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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离世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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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不同?”
  “二世议员嘛,都是倚仗先代的余荫当选的,所以都小心冀翼地保持先代的形象,按照早已固定的模式守业,因此必然就退化。即使二世议员本人想积极地釆取行动搞创新,但那些侍奉过先代的‘老臣’和乡亲们就会群起反对说,这是先代没有做过的事,不符合先代的规矩等等。他们墨守成规,抵制革新。这样,二世议员被周围的人捆绑了手脚,只好老老实实呆着。一般都是这样的。”
  “我能理解啊。”
  “川村直到第二次当选,一向也是个老老实实听话的公子哥议员,但是从第三次的竞选开始打破了旧的模式,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以‘家臣头’为首的老秘书们都坚决反对他一这样做,但川村顺利地当选啦!”
  “真是了不起呀!”
  “川村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热情言辞唤起了选民的共鸣。但由各组织控制的票失掉了不少,我们以为他可能落选哪。不过,由于得了不少妇女选票,幸而以第二位当选了。前年的第四次竞选可算是真正的苦战了。党内的其他候选人打进了孝平家几代的选举地盘。党内这些人所采取的手段,竟比在野党的候选人更肮脏,更卑劣。”
  “……”
  “说句老实话,川村进了‘革新俱乐部’其实更吃亏了。”
  “怎么吃亏的呢?”
  “起码在一定时间内没有希望当常任委员长啦。川村当选两次以后曾当过外务政务次官,这次参加了‘革新俱乐部’,当常任委员长的机会就更遥远了。‘革新俱乐部’属于反主流派的板仓派,大家都认为,他们将从板仓派分裂出来另立上山概,正如刚才妈妈说过的一样。”
  “我的一知半解只不过众周刊杂志得来的,没有准头。”
  “这个传闻很厉害,把‘革新俱乐部’看做党内的异己集团。看来川村想当常任委员长的愿望,短时间内是难以实现了。”
  锅屋秘书拿起白兰地杯子继续说下去了。
  “常任委员长是擢升大臣的捷径,川村如果当不了常任委员长,这些事就难说了。”
  “不过到会的来客,如板仓先生和其他先生们都赞誉川村先生是未来的总理大臣的么!”
  锅屋听了以后大声笑了。
  “那是在那种场合讲的客套话,是给主人听的,这是常有的事。如果有人把它当成真的,那应该向这些人道歉了。”
  “哎哟!”
  副经理进来了。他再次蹲在佐登子的旁边,悄悄地低声说几句耳语。佐登子看了看手表细声答了话。蝴蝶领结点点头出去了。
  “对不起,请继续讲吧。”
  “看起来妈妈很忙,不过再占您一些时间?”
  “好,请讲。”
  “川村参加‘革新俱乐部’的第四个损失是,”锅屋继续说,“捐政治资金的人少了。起初,先代的资助者继续向川村提供献金的人很多,现在大大减少了。企业嘛,没有好处就不会出钱的。跟川打交道能捞回的好处太少了。加上,川村爱面子,不会拍企业的马屁,怎么会弄到钱呢。”
  “但是财界的各位头面人物不是应邀出席过支持川村的集会了吗?”
  “那是为了给板仓先生一点面子么。还有一少部分人是板仓先生线上的人。一流财界人物并没有来。出席集会的西日本电机、九州钢铁和新东水产等这些企业是在九州设本部的二流企业。因为九州是川村的地盘,有碍于同乡关系,所以买下了集会券。”
  “……”
  “川村是清高的人,当秘书的我不得不四处奔走搞钱。川村的第一秘书,第二秘书都不管用,钱主要是靠我去弄,经常到处去低头躬身,人家的眼里我可能象个乞丐。不牺牲自己,这个角色是当不好的!”
  佐登子以同情的神色看着他。
  “就是说,”:锅屋继续说,“议员秘书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按先生的指示去收款只会拿死钱,另,种是主动开辟资金来源。如果不客气的话来说,就是秘书养活议员先生。”
  佐登子两眼呆呆的瞧着他不作声。
  “不过,我不说这种不逊的话。为川村先生搞钱,我是不惜力地四处奔走的,今晚的集会也是我筹划的。”
  “我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
  “为了向他们推销集会券,请他们二十张,三十张地买下来,我不知向各公司的总务部长和总务课长鞠了多少躬。他们常常冷冰冰地说‘明天再来’,‘后天再来’,可是不去又怕不给钱,所以忍辱含垢也只能按时再去。象个保险公司的推销员一样,每日东奔西走,把鞋跟都磨平了。”
  “上山先生难道不肯向企业美言几句吗?”
  “坂仓先生不管怎样,还好言劝慰或在名片上写介绍,但上山先生就是装聋作哑。虽然说是同志,但在钱的方面是够严酷的。因为它关系到自己的资金来源。这些是小派系的可悲之处啊。不过托您的福,这次集会居然挣了四千万元了。”
  “我能理解锅屋先生的辛苦”
  “我为川村尽力是因为喜欢他。他是很单纯的人,是好人。因为他是二世,还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是纯洁的。妈妈已经见过他,是不是这样?”
  “我只是把他当做客人接待的。他的人品纯正,确实和锅屋先生说的一样。”
  “川村的头脑好使呀。在头脑明晰这一点上现在的年轻议员中他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锅屋信口雌黄地吹嘘着。可是对着土井信行说川村是没头脑的人,简直把他描绘成白痴了。锅屋是惯于两面三刀,看人说话的。
  “我呀,妈妈!我是不愿意埋没川村的才能哟。川村是个单纯幼稚的人,如果我不照顾他,他会受骗,被人踢开的。政界是搞权术计谋的人集中的地方,所以一点也不能大意。我不愿意让那些恶鬼们欺负川村这个好人。”
  “有锅屋先生在川村先生可以放心啦。”佐登子敬佩他。
  “但是妈妈,我一个人保护川村是有限度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锅屋把白兰地的杯子举到嘴边注视着织部佐登子的表情。“奥利贝俱乐部”的妈妈凝视地板,好象思考着什么。
  “川村没有钱,这是他的最大弱点。以前是想方设法好歹度过了危机,但下次选举实在是危险。”锅屋以沉静的语调说。
  “川村先生是不是也有些焦急?”佐登子象独白似地说了一句。
  “是的,他本人也很焦急。不久前川村对我说,他晚上经常睡不安稳。他虽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但是想到落选的危险,还感到担心呀!”
  “前几天,电视新闻里报道过,在新宿的什么马路上川村先生坐的出租汽车撞过老太太的事啦。”
  “噢!是那件事呀!”锅屋好象有点吃惊,但沉着地把杯子换到另一只手上。
  “那是在川村到某个公司去谈政治资金后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这个公司在新宿,但不好说出它的公司名。因为,川村是为了秘密会谈去那里的,不愿意被人看见。为这个事,他摘下议员徽章,不坐第二秘书开的车,坐了出租汽车去的。不幸的是那个出租汽车撞了行路的老太太。当时人们传说,川村想从现场逃走,其实他为了赶快救人叫救护车找公用电话去的。这事反而被误解了。”
  “川村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知道真相后现在这些误解已经消失了。”锅屋开朗地笑起来。
  “那就好啦!”
  “川村也是这样奔走搞钱的。”
  “那个公司的钱弄到手了吗?”
  锅屋皱皱眉头摇摇头说:“没有成功。川村去过好几趟,但找这个公司要钱就象穿透厚厚的墙壁,难以奏效啊!”
  “锅屋先生没有去帮忙吗?”
  “没有。这是川村的特别渠道,我帮不上忙。议员一般都有秘书不知道的募捐来源。而且我觉得川村亲自为钱奔走,对他这位年轻人是有好处的,所以我没有去管这件事。”
  这时,走进来了女招待。
第09章 织部佐登子的感情
   进来了一个穿蓝色夜礼服的女招待。她在织部佐登子身旁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佐登子抬头看了锅屋一眼。
  “失礼啦。请您在这里稍候,我马上回来。”
  “请吧!”
  “您好!”穿蓝色夜礼服的女人向锅屋鞠躬问候。
  “我替妈妈陪陪您吧。不过您不会喜欢我的。”
  她提起裙子的下摆坐到椅子上。她叫波子,大约有三十岁,圆圆的脸,长脖子,光亮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锅屋的赤铜脸上漾出喜悦的微笑。
  “波子!喝点吧。”
  “那不客气了。”波子要来了白葡萄酒。
  “听说,在O饭店举行了支持川村先生的集会?”波子开始说话。
  “是啊,也请妈妈到会了。”
  “妈妈说过了,她说,川村先生的讲话很打动人。”
  锅屋认为佐登子是不会对女招待说谎的。
  “是吗,那谢谢啦!”
  “川村先生过一会到这里来吗?”
  “这个不清楚。今晚他要应酬在集会上支持过他的先生们,可能忙不过来。”
  “那妈妈会感到寂寞的。”
  “感到寂寞?”
  “妈妈喜欢川村先生呢!”
  “嗬嗬!”锅屋瞪大了眼睛,“我不大相信。”
  “真的。要不然她那么个大忙人还去参加什么集会。那种集会她最讨厌,从来不去参加的。”
  这次支持川村的集会,织部佐登子认购了十张招待券,可是到会的只有她一个人,那九张票呢?也许是撕掉了。锅屋想到这些,眼前浮现出凝神注视着讲台的佐登子的脸。川村英俊的面庞和背后的金色屏风交相辉映,分外动人。
  波子举着财界头窗人物的名字说:“一星期前,在T饭店举行过庆祝前田先生古稀之年時酒会。妈妈虽然被邀请,她却婉言谢绝了。”
  波子喝了一小口手中的白葡萄酒。
  “妈妈喜欢川村的哪一点呢?”锅屋也抿了口白兰地。
  “这真是一言难尽了!爱上了一个人,很难说清喜欢哪一点吧。”
  波子说的“一言难尽”一词,肯定是从俱乐部的客人里学来的。
  “妈妈说过川村先生是个可爱的人哟。”
  锅屋已经心领神会了,看来美男子没有一个靠得住。
  锅屋同织部佐登子的谈话中极力渲染了川村没有钱势这一致命弱点。也说过,川村由于没有钱,可能落选。虽然,川村靠了男子的魅力能捞到不少妇女选票,但这终究是浮动票,它敌不过花大钱买来的有各组织保证的大宗选票。
  没有实力的川村可能下次选举中会落选,但再下次选举中也许能当选。这是因为,川村常常博得妇女的同情,似乎他身上有一股能唤起她们母爱般的情感,使她们感动,促使她们去关照川村。这种效果,简直象舞台上的落难公子受到妇女观众的爱怜一样。锅屋心想:大概就是这种感情使织部佐登子对川村说了“可爱”这种话。
  织部佐登子确是女子中的风尘豪杰。这个位于银座的中心经营着接待财界人士和政治家的高级夜总会,佐登子独自经营有十二、三个年头了。她的现在的资助者是谁,无从了解。但为这个店的开业打下基础的是她的情人,已故的某大公司社长XX。
  “谈话室”的装饰壁柜里陈列着西班牙托里亚那窑的磁盘子,匈牙利哈邦的壶,别尔雅窑的马齐尔加洋娃娃,十七世纪法兰西宫廷的装饰壶,德意志的科罗纽水罐等难得的珍品,这些都是社长生前的赠物。锅屋不懂工艺美术,但已故社长是近代欧洲美术品的收藏家,是社会上早有定论的人。
  锅屋想,以老奸巨滑的财界人物做为生意对象,又是已经有几岁年纪的织部佐登子说川村正明是“可爱的人”,这大概是出于她作为他的保护者的心理状态。
  “您在想什么?”
  因为锅屋沉默不语,波子从旁窥探着他的脸色。
  “嗯,没有什么!”
  锅屋用手掌围着酒杯,轻轻摇晃養透明的白兰地。
  “妈妈真的说过川村可爱吗?”
  “真的!我从来不说谎。”
  “这话妈妈直接向川村说过吗?”
  “大概不会当面说的吧。”
  “川村经常到这里喝酒吗?”
  “是,经常来。哟,这个事秘书先生应该很清楚的嘛!”
  “虽然是秘书也不能干预议员的私生活呀!”
  “不过,为了工作联系也应该知道先生的联络地点吧?”
  “那是第一秘书的事。因为我是私人秘书,这些事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锅屋秘书先生是做更高级的参谋工作呀?”
  “就算是那样的吧。你了解得好清楚啊!”
  锅屋满意地看了看波子,她眯起眼猜笑了。她那流动的眼波,披着长发的脖子,都发散出一股说不出诱人的魅力。
  “喂,小波!”
  锅屋把脸贴近她的耳边。
  “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好呀!”
  “说实话,我很早就发现你是个绝妙的美人,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地吃饭,好好谈谈心!”
  波子挑起眼皮眨眨眼睛,对着锅屋的脸笑了笑。
  “好,谢谢。以后再说吧!”
  “别说以后呀!是这周的星期六晚上,还是星期天傍晚?或者下周的某一天或这个月的月终?总要定一个明确的日子嘛!”
  “现在定时间难呀!因为太急。”。
  “那么以后再定吧。但不能为了听你的回音每次都跑到这里来,打电话给你吧。你家的电话号码呢?”
  “我在公寓里和母亲、妹妹住在一起,不能往那儿打电话。”
  “是吗?那只好向店里打啦,波子,我很喜欢你呀!”
  “听锅屋先生谈爱是第一次呀。白兰地喝多了吧?”
  “谈话室”,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不是醉话!爱情的表白,没有勇气是难于吐露的,我只不过借点酒力吧!”
  锅屋顺势把杯子放下,伸出臂膀,握住波子的手,五个尖指紧紧包拢在他的变厚的手掌中。
  波子羞羞答答地笑了,微微低头说:“我很高兴!”
  “你说家里有娘和妹妹,那是不是有胡子的娘昵?”
  “我没有那样的情人。是嫡亲的老娘,已经六十五岁了。”
  “公寓在哪里?”
  “涩谷附近。”
  “你只说在涩谷附近,以为这样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吗?真高明呀!”
  “嗯!不是那个意思。”
  “佐登子妈妈的家在什么地方?”
  “哟!”波子把锅屋的手甩开了。“现在又说喜欢妈妈了吧!”
  “不是,随便问问嘛!”
  “听说在目黑的西乡山公园附近。”
  “西乡山公园?”
  “最近才建好的。”
  “不管怎样,她是会住在好地方的。那一带的町名怎么叫呢?”
  “是青叶台吧。”
  “青叶台?是外国使馆区吧!了不起呀。门牌是几号?”
  “哟,你直接问妈妈好啦!”
  “小波,你到妈妈家去玩过吗?”
  “去过几次。”
  “她的家怎样?”
  “是东西合璧式的华丽住宅。”
  “除了妈妈以外还有谁在一起住?”
  “女佣人,还有狗。”
  “还有呢?”
  “谁也没有了。嗳呦,这种事不要再问了,妈妈会责怪我的!”
  织部佐登子从上面的大厅回来了。
  “同小波谈着什么有趣的话?”
  “没有。刚才从小波那里听到川村有时到这里来。”锅屋斟满了第三杯酒说。
  “是,川村先生有时光临。”。
  “噢,妈妈,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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