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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人寄生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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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钟崟鄙夷一笑:“村里人总是把无法解释的东西说成鬼神,等咱们找出根源来,他们就真相大白了。”
  苏玥莹倒是对活人禁地感到好奇,想起刚才邢教授的话,便问道:“他们所说的活人禁地在哪?”
  邢教授摇了摇头:“她没说,估计也不想说给我们听,怕我们平白无故断送了性命吧。”
  许钟崟乐道:“这么说我都早点想见识见识这个活人禁地。”
  邢教授严肃起来:“没看到刚才牛棚的死牛吗?这不是自然死的,死牛瘤胃有稀释的分泌液体,而蝇蛆在那个瘤胃部覆盖得最为密集,这很可能是中毒而死,瘤胃最先腐烂的。但是眼球是先凹陷后来时久尸腐才凸出,身体其他地方有凹塌痕迹,在牛耳朵有严重腐烂创伤,甲虫进出,这很可能是有异物撕咬引起牛的骚动,乱撞造成的致命伤。不管是那种死法都十分蹊跷,如果这头死牛和那个活人禁地有关联,我们都得倍加警惕才是。”
  三人都点点头,教授的洞察力就是明察秋毫,看得如此仔细,不过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对于妖魔鬼怪的存在是持否定态度的,有果便有因,用唯物辩证法来讲,村寨发生奇谈怪闻必是空穴来风,因此这头死牛的死因绝非魑魅魍魉之事。
  “看,那里!”陈宇朝不远处一指。几人都顺势望去,路边不远,两座坟冢并列着,一大一小,泥土较新,看得出刚埋葬不久,坟前狼藉的香烛瓜果散了一地,水果已经干瘪,一根蜡烛未烧尽,蜡柱倾斜一边,悬挂着凝结的融蜡。坟头尖紧插上的纸钱还未完全腐蚀,但已发黄,残旧地紧贴在一根插着的细木条上。
  微风拂过,细木条上的纸钱微微颤动,周边成片的马蔺草和狗尾草随风摇摆,生机勃勃与旁边的阒然坟冢形成鲜明对照,生与死都演绎在了这黑黝黝的泥土里。
  “哎,一家子……”苏玥莹心一酸,“就这么阴阳两隔了。”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1)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
  苏玥莹从小体弱多病,母亲患上绝症而早逝,她为了能让患者早日脱离病魔挽救生命,决心从医,此时突然看到这两座坟冢,沉积心里深处的伤痛被触碰出来,难免不触景生情,眼眶一热,她赶紧转过脸去,快速赶路。
  一路上又多看到了几个新坟冢,很多都是直接埋葬在自家田地里,田里已经没发现人去干活了,里面的庄稼与杂草相互覆盖,宛如丢荒。
  几人行色匆匆,几经波折,等到下午四时,终于找到村医吴博新私邸,结果不出所料,宅前亦是家门紧闭,唯有门前挂着一块木匾题词:吴博新诊所。
  一颗开满了粉色的蔷薇树遮盖了半个屋宅,还有几颗竹子穿插在嫣然的蔷薇树里,如针的绿叶与花儿相称,煞是好看。
  “这里竟然有蔷薇树!”苏玥莹立即被开满的蔷薇花迷住了,她踮起脚尖,抓起最低的一根树枝拼命往下拽,蔷薇花跟着树枝下沉,她摘下一朵,发现花瓣颜色不是很理想,脸色有些不甘。貌似一路走来的空旷与死寂被这颗花树阐释得十分惨淡。
  “女孩子果然都喜欢花。”许钟崟看着被苏玥莹拉下来的蔷薇树说道。
  “这村里的人到底都怎么了,怎么感觉都在故意躲着我们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大白天在这种地方我都发毛。”陈宇发了个牢骚,左顾右盼,四周空空荡荡,萧索冷然,就他们几个人游荡。
  阳光在蔷薇树上留下镂空的图案,阴影如刻画般陷入地表。偶尔一声知了长长的尾音拖着,一遍遍划破这灼热的天气。
  “他会在家么?”许钟崟也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可能性不大。
  苏玥莹找到一朵较完好的蔷薇花,吹掉上面的花粉,放入行囊里,依旧第一个过去敲门。
  笃笃笃——
  笃笃笃——
  ……
  陈宇在一边毛毛地看着那门缝,想起不久刚与老妪失去的初吻,再不敢冒然偷窥。
  说来也怪,没了陈宇偷窥,苏玥莹敲了五分钟有余,里面依旧毫无动静。
  “难道真的不在家?”许钟崟狐疑道。
  “这个村医……该不会……已经埋了吧?”陈宇一语惊人,一路来净是接连不断的新坟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几人朝他瞪了瞪眼,邢教授故意咳嗽了一声。
  许钟崟也道:“好歹都是医生,你说他能死在别人前面不成?要死,他也是村里最后一个死的!”
  陈宇眉头一蹙,默认许钟崟这话在理。
  苏玥莹反驳道:“医生救死扶伤是第一职责,是在第一时间接触患者,这种村寨的条件下,死在前面的很可能就是医生。”
  这话说得两个男青年一阵心寒,未免不想到自己的职责,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或者已经是踏进前线作战,进退两难了。
  敲门无应,几人等得正是不耐烦之时,在房子右侧一个邻居却开门了,门里露出一条缝隙,一张童稚的脸横着伸出来,瞪着大眼睛打量他们。


☆、第九章 不祥的预感(2)

  “还是孩子们有亲切感。”苏玥莹一笑,看着歪脑袋的小女孩,习惯地朝口袋里掏出姜糖。
  苏玥莹走到她跟前,朝她递过姜糖,示意她出来拿。这招屡试不爽,小孩子们总是难挡诱惑,一双极度渴望的眼神紧紧盯着苏玥莹,看得出她已经做好了要拿到这颗姜糖的意思。
  苏玥莹微微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小女孩看得出几个人从镇里来,长得皮肤白皙,衣服也很独特,袖子和领口干净而时髦,指甲透明没有半点污秽,脚不穿劳动鞋,尤其这大姐姐,耳边上还有玉坠,似乎还有一股香水味,这是在村里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了,而村里的女人都极少去打耳洞打扮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便从门缝里冲出来,在苏玥莹的手心上抓起姜糖就往回跑。只是冲出来的刹那,这个小孩实在……
  小女孩跑出门缝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竟然是歪的!上半身横着,她的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折了,脑袋倾到一边,肩膀也倾到一边,她的腰椎几乎是侧面折叠成九十度的形状‘站立’着,为什么从门缝里看到她的脸是横着的,本来就是她的腰椎导致她的脸是横着看人的!
  小女孩的畸形吓了苏玥莹一大跳,随即明白了大概。
  这是先天性脊椎胚胎发育不全,出现楔形椎体的身体,一般多发生在胸腰段或者腰骶段,没想到一个几岁的小孩畸形得如此严重,看得常人触目惊心。
  “哎,小妹妹……”苏玥莹撇开内心的惊恐与反胃,朝她和蔼地做了个手势问道,“这家子的人还在么?”
  小女孩扭动着畸形的身体艰难地回头看着她,大概也明白他们是来找村医的,她便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着道路的远处。
  “村医出门了,不在家。”许钟崟把脸转过邢教授说道。邢教授点了点头。
  “好嘛,咱们今天算是来着了,损失了两颗糖不说,什么消息都没得到。”陈宇调侃着,把目光放到小女孩的腮帮上,表现出怜悯与无奈,小女孩已经把糖放到了嘴里,然后贪婪地吸吮。
  “这可咋办,过一阵天黑了,咱们该住哪?”许钟崟面带忧色。
  “挨家挨户的敲门,看谁能收留咱们。”苏玥莹道。
  “别妄想了,看这村里人谨慎得很,感觉来人都是扫把星一样,肯定是害怕什么东西给他们带来厄运,咱们还是几个外地人呢,铁定拒不接客。”陈宇看着小女孩禁不住添了一下嘴唇,貌似是他在吃糖,小女孩发现有个大哥哥盯着她看,一下子从门缝里消失了。
  “去找个庙宇暂时呆着!”陈宇建议。在书上各种绿林豪杰身无住所时,都是破庙免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省得被风刮雨淋,因此他觉得在太阳落山之前寻找破旧祠堂是上乘之举,当务之急。
  许钟崟则环顾四方最近的山麓,看看哪个洞穴能给他们容身之所。
  “去找学校。”邢教授突然发话。
  邢教授的话自然举足轻重,既然教授发言,他们没有理由不听。
  好在村落不大,找个学校不算费劲,村落方圆几里都是群山环抱,居民分布是集居,因此爬上一处高处便可一览全貌。不过学校建地却很偏僻,远离居民区,毕竟育人之地,如此择地自有它的道理,落个清幽雅静。
  学校很宽敞,是八间瓦房围起来的扇形建筑,类似典型的四合院形状,围墙的石灰粉已经发霉变黑,斑驳片片,背后是几颗大榕树,茂密的树叶覆盖到屋子的瓦楞上,看起来很阴凉。中间是操场,也兼做篮球场,却仅有一边篮筐,场边三个用门板搭起来的乒乓球台,倒塌了一个。窗牖好多都破了,被报纸和割破的布袋拦着,在第一间房子门前悬挂着一截铁轨,做敲钟用。不过通往校内的铁栏门却是被一把大铜锁锁着,门顶上焊有几个生锈的大字“青甾村小学”。
  陈宇隔着铁栏门朝里面观察了一番,貌似还有朗朗读书声传来,转头道:“看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师生去上课了,里面看起来还不错,教授,你说,咱们是爬进去,还是破门而入?”
  “你强盗呢?鬼子进村啊?”苏玥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
  许钟崟看了看大门,发现大门的两侧都有一米长左右较低的围墙,上面插满了玻璃碴,玻璃渣很多都是酒瓶和农药瓶敲碎的,还留着很多瓶底碎片,阳光凝聚在玻璃碴尖儿上,反射出耀眼的星光,便对陈宇道:“你这什么想法,咱们这是来造访,不是来大兴土木的,依我看……我把那墙弄平了!”
  陈宇:“……”
  苏玥莹:“……”
  邢教授:“……”
  其实许钟崟是把上面的玻璃碴给刮平了,然后几人轮流垫着相扶爬上去。
  这个法子最符合现实,因为围墙不高,倒也好爬,如果不进校内,今晚他们可能风餐露宿,村里野狗又多,保不定不出什么意外,而且这夏季又是雨季多发季节,谁晓得今晚会不会瓢泼大雨呢?所带的物品多为医疗用品,并不是旅游露营器材,因此邢教授虽知形象不好,但也是将就着了,没几下几人都相持着翻进了校内。
  陈宇最后一个跳下去,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看,还好,手没有被刮伤。
  许钟崟挨个瓦房地看了遍,回来面带喜悦说道:“里面都是书桌,没啥的。八间房子,正好一人住两间!”
  苏玥莹也走了过来道:“我仔细看了,六间房是六个年级,还有两间分别是老师办公室和放置杂物的房间。”
  陈宇道:“那么开门的事情留给我了。”
  稍许,听得乒乓一阵嘈杂声,陈宇拎着一根木棍回来,往地上一丢,大气凛然道:“搞定!”


☆、第十章 匪夷所思的含义(1)

  第十章 匪夷所思的含义
  “开了多少扇门?”苏玥莹问道。
  陈宇狡黠地伸出拇指和小指晃了晃。
  “六间?!你这是拆迁啊?!”苏玥莹喝斥道。
  “嘿,我说的是剩下的六间没打开,教室挺大的,我们三个男的就住一间好了,你是女士,在隔壁一间。”
  “搞定就好,这么个大热的天,我得去好好躺一会儿,累死我了。”许钟崟被晒了一天,这两个小时他滴水未进,整个人的精神都被透支了,困乏异常,背起行囊便朝一间教室走去。
  两间教室,也不用什么分配,为了照应方便一些,他们选择了两间相连的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都打扫得挺干净,虽然那些桌子很多都是用木板或门板临时做成的课桌,椅子也没有统一的样式,但是学生们还是把椅子统一地倒扣在桌子上,黑板也被擦干净了,看起来像是放假所做的清洁工作。在桌子上能看到一些顽皮学生用小刀或笔刻画的一些图案或文字。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邢教授说道,他没有立即去教室里,而是放下行囊,走去教师办公室的房子里。
  刚到门口就看到锁头的扣板被陈宇用暴力拆开了。
  “这小子,还骗我只开了两间。”邢教授摇摇头,觉得年轻人做事就是鲁莽。
  推开门,里面的物品很整洁,还有很多教材和资料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在墙壁后,还有一块用黑色墨水涂成的黑板,上面潦草地写着“恐慌,病毒,感染,邪门”等字样,尤其邪门两字用了厚重的粉笔涂成,似乎写字的人更注重这两个字的含义。
  连教书育人的地方也都写有邪门这些字眼,实在匪夷所思。指不定村寨里真有一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一下子被吸引住,走过一个办公桌前,上面仍留有一些学生的作业,其中有几本作业本被放到一边,他捡起来一看,上面布满灰尘,他抖了抖,一册册从左手移到右手,几本作业本的名字分别是:贺东明,李剑,朱胜强,许小昱。
  小昱?他略有一惊,这个小学生的名字似曾听过。这几本作业本放在一边,感觉是放了很久,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去动了。
  他拉开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凌乱地放着各种文件夹和教材工具,无意中看到一本用塑料皮包成的册子,打开一看,首页赫然写着“已亡学生名单:贺东明,李剑,朱胜强,许小昱……”
  邢教授抬头看了一眼附近桌上的那几本作业,上面的名字就是与这已亡学生名单相照应,一字不差,这几个孩子已经不幸殒命!
  他急忙又打开所有的抽屉,把一大堆文件材料都搬了出来,一张张一本本地翻看,甚至连垃圾篓都没有放过,终于找到一些有用的材料。
  有一本册子明确地记载着学校学生死亡的内容,尤其对许小昱记载得极其详细:


☆、第十章 匪夷所思的含义(2)

  19xx年x月x日,一年级甲班学生许小昱连续几天在课堂咳嗽,问其原因并不是感冒。一周后又呈间断性咳嗽,但肤色与其他学生并无异样,班主任发现其颈部有两处细微的血槽和黯黑色斑点,疑为异物叮咬。又有学生反映,许小昱的肚脐眼呈酱紫色,十三日,许小昱旷课,得知被送往镇中心医院检查病症。十三日后,该生再没来学校上课。
  这是建校以来发生的第一例学生意外患病死亡事件,一个月后,学生三年级乙班的贺东明,四年级乙班的李剑,六年级丙班的朱胜强同学都陆续患上了该生一样的病症,同时,村里不仅仅小孩患病,大人一样被患上该病症,得知患者患病后七窍流血,体腔内五脏六腑融化成血水,人仍然有意识,痛觉不深,直到体内所有血水从人的漏洞里倾泄而出,生理系统破坏殆尽而亡。
  7月,四年级甲班数学老师吴宏金患病,当场在课堂上鼻孔流血而不知,直到学生骚乱,他才跑出教室,最后跌倒在操场。两周后,该数学老师吴宏金再没能来学校教书……
  同月,村里有亡魂攫命一说,不知真假,但是接二连三死人。
  10月,学校宣布停课。告诫所有学生回家后尽量不要外出。
  ……
  这素材倒给了邢教授极其有用的第一手资料,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班主任发现其颈部有两处细微的血槽和黯黑色斑点,疑为异物叮咬”这句话上。如果真是有异物袭人,那么这异物到底为何物?这种生物在书籍上记载过吗?
  邢教授年轻时涉猎视野极其广泛,可以说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在研究原生体引发病症的例子里可以旁征引博,病原体治疗原理亦是真知灼见,野生微小生物研究上也是略知一二,因此,他把目光转向了该村很有可能存在的身形比较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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