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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离世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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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井似乎觉得,他的身上已经消失了刚一见面时感觉到的那种倦怠疲惫的神情。
  “我从出席过川村正明先生声援会的朋友那里听说过,在那次会上板仓退介先生兴高釆烈,精神抖擞,板仓派领导干部都到会了,是不是这样?”
  这决非外浦搜集其他派系的“情报”,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板仓派只占党内第三位,人数最少,而且其中新组成的上山等新势力集团,还不知道哪一天就会从板仓派分离出去、以板仓退介为首的该派所有领导干部,之所以都来出席年轻的二世议员川村正明的声援会,为的是防止分裂的一种策略。他已经确定为下届总裁的寺西正毅的秘书,没有必要为少数派的动向担心,因此这不过是闲聊中的一个话题而已。
  “出席过那次会的人讲,”外浦笑着说:“年轻议员川村先生的讲演非常好,还说新出头的年轻议员真是能说会道。”
  土井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外浦到底把真情了解到什么程度?是否装作不知道?或者真不知情况才说这些?土井看了看外浦的脸,但他的表情是自然的。
  在土井的脑际里浮现出两篇文章。一篇是土井信行为川村正明议员代作的“声援会”上的讲演稿。他在这里说:
  什么样的人领导着今日的日本政治呢?那是少数精神恍惚的老人。‘恍惚’,就是因衰弱引起的脑软化!指的是对外界的认识和理解有障碍。老政治家的恍惚是表现为盲目的自负,或者是对自己所处环境的一种独特的自我陶醉。但是失控的小脑,却充满着生存欲,占有欲,自我显示欲。我们能把日本交给这些老化的政治家吗?绝对不行!我们不是新右翼,跟所谓的民族主义不同,我们始终是以国民为主体的国民主义。我们是为了未来的日本,和一亿的国民一起前进的人。另一篇是《当前东大斗争的新形势》的檄文:
  我们是日本国立大学的总体现者,把东京大学的旧制度、旧秩序、旧意识彻底粉碎,这是东大全体学生共同斗争的碁本出发点。作为这个斗争过程的必然手段和形式,我们要构筑铜铁般的全校堡垒。……我们要放弃过去以群众团体名义进行交涉的软弱无力的斗争形式,……团结起来,构成钢铁般的全校堡垒的时刻已经到啦!……同学们,不要只考虑毕业后的就业问题,不要屈服于校方关闭学校的威胁,拿出勇气和决心,为建立一支长期斗争的战斗队伍而努力!
  前篇的川村议员的讲演稿和后一篇“全共斗”的东大宣言之间有相隔十四年的岁月。一个是为巩固保守势力而服务,一个是为反保守体制进行斗争的。
  十四年间,日本的政治形势和过去的“全共斗”活动家,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共同斗争的同志们也急剧地分化了。有的过着“底层生活”,有的绝口不提运动的事,走了“升官发财”的捷径。后面的类型里包括土井。
  土井对充当政客的代笔者帮助政宪党,有一种厌恶和怨恨自己的感情,还时时自以为背叛了年轻时的理想和信念而感到自卑。
  外浦卓郎从学生时代起不过问政治,现在他和土井两人都可以说为保守势力服务,按理说,土井对外浦可以随便一些,但土井心里有“背叛者”的重负。面对着外浦这个冷静的第三者,他的心仍是紧闭着。当然,外浦对土井没有讲过那种使他有伤自尊的不愉快的话,相反为了防止土井不愉快却处处用心的。一切都清楚,但外浦对土井佯装不解,这对土井来说是难于忍受的事。
  突然,外浦向旁边的女招待微笑着说:
  “我们自己来吧,你不要操心了,光上菜就行。”
  “是。”
  女招待行礼后出了房间。
  土井心里紧张起来。外浦现在要讲叫自己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
  “土井君!”
  外浦斜着身子,随便把背靠在座椅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这次我要辞去寺西先生的秘书了。”
  土井抬起头凝视外浦的脸,几乎要脱口说出这是说谎,但是外浦的眼睛没有笑意。土井意识到,叫自己到这里要讲的就是这事,所以把涌上的话头咽了下去说:
  “这件事未免……未免太突然了。”
  “不,不突然,这是我很早以前就考虑过的事。”
  土井刚要问辞职原因时,外浦解释道:
  “我侍候寺西先生已经三年了,觉得到了该引退的时候了。”
  他说完就喝了啤酒。土井看着他拿杯子的手问:
  “不过,不是已经决定,秋天桂总理禅让给寺西先生任政宪党总裁和总理吗?这样重要时期即将来临,外浦先生辞去秘书,不是对寺西先生很大打击么?”
  “不,有的是能担任这个任务的人才。原来我是不拘细节的人,所以寺西先生在野时,好歹还能当个秘书。但是先生一当了总理,我就不能胜任了,怎么也不是当首相秘书官的材料哇,我干不了啦!”
  “但是,寺西先生怎么会答应你的辞职呢?”
  “我已经太疲倦了。先生也了解这一点,所以顺利地准了我的长假。”
  “我疲倦了”这句话,外浦道出了真情。两人相对而谈的时候,土井把它忘却了,但是进入这个房间以前,隔着隔扇听到外浦的倦怠嘶哑的声音和打开隔扇的瞬间见到的他那疲劳的神情,重新出现在土井眼前。看来,最初一瞬间的印象还是真实而深刻的!
  现在外浦的脸色发红,声音有力。但仔细观察,就会逐渐感觉到,这是因为跟后辈学友谈话时的一种愉快心和啤酒里的酒精所造成的,然而他的脸上笼罩着疲劳的阴影,怎么也去不掉了。
  在永田町的人谁都知道,外浦卓郎是寺西正毅干练的秘书,这里面可能有别人不知道的辛劳。
  “那么,下一步外浦先生打算怎么办?”
  土井沉默了一会问他。
  “唔,决定回到和久宏先生那里去。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外浦笑着回答。
  说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是外浦的谦词。在永田町一带谁都知道,在寺西的恳请下和久宏把外浦“借给”他的事情。甚至还传说,和久向寺西说过“快把外浦还给我”的话。
  土井也搞不清,到底是因为外浦做寺西的秘书厌倦所以要辞职?还是和久宏要求“还人”寺西不得不把他还回去?如果是后者的原因,那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因为,寺西“借来”的时候,寺西夫妇双双到和久宏那里去酬谢,尽了礼节,所以和久有要求时,寺西不得不答应。何况,和久宏是财界的头面人物。
  “到了和久先生那里以后准备先到智利一带玩玩。”外浦笑着说。
  “智利?南美的?”土井吃惊地说。
  “对。”外浦点点头。
  “和久先生的东方开发公司,在圣地亚哥设有‘智利东方开发公司’。智利铜产量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据说智利硝石还有二十亿吨的埋藏量。‘智利东方开发公司’参与对这些资源的开发和出口业务,另外还有铁。在智利沙漠地带的南部有赤铁矿,矿石质量很好。现在是露天矿,还没有查清它有多少埋藏量呢。和久先生准备和本地企业合作开发。”
  “外浦先生到‘智利东方开发公司’任职吗?”
  “是这样的。不过我不懂矿山上的事,也不会做买卖,所以以副社长的名义,到从未去过的智利,准备过悠闲的日子啦。”
  “智利太远了!”
  “远!”
  “什么时候回到日本?”
  “现在打算是两年后回来。”
  土井突然想到,外浦到智利,是不是为了一旦寺西当首相后,要取得那里的开发专利的预先安排?寺西同和久声气相通,这种事是有过先例的。曾经有一个日本首相正式访问智利时,乘机取得了智科的渔业开发专利权。
  “土井君,我拜托你一件事。”
  有关智利开发的话大体上说完以后,外浦继续说:
  “我到智利至少要两年呆在圣地亚哥,有时出差到日本来,那时在东京也只不过停留一星期左右啦。我要拜托你的事是我从‘智利东方开发公司’归国以前,有一件东西请你保管。”
  “是,不知道是什么,不过那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吧?”
  “对我来说是重要文件,但和政治、政党之类没有任何关联。当然也不是同和久先生的公司有关的东西。”
  这时土井才明白,外浦把自己叫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他从智利归来以前让自己帮助保管文件。土井刚才说过“这对我来说是重要文件”。虽然是半开玩笑的口气,但是他的表情中有严肃的成份。土井被它吸引住了。
  “那是外浦先生私人的文件吗?”
  “唔,”外浦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也可以那样说吧。”
  “文件现在府上吗?”
  “不,没有放在家里。”外浦明确地回答。“说实话,那个文件在十天以前一直放在家里,放在我的书斋。但遵照和久先生的命令,我决定要去智利以后,移放到银行私人保险箱里了。”
  “太太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没有告诉过她。”
  “……”
  “我有好多事都没有告诉过老婆。因为工作关系,许多事情不能跟家里人说。同寺西先生涉及的有关政治和政党的,事都是绝密的,而且老婆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在银行保险箱里的那个文件也可以算是不必说的事情之一吧。”
  “您刚才说过,对外浦先生来说是重要文件?……”
  “当政治家的秘书,私人的事情和政治、政党是紧密相关的。它本来是私人的文件,但和政局的关系密切,所以我长期不在的时候放在家里不大放心。”
  他说的大概是“秘书日记”吧。有不少大政治家的秘书写记录式的日记。比如说,大正末期的首相原敬的秘书松本刚吉的“松本刚吉日记”,元老西园寺公望的秘书原田熊雄的“原田日记”。前者全部转载在研究现代史的东京大学教授的著作《大正民主时期的政治》一书中,后者做为证据提交到“东京战犯法庭”,因而出了名。原田熊雄口述的《西园寺公和政局》一书的出版是个有名的例子。现在的议员秘书们写日记或作记录的大部分内容是,议员的行动和请愿事务的处理。还有一种特殊的作用是,为秘书自身的“防卫”。例如,由秘书接受政治献金时,在日记上记明献金人姓名和献金数额,以防议员对秘书的怀疑。
  外浦为什么叫自己保管保险箱里的文件呢?
  土井询问了外浦,外浦解释道:
  “我第一次到智利,在智利的两年里也许会发生某种预料不到的事件。据说,铁矿山有的在沙漠地带,有的在峡谷中间,我就要到这些地方去视察。我没有在这种气候和水土中生活过,所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为了应付突然可能出现的事件,我请你担任保管银行保险箱钥匙的代理人。”
  土井不能理解外浦为什么叫自己当代理人,应该叫外浦的妻子当这个代理人么?
  “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让老婆当代理人而托你来办这件事吧?”
  外浦一口喝完了啤酒。
  “是的。”
  土井把啤酒给外浦只剩泡沫的酒杯里斟满。
  “这个理由和刚才已经说过的是一样的。老婆可能要看保险箱里的文件,里面写满了不该老婆知道的政局内幕。这样就会给寺西先生找麻烦的。”外浦喝了一口啤酒以后说。
  “那我也是一样么?”
  “不,你不会看的。”
  “有好奇心,可能忍不住要看呢?”
  “只有两年时间,这两年中你要抑制这种好奇心。不过只要有我从圣地亚哥的指示,你做为代理人打开保险箱,可以看文件的内容。”
  “在什么情况下,外浦先生把这样的指示从智利发来呢?”,
  “那是我的心情起了变化的时候。”
  “……”
  “人的心情是容易变化的,特别是孤身一人长住在国外,有这种可能。”
  “带太太去赴任么?”
  “大孩子明年要考大学,比她小一岁的孩子也接着上大学,所以老婆不能去。”
  “两年的时间相当长呀!”?
  “是,长。”
  “不能改成一年么?”
  “如果我跟和久先生协商,不是不可以缩短任期。副社长这个职务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在智利呆两年,是我向和久先生提出来的。我做寺西先生的秘书厌倦了,想在那里过过悠闲日子,消除疲劳。我真的疲倦了,当然也有年龄的原因吧。”
  最初见面时感受到的外浦的疲劳看起来还是真实的。
  “土井君!”外浦看了手表后说。“现在快到一点了,赶快吃了饭之后去银行吧。去办你当保险箱代理人的手续。”
  外浦拍拍手,进来了刚才那个女招待。
  “吃饭!吃饭!”
  外浦说的保险箱在A银行向岛分行。
  “你可能觉得奇怪,向岛银行为什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设保险箱。我认为,大概因为这里才是不被人们注意发现的地方啊!”
  外浦说完这句话,做了个调皮的眼色。他们坐的汽车正在驶过言问桥。
  “外浦先生,为什么选择我作为保险箱代理人呢?”
  土井好容易说出了在“桐之家”时要说的话。
  “我有的是朋友和熟人。但是,他们当中有些人跟我在政党的关系太密切了,有些人和我的关系又太远了。”
  外浦用打火机点着了烟。
  “我自认是外浦先生疏远的朋友。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聚谈过,今天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这样就够了。见了面就能互相理解,两心是相连的嘛。”
  “外浦先生为什么相信我。……我是‘全共斗’的落伍者,为了生活背叛了过去的革命运动,充当可耻的保守势力的走卒。为了挣钱,去做下等的代笔者!”
  土井在自虐的冲动中说出了一直不敢说的话。
  “那些事跟我没有关系!”
  外浦向车窗吐了口烟。过了言问桥向左拐,上了宽宽的水户路。这是向岛二丁目一带。
  “我相信你。”外浦说。
  “做为学校的学友吗?”
  “唔,那个原因也有。”
  没有时间再说下去了。在一条很宽的公路右侧一角“A银行向岛分行”的招牌挂在白色建筑物的四层楼上。
  在分行正门前两个人下了出租车。进到里面,到私人出粗保险箱办理处。
  “请。”一个中年银行职员看见外浦从里面走到柜台前鞠了躬。外浦向土井介绍说他是副行长。
  “森先生。”外浦对副行长说。“他是我的朋友土井信行君,让他当我租用的保险箱代理人。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是吗?请到这里来。”
  森副行长看了看土井,把他们领到会客室。在狭窄的会客室里办理了指定租用保险箱代理人的手续。森副行长拿来的“出租保险箱登记簿”的卡片上,已经有使用人外浦卓郎的签名和图章,在它的下面有“代理人”一栏。号码是2674。卡片上印着下面的字样:
  “现把登记的人指定为本人的代理人,委托给本人租用的保险箱之开箱和处理其他租用过程中发生的一切事项的权力,为此将把其笔迹和图章向贵行备案。”
  土井信行在代理人项目里写了姓名和住所,盖了备案的图章。
  “多谢!”
  副行长好象要记住土井的脸似的,认真审视了一番以后鞠了躬。
  “今天不用保险箱吗?”
  副行长向外浦问的意思是,要不要给代理人土井看看出租保险箱。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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