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列车上的谋杀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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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面的乘客的消矢也就不足为怪了。
威士忌!肯定是有人在小瓶威士忌里放了安眠药。大概是在大匝,自己下到站台的
时候。并且,在自己沉睡时被什么人弄下《隼鸟》号,然后移上晚一小时十五分到达的
《富士》号上,而且,同样安排在一号车厢的七室里。
青木寻找起威士忌瓶子。喝了三分之二的酒瓶原来就放在桌上,可现在不见了。地
板和行李架上都找遍,就是不见那八百日元一瓶威士忌的小酒瓶。如果这趟车是自己在
东京乘坐的《隼鸟》号,那为什么瓶子会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怕查出安眠药而把它扔掉
了。
突然,他感到左腕微微有些疼痛,仔细一看,小肘的靠手腕部孤零零地有一个红点;
象是针眼。看来不仅酒里搀了安眠药,还被人注射了安眠药。青木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
飞快地跑到通道上。
刚才九室的那位秃顶男人正在通道上抽烟,看到青木便说,“您也没睡着?我也是
刚入睡就被您和列车员叫醒,再也睡不着了。您有威士忌吗?”
“威士忌?!”
“我想喝点就能入睡了。”
“没有。可是,现在几点了?”
“嗯……”男人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四点十六分,怎么啦?”
这时间正对,青木想到。接着又问。“这是去西鹿儿岛的吧?”
“是啊,我就是去西鹿儿岛的。”
“我也是到终点站的。到西鹿儿岛是下午四点十二分吧?”
“不,是下午六点二十四分。您说的是《隼鸟》号吧。去年年底我坐过,确实是两
点多到。”
“这趟列车是下行《富士》号吧?”
“是啊,没错!”男人用异常的目光看着青木。
“果然是《富士》号!”
“这不是很清楚吗?您以为是坐的哪趟车?”男人盯着青木,然后象是有点害怕,
慌忙走入九室关上了房门。对记不清自己所乘坐的列车车次的男人而觉得有点可怕,这
也是情有可原。
通道上只剩下了青木一个人。他想,这趟列车肯定不是《隼鸟》号,而是《富士》
号了,那么是谁,为什么甚至用打针的方法把自己弄睡,然后从《隼鸟》号上弄下来再
移入晚一个半小时的《富士》号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为难的是车票,自己拿的
是《隼鸟》号的车票,向列车员说自己是被人弄睡后移到这趟列车上来的,列车员会理
解吗?总之,车票这件事必须想办法向列车员说明,希望列车员予以理解。
青木原想天亮后再说,可又担心早上乘客都起床便不好向列车员细说,便下决心向
列车员室走去。
拉开通道尽头的门,列车员室就在那里。列车员大概已经睡了,他迟疑了一下,刚
要动手敲那扇写着“列车员室”的门,突然,后脑勺被从身后悄悄贴近的人猛击了一下。
霎时,他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于是被拖进了没完没了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溺尸(三月二十八日)
(一)
多摩河的水开始变暖,冬季被拉上岸来晾晒的小船己涂上了鲜艳的油漆,等待着游
客。
水温变高,鱼也就爱上钩了。住在河边的六十岁的新井老人,在中午近十一点时精
神饱满地出门钓鱼去了。他原在M公司工作,五十五岁才退休,以后又以非正式职员的
身份继续工作。因为最近经济不景气,他才彻底辞去了工作,离开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公
司。他有养老金,还有些积蓄,三个孩子都独立生活,家里只有他和妻子文子两人,生
活还可以。但他是个爱劳动的人,感到时间多得很,于是便把时间用在钓鱼上了。
新井对什么事都很入迷,钓鱼也是如此,幸好多摩河近在眼前,所以只要不下雨,
他每天都去钓鱼。
今天,新并仍旧走到六乡铁桥下,在岸边的草丛中坐下,这是昨天钓上一条近三十
公分长的鲫鱼的地方。他叼起一支烟,缓缓地着手钓鱼前的准备工作,放上鱼饵,然后
把鱼钩甩出五、六米远,便静静地环视起河面。他的视线在上游岸边停住,那里漂浮着
一伴浅茶色的大衣。
“谁扔的?现在的人净干这种事,扔了多可惜!”他咂了咂嘴。这时,河心传来马
达声,一艘摩托艇驶了过去。浪花猛打过来,他急忙举起鱼杆。浅茶色的大衣也受到波
浪的冲击大晃起来,新井突然悲鸣般“氨地叫了一声。
原来,那件浅茶色的大衣是一个穿着大衣的年轻女人的尸体。
(二)
巡逻车到达时,在附近高尔夫球扬参加比赛的一伙人已聚在现常蒲田署的刑警们在
没膝的水中把漂浮的尸体拖过来,仰面朝天横放在干燥的地面上。
“真年轻啊!”一位刑警以沉重的语调在嘴里嘟哝着。女尸确实很年轻,看样子只
有二十二、三岁。死对任何年龄的人来说都是可悲的,而这么年轻轻就死了,更使人感
到更加可悲。
验尸官慎重地检查了尸体,对刑警们说。“仅能肯定是溺死的,死亡的推定时间不
做解剖还搞不清楚。”
运送尸体的汽车开来了,把尸体运往大学医院解剖。之后,刑警们开始搜查尸体漂
浮的岸边,这是为了寻找能确认死者身份的东西,因为她的大衣口袋里连一件这样的东
西都没有发现。约三十分钟过后,在离尸体二十多米的上游,水深五、六十公分处发现
了一个妇女用的手提包。
手提包相当旧了,刑警们慎重地检查包里,以便确认是否是死者的东西。包里装有
化桩品、粉盒、手帕等,没有发现饯包,可能是被盗走了。在手提包的内侧发现了一张
湿了的名片。
一位刑警小心地把它揭下来放在掌心上,读着印在名片上的字。“《时代周刊》编
辑部青木康二。”
大学医院对运来的尸体立即进行了解剖。没有外伤,肺部进水,明显是溺死。为了
慎重起见,对肺里的水进行了水质化验。奇怪的是,水的成份与多摩河的水不一样。这
说明很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溺死后送到多摩河,扔在这里的。也就是说,他杀的可能性
很大。
主持解剖的医师在报告书中写道,死亡的推定时间为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杀人的嫌疑十分明显。下午一点,在蒲田署成立了搜查本部。
(三〕
同一天下午一点十五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十津川省三警部被本多课长请去。
身体一直很强壮的十津川,因感冒身体很虚弱,今天仍然流着鼻涕。他在走廊里站
住,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然后敲了课长室的门。
本多面色为难地迎接了十津川,“感冒怎么样了?”十分清楚,他决不是为了这件
享才把十淖川请来的。
“不要紧,”十淳川笑了笑,反倒问起本多:“发生了什么为难的事了吧?”
本多没有马上回答,待了一会儿,考虑着如何开口。
“在多摩河发现了一具溺死的年轻女人的尸体,这事你听说了吧?”本多用轻轻的
语调开了口。
“是蒲田署的事吧,听说了。”十津川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托着下巴。
“还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从被认为是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一张名片。”
“是《时代周刊》社记者的名片吧,这不是查明她身份的线索吗?”
“不!”
“不是线索?”
“不一定是。因为手提包里还有另外一张名片。”
“这倒一点儿没听说。”
“这是因为已经向蒲田署下达了严禁扩散的命令。”
“这强名片这么成问题?”
“就是这张名片。”
本多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放在十津川面前。名片象是湿过再被弄干似的翘着,
净是些小小皱纹,但却使十津川的眼光闪亮。当然不是为了这些,使他兴奋的是名片上
的字:“武田信太郎文京区本乡东1·一1一1。”
这是一张没有头衔的简单的名片,但武田信太郎与现任运输大臣的名字是一模一样
的。如果仅仅是一张名同人不同的名片,本多是不会提出它有间题,因为这位课长是不
会随便就抬出某个人来的。
“大臣的名片,是吗?”
“让他的夫人看过了,说肯定是大臣的。据说,在一般的交往中大臣都使用带夹衔
的名片,上有住址、宫邱。没有头衔的名片,大臣只交给关系非常密切的人。正如你看
到的这张这样,大臣的署名原样印在名片上,看上去每张都像是手写的,实际是印上
的。”
“大臣现在不是在国外吗?”
“是的。世界交通会议昨天在伦敦开幕,他同随员去参加了。回来时要在美国停留,
四月一日回到日本。”
“请等一下。”
“什么?”
“这张名片既然是武田大臣的,难道杀人者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认为这
张名片成不了武田先生与女尸有关的证据?也许这张名片是在别人那里传来传去,最后
传到死者手里的。况且,要是武田光生从昨天起出席伦敦会议的话,他肯定不会是凶手。
因此,不是没有必要保密了吗?”
“这件事有两点不同:第一是哪儿都没有查到死者与大臣有关系的证据,但随着形
势的发展不见得就不会出现微妙的关系。第二个理由最重要,你还记得向年前中央银行
日本桥分行发生的五亿日元诈骗案吗?”
十津川“氨了一声,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桩案件。因为此案是由搜查二课办理,他未
插手,所以详情不太了解。但他从报纸报道中有所了解。
两年前的七月二十六日,大选迫在眉睫。当时武田信太郎是保守党的竞选委员长。
当天下午两点,中央银行日本桥分行行长野上保之接到保守党干事长田岛挂来的电话,
说是想通融五亿日元做为竞选资金,由市谷的保守党会馆担保。并说此事将委托官房副
长宫武田先生前来交涉,请多关照。
野上与武田是同乡,见过几次面。他认为田岛干事长可能是为此才指定武田来承担
交涉任务的。
下午两点五十分,两个男人手持武田的名片乘车来到即将关门的银行。两个人的年
纪都在三十岁左右,身穿藏青色西装,大有精明的职员之感。其中一人自称叫松崎,是
武田的秘书。野上所以相信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武田的名片,这种名片野上曾
从武田那儿得到过。名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借用证现金五亿日元整保守党竞选委员
长武田信太郎。”并且盖上了印鉴。野上认定笔迹是武田的,便把准备好的五亿日元现
款交给了来者。这两个人凭着这张名片把分装在五个铝盒里的现款,装进汽车拉走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的。不仅干事长的声音是别人的,连名片背后的字、印鉴都是
巧妙的伪造。唯有武田信太郎的名片是真的,分行长野上顺顺当当地上当也恰恰是因为
这个缘故。野上承担了责任,辞去了中央银行的工作。
警视厅搜查二谋追查了这起案件,制作了这两个人的剪辑照片,并从名片上取到了
一名非犯的指纹。
武田信太郎的名片是一个月前印制的,印了二百张。武田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凡是
他给名片的人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共是七十九人。就是说在一个月之间有七十九人
得到了这种名片。警察逐一核对这七十九个人,三个星期后核对完毕。结梨收回七十七
张名片,剩下的两个人声称名片丢失了。
一个人是兼田制药公司经理兼田久志。他的住宅六月底失火被烧掉了一半,武田的
名片与别人的名片一起在这次失火中烧掉了。警察判断,每年交所得税居上位而有名的
六十岁的兼田,是不会利用武田的名片去诈取五亿曰元的。
有问题的是另一个人。这位名叫中并良久的青年与武田一样,都是出生在西鹿儿岛。
年纪三十二岁,在东京都内有十五家联号的饭馆。他是在一次晚会上遇到官房副长官武
田信太郎的,由于是同乡,青年实业家得到了武田的名片。一周后他又亲自到武田府上
拜访,并请武田题了字。
中井硬说不知怎么丢失了武田的名片。但经警察查明,他经营的饭馆营业状况很糟
糕,己出现近六亿日元的赤字。他的相貌很象剪辑照片中的一个人,野上分行长也证明
他很象拿出名片自称松崎者旁边的那个男人。
中井被拘留审查,但他利用警察的一时疏忽,用隐藏的玻璃片切了自已的手腕,自
杀于血泊之中。
搜查本部内有两种看法,一种认为中井或许是无辜的;另一种则认为罪犯是在走投
无路的状况下自杀的。警察大们多倾向后一种看法。
两年,不,确切地说是一年另八个月过去了,既没有发现这五亿日元钞票,也没有
查到另外一个人。在这期间进行了大选,尽管政府有许多弊政,但保守党还是获胜了。
内阁第二次被改组,武田信太郎当上了运输大臣。
(四)
“明白了吧,所以这张名片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本多盯住十津川。
十津川表示同意,“可以有几种考虑,如果这张名片是中井丢矢的,那么他便是无
辜的。”
“对的。”
“那么,问题就是罪犯所利用的名片究竟是谁的。会是兼田制药公司经理去失的那
张吗?”
“不会。兼田的住宅确实失了火,当时名片披火烧掉是不会错吧。”
“这就更奇怪了。”十津川说,“当时去向不明的名片说是只有一张,而实际上有
两张。”
“正如你说的那样。”
“但是,课长!搜查二课不是查证了案件发生时去向不明的名片只有一张吗?”
“查证了。”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武田先生搞错了。”
“这怎么讲?”
“当时搜查二课查证了所有名片;武田记在笔记本上绘出去的是七十九张;手里留
有一百一十六张;还有五张因为折了或脏了,武田把它们撕碎扔掉了。这样合计是二百
张。留在武田手申的一百一十六张搜查二课都验证了,这样的话,问题是武田撕碎扔掉
的五张。也许是大臣弄错了,其中有几张没记在笔记本上而给谁了。”
“不错。”
“如果这几张名片被滥用,武田先生就要受损矢。据说武田先生贪图酒色,不能不
考虑酒醉之后把名片交给某个年青漂亮的女人了。如果真是被罪犯利用,大臣肯定要被
弹劾。”
“多摩河的死者就是个相当漂亮的美人!”
“是埃所以我想让你去调查这个案子,大臣的名片一事始终要保密,最好是此案与
两年前的案子无关,如果有关立刻报告我。”
“懂了。”
“带一个合适的人去吧?”
“还是带龟井刑警。”十津川答道。
十津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叫上龟井立即驱车前往蒲田暑。龟井是干了二十年刑警
的老手,也是十津川最信赖的部下。在车中十津川说明了案情,龟井微黑的脸朝着十津
川,认真地听完后说:“首先是要查清死者的身份。”
“对的,龟井君。如果查明了死者的身份,证明与武田运输大臣无关就省享了。我
最讨厌乱糟糟的。”十津川笑了可内心里却有着相反的预感,总觉得在那个女人的手提
包里既然有了武田辉太郎的名片,他们之间就会有着什么关系。
到达蒲田署,十津川与担任搜查本部部长的署长上冈寒喧起来。
“您来我就放心了。”上冈身体肥胖,是柔道五段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