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覺"系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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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说什麽?!我只想知道流川绫在哪裡,然后把她带回家。”顿了一下,“其他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那女子沉吟半晌,然后说,“绫的下落,我是不会说的。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若你把绫带回家去,无疑是亲手杀了她。”
“你是说,她会继续被虐待?”到底是谁?难道是堂兄流川光景?照理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才对,流川绫是流川家三代中唯一的女孩,疼都来不及了,怎麽会虐待她?
“若只是虐待,绫也许会好过一点……”
流川的眉头皱得更紧,看着那女子,示意她说明白点。
那女子耸了耸肩,说,“算了,流川枫,别再追问了,知道真相对你没有好处。我是真心的劝告你。绫……你就放过她吧。”
“流川绫的下落你真的不说吗?”沉默了一阵子后,流川开口说道。
“是的。”
“那好。”流川立即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停住,“我去报警。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逼迫她卖淫。”
“狐狸!”“流川枫!”
流川回头,看着那女子,“改变主意了?”
只见那女子咬了咬唇,然后抬头看着流川,“这是你逼我的。你听着,我只说一次,绫现在在东京的精神疗养院!”
流川睁大了眼睛,“什麽?”
“她精神出了点问题,而且,害怕见人……”
“怎麽会这样?是不是你逼她卖淫搞到她这样!!”流川逼近那女子。
那女子挺直了身躯面对流川,“让她变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们流川家的男人!她从九岁起就被强姦了,施暴者是她的亲哥哥、堂兄、爸爸、叔叔、爷爷以及伯伯!!”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看向流川的眼神有点狠。
樱木一听,吃惊地张大嘴巴。然后转头看向流川,只见他脸色大变。
“很意外吧?没想到你的家人都是衣冠禽兽!!”那女子冷笑道。
“这不是事实。你说谎!”流川倏地说道。
“你可以选择不信,但这事千真万确!”
“若是事实,你为什麽不报警?”
“报警?哈哈!”那女子突然大笑,“报警?我为什麽要报警?难道你认为我们的法律会保障被强姦的女子?除了把被害人逼疯以外,我可看不出报警有什麽‘好’!”
望着那女子半晌,流川突然转身跑出房间。
“狐狸!”樱木追了两步,然后又站定,回过头看着那女子,说,“你骗他的吧?”
那女子摇了摇头,“没有。我说的是事实。”
“这不会是真的?是那个流川什麽绫告诉你的吧,你会不会被她骗了……”
啪!
樱木抚着突然被打的脸,不解地看着那女子。而她,两隻大大的眼睛正怒瞪着他,眼下,还挂着两行泪水。
看着她气极而哭的脸,樱木顿时不知所措。
“绫没骗我,那种痛苦的滋味我最清楚……因为,我也曾是受害人。”那女子神色木然地说道。
“你?”樱木欲问又止。
“我是被继父强姦的……至少这一点,我比绫幸运,强姦我的人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係……那家人,一家子都是禽兽!”
樱木嚥了一口口水,嗫嚅道,“那个……狐狸…不算吧……”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笑道,“若不是他不喜欢女人,我猜想他可能也是其中一隻禽兽!”顿了一下,“你们这些贱男人,好色又无耻,只会对最近和最方便的人下手而已。”
樱木无言以对,沉默地看着那女子从地上拾起自己的手提袋,然后消失在房间门口。
t
*****
那天以后,流川似乎失踪了,连续几天没到球场集训,听说,还缺课了。
樱木的心情沉甸甸的。每当起了想去看看那隻狐狸的念头时,总会同时想到两个人对他说过的话。
一个是洋平。
当他坦承他跟流川的不寻常关係时,洋平说,“若你没那个本意,只想玩玩的话,这种关係还是断了的好。”
什麽本意?樱木问。
洋平笑道,“你喜欢男人吗?”突然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胯下摸去……
樱木连忙抽手,骂道,“你神经病!!”
“这就是了。”
樱木明白了。
可是,他对碰触流川并不感冒,也不抗拒他摸自己的。为什麽?
后来,想起那女子离开之前说的话,「你们好色又无耻,只会对最近和最方便的人下手而已……」
也许,她是对的。
他与流川,彼此都只不过解决需要而已。除了因为最近、最方便,也为了在过程中的征服感。在彼此的较量中征服或被征服,畅快与屈辱互相交织,痛着共存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这是本能。
跟他的关係,只不过是一种本能的需要。一种与生俱来,腐蚀至骨的本能需要。
樱木真的明白了。
「还是断了吧。」
就在他决定跟流川了断的时候,他出现在他的家门口,一如第一次一样。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带着一个行李袋。
两个人对望半晌,还是樱木先开口,“怎麽啦?”
“我离开家了,没地方住。”流川澹澹地道。
樱木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哦,进来吧!”打侧了身体,让流川踏进屋子。
“我这裡很小,只有一个房间,若你不介意睡客厅的话,那就住一阵子吧。”
本迳自往樱木房间走去的流川,听樱木如此说道,怔怔地看着他。
彼此沉默了一阵子,流川首先打破缄默,点头道,“好。”
回头越过樱木走回客厅,放下自己的行李袋。
“你吃了晚餐没?”樱木问道。
流川摇摇头。
“那等一下,我去煮。”
流川背靠牆壁坐下,看着离自己不到十步之远的樱木背影,却觉得好遥远。
心,突然像被揪着般痛了起来,于是,连忙拉开行李袋的拉链,摸出那瓶药酒,紧紧地握在手中。
*****
“喂!别睡了!快起来吃饭。”樱木弯腰推了推流川。真是贪睡的傢伙,才那十来分钟,连坐着也会睡着了。
见流川不动,樱木在他面前蹲下来,又再推他,“喂!起来!”
倏地,流川展开双臂将他紧紧抱着。
樱木迟疑了一下,提手拍了拍他的背,问,“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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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听到流川低声说,“断了,跟他们都断了,什麽关係都没有了……”
不一会,感觉右肩上的衣服湿了,樱木不禁一手回揽流川,一手紧按着他的后脑。
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至到听到一声“咕噜咕噜”,他们才放开对方,分别站了起来。
樱木看着仍低着头的流川,说,“你去吃饭,我给你舖床垫。”
然而身体还未移动,就被流川伸手拦着,“没关係。睡地上就行了。”然后见他一手抹脸,一手将一样东西插进裤袋,接着才抬起来头看着他,说,“我明天就走。”
樱木无语。
看着他欲往厨房走去的背影,樱木突然说道,“喂!你裤袋裡的东西快掉出来了。”
流川停住脚步,将那半露的东西塞回裤袋,犹豫了一下,又掏了出来,然后抛给樱木,“你上次说要借的,给你,我没用了。”
樱木接过一看,原来是他上次给他买的药酒,瓶身似乎还残留着流川手的馀温,不禁怔住。
望着正在装饭的流川,心头一热,三步併成两步向他冲去,从后将他抱住。
双手紧紧地将他圈箍着,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心情是莫名的激动。
他骤然发觉,原来在他们俩之间,不仅只有本能的需求,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却直达心灵深处的需索。仅属于他们彼此的。
半晌,樱木轻轻说道,“狐狸,我们一定要拿到全国赛冠军。一起打败他们,打败那些人,打败所有人……我们一起……”
侧脸贴着樱木的头,感受着他身上传过来的体温,流川只觉过去几天五味杂陈的震惊、愤怒、失望与伤心,连带刚刚的痛心已渐渐隐去。他将手搭在樱木那握着药酒的手上,然后五指收拢,“嗯。”
不再言语。
此刻,只有呼吸、心跳在交流。
十言甫语:这是欠了蚊子好久好久的礼物。
“四觉”系列之哀篇:底线
更新时间: 05/07 2007
成田机场。
12:58。
从美国纽约飞往日本东京的飞机刚刚降落……
13:33。
接机厅的人群开始窜动。
“哥哥!这边!”“明雅!明雅……”“妈~”“宝贝!”“你好!我是上杉哲浣。”“我回来啦~”……
无视于其他人的骚动,樱木背靠一根大圆柱,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从压得低低的帽子直视前方,静静地“监视”着出口。
突然,专注的眼睛眨了一下,继而换上一对凶目,散发出足以杀死人的目光。
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双手垂下。而眼中的凶光,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那个向自己越走越近的人。
即使那个人戴了一顶遮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即使他们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跩得不得了的人,自他从内厅一转出来的时候。
然而,就在他想着如何开口“招呼”他时,那个迎面而来的人却从他身边擦身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樱木感到一阵错愕,愣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已在这栋建筑物之外,才大踏步追上去。
从后一手踏上那人的右肩,“死狐狸,你在搞什麽飞机?你没看到我吗?”樱木有点生气地说道。心想:你敢说看不到,我就揍你!
已停下脚步的流川,拍开了樱木的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说,“看到。”
“那你干嘛连招呼也不打就走!!”被拍开手的樱木,心下更不爽。
“你来接我?”流川无视樱木一触即发的怒气,平静地问道。
“你这死傢伙!你给了我回国航班的时间,不是要我来接机吗?”樱木怒了,骂道,“你若不要我来接机,干嘛特地打电话回来说!!”
流川挑了挑眉,说,“只是想通知你,我会回来。”倏地,将手上的行李袋丢给樱木。
樱木反射性地接住。被那突袭而来的力道撞退了一步站稳后,抬头即骂道,“你发什麽疯?!”
“不是来接机吗?行李当然是你拿!”双手插进裤袋,“车泊在哪儿?”
樱木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将手上的行李袋摔过肩提着,迈开脚步越过他,领头走了。
流川耸了耸肩,跟着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反刚刚的剑拔弩张,此刻,两人平和而沉默。
一直到坐在车子裡头,两个人还是没交谈过一句话。
流川望着窗外的景物,心想,怎麽才几年没回来,这高速公路旁又突然多了几栋公寓?
“车裡很晒吗?”
一直默默驾着车的樱木,突然杀出一句话,没头没脑,流川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他,“哦?”
只见他双眼还是盯着前方,说,“车裡很晒吗?要一直戴着帽子?”他头上的帽子,在一坐上驾驶座时,就摘下反手丢到后座了。
流川盯着他的侧脸一阵子,然后回转头继续望向窗外,“嗯。”半晌,又开口,“我不想被拍照。”
“不想被拍?!哈哈哈!死狐狸!你少臭美啦你!你以为自己很出名吗?在日本认识本天才的人比认识你的多?妈的!你以为你跟那些美国佬打球很威风吗?本天才才是拯救日本篮坛的救世主!”樱木不服气地说道。
“是吗?”流川头也不转,澹澹地道,“那恭喜了,名人!”
“切~那什麽恭喜话,听来好酸……呀!我知道了!你这狐狸在妒忌本天才!哇哈哈!”
“白痴!”流川骂道。
来去斗了几句,车内的气氛也活络了。流川本来有些紧绷的脸,也跟着慢慢放鬆。
前一刻的沉默,让他错以为两个人过去建立的感情已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然而现在看来,似乎没变,至少他们彼此相处的感觉没变。
“喂!你的伤好了吗?”
听樱木突然停止了白痴嘻笑,正经八百地问道,流川不禁愣了一下,“哦?”
“前阵子新闻报导说你受伤了,所以才让那个新秀代替你,你的伤不碍事吧?”
流川不语,但脸皮不自禁抽搐一下。
“还是……他们故意排挤你,不让你出赛?”
流川还是不语,只是把头转向窗外。
“喂!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樱木提高声调说道。对流川的沉默,他突然觉得满肚子怒气。
半晌,才听流川说道,“我不肯打假球,所以就得受伤。”
“切~就知道……妈的!那些美国佬!那麽肮髒还在那儿假清高,呸!”
咒骂了一阵子,樱木才问道,“有什麽打算?要回来吗?”
“不!经理人正安排转会中,我要出赛下一个赛季。”流川澹澹说道。
“什麽?你还要留在那儿?”
“去哪裡还不都一样?我只想出赛。”流川放低了椅背,“我睡一会,到达神奈川就叫我。”
“喂!狐狸,快起来说清楚……”樱木不满流川的态度,大力推了推他。然而流川不但不理会他的“攻击”,反而伸手拉下帽子遮住自己的脸。
樱木又气又奈何他不了,低声骂了几句“死狐狸”后,突然叹了口气。
这一声不重不轻的叹气,包含了几许无奈与无力感,让躲在帽子下的流川,脸皮轻轻抽动,心也倏地一紧,却仍然不动声色。
「真是白痴……唉…」
迷迷煳煳地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又听到樱木的大嗓子,“臭狐狸!快起来,到啦!”接着感觉大腿上一痛,流川立刻坐起。
“哇!这招有效!捏一下你就会立刻清醒,真是比拍打几十遍还有效!哇哈哈!”
流川拉开帽子瞪了樱木一眼,用手抚了抚被捏痛的地方,然后说道,“到横滨酒店,我在哪儿预订了一间房。”
“咦?你不回家?”樱木奇道。都已回到神奈川了,怎麽这傢伙还要住酒店?
“没通知家裡。”流川简短地答道。
“那……要暂住我那儿吗?”
流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房间付了订金。”虽然状似考虑过才给的答桉,但拒绝意思非常明显。
“还是那麽孤癖……”樱木喃喃道。
“说什麽?白痴!”
“我说你孤癖症又犯!怎样?”
“哦。”
听流川应了一句又没有下文了,樱木感觉自己快抓狂了。突然,他打灯将车子驶入紧急道上,停着。转过头来看着流川,大声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快点说!”
流川看向他的眼睛,说,“你才有事!”
“你到底说不说?”
“说什麽说?神经病!”
“你不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了吗?你以前虽然跩、不爱说话,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无精打采。”樱木顿了一下,突然降低了声量,“你……到底怎麽啦?”
流川呆呆地看着他半晌,突然皱了皱眉,“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很噁心!”
本期待他说出状况的樱木,听他如此说道,愣了一下,然后横眉一竖,“呸!你才噁心!明知要打假球还是要留在那儿,真是噁心死了!”
“你少管!”流川突然冷冷地道。
“切~谁要管你!本天才才没有空管你的事,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忙!妈的!来接你简直浪费时间!”樱木生气地道,转过头,脚踏油门,车子重新往路上冲去。
一路上,两人不再交谈,一切又回到原点。
到达横滨酒店,樱木一停下车就立刻从车子鑽了出来,拉开后座的门,从座包上拖出流川的行李袋,然后用力抛给他。
接过樱木的“重重一击”,看着他还臭着一张脸,流川耸耸肩,然后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喂!”
突被叫停,流川转过头来看向樱木。见他脸色已恢复平静,于是应道,“哦?”
然而他却欲言又止,流川不禁又皱了皱眉头,“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