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欺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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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毛泽东看出了它五指伸开、兵力分散的必然趋势,将计就计,指挥我军主动让出一些地盘,使敌人包袱越背越重,限制了行动自由,我则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纵横驰骋,进退自如,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有生力量。只一年,就粉碎了敌人的全面进攻,实现了主动地位的转换。
战争中的主动与被动是经常变化的。“被敌逼迫到被动地位的事是常有的,重要的是迅速地恢复主动地位。如果不能恢复到这种地位,下文就是失败。”(《毛泽东选集》第206 页)高明的战争指导者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能够从被动的形势、被动的逆境中争取主动,转败为胜。街亭失守,兵退西城。司马懿几十万大军追逐而来,兵临城下,不可谓不急不险。然而,诸葛亮采取了“虚而虚之”的计谋,城门大开,令老翁洒扫街道,自己登城楼饮酒抚琴,悠然自得,使司马懿疑窦顿生,急忙”退兵三十里下寨”。罗贯中根据历史上的事实虚构的这个故事,极其生动地表现了诸葛亮从被动中脱身的用兵艺术,给后人留下了许多思考和启示。战场上的主动与被动是相互转化的,我由被动转向主动,即意味着敌由主动转向被动。在物质基础一定的情况下,敌由主动转向被动的首要条件是主观指导犯错误。因此,欲摆脱被动地位,除了乘敌之隙,充分利用敌人指挥上的错误外,还要有计划地造成敌人的错误,即以诈骗之术误敌。诸葛亮以“空城计”退兵,就显示了军事欺骗对摆脱被动地位的作用。
摆脱被动,前提是已经陷入了被动。因此欺骗方法的运用将受到一些限制,不象处于主动地位时那样自由。但即使这样,行之有效的欺骗方法还是
很多的。如:示形设虚,对敌大摆迷魂阵,使敌虚实难辨、迟疑不前的缓兵之计:虚而虚之,使敌疑心我有埋伏而引乓后撤的退兵之计;以少数兵力虚张声势,麻痹敌人,主力秘密脱离接触的金蝉脱壳之计;佯装败北作诱敌之退,把敌人诱入险地或死地的饵兵之计,等等。此外,攻其必救,调虎离山;巧布疑兵,牵制敌人,也是有效的骗敌之法。
毛泽东说过:“敌人会犯错误,正如我们自己有时也会弄错,有时也授敌以可乘之隙一样。而且我们可以人工地造成敌军的过失。”在敌处主动、我处被动的形势下,消极等待敌人犯错误是不行的,只有人工地造成敌军的过失,才能促使被动地位的转化。而军事欺骗就是人工造成敌人过失的最好方法。
以上从六个侧面讨论了军事欺骗在战争中的作用。这六个方面都是从“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这个基本目的派生出来的,它们从不同的侧面服务于这个基本目的。就范畴来讲,军事欺骗属于指挥谋略范畴,它主要是通过指挥员的指挥活动发生作用。它可以有力地加速或延缓战争进程,但不能决定战争进程。战争的胜负取决于若干因素,如:战争的性质,经济力、政治力、军事力、自然力、主观指导能力等。军事欺骗只是主观指导能力的一个方面。我们既要如实地看到军事欺骗的重要作用(尤其对于战役战斗的作用),又不可将其作用估计得过了头。战争毕竟是力量的竞赛而不是纯粹的骗术,尽管有时一个巧妙的骗术可以“抵得上一个步兵师”。
第三章 军事欺骗特点与规律探析
军事欺骗作为特殊形式的军事斗争,具有与其他斗争形式不同的特点和规律。要正确地运用这种斗争形式,就必须认真地研究其特点,把握其规律。只有掌握了规律,才能自觉按规律办事,才能取得行动的自由,才能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由于规律是深藏干事牧内部的,所以认识军事欺骗规律比掌握具体的欺骗技巧更难。但只要我们从分析军事欺骗的特殊性(即特点)入手,其规律还是可以认识的。本章将把军事欺骗的特点和规律结合起来进行研究。
一、欺骗企图的互斥性
——欺骗企图的互斥性是利益对抗性的集中表现。粉碎对方的欺骗企图是欺骗与反欺骗斗争的焦点。
军事欺骗是在利益根本对立的两极之间展开的。利益的对立,使任何一方都竭力避免做对方所期望的事情。指挥员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不仅要考虑他的每一项措施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而且要考虑这些措施是否是敌人所期望的,会不会被敌方所利用。正中敌人下怀的蠢事是不能干的。“违对方意志而动”,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有力地支配着指挥员决策思维的神经。改变敌人的意志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使用暴力,剥夺对方的反抗手段,迫使其放弃自己的意志。这是作战企图所反映的内容。另一种是使用欺骗方法,诱导敌人自觉地改变自己的意志(当然,欺骗方法所能改变的只是那些不代表敌人根本利益的意志)。例如,通过示形用佯,制造假象,隐蔽企图,使敌人作出与实际情况相反的判断,进而采取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敌的部署和行动,授我以可乘之隙等等,这是欺骗企图所反映的内容。欺骗企图是作战企图的派生物,它曲折地反映着作战企图的本质,是作战企图的辅助成份。欺骗企图是受作战企图支配的,作战企图的对立性决定了欺骗企图的互斥性。作战企图的实现对欺骗企图的达成有一定的依赖性。欺骗企图必须服从和服务于作战企图。比如,1947 年幡龙战役的作战企图是攻取敌人的补给基地蟠龙。为此,需要孤立蟠龙守军,把猖集于蟠龙地区的十几万敌军引走。欺骗企图是诱敌北上,孤立蟠龙守敌,为我攻取蟠龙创造有利的态势和战机。敌主力北上绥德,这是我们的战役利益所在,敌人是不情愿这样做的,所以调敌北上必须采取欺骗的方法。担任诱敌任务的359 旅制订了详细的诱敌计划,全旅编为五个支队,全部配备电台,以两个支队扮演1 纵队和新4 旅,以两个支队扮演2 纵队和教导旅,以1 个支队扮演359 旅,旅部扮渲西北野战军的领率机关。白天,他们拉开一副“野战大军”行进的架式。晚上,在东西宽达十里的地域遍燃篝火,远远望去,极象大兵团集结的样子。部队转移以后,驻地是一幅“大军仓惶退走”的场面。破烂的门板,散乱的担架,没有烘干的旧军装等,扔得到处都是。在泥泞的地面上还东一张西一张地粘着草纸,其中有一张上的文字依稀可辨,可以从中猜测到部队向北转移,尔后东渡黄河的动向。为了防止敌人识破我军的意图,命黄河两岸的守备部队在缓德、米脂以东黄河以南各渡口集中大批船只,制造东渡黄河的假象。这一系列欺骗措施使得敌人把359 旅完全当成了野战军主力,在后面步步紧
逼。359 旅且战且退,终于把敌人九旅之众诱入绥德地区,置于无用之地。与此同时,蟠龙守敌被我主力团团围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我军很快攻取蟠龙,全歼敌167 旅旅长以下6700 余人,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从蟠龙战役诱敌与歼敌的关系,可以清楚地看出,欺骗企图是为作战企图服务并围绕作战企图展开的,是作战企图的折射。欺骗企图一旦被敌人识破,敌人就可能从中窥见我作战企图。又由于欺骗企图是通过作战企图这个中介与作战利益柏联系的,所以它是相对稳定的,不象欺骗措施那样变动不居。相同的欺骗企图可以通过不同的措施达成。同样,相同的欺骗措施也可达成不同的欺骗企图。因此,反欺骗要着眼于粉碎对方的欺骗企图,而不是破坏其欺骗措施的实施。透过对方欺骗措施的疏漏之处,还可窥探其作战企图。可见,军事欺骗斗争是围绕着粉碎对方欺骗企图而展开的。敌对双方一方面千方百计地欺骗对方,一方面又竭尽全力识破对方的欺骗。谁能从对方的欺骗措施中发现破绽,迸而推断其真实情况和意图,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欺骗对方,谁就获得了军事欺骗的主动权。
二、欺骗方法的多样性
——单一的欺骗措施往往不易奏效。谁的欺骗方法更具有多样性,谁就能更有效地欺骗对方。
除单兵欺骗以外,军事欺骗的主要对象既不是普通士兵,也不是普通军官,而是具有决策指挥权的指挥员。只有当对方指挥员上当受骗时,才能说达到了欺骗的目的。敌军指挥员为防止上当受骗,在定下决心之前,必然要对来自各种渠道的情报进行一番去伪存真、由表及里的加工制作。这些来自不同渠道和方面的情报,真假参半,虚实混杂,有的相互矛盾,有的彼此印证。它们对指挥员决策思维的影响力取决于三点。其一是信息渠道的权威性:其二是信息量的大小;其三是从各个不同渠道得来的信息能否互相印证。这后一条尤其重要。如果关于某一情况的欺骗信息总是来源于同一渠道,即使信息量很大,也不容易影响指挥员的判断。任何聪明的指挥员都不会过于相信某一信息来源,而总是尽其可能地多方搜取信息,进行对比分析。只有来自不同渠道的信息能够互相印证,且无相反情况时,才能有力地影响甚至改变指挥员的判断。正是基子这一认识,作战双方总是力求以尽可能多的方法制造欺骗信息。并以多条渠道传递到对方指挥官的大脑,设法使敌人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和用技术设备探测到的情况具有一致性。
欺骗方法的多样性也是由事物外部特征的多样性决定的。比如,大部队野外驻止,必有如下外部特征:停放的武器装备,帐蓬,来往的车辆,走动的人员,新辟的简易道路,草地上践踏出的小道,坦克和汽车压出的辙印,简易厕所,晾晒的衣物,丢弃的垃圾,昼间的炊烟,晚间的灯火,等等。以上是空间外形方面的特征,还有坦克、汽车发动机的声响,机械和人工构筑工事的声响,汽油和柴油的气味,饭菜的气味等声觉和嗅觉方面的特征;还有无线电通信和雷达的电磁波特征。显然,要完整地模拟部队集结地域,或对部队集结地域实施伪装,仅靠几种方式是不够的。从有关外军材料看,外军很重视运用多种欺骗方式达成欺骗目的。如美军认为:“敌军获取的许多情报都来自地面观察或空中照相。因此,对于向敌方传递欺骗内容来说,目
视欺骗是极其重要的。然而,只进行目视欺骗不会使敌受骗,还必须与电子、嗅觉和音响欺骗(包括部队运动)结合使用。必须根据敌方搜集情报的能力确定综合运用哪些必要的欺骗措施”。“既要让敌军看见,又要使其听见”,“敌军嗅到的气味必须与其看到的景象和听到的声音一样”,“敌军使用电子设备侦察到的情报必须与其通过看、听、嗅而获得的情报一致。”苏联卫国战争时期,为在战役规模、发起时间和主突方向等方面欺骗敌人,经常模拟大型假集结地域,其欺骗措施多达几十种;主要是:修筑简易铁路支线和卸载站,布置假物资堆积场;以坦克、汽车的阳动,显示坦克与机械化部队的移动、集结;工程兵在通往假集结地域的方向上架设新桥,修缮旧桥,修复前送道路;修建假机场,使用飞机模型和部分作战飞机显示航空兵集结;将坦克部队开进假集结地域,然后隐蔽地转移到真的集中地域,在假集结地域留下坦克和火炮模型;构筑假炮兵阵地,设置火炮模型,以游动火炮的试射“活跃”假阵地;使用纲索、绞盘和绞车带动坦克和步乓模型,模拟集结地域内的车辆和人员移动;在敌人能够观察到的地幅挖掘假交通壕,并在开阔地上和树林边沿设置垂直遮障;使用无线电技术器材和火炮、坦克模拟各种声响;通过遣返俘虏和在居民中散布假情报欺骗敌人的情报机关:以相应型号和功率的无线电通信模拟军队的移动和集结,等等。由于其欺骗方法丰富多样,几乎每一次都达到了理想的效果。第三次中东战争前,埃及为了麻痹以色列,采取了200 多项伪装和欺骗措施。如:多次征召预备队人员,尔后进行复员;反复把架桥器材运抵运河,然后撤回;以军事演习掩盖战争准备,采取前调一个旅、后撤一个营的办法,完成兵力集结,等等。直到开战当天凌晨4 时,以色列才确信战争即将爆发,但为时已晚。埃及军队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渡过了苏伊士运河,很快突破了以色列经营多年的巴列夫防线。三、欺骗手段的诡诈性
——军事欺骗是不择手段的。虽说“准确的眼力比欺诈更重要”,但多用欺诈之术总能争得更多的利益和主动。
“兵者,诡道也。”孙子这一警世之言,极简洁地道出了军事对抗的本质特征。小到战术范围,大到战略领域,敌对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投诱饵,设陷井,制造假情报,传递假信息,隐真示假,以假乱真,方法应有尽有,无所不用其极。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说:“诡诈是以隐蔽自己的企图为前提的,因此它同直率的、无所隐讳的,即直接的行动方式是相对立的,就如同双关谐语和直接的表白相对立一样”。“诡诈就是在行动上变戏法”。在军事斗争中,利益是高于一切的,只要施计用诈能够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军事利益,任何一方都不会被所谓的信义束缚住自己的手脚。正如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一文中所说的:“我们不是宋襄公,不要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我们要把敌人的眼睛和耳朵尽可能地封住,使他们变成瞎子和聋子,要把他们的指挥员的心尽可能地弄得混乱些,使他们变成疯子,用以争取自己的胜利。”遍观军事欺骗的战例,可以看出,行“诡诈”之术是极普遍的事情,尤其是主动性军事欺骗,更是招招不离诡诈。由于欺骗是相互的,所以由此带来了诈中之诈。关于这一点,丘吉尔有一段十分生动而深刻的描述。他说:“。。盘根错节中的盘根错节,阴谋和反阴谋,诡计和叛卖,骗局和骗局中
的骗局,真间谍和假间谍,双重间谍,黄金和刀剑,炸弹、匕首和行刑队。这一切纠缠在一个又一个的结构中,错综复杂,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却是真实的”。在二次大战中,为了达成诺曼底登陆的突然性,丘吉尔参与导演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军事欺骗。围绕“霸王”行动所进行的一系列欺骗活动,其构思之巧妙,方法之多样,手段之诡诈,情节之曲折,都是空前的。据说,为了欺骗德国的反间谍机关,英军曾使用过这样的手段:他们向当时德国占领的法国派出稍加训练的间谍,这些间谍完全不知道诺曼底登陆的真情,他们所知道的都是精心编造的假情报。这些低能的间谍派往法国以后,很快就被德国反间谍机关捕获。他们在严刑拷打下,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于是,德国人从这些间谍的口中搞到了英国人想让他们知道的假情报。由于敌对双方彼此十分警觉,所以对轻易得到的、送上门的情报往往不以为然,而对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偷来的东西则往往如获至宝,深信不疑。所以,佯装疏忽,把假情报泄漏出去,常可以收到奇妙的效果。《三国演义》中关于蒋于中计的描写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蒋干本是来东吴说降和刺探军情的,周瑜却佯装不知,布置了一个“酒后吐真言”的假象,并在帅案上放了一封伪造的曹操部将蔡瑁、张允的降书,故意给蒋干一个顺手牵羊的机会。于是,偷来的降书促使曹操处死了两员善于指挥水上作战的大将,使曹操失去了得力的水军指挥,为周瑜扬长击短、以劣胜优创造了一个重要条件。这一故事虽是虚构的,但构思得合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