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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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都不肯上课,继续要开会。刘校长坚持非先上课不可,主席又推病不肯召集,于是学校中便变成无形的罢课。到了晚上刘校长把我们几个当初被推为探望徐先生的病的代表减去,说是你们先服从校规会上课,其余的人自然也肯跟着上了。我们便说:“死不肯上课的并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为什么现在要我们先去上课?”刘校长说:“不是你们在帮着徐先生较劲风潮,人家怎么会推你们做代表?”我们便说:“第一,徐先生就并未鼓动过什么风潮,第二,我们就被推为探病代表,这次也没有先行上课的义务。”最后刘校长使用威吓口吻对我们说话,我们也不甘退让,结果不欢而散。走出校长室的时候我们碰到那位学生自治会主席,我说:“此刻作的病好了吗?”她走上前来假装诚恳地拉着我的手道:“我看大家还是暂时先上课再说吧,否则恐怕要牺牲;刘校长问我要名单,说是谁在鼓动风潮哩!
到了星期日早晨,那天本来是议定由我们各级代表去探望徐先生病的,现在徐先生已经死了,只剩下布告板上的一张布告在晃动着。使人奇怪的是这张布告旁边另有一张字体较密的布告贴出来了,那就是开除我们这些代表的,开除的罪名是鼓动罢课,又说是受人煽感!这个煽感的人大概是指徐先生吧,可惜他已经不存在于这嫌疑的世间了。
以后风潮还是继续下去,而且更扩大,然而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是将区区布告收回,历史改由另一位姓文的教,我们则由开除而算是自动退学罢了。其实这事情在我们还是一样的牺牲,一张初中文凭快到手了的,白白又因此失去。
那位做主席的女生不久就拜了刘校长做她的干爸爸,第二年毕业时又考了第一名。
我想:波涛汹涌起来了,人是没法使它平静下来的;水像死样不动的时候,人要掀起浪来也难。且让一切都听话自然吧,暴风雨快来了!我兴奋着;它过去了,我仍旧茫然剩留在寂寞大地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