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里的痛或者痒 作者:未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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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把钟顺顺当成儿子养，供他读完中学、大学。钟顺顺参加工作后，把妈妈当成娘亲来孝敬，把我当作手心里的宝。妈妈盼着要为我和钟顺顺操办婚礼。　
妈妈48岁那年，爸爸提出离婚。女人最大的不幸是年老色衰时被丈夫抛弃。“你现在提出离婚，就是逼我死！”爸爸从来没有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在他拿到绿色小本本的那天晚上，妈妈服毒自尽。　
爸爸要娶的那个女人叫周弋，她年轻，漂亮，在一家外企做白领。据说她是爸爸几年前资助的一个大学生，在大四那年她做了爸爸的秘密情人。　
我诅咒周弋被人强暴，我想在爸爸的婚礼上安放炸药……一夜之间，我的心被仇恨塞满。　
我假惺惺地安慰爸爸：“不要把妈妈自杀的事放在心上，妈妈的心眼太小，她非要走那条路，谁也拦不住，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你逼的。”爸爸含泪将我搂在怀里：“好孩子，难得你能宽恕爸爸，爸爸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微笑着参加了爸爸的婚礼，钟顺顺以爸爸未来女婿的身份出席。在婚礼上，最痛苦的人除了我，还有钟顺顺，因为他是我实施复仇计划的工具。　
当我提出要他去勾引周弋时，他的脸色一下惨白起来，一字一顿地问我：“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可以让我去做这样的事情？”“为了安慰妈妈的在天之灵，我可以牺牲我的爱情。”　
“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打死我，我也不做。”“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我妈妈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把你养大，供你上名牌大学，如今你翅膀硬了，就忘记了这一切是不是？你难道不觉得我妈妈死得好冤吗？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像我妈妈那样死去！”“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勾引？　
如果她要我吻她怎么办？如果她要和我上床怎么办？”“我不在乎，只要能将她从爸爸身边弄走，你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你怎么确信她能接受我？”“名牌大学毕业，证券公司财务总监，身高180米，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只要方法得当，一定稳操胜券。”“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方法才得当？”“他们家的酒柜里藏了好多壮阳药酒，他们相差20多岁，乘虚而入的机会多的是，到时我会帮助你。”　
我和钟顺顺每个周末都会去爸爸家吃饭。通常，爸爸会在那天推掉所有的应酬回家享受天伦之乐。陪周弋在厨房做饭时，我向她讲钟顺顺，由他的成长经历讲到他在床上的表现。我发现周弋听得面红耳赤，芳心大乱。　
爸爸要出国考察，为期两个月。爸爸临走时要我经常回家陪周弋。我和钟顺顺一起住进了爸爸家。每天晚上我都和钟顺顺做爱，我的叫声很夸张。周弋眼睛上出现了黑眼圈，她在失眠。　
一天，我告诉周弋，我要去深圳出差，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那天晚上，钟顺顺敲开周弋家的门，“小怡出差了，她没有告诉你吗？”“我知道，那……那我走了。”“你如果没有住的地方，就留下来吧。”“有的，公司宿舍。”“算了吧，进来吧！”　
我躲在楼梯的阴影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周弋缓缓地将门关上，我的心兴奋着，也疼痛着。　
我在周弋家对面楼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早晨我看见钟顺顺赤着上身在阳台上举哑铃，他的身材像健美运动员一样漂亮。我看见周弋不时到阳台上晾晒东西，我甚至还看见她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钟顺顺的身上掠过。她一定在想如果自己嫁给这样年轻的男人，生活必然是另一番滋味吧。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安在周弋房间的微型摄像机并没有录下什么。我气急败坏地骂钟顺顺，而他却反驳道：“你干脆让我进屋强奸她算了。她是个不错的人，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轻浮。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沉湎痛苦往事不能自拔既可怜又愚蠢，你为什么不能学会忘记呢？长长的人生我们都应该有新的记忆。”“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会忘记妈妈的死。如果你拒绝做这件事，那就让我去找妈妈吧。”“我如果做成了，你不会痛苦吗？”“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忘记。”钟顺顺痛苦地抱住了脑袋，良久才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女朋友，这是她的障碍。”　

第6节：趴在山坡上
不久，我“出差”回来了。我告诉周弋，我要与钟顺顺分手，因为我在旅途中发生了艳遇，与一位IT精英一见钟情。周弋劝我要珍惜感情，我满不在乎地说：“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讲究好聚好散，没有激情的爱情是不道德的。”周弋听了我的话，怅然若失。　
过了几天，我又向周弋宣称，我不回来住了，我搬到IT精英那里住。周弋还在劝我：“你要与他同居？你和钟顺顺真的就这样完了吗？钟顺顺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但我们相处时间太久了，你知道吗？爱情常常因为熟悉而消亡。我们不能做情侣，却可以做朋友。你放心，他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痛苦，欣赏他的女孩子多的是，这么多年，他对我好像也有些倦怠了，分手对于我们来说是比较人道的事情。”　一切尽在掌握！我终于看到了钟顺顺与周弋做爱的录像带。看着他们疯狂的动作，听着他们忘情的呻吟，我的心碎了，我就是在那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这时我才发现复仇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当钟顺顺知道我在周弋房间里安了摄像机时，拼命与我争抢带子。我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钟顺顺的鞋子丢了，嘴角流血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碎烂了，那本带子还牢牢地握在我手中。钟顺顺哭了，声音异常嘶哑：“求求你，不要把带子给你爸爸，这样会毁了她的。”　
我冷笑着：“你是不是爱上她了？那你带她私奔，这会使我的复仇计划更加完美。”“你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不要脸的婊子，为了活得省事，嫁给能当自己爸爸的男人，搞得别人家破人亡。”“不是的，她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你爸爸的，她至今都不知道你妈妈因为被抛弃而自杀。”　
两个月后，爸爸回来了，我将那盘录像带送给他。当我再见到爸爸时，他的豪宅已人去楼空，他整个人竟瘦得像一张纸。“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在家，我一见她看钟顺顺的眼神便预感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怎么能让别人给爸爸戴绿帽子呢？像周弋这种既漂亮又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呢？她给你戴绿帽子是迟早的事情。人呀，一定要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秋行春令总是不合时宜的。以后再找，就找妈妈那样的女人。”爸爸脸上痛苦的表情令我快慰不已。“钟顺顺做了这种事，你好像不痛苦似的？”我冷冷地笑着，爸爸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用手捂住了胸口。我说了一句，“你还有心痛的时候吗？”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疯了似的寻找钟顺顺，公司的人说他请了一个月假不知去向。我想他一定与周弋在一起。　
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之中，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赢家，因为我失去了钟顺顺。　
度日如年。一个月后，我见到了钟顺顺，我对他说：“回家吧，忘了过去的一切，让我们重新开始。”他摇摇头，不肯跟我说一句话。我不可抑制地冲他大叫起来：“你以为你很受伤害是不是？你白白玩了一个女人，而我还能接纳你，你应该知道最痛苦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钟顺顺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自私得像个小人，你想过你爸爸吗？你想过周弋吗？甚至你想过我吗？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你操纵自如的复仇工具。”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起了爸爸，内疚之情从我心的罅隙间一点一滴地渗出来。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　
当我去找钟顺顺决定向他道歉时，公司里的人说他辞职了。　
我来到那个名叫牧牛的小村子，果然找到了钟顺顺。他和周弋在这里的一所小学做教师。他们都在上课，一位老校长接待了我。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老校长向我讲起了周弋。　
“小弋是个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小弋上小学那年，村里来了一个姓尚的小伙子，他是大学毕业生，在这里给孩子们当老师。从此，村里多了一个吃百家饭的人。通常，尚老师去百姓家吃饭时都带着小弋。小弋聪明过人，小学三年级时便会做六年级的功课，尚老师可喜欢她了。尚老师在城里有一个女朋友，一天一封书信催着他回去，可他舍不得这里的孩子。第四年，尚老师决定回城了。临走那天，乡亲们都出来送行，小弋从人群中走出来扯着尚老师的衣角说：‘老师，留下来吧，长大了我嫁给你！’尚老师就因为她这一句话而留了下来。上大学时，小弋这孩子在城里遇到了好心的尹老板，尹老板供她读大学，还为我们村建了这所小学。小弋回来那天对我说，尚老师，我回来了，永远不走了。我说，你不走了就得嫁给我，当年就因为你那句话，害得老师打一辈子光棍。小弋说，我这辈子不再嫁人，永远与山里的孩子在一起，与你在一起，为你养老送终。小弋回来不久，那个叫钟顺顺的小伙子就来找她，要带她回城里。可小弋死活不走，钟顺顺就走了。可过了不久，他带着行李来了。我曾问小弋，你们在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小弋说，他们在城里为了报恩都做过傻事。我说做错事改了不就行了吗？据说钟顺顺也是一个从小没了爹妈的孩子，乡亲们都很喜欢他，一直盼着要以当地的风俗为他们操办婚礼呢！可周弋总是撵人家回去，其实她心里喜欢着他呢，怕他过不惯这里的生活，总是叮嘱我要照顾好他……”周弋回到家乡一定是为了逃避痛苦往事的纠缠，而钟顺顺舍弃前程，追随周弋，则说明他对她怀有很深的爱情。　
我悄悄地走了。翻过一个山坡，我的手机有了信号，我接到了父亲深夜心脏病突发不幸病故的消息……我趴在山坡上，泪水穿透了大地！　

第7节：黑夜玫瑰没有芬芳
那晚我像水妖一样四处舞动。舞到酣处，我迷失了自己，在许乾诱惑的目光中大胆地放纵自己。　
我知道许乾是个已婚男人，但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做了他的情人。一切只因许乾太像我的初恋男友。其实许乾与男友在外形上截然不同，可他们具有惊人相似的气质，一种香烟、黑夜和暴力混合而成的危险气息。　
我和许乾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他在总部，我在分公司。我们在公司5周年酒会上相识。当时我与男友分手已半年，我很寂寞。在酒精和锐舞中，我与许乾甜蜜地笑着。我们躲过同事，在迪厅外的花园深处拥吻。　
第二天清晨，我在许乾的床上醒来，阳光洒进来，零乱的房间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橘色。我看见许乾妻子的脸上也被罩上了一层阳光，正笑盈盈地看着我。许乾的妻子在外地工作，此刻她的照片摆在床头柜上。我突然有些难过，我想起了半年前我出差回来，一打开房门，看到男友和一个女人在床上，他们就那样在房间里对着我的照片做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样想着，我拒绝了许乾的再次求欢，可他很热烈，让我感觉一切都没有罪过。　
不久，我被调到总部工作。我知道这是许乾的功劳，作为财会总监，他在公司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　
从此，我成了许乾的情人。准确地说，是黑夜里的情人，白天在办公室里，我们表现得与其他同事没什么两样。我十分清楚，像许乾这种有着异常迷人的危险气息的男人，绝对不是我可以一起生活的男人，我决定让这份感情与我的现实生活无关。　
我不再忧伤，甚至还为许乾是个已婚男人而高兴，这样就不用考虑未来。爱变得异常简单，寂寞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起。每一次都是爱的盛宴，生命因相融而狂喜。我特别喜欢许乾的一个细节：他总会在我开门的时候斜靠在门框上，点一支烟，那束小小的火光令我感觉舒适和明亮，好像没有偷情的感觉。　
婚姻有什么意思呢？我既不需要有人养，也不打算要孩子，更不喜欢烦琐的家务。而且，我固执地认为，婚姻在很大程度上对女人不公平，因为它的好处大部分是男人在享受，而它的麻烦几乎都是女人在承担。我愿意做许乾的情人，有爱，也有自由。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我发现我对许乾的依恋更深了。当他躺在我的床上给他的妻子打电话时，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躺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地大嚼水果，我会默默地转过身，流下难过的泪水。　
那晚，我偎在他的怀里看一本杂志，一篇题为《时间的价值》的短文吸引了我。文章说一个女孩子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那个男人到女孩的宿舍与她幽会。那天，男人的妻子到外地去了，女孩子提出要去他的家看看，男人同意了。男人进了家第一件事是将手表摘下来放在柜子上。这个很平常的细节刺痛了女孩子的心，他去她的宿舍从来没有摘下表，晚上10点之前他是一定要离开的。　
我很吃惊，因为许乾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把表摘下来吧。”“是不是划了你的皮肤？”我将那篇文章指给他看。“为什么不发表点想法？”“女人都是矫情的。我也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一个女孩爱上了有妇之夫，女孩去找男人的妻子，对她说，你丈夫爱上了我，你应该把他让给我。男人的妻子很平静地问，他有没有跪下向你求婚？女孩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掩面而去。”　
我认真地咀嚼着这个故事，酸楚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我知道了许乾很在乎他的家庭。　
4月30日，许乾的妻子回来了。她破坏了我们5月1日外出旅游的计划，许乾早已订好了两张去北京的机票。　
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许乾说他会抽时间来陪我的。然而7天过去了，我没有看见他的影子。他的手机关机，我壮着胆子给他家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女人是敏感的动物，我马上预感到他和他的妻子出去旅行了。在这7天里，我不停地吃垃圾食品，只有通过暴饮暴食，我才能平息内心寂寞的风暴。所有的感觉告诉我，我开始在乎他了。　
5月8日上班，一踏进办公室我就发现气氛异常。原来昨晚在大连海域发生空难。许乾来了，他一进办公室就大喊一声：“今晚我请客，请所有的人，我和我妻子大难不死……”同事们潮水一样将他围住，他神采飞扬地讲述着他和他的妻子原本打算乘那个航班，因为他妻子突然接到通知要赶回来参加一个朋友婚礼，所以提前飞回大连。“我原本打算和另外一个朋友去北京的，如果和她去，就没有婚礼这个事，说不定就……”他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在人群中看见了我。一束惊怵的神色从他眼睛掠过，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的心剧烈地痛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办公室才逐渐平静下来。许乾趁周围无人走到我身边，“怎么不为我高兴？晚上一起去喝一杯。”他说着忍不住又讲了一遍他和他的妻子是如何避开那个死亡航班。他压根儿没有想过这7天我是怎样度过的。是啊，在大难不死面前，我的那种寂寞何足挂齿？　
那晚，他要了一个很大的包房，有音响，还可以跳舞。我正合计着今晚他会不会约我，他的妻子来了。她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从外表看没有哪一点比我差。看她与大家寒暄，我又发现她是一个很善于交际的女人，这一点要胜于我。他和他的妻子唱歌、跳舞，为生命的存在而狂欢。　
我悄悄地离去，我怕喝醉泄露了内心的痛苦。　

第8节：预　感
翌日，我向主管领导提出到分公司工作。一周后得到了批准，我离开了许乾。　

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