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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芙蓉-2005年第1期-第28章

小说: 芙蓉-2005年第1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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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你非得经历一下。 
  不久,中间过道上又塞进了不少民工,车里的气味一下子变得沉闷、恶心起来,车主的贪心让我愤愤不平,对民工的那股略带虚假的同情,又让我按捺下来,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翻看着孙甘露的随笔集子《在天花板上跳舞》。再说,我一丝一毫的不满都可能引发车主和民工的强烈反应。好在同车的还有不少学生仔学生妹,有工程队的技术人员。一个躺在中间上铺的女孩子很漂亮,牛仔裤,红上衣,她和我一样被床折磨得坐卧不宁,并不时掏出手机发消息。她真的像是在天花板上跳舞呢。 
  我很担心自己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却不是她发的。 
  我的上铺和右手是一对年轻夫妇,丈夫海安人,妻子北京人。一个是纯朴的北京女婿,一个是爱撒娇的北京女人。可能有着热带雨林情结吧,北京女人一口气吃了五根香蕉,每吃一根,就把皮子递到她的海安男人手里。 
  停靠吃饭的地方,肮脏得很。 
  夜里十二点到达北京。这一回看着夜幕里的北京人,我感到很亲切。夜里一点到达鲁院,我已经完全是一种回家的感觉。 
   
  10月8日 
   
  早上才知道,上午的课已被取消,是上月底通知的。看来院里还是考虑到了实际情况,有早退者,就必然有迟到者。不过总的来说,我们这个班还是有气息的。 
  鲁院的领导老师都说,自从我们来了之后,鲁院的人气旺多了,《文艺报》也不时发一下鲁院学员的最新动态。中国作协把机关食堂的人马都调了过来,可见他们对青年作家的重视。 
  到门口取信,然后去邮局,给侄子周文汇购书款。 
  下午写小说,有点感觉。 
  刘继明百无聊赖,假期中途回去了。 
  晚上看中日国奥队的比赛,中国队得势不得分,或者说这种得势也只是虚假的主场现象,它掩盖了技术上的欠缺。1:0,日本人胜了。真可怕,中日、中韩打起来都这样,中国队现在是见谁被谁灭。 
  和苏苏约定明天见。 
  周天雨打来电话,问几条题目。 
  和潘灵对家打牌,戴来、荆歌胜。 
   
  10月9日 天阴沉 
   
  今天很繁忙,得听一整天的课。 
  国防大学的赵潞生介绍我军武器的现状、发展以及与外国军队的对比,同学们很感兴趣,踊跃发言,纷纷关心起台湾海峡的局势,尤其是宁波的艾伟和福州的北北,简直就不想让人家走,不想让我们吃饭了。可是我们要吃饭,我说建议大家还是去看看电影《台湾海峡》吧。 
  抽空给苏苏订了房间。 
  下午秦大河做报告:气候变化的事实、影响及其对策。这是我听到的最精彩的报告,简练,客观,朴实。秦大河是真正的科学家,有勇气,有智慧。尽管我在想着苏苏什么时候到达,边听边收发短信,还是明白了温室效应。 
  四点多钟,我溜出教室,去十里堡接她。远远地,我就看见苏苏下了公交车,拎着一个塑料袋,举着一部DV相机。苏苏显得憔悴。她说,本想一下车就拍我,可是我从另一条道上过来了。 
  到这时,我才知道苏苏此行的目的。苏苏来不是为了约会,而是为了拍我,给我拍一个DV片。我的心凉了半截儿。 
  走进我的宿舍,苏苏一把就把窗帘拉开。然后吃我给她洗的葡萄。然后给我看她替一个画家和一个导演贾樟柯拍的胶带。苏苏选择的拍摄对象都是一些边缘性质的艺术家,她认为只有在这些人身上,艺术还没有完全概念化,符号化。然后还是吃葡萄。 
  有那么一会儿,我抱住了苏苏。我喜欢苏苏。没有人知道,我喜欢苏苏,是因为苏苏长得像徐静蕾。可苏苏一动不动,身体硬硬的。她说她没有准备。她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那个的——哪怕是“优秀”的男人,让她“崇拜”的男人,她特别强调。她说这话肯定是抚慰我,也许是担心我尴尬吧。于是我松开了她,还敞开了门。正好李洱率领大队人马外出吃饭,要我们一起去。我说我不去。 
  我领着苏苏去了近处一个没有吃过的地方。苏苏的脚后跟破皮了,我给她买了几张创可贴。我们要了一锅水煮鱼。还有两瓶啤酒。苏苏什么也不想吃。葡萄让她肚子胀。这是她的说法,我想还有她对我的恐惧引起的紧张吧。 
  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在北京,每个学期她都有一个月的假过来看望男朋友。我渐渐地知道,苏苏在北京上的学。又考研考到南京去了。在北京的四年,她每个周末都坐车,从城东到城西,她习惯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生活。随着苏苏的叙述,我绝望到了极点。苏苏的生活是针插不进水也泼不进的。我已经忘记了是怎么认识苏苏的,怎么接到苏苏的问候的,又是怎么误以为我们之间会产生一段情感的。现在,绝望让我的脸上露出笑容,看上去很美,实际上有点傻。 
  我对苏苏一无所知,竟然想着和她来电,真是傻呀。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赶走。回来后,坐了一会儿,让她洗澡。热水还没有来,她只好穿上衣服。放了一会儿,热水又有了,她再次钻进卫生间。 
  把她送进楼下的房间,她要我坐一会儿,要我聊一会儿。我说你休息吧。 
  回到宿舍,我呆呆地坐着,想着写一个关于求爱者的小说。还想写一写我和她。 
  接着看完《把这个男人送给你》,德国女作家克劳迪亚·凯勒写的,连续四年畅销的家庭题材经典之作。女主人任劳任怨,结果发现她的男人,她崇拜的对象竟然有外遇,而且撒谎撒得眼睛不眨,她决心离开他,她也知道男人依赖惯了离不开她,但是她的决心已下,她要把一切都打碎,她要让那个女人如愿以偿,让那个女人来尝尝做这个家庭主妇的滋味,更主要的是,让那个女人成为一根绳子,从此捆住那个爱撒谎的男人,爱拈花惹草的男人。 
  女人的阴谋真是千奇百怪呀。 
   
  10月10日 阴冷 
   
  还像以往一样,很早便醒来了。看着电视,等着苏苏。七点半,她过来了。 
  一起去食堂用早餐,出门下楼,苏苏便开始了拍摄,引来同学们诧异的目光。 
  苏苏夜里肚子痛得厉害,没有热水,她竟然傻得不知道去走廊上冲水,也不晓得打开空调。苏苏的脸比我还苍老,看着她举着DV对准我和红柯,心里真不是滋味。 
  苏苏说,她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她是准备着承受苦难的人。她选择拍摄和制作纪录片,就是选择了一条无法辉煌的人生之路。 
  上午,我带着苏苏,为了她的片子,分别和艾伟、谈歌、戴来碰面。主要是围绕我。艾伟挺认真的,戴来直嚷着不准拍,反应甚是强烈。 
  我向苏苏介绍戴来,一部小说的题目《练习生活练习爱》,就卖了七万块。 
  我本来不想拍了,但苏苏说,这样拍了以后,她可以经常看到我,这是她的一种情感寄托方式。那么我呢,为了“一个人对我的记忆”而感动吗,而高兴吗。苏苏看我,其实是看世界的一个分子,一根枯枝,一粒砂子,并不是在看特别的我。 
  苏苏还是冷,我让她披上一件衣服。许是累的吧,她来北京没歇脚,就奔我这儿来了。 
  拍完,回到宿舍,在苏苏的一再要求下,我们互换了日记本。 
  苏苏的日记更像是一个副导演的场记,字写得漂亮,很细密,生活挺丰富。不像我的,粗线条勾画。特别是她还记录了一个女孩(也许应该是女人吧)的心情、梦想。作为碎片,我的形象不住地在她的梦中出现。有时候,甚至强制性侵入了她和男朋友的生活中。我知道,苏苏其实有矛盾。她把日记给我看,就是要我看她的矛盾心情,这样一来,我更加没有理由强迫她了。 
  但是我还是后悔看这样的日记。看到她的男友的一些片断,他们怎么吵架,怎么和好,她怎么想一个人呆着。看后很不舒服。尤其是她男友说她是他的整个生命,我又傻了。 
  苏苏的理解是,即使她老了,他也爱她。 
  女人总往好处想,男人尽会找借口。 
  中午苏苏只喝了一碗汤,一片南瓜。 
  饭后,她要我和荆歌散步,让她拍。我们坐在鲁院花圃的凉亭上。我们不知道这个凉亭上还坐过谁,但我相信,那些人也曾经像我们这样坐着。苏苏让我们互相揭短。哪有什么短呀。不过我们很快进入角色。荆歌说了我的几件事,我也说了他的几件事。也许这样的揭短对我们之间消除误会还是管用的,苏苏事后却叹息着说,你们哪,真像一对孩子。 
  门厅里,丁丽英正组织大家用扑克牌玩“杀人”游戏,苏苏趁机补拍了不少镜头。我被怨死了,荆歌被杀死了,还有雪漠、北北、麦家、刘玉栋、陈继明,死得各不相同。 
  回来后,苏苏便整理东西离开。她不想在这儿休息。我想我们已经了结了。我送她到农民日报社门前的车站。她坐一段公交车,再转乘地铁,可惜这条地铁肯定不会开往春天。我们再也不会联系了。 
  午后醒来,想写小说。结果发现,打开电脑,昨天还让苏苏读过的小说开头,竟然神秘地失踪了。生活就是神秘,正像马尔克斯说的,初稿不能给人看,不能跟人说,否则麻烦就大了。 
  吃完晚饭,重起炉灶,准备动手写《幸福的求爱信》。写了一会儿,顾建平和评论家施战军来了。 
  我惦记着苏苏。她也不告诉我有没有到家,她的家在圆明园。我犹豫着是否打电话。后来她发来短信说,她回到家就睡觉了。她说我的破电脑应该扔掉。 
  十点半了,还在打牌。不久,鲁院保安的高音喇叭喊起来:里面的人请安静,外面的人请出去,里面的人请安静,外面的人请出去。 
  要是苏苏听到了,才开心呢。 
   
  10月11日 天晴 
   
  新华社新闻研究所的陆晓华,为我们介绍现代传媒的若干问题。他提醒广大作家,一定要把握文化消费的走向。他认为凡是有意义的书,都是那些满足人类基本生活需要的书。 
  苏苏说,带子看了,挺好的,准备编好送出去。现在纪录片还是好卖的,很多电视台都开辟了纪录片栏目,这是电视的优势所在。 
  可我对此无多大兴趣,只能说是帮助她做了一件事。我关注的是她本人。我着迷于她的每一个细节。她的皱眉,紧张,生硬,她对我的热切所表示出的懵懂无知。 
  下午,陈晓明过来了。他是我们的指导老师。班上分了好几个组,雷达、李敬泽、杨志广、阎连科、陈建功等人都是老师,最可爱的是毕淑敏指导宣儿,一对一,一帮一,有点博士后的味道了。今天是小组活动日,又是第一次,来的指导老师比较多。除了我这个召集人,我们组还有艾伟、麦家、西扬、荆歌、诗人北野。 
  第一次,主要是大家见见面,闲扯扯。不过陈晓明是个认真而严谨的绅士,他带着鲁院领导的指示,希望言归正传。主要是我们听他讲,然后议。不久,艾伟就和他友好地“接上了火”。只看见,一个耸肩膀,一个抓东西,大家不禁笑起来。只是陈晓明对麦家的《解密》提出一些疑问时,引起了麦家的不高兴。 
  碰到山西的张锐锋,他刚从俄罗斯过来。随同的还有散文作家祝勇。此兄正在给春风文艺出版社做布老虎散文,约我写点稿子。 
  晚上潘灵请张锐锋、李敬泽吃饭,我在宿舍里想小说。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们便到潘灵的宿舍聊天。张锐锋说,他曾为我的长篇写过四千字的评论,给《山西日报》。本来他还准备给《文艺报》发一下的。结果《山西日报》搞丢了,他气坏了。祝勇说张锐锋一般不留底稿,而且都是手稿。张锐锋已经丢了好几部稿子了。 
  我的家里,至今还保留着张锐锋《黄河传》部分章节的复印件。张锐锋恐怕是少数几个还用笔写字的作家吧。 
   
  10月12日 天晴 
   
  起床后,眼睛生疼。昨晚送走张锐锋和祝勇,我们又打了两圈牌,直到凌晨一点。 
  开始写小说《瞧,那个火星人》第一节。 
  再睡。 
  刘继明打电话吵闹着来了。他是昨晚到的。 
  中午,荆歌请我陪他去金台路书城。他的那本书作家出版社要出,让他自己画插图。我推荐他买了一本《漫画情歌》,他买了,同时也送了我一本。 
  另外,我还买了徐静蕾画册和《中国古代发明》一书。 
  下午继续写,脊椎有些疼。 
  晚饭后正在看电视,涌进一大帮人。先后有刘继明、荆歌、衣向东、北北、艾伟、李西岳、巴音博罗、潘灵、红柯。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主题是围绕我对徐静蕾的喜欢。我为什么喜欢徐静蕾?我是不是在补上追星一课?同学们对此表示惊讶,我同样对他们的惊讶表示惊奇。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徐静蕾?在我这个年龄喜欢徐静蕾一定就是追星吗? 
  闲聊之中,画册一直在众人的手上传来送去,仿佛在欣赏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 
  渐渐地,大家开始认同徐静蕾的钢笔字,赞叹徐静蕾的健康和本色,而不是美丽温柔。 
  我从来没有认为徐静蕾是性感女人,但她是一个健康的女人,她的皮肤并不白皙,甚至发黑。她的笑容也不灿烂,甚至有些勉强,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欣赏。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徐静蕾是在一部冗长的电视剧中,徐静蕾成功地充当了一个第三者,让一个成功男人迷茫了。那里面的徐静蕾有点生硬,有点神经质。也许我欣赏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那个“样子”? 
  最后我们在非洲男孩的割礼上结束话题。 
  10月13日 天晴 
   
  上午没课,便写小说。 
  两点出发去中国美术馆,同行者刘继明、荆歌,分别与苏苏、薜燕平会合。 
  沿故宫的甬子河溜达,视野开阔,且微风拂面,游人纷杂,格外的能体会到京都秋意。而每在一个歇脚处,苏苏都要举起她的DV,让人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她拍了没拍。 
  进景山公园。满树的柿子肥大得壮观,近看则布满粉尘,如同系挂的仿真道具。 
  苏苏笑着问我,既然我总是有着破坏欲,怎不打它一个下来? 
  我举着手,跳了跳,个子太矮了。 
  仰着头,薜燕平指引我们看崇桢皇帝自尽处,说不知道这棵树是第几棵了,老树早给雷劈了。 
  爬山,苏苏爬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我也好不了多少。给苏苏买了一瓶“酷儿”喝。他们在前面等我们。薜燕平说,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步行在这条道上,置身在这片风景之中。 
  把自己放进历史,或者让历史来搅扰自己,这挺让人怀想的。 
  底下一站,循例是去北海。但刘继明说不去了。谁也受不住了。我也几乎脱了水。于是就去找饭馆。 
  这样大约跑了两公里,马凯饭馆儿终于到了。我腿上的筋一跳一跳的,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街道上的一个场景:一个女孩跺着脚,对着手机里的男朋友大喊大叫,泪流满面。 
  我感到薜燕平很不开心,缩短了的路程,打乱了她的身心节奏,就像一个人明明想吃两碗饭,突然让人抢走了一碗。 
  喝着茶,开始谈书,薜燕平说短篇不好卖,只出长篇。丛书名儿还是没能起上来。又问谁没出过短篇集。我。似乎出于同情和可怜,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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