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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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朗的眼睛在他铁架的眼镜后面闪着光亮。“让我这样说吧——是编造,但是以事实为依据。圣言——主的言论——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查阅了伪经——那本细节值得商榷的古书。让我们举个例子,以前出土过一本古书,叫《詹姆斯伪经》,是一本关于耶稣言论的集子。我借用了其中的言论,只是加以修改和完善。在这本伪经中,当耶稣离开詹姆斯时,书上说,‘他说过这些离开了。但是我们双膝跪倒,还有我和彼得,我们感谢并向上天献出我们的心’。在我修改过的本子上,我这样说,‘他让我们留下,祝福我们,带着门徒走着,消失在迷雾和黑暗之中。于是我们双膝跪倒,感谢并向上天捧出我们的心。’”
莱布朗自鸣得意地瞟了一眼兰德尔,等着兰德尔的反应。
兰德尔再次对莱布朗话语的大胆摇了摇头,颇不情愿地表示同意,“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说,“事实服务下的虚构。我还想知道更多,詹姆斯怎么那样描述耶稣呢?这个耶稣——小眼睛,长鼻子,脸上遍布疮痂和瑕疵——难道没有人表示反对吗?”
“没有。同样的,曾经有古书暗示基督的面容不是很吸引人。亚历山大的克莱门,当他斥责追随者们一心一意追求美貌时,曾提醒他们说耶稣‘面容丑陋’。克里特的安德鲁也写道,耶稣有‘非常丑陋的面容’,但是又补充说‘和神的荣耀相比,肉体不值一文’。这些对我来说正足够做参考的。”
“很久以来传统上都认为当耶稣受刑后并没有死。伊哥那提斯——他在公元69年成了叙利亚安提奥克的主教——说耶稣复活后依然‘活生生的’。据伊来诺斯说,尊敬的海拉波离斯主教帕皮亚斯认识信徒约翰,帕皮亚斯称耶稣50岁后还活着。罗丝克鲁西人一贯声称他们有古代文本可以证明耶稣在耶路撒冷的十字架上没有丧命。一个罗丝克鲁西人的历史学家写道,‘当他们进入坟墓,他们发现耶稣安详地歇息着,并马上恢复了力量和活力。’这些资料还说一个艾辛教派把耶稣藏了起来。艾辛这个名字不仅有圣人之意,还有‘治疗者’的含义。一个艾辛教派可能把耶稣的伤治好了,这些是曾在十七世纪晚期写过耶稣生平的卡尔·夫·巴特和卡尔·赫·凡突里尼的话。他们宣称艾辛人使耶稣出现了奇迹,复活了,耶稣被抬下十字架时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亡,后来被艾辛教派的人或医生治好了。”
“那么耶稣到罗马的事呢?”兰德尔问。
“罗马,”莱布朗说,他心爱地重复着这个词。“这是我最伟大的冒险,但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公元二世纪的犹太法利赛人深信救世主将出现在罗马。彼得在往罗马的路上见到过耶稣。罗马历史学家修托斯曾指责耶稣给罗马制造了混乱。实际上,有这样一种传统的说法:詹姆斯告诉他的追随者,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人想知道他们的救世主在哪里,他就可以让他们相信,你们的救世主就在伟大的罗马城里。”莱布朗停了一下,想了想他刚刚说过的话。看来他很满意。“我认为他到过罗马很符合逻辑。”
“很明显是的。”
“你看,兰德尔先生,我伪造的作品中几乎每个概念都有古书上的线索可作依据。现在的神学家们和新约学者们也在思索着这些线索以重新编写基督生平,填补空白,他们靠的是推理、逻辑、解释时代背景,并形成理论。现代的《圣经》专家知道目前的四部福音书并不是实际的历史。这四部福音书很大部分是编在一块儿的神话,尽管这些神话可能有事实依据,这就使很多现代学者开始考虑在第一世纪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想着如果发现一部散失的福音书来证明一下是最好不过了——这本福音书,他们全都相信是目前四部福音书的原本,因此,我明白,无论詹姆斯和彼得罗纳斯的故事遇到什么相反意见,依然会有上千的神学家和学者高兴地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寻求的事实证据终于出现了。’”
“你的设想是正确的,莱布朗先生。最受人尊敬的专家研究了你的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报告,并认可了它们。”
“我对我的作品从不怀疑,”莱布朗先生得意地说。“不过,找个地方藏起未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你感到最困难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地点。因为一旦我被迫将奥斯蒂亚·安蒂卡成为埋藏的地点来支持蒙蒂教授的观点并且以后将他牵扯进去,我就面临着很困难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将我的作品秘密藏在以色列或约旦的某个洞窟里或藏在埃及一个修道院的贮藏室里,问题就很简单,就更符合逻辑了。许多重要的文稿都是在那些干燥地区发现的。但是奥斯蒂亚·安蒂卡一这个地方太差了。它几乎是最不适合纸草纸存放19到20个世纪的地方了。奥斯蒂亚·安蒂卡在古代海拔很低,台伯河水每年都季节性地淹没这个地区,没有什么纸草纸或羊皮纸能够经受住这不断发生的洪水。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历史上凯撒大帝曾毁灭了奥斯蒂亚并垫高了一米来抵御洪水。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决定用石盒来盛放这些手稿。”
“没有人立即表示怀疑吗?”
“一点儿不会。”莱布朗说,“我知道许多富裕的商人曾居住在靠近奥斯蒂亚·安蒂卡海岸的别墅里。如果有一位这样的商人是犹太人,秘密变成了基督徒,就会想保留一些从巴勒斯坦带来的有价值的手稿,他就会像我这样做的。”
“那么,为保存它们,你用了一个古代的石盒吗?”
“这不容易,”莱布朗说,“意大利所有的石头都不防水,我试验过许多。火山石到处都是,但太松软了。陶土,在死海式气候中还凑合,但在像奥斯蒂亚这样一个海港地区就显得太脆弱了。即使是大理石遇水也要坍塌。我最后选中了一种有25种不同类别的灰色花岗岩,经久不坏,里面没有夹杂遇地下水即膨胀分解的长石。我搞到一块这样的花岗岩,把它做成方的基座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古代支持过一个雕像。我把它锯成两半,用(上般+下金)子把它凿空。然后我用没过油的丝绸把我的詹姆斯福音书纸草纸本和彼得罗纳斯羊皮书包起来,塞进一个陶罐,封好,放在空的花岗岩石块里。做完后,我把石头的两半合在一起,用沥青封上,使它显得年代更久,然后把它埋在一个未发掘过的地带,那里地下被认为埋有公元二世纪或一世纪的废墟。我等了几年,等着那块石头与土壤结合在一起并长满了滋生物,就跑到蒙蒂教授那里,给他一块残片,我假装说这块残片是在那个地带里埋着的另外一个陶罐里发现的。一旦我把蒙蒂争取到我这一边,我就再也不担心了。”
真残忍,这一切,兰德尔下结论道。为了实施这一切,这老头变成了疯狂或堕落的天才。他不仅仅只是想想,而是全部这样干了。“那么现在你准备好了把你的詹姆斯福音书和彼得罗纳斯羊皮书的阴谋公之于众吗?”
“我做好了准备。”
“我记得你刚才说你以前已经一、二次试图将它公布于众。”
“不错。去年我与蒙蒂会了面,因为我需要钱。我威胁说如果他不另给我钱的话,我就把这个赝品的情况捅出去。当然,我承认,如果他给了我,我只能保密一小段时间——那就是说,暂时保持缄默。无论有没有钱,我试图报复的目的是绝不会改变的。后来,我与另一个有兴趣的人开始了谈判,但是当我发现这个人代表教会时我就中止了联系,因为他们只是想得到我的证据以保全他们的信仰和假《圣经》。”
“如果我能将这整个故事报道出去,你就将它卖给我?”
“是的,如果你出个适当的价钱的话。”莱布朗柔和地说。
“你说的适当的钱是多少?”兰德尔问道,但又马上说,“我是说,我不是银行,只是一个人,没多少钱,你认为行吗?”
莱布朗将杯中所剩之物一饮而尽。“我不会说不讲理的话,如果用美元支付的话……”
“我是付美元。”
“两万美元。”
“太多了。”
“你可以分两次付清,”莱布朗说,“别忘了,我所给予你的可以使你名利双收。”
“我给你钱,你拿什么回报我?”
“证据,”莱布朗说,“关于我的伪造物的证据,不容置疑且无可指责。”
“什么证据?”
“首先是一个纸草纸残片,恰好可以补上你在多尼说过的第三号纸草纸书上的缺句或小洞。这个残片上有蒙蒂给你背诵过的句子所缺漏的部分,在这片残纸上詹姆斯列举了耶稣的兄弟和他自己。这片纸形状不规则,大约有9。2厘米长,6。5厘米宽——3。3英寸长,2。5英寸宽——能够一点不差地补上那个所谓的原本上的漏洞。”
“但是,如果专家们说文稿是可靠的,像在阿姆斯特丹的纸草书一样真实,一样可靠,怎么办?”
莱布朗轻蔑地一笑,“我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兰德尔先生。我保留的这个残片在最重要的部分上,我用看不见的墨水在看得见的字句上画了半条用矛刺着的鱼。另半条鱼在你们那本第三号纸草书上。第三号纸草纸上还有我最近的签名和我手写的一句说这是赝品的话。不,你不可能用任何小孩把戏将这些显现出来——不是用牛奶写的,那样的话你一加热就能看到了。完全不是那样。这种墨水的配方是由洛卡斯塔使用过的——”
“谁?”兰德尔打断他的话问。
“你没听说过洛卡斯塔?她是尼禄王的宫方毒剂师。就在我所安排的耶稣被逐出罗马那个时候,洛卡斯塔教她的学徒毒药配方并拿奴隶试验。在尼禄母亲的命令下,洛卡斯塔在一份蘑菇汤中给克劳蒂斯王下了毒。据说她害死了上万人。自然,她经常不得不与尼禄秘密联系,所以她精通设计看不见的墨水。我恰巧搞到了她的一种复杂、鲜为人知的配方。”
“你能告诉我配方是什么吗?”
莱布朗很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露出他那褪色的假牙说,“我会告诉你十分之九她的配方,当我们谈成生意后我再提供另外的十分之一。实际上,洛卡斯塔是从拜占庭一名叫费隆的希腊科学家的著作里学到的。在大约公元前146年时,他发明了一种用从树瘤中提出来的特殊酸制成的隐形墨水。要想使写出来的字出现,你就必须用一种我们现在叫硫酸铜的东西与另外一种成分混合。配方是秘传的,你会知道配方,并能够将我用隐形墨水写在纸草纸书上的名字、话语和图画显现出来,并以此来否定整个詹姆斯福音书的真实性。由于我说出了这个配方并描述了缺乏的残片,我要求得到两万美元付款的前一半。如果你满意的话,我会告诉你余下的情况,并给你最具概括性的说明我的东西是赝品的证据来换取你的另外一半付款。”
“那会是什么呢?”
莱布朗继续微笑着,“更多的填补的残片,能填充詹姆斯福音书的每个缺漏,兰德尔先生,你玩过拼图游戏吗?你知道一个边缘曲折复杂的拼片如何恰巧能完成整个图画,是吗?阿姆斯特丹的出版商仍有24部分纸草纸书,一些部分中有一两个地方缺漏了,总共缺漏了9个地方。我拿着那缺漏的9个地方的碎片。每个不规则的纸片都是从那些纸草纸书中取下的,都能完美地与原本对在一起,就像拼图游戏中的拼板一样。当这些缺漏部分被天衣无缝地与纸草纸书中的缺洞对在一块儿时,赝品和阴谋的证据就明明白白、无可辩驳了。我现在有后8片,第一片我给蒙蒂看了,但后8片被我放在一个18英寸长的铁盒里安全地藏起来了。这些情况能说明所谓的《国际新约》是伪造的吗?”
“是的,”兰德尔说,他能感觉到他的胳膊上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是的,那些足够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这个证据?”
“你想在什么时候?”
“今晚,”兰德尔说,“就现在。”
“不,不可能。”
“明天,好吗?”
莱布朗看起来仍然还不能肯定。“明天也不行。我把这两件东西都秘藏起来了。去年我最后一次见了蒙蒂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最近,我差点把它们从藏物之地拿出来给了一个有兴趣的买主——可是,我对这个买主起了疑心,就决定暂缓取出等到第二次与他见面后弄清他的目的再做主张。我的疑心得到了证实。所以你看,我的伪装证据还留在一年多前我隐藏的地方。因此嘛——我不能多作解释了——把它们取出来要花点时问。它们在罗马城外——不远,但我仍然不能在明天拿出来。”
想着到底哪里是藏物之地而使得证据如此不顺,兰德尔决定不能强求原因,就说:“很好,如果明天不行的话,后天也可以。说定了,后天,星期一。”
“好吧,”莱布朗说,“后天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带来的。”
“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会去的。”
“不,”莱布朗说着,慢慢地站起身子,“不,那样做不妥当。下午5点钟我们在多尼咖啡厅见面,那时我们再作交换。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可以到你的房间来看那些你满意的东西。”
兰德尔站起来,“好,多尼咖啡厅,星期一下午5点。”
当他们走向门口时,莱布朗瞟了一眼兰德尔,说,“你不会失望的,我保证。再见,我的朋友。真是个愉快的日子。”
看着莱布朗瘸着腿走向电梯,兰德尔思索着为什么在这个愉快的日子里他自己一点也不愉快。
目送着那个伪造者进了电梯,他明白了。
信仰受到了伤害。
在兰德尔开始他的48小时焦灼守候之前,还有一件任务,一个令人不自在的,不得不做的任务等着他。
要打一个长途电话。
这次他打到了阿姆斯特丹的克拉斯纳波斯基大酒店,打给了乔治·L·惠勒。
惠勒依然在“第二次复活”的办公室里,他的秘书很快把电话接给了他。
“史蒂夫吗?”惠勒嚷道。
“你好,乔治。我想我最好……”
“现在你在哪里,我的天?”惠勒打断他,“我的秘书说着什么来着?”
“我在罗马,让我解释一下。”
“罗马?”惠勒暴怒了。“真该死。在罗马?你为什么不呆在你的办公桌边呢?难道我没给你说明白每个人都必须每天安安稳稳地工作24小时,准备下星期五在皇宫开记者招待会吗?当洛丽告诉我你明天溜出镇子搞什么调查时,我头都要炸了。昨晚上我一直等你回来。”
“我原打算昨天晚上回去,”兰德尔插话说,“可又出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拨转你的驴头回到这儿工作,再也不要离开。我们必须准备好发布……”
“乔治,听我说,”兰德尔请求道,“可能不会有宣布会了。我肯定你不想听这话,但你最终会感激我的。我认为你最好推迟发布会的日子。”
电话那一端出现了震惊的沉默,最后惠勒的声音降低下来,“天哪,你在说些什么?”
兰德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可能会很粗略,但他必须讲清每个使人不快的细节,这别无选择。“乔治,”他说,“你不能出版那本《圣经》。我已弄清了它的真相。蒙蒂教授的发现——彼得罗纳斯羊皮纸和詹姆斯福音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