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迷情 by 北川秀宏-千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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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怎么了？”
“画得恨好呢！不过，画上的人是谁啊？我老觉得恨眼熟。为什么只画背影不画正面呢？”韩月雪还想再看一眼却被秦恨阻止了。
“一个故人罢了……没什么好看的。”秦恨避开话题。
“哦……秦大哥，你一个人住在山上平时都做什么呢？不会很无聊吗？”
“无聊？不会啊……练功，写字，作画，种花……一点也不无聊啊。”
“真厉害！”韩月雪吐吐舌头，“要是我早就厌了。”
“那是因为你还小，心定不下来……对了，我还等着你陪我聊天呢！”
“好！秦大哥。今天我就讲我爹爹的事给你听好了！我爹爹可是天下公认的大英雄哦！十五年前，西域魔教攻入中原武林，妄想称霸中原。我爹爹单枪匹马和他们决斗……”
韩月雪非常有当说书人的天分，明明只是她听来的事，她也可以添油加醋讲得险象环生。
“……只见那魔教教主败下阵来，四大天王也身受重伤，我爹爹就要取胜，可是那个鬼啸天依然不死心，趁四大天王用尽最后功力做最后一博时掏出怀里的毒蝎子向我爹爹扔去。这毒蝎子可不是普通的蝎子，它是用七七四十九种毒物喂养，再辅以六六三十六种毒液浸泡，全身都是巨毒。平常人哪怕是碰触一下也会立即毙命。可爹爹早就洞悉他的阴谋诡计，一招烈炎掌将毒蝎子烧死，转身一剑刺死罪恶滔天的魔教教主，成为拯救中原武林的大英雄！”
“有这样的爹爹，小雪很高兴吧？”
“那是当然一爹爹是天下嘴厉害的人……可是……”韩月雪一张小脸阴沉下来，完全没有刚才眉飞色舞的样子。
“怎么了？”秦恨发现她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爹爹是不是爱我……”打韩月雪有记忆，她就没被爹爹抱过亲过，连身体接触都很少。爹爹对她可以说是相当冷淡，完全不似普通父女。当然韩月雪也知道爹爹对谁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自己是他的女儿啊，他唯一的孩子，为什么还是那么无情呢？
“我向，你爹爹当然是爱你的……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秦恨小声安慰韩月雪。
“恩，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韩月雪在寒峰山住了近一个月，生活过得避在冷月山庄还好，只是在秦恨发现她的知识和常识贫乏得可怜的时候，开始一手抓身体（教她武功），一手抓教育（教她学习）。从小就讨厌学习厌恶练功的韩月雪在秦恨的教导下也乖乖学习，和在冷月山庄作弄夫子的顽皮样截然不同——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她已经爱上秦恨了。
韩月雪不愿意和秦恨分离，可爹爹的生日一天天近了。她发现其实秦恨这个人是个大迷团，为什么他会一个人住在寒峰山顶，为什么明明是中原人年纪也不大却有一头银发，为什么他的左脸永远隐藏在头发下，为什么他会知道爹爹的生日，为什么他恨了解冷月山庄……韩月雪并不笨，她知道问秦恨也不会得到答案，便聪明的什么也不说。也许这些答案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喜欢秦恨。
这天秦恨交给她一个锦盒。
“你爹的生日快到了，也你该下山了。”
“可我以后就见不到秦大哥了……”回家后爹娘一定不允许她再离开吧？尤其这次偷偷离家，会山庄后一定会被看管得更严厉吧？她也知道爹娘是为她好，但是老是关在冷月山庄不甘束缚的她会疯的。
“有缘自然会再见的，乖，要听话。”
“恩…………”韩月雪低下头，然后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像打开锦盒。
“别看！…………这是我帮你准备的贺礼，你不能偷看……要亲手交给你爹。”
“到底是什么啊？秦大哥，你告诉我好吗？”
“我只能告诉你这东西你爹爹一定会喜欢的……”秦恨温柔地笑着，笑容带着一丝无奈。
“好。”韩月雪穿上外套，拿上秦恨给她的锦盒，让他抱着她，以绝顶轻功送下山。既然喜欢他，就不能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所以即使心中百般不愿意离开，她还是乖乖地回家了。
“请进。”轻轻的敲门声在寒夜离格外清脆。
“夫人？有什么事？”韩烨放下手中的帐本。虽然身为武林盟主的他要负责处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琐事，但他同时也是冷月山庄的庄主，山庄旗下遍布全国的产业都由他一人做最后决策。
“夫君……还是没有小雪的消息吗？”来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林月华。素衣淡妆也难掩她的绝代风华。近来因为担心女儿，原本瘦弱的身体更是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
“夫人，你别太担心。小雪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
“可是已经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吗？她从小就没离开过冷月山庄，江湖上的险恶她一个小女娃怎么能够面对？我担心啊…………”林月华的声音哽咽着，眼圈也微微泛红。
“不用担心，江湖上没人敢对我韩某人的女儿下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儿交张嫂炖点补药。你又瘦了吧？”
“恩，我知道了。后天就是你的生日，这几天也来了好些人送礼，我已经叫下人安排好了，庆典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其实根本不用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啊，不过是个生日。”
“这可是你四十岁的大寿啊？而且这是大家的建议。”
“但是你太劳累了…………”
“我没什么的。能帮上你我就满足了。”
“辛苦你了，夫人……早点回房休息吧！”
“恩。这碗鸡汤你趁热喝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别累坏身子。”默默退出书房关上门，林月华又是一阵清泪。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拥抱也不愿施舍？当初嫁给韩烨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啊！
20年前在她和表哥的婚礼上这个男人突然出现打伤表哥，强娶了她。她知道女子应该从一而终，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以死明志，宁死不从……可她毕竟只有17岁，正是如花的年龄，怎么愿意舍去生命？而这个男人，这个对她来说应该是仇人的男人，有坚毅帅气的脸，从小与表哥定亲的她见过的男人少之又少，突然有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怎么能不让她脸红心跳？而且自己对表哥一向只有兄妹之情。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和表哥系在一起，谁知道这个如火的男人破坏她平静的生活，闯入她的生命，成为她一生最重要的人。
也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她才体会到诗词中，戏剧礼描述的爱情，只一眼她便爱上他，心甘情愿嫁给她。她也深信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除了爱情还有幸福。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韩烨对她不是不好，他对她温柔体贴，让自己的闺中密友都称赞他是难得意见的好夫婿，并抱怨自己的相公如何不痛惜自己，这时候她只会虚假的笑着，应着，她怎么能告诉她们二人的关系是“相敬如冰”？外界不是说当初韩烨是为了她才硬闯婚礼的吗？可是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如果他是为了她，那为什么得到她以后他又如此冷淡？
女儿出生后他就没再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在书房安置卧具，不再和自己同床。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努力装扮自己，在他面前表现最美好的一面，韩烨见了只是淡淡一笑，告诉她想买什么首饰布料胭脂水粉就自己去买；她以为自己没尽到作妻子的责任，于是努力学习女红，提高厨艺，韩烨也只是微笑着要她别太劳累；她以为他在外面有红颜知己，毕竟男人有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更别提是多么优秀的他，可秘密托人调查的结果是除了谈生意偶尔会和生意的对象去青楼，平时他几乎没和别的女人有接触。甚至在青楼韩烨也是坐怀不乱，为他倾心的青楼女子，江湖侠女，大家闺秀不知道有多少，他却从来不心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是如此冷淡？
韩烨很关心她，淡之是言语上和物质上的关怀。他永远不会和她有过多的身体接触，有时候她厚着脸皮依偎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渴求温暖，也会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难道这就当初背叛表哥的抱怨？她苦笑着擦干脸颊上的泪珠，这时贴身丫鬟小绿面带喜色向她跑来。
“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第二章（上）
“爹，娘，我回来了。”韩月雪跪在书房的地上，小心翼翼抬头看着爹爹。韩烨一脸怒容让她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做错了，秦大哥也说过，爹娘会很担心她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月华搂着久未见面的女儿，欣慰地发现她的脸色比离家前还好，人也长胖了。看来她在外面并没有受苦。“快起来吧！”她心疼地想扶起女儿。
“让她跪！”韩烨难得这么生气，“一声不响离家出走，你以为你的功夫好到可以去闯荡江湖？你知不知道你娘多担心你？”
难道爹爹你不担心我？韩月雪难受地想。
“对不起，爹，娘……我只是，我只是想找给爹爹的生日贺礼啊！”只见韩月雪双眉一皱，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假哭可是她最拿手的本事之一，从小她不知道用这招躲过多少次责骂——但这次她是诚心诚意地承认错误——虽然她并不后悔，如果没有这次离家她就不能遇到秦大哥了。
“好了好了，女儿安全回来就好了。别责怪她了，她也是为你啊！”女儿出生后就成为她和韩烨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成了她此生唯一的寄托和牵挂。她一直宠溺这个不被韩烨宠爱的女儿，也曾向过如果小雪是男孩也许夫妻的关系会有一点改善……但是女儿始终是娘的心头肉，是她的贴身小棉袄。她说不定打她骂她，也养成女儿娇惯的性子。
“唉，算了，下去休息吧！别在不动脑筋坐傻事了。”韩烨也不忍心再教训女儿。从小失去双亲的他在师父也是舅舅的严厉教育下长大，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怎么教育她，怎么和她相处——他只有板着脸，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她，和她保持距离，还有那件事以后心中的负罪感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人……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爱她。现在，她安全回来了，他也放心了……
“唉，真无聊。”韩月雪一个人坐在花园看着下人为爹爹的生日忙忙碌碌，娘也一大早就下山采购，爹爹忙着接待朋友，没人理她，也没人问她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还是秦大哥对我好……”她掏出秦恨给她的锦盒，仿佛又看到秦恨温柔的微笑。
“唉，秦大哥，为什么你要一个人住在那么寒冷的寒峰山呢？”
当天秦恨将她送到山脚，她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袖哀求他和自己一起回冷月山庄……
“秦大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除非必要，秦恨从不下山。
“小雪，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难道都不寂寞？”
“这是为了惩罚我自己……小雪……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回家……”
“可是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啊！”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不会离开的……你可以来找我啊！”
“如果我告诉爹娘，他们会同意我去吗？”把锦盒小心收进怀里，韩月雪自言自语，“该练功了，要不秦大哥会不高兴的。”
远处韩烨看着女儿练功的身影不由地吃惊。从小到大这个女儿就很懒，无论是练功还是学习。可这次离家出走后她仿佛变成熟懂事了。等宴会以后一定要好好问她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啊，韩兄，好久不见了，哈哈。”爽朗的笑声拉回韩烨的思绪。
“哈哈，王兄，一别三年，别来无恙？”
韩烨生日当天，冷月山庄上上下下一片热闹。前来拜寿的江湖人士以及和冷月山庄有贸易往来的各大富豪，商号络绎不绝，一向冷清的山庄呈现前所未有的繁荣。韩烨更是在当日宣布开仓放粮，并拿出白银一万两救济远近穷人。消息一出，大家都称赞他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
“哈哈，韩老弟，你真是有心啊！”一个白须老人拄着龙头拐杖走过来。他虽然年近古稀，但是童颜鹤发，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赵前辈，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原来来人正是前武林盟主赵修安。
“呵呵，韩老弟，说这话可就显得生疏了。”
“那是那是。赵前辈请上座。”
“不用啦！我带来一份贺礼，希望你喜欢。”
“这怎么好意思！”
“在你的领导下武林是前所未有的团结啊！你生日还不忘记救济穷人，老朽实在是感动啊！”
“哪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这烟火是我特地托人从扶桑国带回来的，赶在今天送给你。这扶桑烟火可漂亮得紧，也是我这当前辈的一份心意。”
韩烨收下烟火，让下人将宴席移到户外。
当晚月明星稀，四周升起红灯笼，正中架起一个圆形舞台，四个来自天竺的舞娘披着薄纱，曼妙的身体舞动着，身上的铃铛挂饰发出悦耳的铃声。异域舞蹈令众人大开眼界。然后是一群杂耍艺人上台表演，因为拿了丰厚的报酬，每个人都拿出看家本领——有表演吐火的，有边沿缩骨术的，总之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让人目不暇接。
夜更深了，在赵修安的指挥下，下人点燃烟火。烟火直冲夜空，“轰”地炸开，仿佛天女散花，又如繁星点点，顿时一片绚丽，将黑夜映成白昼。
“这烟火在扶桑称作‘花火’——果真是如花漂亮的火焰啊！”赵修安摸着长长的胡须笑吟吟地说。
“多谢前辈！”韩烨拱手道谢。可一如往常看到美丽的景色就忍不住心疼想起他来——多希望此时他就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啊——20年没他的消息，也不知他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