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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面谋杀案-第7章

小说: 鬼面谋杀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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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令兄不会反对吗?”
  “家兄对物质方面的事情是不大关心的,只要不进他的屋子,对我的主意和行动是不会反对的。”
  “是么?那么明天我到府上去吧。你可要提高警惕呀。”
  洋二郎起身告辞,高木将他送出门外,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异常兴奋。
  “怎么样?柳君。敌人终于吐出了真情,但还远远不够。秘密决不止于这些,他恐怕还有更多的使他害怕的秘密。这不久就会暴露出来,我们可以以此作为深入了解千鹤井家秘密的—个线索,进而查出更加隐蔽的部分。
  “看来,他对隐藏的财宝没有兴趣,但他之所以提出财宝问题,一定另有别的用意。他一定是以此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别的方向,从而使他能够把真正的秘密隐藏下去。同时在另一方面,我若真的找到财宝的论说不定他想一个人独吞呢!很明显,他是在搞一箭双雕。也好,我要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一机会给你看看。柳君,我们走吧,以他的要求为口实,再去千鹤井家搜查一番。”
  在他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是饭店的仆人。
  “高木先生,一位叫千鹤井佐和子的妇女来找你。”
  我听了不觉一惊,我知道佐和子手里掌握着什么关键,但她抱着什么目的来找高木彬光呢?我想听听她说些什么,但又不想和她照面儿。
  高木可能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向我示意平台的百叶铁门。我于是急急忙忙地藏在了百叶铁门的后面。
  “欢迎你来,请坐,天气很热吧?”我隔着百叶门听他低声说道。
  “打搅你了。这个……柳先生没到这儿来吗?”佐和子的声音非常悦耳。
  “他来过了,刚刚回去,你没碰见他吗?可能是走两岔了。”
  “是吗?我没碰见他,他可能是绕道到别处去了……”
  “高木先生,昨天晚上失礼了。家兄他们说了很失礼的话,你一定很生气。我来拜访你不是为了别的,是想求得你的帮助。关于这次事件的凶手,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什么……”
  接着,是死一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佐和子突然打破沉默高声说道:
  “高木先生,你,你怎么写这样的……”
  “果然,你认识速记文字呀!我刚才在纸上用速记文字写了‘凶手是千鹤井佐和子’给你看,你看了以后马上变了脸色站了起来。不过,那个凶手一定是认识速记文字的人。昨天晚上我和柳君在这间屋子里谈话的时候,令尊给我打来了电话。当时有人用速记文字将令尊的谈话内容记了下来,但那张纸片掉在楼梯上了。同时,你从走廊里通过,看到了令尊在打电话。可是,能偷听到电话室说话的人,只能是身在走廊的人。而且纸片上写的,是电话自始至终的全部内容。“若是有其他人在走廊里偷听令尊说话而速记下来的话,他看到你来了一定会躲藏起来。这样一来,他的速记一定出现一段空白。但实际上速记的内容并没有空白。因此,速记谈话内容的人只能是你,不可能是别人。
  “我不是说你是凶手,但是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怎么样,你知道吗?你要是不说,我就把我发现的情况打电话通知警察署啦?”
  我不觉手心捏着一把冷汗。高木彬光得意地进行了异想天开的追间。而佐和子则进行了沉着的回答:
  “高木先生,我算看错你了。我的确懂得中根式速记法。但是学习速记文字并不是怎么困难的事情,和学习外语完全不同。具有一般才智的人,学两三天就能读,练习两个星期就能书写。你怎么得出了在我们家只有我懂得速记文字的结论呢?“关于电话的事也是如此。你断定我从电话室前面通过的时候,家父是向你这里打电话,你为什么没考虑是在问别处打电话呢?难道不会是我走过去以后,又有别人来到这里速记了谈话内容吗?你到电话局去调查过吗?”
  佐和子的反击,好象刺痛了高木,但他并没有认输。
  “那么,你为什么通过电话室前面呢?从书斋到院子里去,完全可以走后门,而你特意要走前门,实在难以想象。”
  “我把毛活忘在二楼的西式房间里的钢琴上边了。为了去取毛活我才上了前楼梯。”
  “警察向你了解情况时,你好象没有谈到这一点。那么你进屋子了吗?”“进了。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才没对警察说。”
  “你认为没有必要说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可能成为重大的线索。那么,当时屋子里有那个女鬼的能面吗?”
  “盒于是空的,没有能面。”
  “你记得那是几点钟吗?”
  “差一点儿不到9点。”
  “后来呢?”
  “我拿了毛活从后楼梯下楼,出后门到院子里的亭子那儿去了。听到叫喊声以后,马上跑到楼里边来了。”
  “亭子正好对着令尊的房间吧,没看到窗子里边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窗子外边的铁百叶窗关着。”
  “啊,是吗?旋转窗呢?”
  “我从下边往上看的时候旋转窗也关着。
  “当时没发生异常吗?”
  “在听到叫声以前,没有发现什么。”
  “是吗?那么,你今天来伐我的目的是什么呀?”
  佐和于站起身来说道:
  “高木先生,你不了解女人的心呀!我今天来找你,当然有目的,然而你太伤害我的自尊心了,我什么也不想对你说了,我告辞了。”
  佐和子开门走了出去。我一看高木,他在苦笑着吸烟。
  “柳君,失败了。这你都听见了。”
  “不过,不是得到了一点启发吗?去调查一下电话吧。在这种乡下的电话局,大概不难调查。昨天晚上从千鹤井家往什么地方打过电话,这是非调查不可的。”
  只有这一次,他听从了我的话。他拨动电话机的号码盘,结警察署打电话,请他们到接线台调查一下。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时间飞快地过去。一个小时以后,电话铃响了起来。高木接电话的声音,异常兴奋。他放下话筒以后对我说道:,是在给饭店和殡仪馆打完电话以后打的。”
  能面杀人事件: 五、第二个惨剧
  柳光一的手记
  我们又来到了千鹤井家。低垂的乌云不祥地笼罩着千鹤井家的灰色建筑物。他们家昨夜发生了第一个惨剧,而且预告了第二个、第三个惨剧将相继发生。我一路进他家的门槛,就不禁感到毛骨惊然。
  洋二郎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焦躁地吸着香烟。烟灰缸中堆满的烟蒂,是他心情不平静的无声说明。
  “请进,你说明天来,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洋二郎说着,让我们坐下。
  “啊,因为有时间就来了,我想越快越好。后来有什么情况吗?”高木说。
  “幽灵的出现,自古以来都是在夜间。”
  “别开玩笑了,现在还不到幽灵出现的时候呢!我们现在想在府上转转看看好吗?”
  “好的,不过家属的卧室不大方便,其它的地方,请随便检查好啦。”
  “我想看一看千鹤井先生的实验室和书斋,还有三楼的暗室。”
  “为什么?”
  “这个就请你不要问了。那个女鬼假面的犄角上涂着铅,这是为什么呀?这一点我虽然还不清楚,不过,一般的家庭是不会有铅的。但是在府上,听说过去壮一郎先生有一个化学实验室,现在由柳君使用着,我想先看看那里,门锁着吗?”
  “过去一直锁着,自从柳君使用以后,就不锁了。”
  “是吗?那么,谁都可以随便进去啦!”
  我们相继走出了房间,来到楼下面的十四铺席大小的西式房间。因为发生了这次事件,我今天没进这个房间,不过象我这样的化学家,对这种化学药品的臭味儿,是很有感情的。回想起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因病卧床一个月之后回到学校的时候,使我得到慰藉的,首先是化学分析实险空里的硫化氢刺鼻的臭鸡蛋气味儿。
  这个实验室的设备作为设在私人家庭的试验室来说,是非常完备的。我一直在这里制造糖精和甘素。
  “柳君,你最后一次进这个实验室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六点前后,做完实验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你检查一下药品架子,看看药品有没有丢失。”
  我扫视了一下药品架子。一般说来,用上一个月就可以记住什么药品放在什么地方。我发现有两个瓶子不见了。
  “硫酸和锌的瓶子不见了。”
  “硫酸和锌!硫酸当然是烈性药,好象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锌又是作什么用呢?柳君;你有什么线索吗?”
  连高木彬光也显露出困惑的神情。看来,还是万事靠行家呀!
  “硫酸和锌一化合,就产生氢气。这是连中学生都知道的。”
  “你不要瞧不起人,我也是工学学士呀!这点知识我是有的。可是,氢气有毒吗?能引起心脏麻痹吗?”
  “说的什么呀!这方面是我的本行。当然,人只呼吸氢气是不能生存的,但那样只能使人窒息而死,不会引起心脏麻痹的。首先是人不能只呼吸氢气。”
  “是呀,我知道有用叫人呼吸氰化氢或砷化氢气体的方法杀人的,可是凶手为什么只拿出硫酸和锌呢?别的毒品都没丢吗?”
  “都没有丢。”
  “是吗?铅放在哪里呀?”
  “这里。”
  我从药品架子的上层取出一个盛铅的大瓶子交给他。他从瓶子里取出—个铅块,说道:
  “这里有最近切掉的痕迹,切口还发亮呢。柳君,你的实验不用铅吧!”
  “我用不着铅。”
  “那么,一定是凶手切下来涂在能面犄角上了。可是,柳君,这块铅好象比一段的铅块轻,是铅没有错吧?”
  “千鹤井先生那样的大化学家,不会把假货放在自己的实验室的。大概是你的精神作用吧。”
  “是吗?我不过是一个蹩脚的工学学土,专门的问题还得尊重专家的意见。不过,千鹤井家再没有具有化学专门知识的人吗?”
  “麟太郎先生具有摄影显影方面的知识,别人恐怕……”
  “诚然,Zn+H2SO4=H2+ZnSO4……”
  高木小声都囔着,首先站起来走出实验宝。实验室的邻室就是千鹤井博士的书斋。书籍文献从地板到天花板堆成了山,从贝利希特和阿纳伦的全集,到大量的英美德法俄各国的学术著作和杂志,可说是知识的宝库。即使在这里隐藏着发现财宝的线索,可找到它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挂在桌子上边墙上的一个镜框里写着六行英文:
  All that glisters is not glod;
  Often have you heard that told;
  Some there be that shadows kiss;
  Such have but a shadow’s bliss;
  You that choose not by the riew;
  Chance as fair and choose as true!
  (闪光的东西不全是金子,
  这是你经常听人说过的;
  世上有的人同幻影接吻
  这种人得到的不过是虚幻的喜悦,
  象你这样不根据外观进行选择的人,
  好运总会到来,选择总是正确的!)
  不容置疑,这几句英文是由莎土比亚的杰作《威尼斯商人》中的诗句拼凑起来的。而从无中产生有,从没有价值的东西中发现价值,是化学家的使命和天职。回想起从前用污浊恶臭的废物煤焦油作原料创造出近代染科化学的绚烂花朵,再看看千鹤井博士将莎土比亚警戒外观美的诗句挂在墙上以自警,我作为一名化学家不禁感到了共鸣。
  从书斋里没有得到什么收获。高木彬光也未必是想从书态里发现那个财宝,不过他大概是想接触一下弥漫在千鹤井家的那种疹人的气氛,体会一下他家的秘密。
  我们又从前楼梯回到二楼。这时高木停住了脚步说道:
  “我想再看看昨晚的现场……”
  我们在昨夜行凶的泰次郎的房间前面止步,开门入室。
  室内和昨夜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为了采取指纹在各处喷撒了白色的药品,尸体为了解剖已经运走,能面和钥匙已经作为物证被拿走,室内为一种疹人的空虚感所笼罩。
  “柳君,你对这次密室杀人怎么看?”
  他一面点烟斗,一面煞有介事地看着我。
  “专门的问题,要尊重专家的意见。这种问题不是我的专长。”我回答说。
  “糟糕,回敬了我一句:杀人方法另当别论,至于密室构成,有各种方法。然而不论用什么方法,可以通过一根线的缝隙是必不可少的。而今天,门的上边和下边都没有缝隙,窗子全部从内部关着,只剩下了一个通风的旋转窗,你昨夜从这个房间出去的时候,旋转窗确实是开着的吗?”
  “这一点确定无疑。”
  “哦,旋转窗开着来着。可是,当我们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却是完全关着的。从室内开关,是一点也不费事的,一拉下垂着的绳子窗子就关上了,再一拉就又开开了。可是,从屋子外边怎么开关呢?”
  “用棍子敲打一下能行吗?”
  “诚然,大概能行。问题是从什么地方怎样敲打。旋转窗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洋房二楼的旋转窗又安装在窗子上边离天花板很近的地方,用棍子敲打是很困难的。而且二层楼的墙上又没有任何抓头儿,顺着墙绝对爬不上去。要想从外边关旋转窗,非用别的方法不可。用梯子吧,那么高的梯子一两个人是拿不动的。一定是用的我们想象不到的特殊方法。”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一会儿,我们走出那个房间上了三楼。泰次郎的房间的正上面是暗室,房门没有上锁,用手一推门就开了。暗室的天花板呈人字形,窗子很低,离地板很近,上边挂着黑窗帘。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洗相池、红灯泡、扩印机、烧杯、搪瓷盘等暗室必备的器具和材料药品。这时,高木彬光    往桌子下边一看,掠讶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说道:
  “柳君,这不是硫酸和锌吗?”
  我也惊讶地一看,这两个瓶子我认得,实验室药品架子—上丢失的盛硫酸和锌的瓶子,现在在这里发现了。
  还有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茉莉花香。这种香味儿,不正是昨天晚上撒在尸体上的香水的气味儿吗?
  但这种香味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这我们是不知道的。是不是附着在什么东西上带进来的呢?我只能这样想。
  在墙壁的半截腰上,贴满了惹眼的取景大胆的裸体照片。我曾听说过麟太郎是横滨某秘密俱乐部的会员,这些照片大概是在那里照的吧。有金发的法国女郎,有目光炯炯的犹太妇女,有中国美人、朝鲜妇女、黑头发的日本女性——还有……
  这时高木彬光也惊叫起来:
  “这不是绯纱子小姐吗?”
  确实是绯纱子。我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向头部逆流而上,脚下蹒跚了两三步。
  这一定是在她疯了以后照的,但他是在什么时候叫自己的亲叔伯妹妹脱光了身子照了这样的照片呢?不论多么坏的人,也不论什么样的无神论者,在他的心灵深处也有一根不敢拨动琴弦,但是麟太郎连这点最后的人性都丧失了吗?难道他是以这种照片当下酒菜在烟花女的面前痛饮的吗?我又一次涌起了对他的无比愤怒之情。连洋二郎也将脸转了过去,可能他还不象麟太郎那样无情,那样冷酷。
  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猛烈的阵雨。强劲的雨敲打着头上的屋顶,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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