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 - 太平裂碑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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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吃痛,怒道:“唔!你、你为何踢我?”
陆寄风说道:“听你这种说话的方式,一定是百寨联的寨主之一吧?”
文士一怔,又恢复冷冷的神情:“果然不简单,你竟看得出我的来历!”
“唉!你们这么多奇怪的寨主能凑在一块儿,才叫做不简单呢!”
文士轻哼了一声,道:“别把我跟青鹗寨的周偃相提并论,那只是人类与水牛的混合生物罢了。”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文士扬声一笑,“年轻人,枉费你也是百寨连的份子,竟然空生双目!难道你没听说过“铜雀鸣遍,东方日生”?”
陆寄风老实道:“第一,我不是百寨联的一份子;第二,我确实没听过。”
“唉,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年轻人,你的话里充满了破绽。第一,你怎么可能不是百寨联的?只有我们自己人会破坏自己人的功劳!第二,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我铜雀鸣遍,东方日生?连我的名号都未曾听闻,也敢行走江湖,真是可笑,可笑啊!”
陆寄风道:“第一:我没有要破坏什么你们的功劳,第二:我只听过一个 ‘羽扇绝尘智无双’,不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换了外号。”
文士一怔,“你没要破坏周偃的六合城?那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跟你无关。”
文士又问道:“羽扇绝尘智无双是谁?”
“这个外号叫了十年还没叫响,那我看跟你也差不多。他正是百寨连之一的黑鹰寨主萧冰,你呢?”
文士的表情马上变得很开心:“喔,你说的是老萧啊,那个怕老婆的家伙也敢自称什么羽扇绝尘……”
虽然很想听萧冰的八卦,但是陆寄风还是更担心通明宫的安危,又踢了他一下,道:
“别说闲话,你是哪个寨的?叫什么名字?”
“嗯?”陆寄风忍耐着。
“然后对方便会看着尘尾上的提字,露出惊佩的表情说:‘啊!你就是铜雀寨主,东方日生!’”
陆寄风又踢了他一脚点中他的哑穴,好让他闭嘴:“那么你是叫东方日生?我问你,你们一共有几个寨攻上山来?共有多少人?”
接着便又一踢,解了他的哑穴。文士立刻开口道:“吾乃东方星!星的拆字是日生……”
“随便你叫什么!我问你共有多少人围山?在什么地方驻营?你若是不说,我自有法子逼你说!”
东方星冷笑一声,道:“有什么手段,只管使来,但是你切勿作法自毙,后悔莫及……”
陆寄风不等他说完,便一点他胁下大包穴,东方星全身一震,立刻感到周身毛孔奇痒无比,扭动身子,脸色发红,道:“你、你做什么?哎呦……我、我… …”
“怎样?全身是不是像被万蚁叮咬?不想被折磨就说!”
东方星怒道:“哼!小辈,你、你……竟敢如此,难道没听过铜雀鸣遍,东方日……”
“听过啦、听过啦!拜托你讲正题好不好?”
“士可杀不可辱,你先、先解了我、我身上的穴……我才说!”
陆寄风道:“你真的很罗唆,说不说随便你,我看你能撑多久。”
东方星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道:“想不到我、我铜雀鸣遍,东方日生会有这、这……
唔,好痒、我、我受不了了……会有这一天,真是英雄末路、天地含悲……天、天地、为、为之凄怆……好痒、好痒……”
“你想太多了。”陆寄风道,“倒底说不说?你真的很烦哪!”
东方星叫道:“你、你先解了我、我的穴,我把计划表拿给你……”
“不用,你放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就成了。”
东方星呻吟得脸上五官扭曲,道:“在、在我、我胸前衣领内……”
陆寄风伸手一掏,突然指间一痛,急忙缩手,只见右手中指和食指出现两个小小的黑点,正泌出一点点黑色的液体。
陆寄风头顶一眩,退了两步,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惊觉自己中了毒了!
东方星却已一舒双臂,慢慢站了起来,浑若无事,冷冶笑道:“小辈,现在你知道我铜雀鸣遍,东方日生了吧?”
陆寄风错愕地瞪着他,原来他竟已自解了穴道,却还装出动弹不得的样子,骗陆寄风触碰到他身上的机关,确实是个不简单的角色!百寨联的寨主虽然都有点怪异,武功却都是一世之选,当初萧冰就能与疾风道长战得不相上下,他们应该能敌得过通明七子才对,可惜陆寄风常会忘记这一点!
见陆寄风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东方星习惯性地一举手要摇扇,却发现尘尾不在手中,只好背负双手,睨视着他,道:“在你死前,我就让你明白为何而死!我已经劝过你,切勿作法自毙,你将我的忠告视若无物,难怪会有今天的下场… …,唉!哎!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傲孽,不可活!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武林处处是险,又日:一步江湖无止期……喂!你倒底死不死啊?”东方星已经有点抓狂了,“通常中了这个毒的人,听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就应该断气了,你怎么拖到现在?我后面的词没有准备,你叫我临时要想一篇铿锵有力的说辞,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虽然我是铜雀鸣遍,东方日生,可是我也有办不到的事啊!”
陆寄风苦笑道:“要我死,只怕没那么简单。”
东方星道:“是吗?好大的口气!再试试我的五绝散!”
东方星指尖一挥,嗤地一声,一道尖锐的寒风直透陆寄风胸口,陆寄风急忙移穴闭气,将这道毒气反震了出去。
“不妙!”东方星大惊,及时闪跃开,落在较远之处,道:“你、你……你中了阴尸之毒,竟还能运气自如,你倒底是什么人?”
在东方星罗里八唆的这段时间内,陆寄风身上的阴尸之毒已全散去了,喝道:“你瞧我是什么人?”身子拔空而起,顺手便使出剑仙门的游丝剑法,绵密的剑气完全封住了东方星的退路。
东方星但见他手中无剑,剑气却逼凌不断,急得东闪西避,道:“你,你难道是‘你以为我是谁’?”陆寄风一面问,手中进逼之势却也稍慢,欲知道东方星会不会与剑仙门有什么牵扯。
东方星狼狈地闪避剑招,道:“你……你不必,唉呦,不必隐藏身份了,你必定就是他!”
“你说,你倒底把我当成谁?”“他呀!”
陆寄风忍不住一收剑气,指尖却点住了东方星的咽喉,道:“给我好好说清楚!你把我当成了谁?”
东方星结结巴巴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问我,我说不知道,就太丢脸了……”
“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剑法路数?”
“我是学暗器和内家的,对剑是一窍不通、二窍不懂……”真是够了!陆寄风简直已经受不了铜雀寨主东方星胡扯瞎缠的功夫,放弃从他身上问出任何话来,既然他会栘穴解穴的功夫,那么再点他的穴也无用,陆寄风变掌作刀,喀喀两响,便折断了东方星的双腿。
“唔!”东方星闷哼了一声,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难为了他竟硬气地咬紧了牙,不吭一声。陆寄风又伸手一扯,轻微的“波”一响,东方星的双手自关节处被拉得脱臼,登时只能垂在身侧,连举起小指也不能。只在一眨眼间,他的四肢都被陆寄风或断或折,动弹不得。
他没想到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这么狠毒果断,也没想到他武功会这么高明,不知他要怎么整自己,心中有几分惴惴然。
陆寄风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只好把你丢给通明宫,看他们怎么处置你。”
“小辈,你如此作法,未免有失光明正大……”
“还有,如果你再罗唆个没完,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东方星急忙闭嘴,一脸不服地瞪着陆寄风。陆寄风胁下挟着东方星,提气往通明宫的方向奔去,东方星被他挟着,只感前进的风声呼啸,几乎无法呼吸,周围景物都看不清楚,不禁大骇,暗想:“这、这小辈的轻功如此了得?”。眨眼就来到让百寨都很伤脑筋的一线谷,一线谷的丝桥,对百寨联的寨主级、后补寨主级人物来说,并非险关,可是百寨的寨匪,说真的,除了“人多、听话”之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过不了一线谷。若不是因为这样,百寨早就攻上来了,
陆寄风几乎是一跃就过了一线谷,直奔通明宫前殿,撕破东方星的一大幅衣袖,扯成长索,将四肢已断的东方星绑在阶下。
只要将这个落难的铜雀寨主绑在这里,一会儿之后巡视的道士见到,就会禀告通明四子,以弱水道长的智慧必能问出百寨的底细,不像自己那样被耍得团团转。陆寄风正要离去,想想又觉不妥,万一辈份低的道士也中了东方星的诡计,误触暗器机关,反而害了无辜之人。
陆寄风便搬来阶下的一方巨石,摆在东方星面前,以指为笔,在石上刻道: “小心……”
他这以手指在石上刻出字来的功夫,让东方生惊注得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陆寄风刻下两个字,想了一下,喃喃自语:“写什么警语好呢……”
东方星道:“欵……我建议大侠你写“小心此人,名震平阳、百寨之首,人称铜雀鸣遍,东方日生,东方星也。器宇非凡,暗器绝世,诚一代之伟烈哉!怎样?”
“谁要写这种东西,你想当你的墓志铭吗?”陆寄风白了他一眼,手指一挥,写道:
“小心此人,废话很多,身上藏有剧毒暗器,别乱碰他。他是铜雀寨主东方星。又:不防给他两耳光,见者有份。”
东方星叫道:“你、你不能这样写,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陆寄风笑道:“我的狗屁不通,你的狗屁很通,故而臭不可闻。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轻松地再度下山,这回一定要快点儿找到蕊仙,暂且别再管百寨攻山之事了。
这次陆寄风头也不回地赶下山,直奔蕊仙居处。不料才一走近,便大惊失色。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此地还处处花香,院里有鸡啄米而食,一片闲散景象。现在却是处处残破,短篱被推倒了,庭院中杂乱不堪,小院也空空荡荡,死寂无人。
“怎、怎么会这样?”陆寄风冲了进去,叫道:“蕊仙姐姐!蕊仙姐姐,你在哪里?”
小屋内没有半个人,陆寄风心中大乱,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最后才进蕊仙的闺房中,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那样子完全像是被盗匪劫掠过,若真是如此,那么蕊仙也凶多言少了。
陆寄风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奔了出去,心里想道:“若是被盗匪劫去了,或许人还活着,只要蕊仙姐姐还活着就好了!”
他奔出数里,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找蕊仙,来到村中,东张西望的,竟也没有半点人声,家家户户都已被入侵过,残败杂乱,但是却不见半具尸体,空气中也没有血气,令陆寄风大感讶异。
“怎么会没有半个人……是了,村人都上山去朝拜真人了,他们并没说起有强盗劫村哪——”
陆寄风逼自己冷静下来,坐在路边的一方大石上,抱着头想:“……村民不知有强盗来袭,可是村子怎会被破坏成这样?”
他心中灵光一闪,登时想通了:“百寨联的!我怎么忘了这群人便是强盗?我知道了,就是因为百寨中数寨联合攻山,通明宫得到了消息,才会将居民—— 集到山上,集中保护,以免被这些土匪劫掠杀害!通明宫谎称真人要为大家祈福,就是怕惊动众人吧?可是,怎么独不见蕊仙姐姐?”
他又将问题想到了蕊仙身上,她一个断弱女,不可能走得远,除非被掳走。
陆寄风一想通,便急急赶回通明宫中,想逼问东方星哪一寨最有可能劫走蕊仙,甚至搞不好就是被东方星掳走的。
陆寄风一眨眼便赶至他绑缚东方星之处,一到现场,便怔了一怔,东方星已不在原地,看来是已经被发现了。
陆寄风轻身穿梭于通明宫内各处,但也只是一片寂然,并无特别的动静。陆寄风找了许久,徒劳无功,眼看天边已经蒙蒙泛出蓝光,道士们也已经起来做早修,行动的人越来越多。
陆寄风虽然心急,可是再不回到客舍,必定会被简老头发觉出下对,陆寄风只好赶紧回到众人所睡的通铺,插身倒在原先的地方,枕臂装睡。
直到简老头以拐杖推了推他,道:“阿喜,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陆寄风才揉了揉眼睛,懒散地起身,伸了个大懒腰,一脸茫然。
但见简老头看似神气清爽,可是呼吸却有些沉重,移动时的左腿更加不便,陆寄风心中暗想:“昨晚他又遇上强敌了,不知道是谁能把他伤得这么重。”
村民们有的已经起来健身或闲聊,有的还呼呼大睡,陆寄风一跃而起,道: “爹,我到山下给您挑水洗脸!”
简老头道:“你倒孝顺,不必啦,这山你是下不去的。” 说着,眼睛一瞄所有的村民,言外之意,似乎怀疑通明宫带村民上山来,有软禁他们的意思。
村民们用过道士送来的早斋后下久,便有道士急急奔至,宣布道:“各位道友,真人座下的烈火道长与弱水道长,仙驾亲临,请道友们肃坐静候!”
一听这话,村民们连忙抢着找位子席地而坐,专心地等着见这两名近仙的道长,几百个人的场地里,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远方的水流声与树梢的鸟鸣,安静至极。
陆寄风故意选坐在人群最后面,暗自耽心,想道:“弱水道长是个精细人,我脸上的大胡子和乱发都被蕊仙姐姐给剃梳干净,他一定认得出来!这可怎么办?” 陆寄风转眼一瞄,赫然发现简老头也坐在附近,好像也怕被认出来一般。
前方道士排起香案,供上香炉朱砂等物,之字辈俗家弟子们带剑列队护卫成阵,围在最外端。
这分明是在防止谁脱逃,陆寄风往简老头的方向偷看,果然他神色沉重,眼神有几分不安。
烈火道长与弱水道长两人,阳字辈弟子们的簇拥下,飘然而至。薰炉的香烟缭绕之中,但见两名道长一个伟岸高大,一个翩雅清逸,当真是有如神仙降世。
有的村民是连忙合十膜拜,有的却对着弱水道长皎洁俊美的脸孔,目瞪口呆。
陆寄风也不禁暗想:“过了十年,他们可一点都没变。”
两名道长登上香坛之后,弱水道长的声音还是像从前那样温和轻致,却在这大场地上,一清二楚地传入每个入耳中:“诸位道友长年居于灵虚山,为通明宫护法,可以说是带有仙缘。真人对此十分感念,因此不惜折损自身修为,分赐仙福予诸位道友们。为了不使凡俗的秽气侵害真人,真人命小道与师兄先行为诸位道友除祟薰香,三日后便可参拜真人了。”
众村民感激万分地纷纷称颂真人的大恩大慧,弱水道长又道:“现在请各位一一上前,由小道与师兄举行拔祟。”
陆寄风想道:“不妙,得一个一个走到他面前,这下子更是非被认出来不可了!”
村民们都连忙起身,在之字辈与复字辈道长的引领下,列队等着被作法除秽,陆寄风和简老都亦列于队中,眼看到处都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人,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村民鱼贯上前,由弱水道长以朱笔在额前一点,就算已被道法所护,邪祟不能近身。这一次的点砂除祟仪式,经过后世的辗转流传,遂有红色可以化煞之说。
眼看已经点到陆寄风了,弱水道长突然间目露惊奇,看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