛滥的情绪。
花玉娘罗衫业已褪尽,星眸斜睨,吃吃笑道:“傻瓜!这时候运功有什么用,我这粒大力丸,别说是你,就是神仙吃了,也叫他不坐莲台,心甘情愿死在温柔乡中,越是运气阻滞,药力发作得越快。”
这话显然不是恐吓之词。因为她话才说完,罗英已经怒蛙轩昂,丑态毕露,窘得满脸胀红了。
花玉娘嫣然笑道:“想不到你倒猴急得很,来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你空急了。”
话毕掌落,拍开了他的穴道。
罗英一个虎跃,从神案上崩弹而起,但脚—沾地,突然双手掩腹,摔倒地上,咬牙格格作响,在地上翻滚挣扎。
不到片刻。他整个脸庞胀得血红,唇角咬破,嘴边泅旧渗出殷红血水,呼吸更见急促,夹杂着兽鸣般呻吟,那情景,直似一个遭受着炼魂之苦的人,宛听悲鸣,无人得到解脱。
花玉娘叉腰而立,耸肩笑道:“何苦如此熬受无边痛苦呢?阳亢之火一燃,不予发泄,终将被内火所焚,罗少侠,放着绮丽温馨你不享受,却偏偏咬牙切齿甘受煎熬,你也真太傻了。”
罗英身上衣衫已破成碎片,双目喷火,嘶声厉叫道:“淫婢!贱人!你要是够狠,成全小爷一剑,否则,姓罗的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这贼淫妇……”
花玉娘咯咯笑道:“哟!成全你一剑,姑奶奶怎舍得,到口的肥肉,还没沾牙尖呢!”
她扭着蛇腰走上前来,俯身一把将罗英抱起,“喷”地香了一下面孔,荡笑道:“我的小心肝,别折磨自己了,既然决心一死,为什么不肯在死前称了你姊姊的心呢?”
腻肤相搂,欲念如焚。
花玉娘轻舒粉臂,将罗英仰放在神案上,凑过樱口,轻吐丁香,一只手向下滑沉,扯他的下裳……
罗英此时既羞又怒,体内蒸腾着烈焰般的欲火,几乎不能自持——
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突然间,脑海中掠过一个人影——记得雨幕之中的灰衣斑发老人曾对他说过:“危急之际,记住在华盖穴上用力一掌……”
罗英灵光一闪,一横心,齿尖立合,一片舌尖,就被他血淋淋咬了下来。
花玉娘痛呼一声,挺身疾起,掩口骂道:“好小贼……”
罗英“呸”地一口淤血直喷而出,点点血花,洒了花玉娘一脸,同时力贯左掌,圈臂逞向自己胸前“华盖”穴按去。
掌势一触穴道,脑中“嘶”然一声轻鸣,欲火顿时减退了四成,但,四肢一软,无力地滚落地面。
花玉娘柳眉倒竖,冷冷道:“是谁告诉你这缺德方法?既落姑奶奶手中,要由你脱出手去,早就不叫千山媚狐花玉娘了。”
激怒中,霸王硬上弓,骄指连扬,分点罗英“精促”、“阴交”数处穴道,腾身而起,饿虎扑羊骑了上去。
罗英此时欲火虽然减退,内体药力尚在,加以“华盖”穴一通,真力随淫药俱散,纵是心里明白,已无力再作反抗。
眼看玉关将渡,蓦地,“蓬”一声巨响,山门被人一击而开,庙门反出现四个奇形怪状的褴褛化子,并肩而立……
第八十二章 误堕陷阱
那四名化子,—瞎、一驼、一跛、一个既哑又聋,正是“穷家四残!”
四个人共仅六只眼睛,一齐怒目瞪着花玉娘,“独脚穷神”苗铁三用力一顿钢拐,首先嘿嘿冷笑道:“贱人,你倒会选地方?”
花玉娘拧身窜起,顺手点了罗英穴道,从神案头抢头长剑,竖眉叱道:“什么臭叫化,还不快滚,老娘叫你们知道厉害! ”
苗铁三不屑地笑道:“除了会脱裤子,你还有什么厉害?
老实对你说,比你年轻标致的大姑娘,老子也见得多了,要打先把衣服穿起来,别拿你那一身丑肉,看了令人恶心。”
金驼子沉声道:“三弟别跟他斗口,早些打发了她吧!公子还需解救。”
苗铁三应了一声,钢拐抡起,搂着向花玉娘劈落。
花玉娘挺剑上迎,“叮”地一声,震得胸前双乳一阵乱跳,恶形之状,难以入目。
苗铁三收拐疾退,摇头道:“大哥,换个人吧,这骚狐狸打法实在难看。”
徐雕一摆打狗棒,欺身而上,叫道:“眼不见为净,让我瞎子来。”
他双目俱瞎,任是花玉娘“迷阳天魔剑”如何厉害,一概不见不理,竹杖翻飞,埋头猛攻,一轮打狗棒,果然将花玉娘逼退。
金驼子沉声道:“机不可失,苗老三快抢罗公子,得手就走。”
苗铁三纵身一跃,从地上搭起罗英向肩头上一担,拧头疾退,金驼子却身形展动,迳自扑向神案。
他探手一把,将花玉娘的包裹衣物,一齐捞到手中,旋风般夺门面出,叫道:“退!”
徐雕闻言,虚晃一棒,紧跟着窜出山神庙。
四残一涌退出庙外,抱着罗英扬长而去,等到花玉娘提剑追出来,苗铁三摇摇回头笑骂道:“骚婆娘,如果你有意让行人百姓都饱饱眼福,只管追下来,我苗铁三领你去太原府跑一圈,那才有趣呢?”
花玉娘闻言低头,惊呼一声,忙又缩回庙里,只气得顿足唾骂,却无可奈何。
这一手“斧底抽薪”之计,用得可谓损而又损。试想花玉娘除了一把剑,浑身一丝不挂,包裹暗器全部失落,她就算再不要脸。也不能光天化日下,不穿裤子在外乱跳,至于“七彩迷香弹”、 “迷阳天魔剑”……更是谈不上了。
金驼子等人救了罗英,实则并未去远,转过一座土山,便在一丛密林前停了下来,解开包裹,替罗英换了—身衣服,金驼子面向密林,高声道:“穷家四残幸不辱命。”
得得蹄声起自林中,密林浓草间,缓缓踱出一骑黄骠马,马上坐的,正是那灰衣斑发老人。
只见他威仪庄严的脸上,浮着怜惜而赞赏的微笑,目光扫了扫罗英,颔首说道:“有劳四位当家。”
金驼子恭谨地道:“罗少侠予我等原有厚恩,薄效微劳,理所应当,只是我等去得迟了一步,罗少侠已吞了那妖女淫药,尚须老前辈赐予解救。”
灰衣老人笑道:“他能及时冲开华盖一关,药力已散达四体,施求不难,但那妖妇身上信函。乃是极重要证物,四位当家可曾取到?”
金驼子道:“妖妇全身衣服,尽在此地,如今光条身子,天黑之前,绝无法离开那座山神庙,请前辈查点一下,假如信函不在,我等立去擒她来此。”
灰衣老人怔了一下,道:“那淫妇衣物,亵而不洁,老朽实在不愿搜索……”
徐雕应声道:“不妨,瞎子眼不见为净,由我来搜一搜。”
当下从金驼子手中接过衣物包裹,逐一搜查,那灰衣老人飘身下马,抱起罗英,步向林中替他解药治伤去了。
不多久,徐雕果在花玉娘包裹中,搜到一封密函,金驼子取过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面陈崆峒宋掌门人转宫大侠亲览?”等十四个字。
独脚穷神心头一动,道:“不知谁写给那混帐东西的,大哥取出来看看!”
金驼子摇头道:“这是那位老前辈需要之物,我等怎可擅拆……”
话声未落,突闻破风轻响,一缕劲风,遥向后腰袭到。
金驼子大吃一惊,本能地一挫腰,反肘一掌拍了出去掌沿才触及那锐风,顿感火辣辣的疼痛,闷哼一声,踉跄斜冲两步。
—道黄色人影其快无比掠空而到,探臂一招,金驼子手中那封密函忽地脱手飞出,竟被他凌空夺了出去。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独脚穷神苗铁三就在金驼子身侧不足一尺之处,却丝毫未发觉有人趁虚掩到近处,及待密函被夺。
方始惊觉,蓦地一声大喝,手中钢拐迎着那人猛挥而出。
那黄色人影犹在半空未落实地,这一拐迅若奔雷,料想无法闪避,只听他冷笑一声,大袖一拂,硬迎拐招,右手五指突然从袖口探出,一式“火中取栗”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拐头。
天残童桐“哇”地大叫一声,抡拳捣出一片掌风,独脚穷神苗铁三也顺势一带钢拐,双手上内力逼发,硬生生将那夺书之人向地上掼去。
双残发动,几乎在同一瞬间,所用招法也是一派狠猛,孰料那人功力已达化境,抓住拐头的手向怀中一扯一送,整个身子斜飞横掠而起,两只脚一连弹出四五腿,竟施展绝江湖多年的“螳螂功”,跟天残童桐击出的拳风硬碰硬接。
“蓬”然几声巨响,独脚穷神拐上一轻,杖头触地,打了个空,天残童桐却被震得立桩不稳,登登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黄影微闪落地,现出一个奇装异服的高大喇嘛。
徐雕目不能见,仅凭呼喝之声,已知发生了变故,错掌当胸,沉声道:“大哥,怎样了?”
金驼子一眼瞥及那喇嘛服饰,不类中土人氏,心里已知遇上劲敌,凝重答道:“信函被夺,童老二受了伤,无论如何,不能放走这番僧。”
徐雕急抽打狗棒,和独脚穷神一左一右分立金驼子身侧,并肩挡住喇嘛退路,空下一边,正是那片密林,在四残想来,林中有那位灰衣老前辈,自是不必担心来人会从林中逸去。
那喇嘛脚落实地,碧绿的眸子向四残扫了一遍,冷傲地道:“凭你们四个残废人,不是本座对手,快将姓罗的小辈交出来,本座怜你等肢体不全,饶你们一命。”
金驼子心中甚怒,但极力压抑怒火,沉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相助那无耻妖妇?”
喇嘛冷笑道:“本座乃是西倾山百拉寺伽蓝活佛座下四大天王之首,法号章嘉,奉命相助宫大侠争霸武林,这封书信事关重大,岂能被你等得去。”
金驼子心惊不已,朗声道:“贵寺偏处西陲,声誉不恶,向不参与世事争执,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涉足中原之事!” ,章嘉喇嘛冷道:“这是本寺之事,不劳挂心,你等只将姓罗的交出来,本座网开一面,不为已甚。”
金驼子心中暗忖道:“百拉寺武功独树一帜,大异中士各派,这番僧适才抖露的几招,修为只在我等之上,今天要想截住他,只怕是十分困难了。”
但转念一想,不由又横了心,密函既入他手,纵拼一死,也不能让他得手而去,不然,咱们穷家四残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
钢牙一挫,朗声道:“贵寺成誉远播,中外同钦,但如不问是非,横身武林杀伐之中,为了中土武林公义,我等只好开罪大师父了。”说着,轻咳一声,独脚穷神和徐雕一齐矮身横跨半步,各蓄真力,准备出手。
章嘉喇嘛哈哈大笑道:“久闻中原穷家帮难缠难磨,这话果然不错,凭你等武功,断难在本座掌下走满百招,何苦放着活路不走,定要去走死路?”
金驼子怒眉一扬,叱道:“穷家帮人,但知取义而死。不知苟且偷生,大师父不肯赐还密函,除非杀尽穷家帮人,否则,百拉寺从今起休想安宁。”
章嘉喇嘛傲然一哼,道:“就是杀尽叫化子,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语落,脚下欺出一大步,左袖一抖,便待出手。
突然,一声叹息起自身后,—个苍劲充沛的声音道:“一念嗔恨,百劫不复,大师父何其太愚?”
章嘉喇嘛蓦地一惊,身形半转,叱道:“什么人?”
密林中缓步踱出—条灰色人影,正是那灰衣老人。
独脚穷神大喜叫道:“老前辈来得正好,密函已被他夺去了!”
灰衣老人莞尔微笑道:“大师父身在三界外,何苦为他人作嫁衣?”
这两句话听来略有讥讽之意,但那灰衣老人语声平和,面上浮现的纯是一片诚挚,竟使人毫无羞恼之感。
章嘉喇嘛脸上一红,道:“本座但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灰衣老人笑道:“贵寺以四大高手相助宫天宁!不过是感于昔年全真教授手之德,但是那宫天宁实则……”
章嘉喇嘛神色顿变,截口断喝道:“你是谁?竟知道当年之事?”
灰衣老人淡淡答道:“山野之人,红尘余灰,姓氏早忘了。”
章嘉喇嘛显然已被他适才“全真教昔年援手之德”这句话刺中内心深处,神情连变数次,合十沉声道:“阁下必是隐世高人,既能不屑赐示名姓。本座只好冒昧讨教了。”
灰衣老人微笑道:“大师父莫非也想试试老朽的武功来历……”
章嘉喇嘛嘿地—哼,道:“正是!”左臂一引,虚虚一掌推送而出。
掌起时其势极缓,点尘不扬,看似毫无力道,但灰衣老人面色突变沉重,脸上笑容尽敛,身躯虽立未动,却已暗将功力提聚应变。
果然,那章嘉喇嘛掌势才推出一半,猛然间腕肘一挫,右掌也疾推而出,双手闪电般此退彼进,竟然一口气连劈一十八掌之多。
一十八掌一气呵成,他袭对方左右上下,刹那间,平静的空际爆发出—串“吧吧”劲力撞击之声,暗劲飞涌,石走沙飞,好似卷起一束尘柱。
穷家四残看得大吃一惊,身不由己挪步疾退,饶是四人退得快,身上衣衫已被凌厉掌风吹得劈啪飞舞。
那灰衣老人挺立如山掌之前。突然仰天一声长啸,身形展动,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倏忽由一人幻出无数人影,一齐举步撞入漫天掌影之中。
片刻间掌影消敛,人影合一,灰衣老人面含微笑,身上竟毫发未损。
章嘉喇嘛骇然变色,倒跨一步,激动地道:“你……也会错影分光之法……”
灰衣老人笑道:“通天宝篆上玄功,并非宫天宁一人练过,假如老朽也以全真门下自居,大师父难道也深信不疑吗?”
章嘉喇嘛沉吟一会,合十道:“此事本座实难自主,当率师弟即返西倾山,面禀家师,阁下如愿拨冗西行一晤,半月之内,百拉寺扫径恭候驾莅!”
灰衣老人道:“辱承抬爱,怎能不去瞻谒一番。”
章嘉喇嘛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