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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 家 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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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王侯贵胄的出身,就是把他送上断头台去,他都只有从容就义,绝不肯在人间的最后一分钟还加添残害他的敌人半分的快感。    
    要他在自己的儿女跟前失声惨叫,固然不可能;破口大骂他们,更有失身份;就算表现出丝毫的对江山的舍不得,荣必聪都不屑为。    
    荣宇与荣宙对他的宣判,仿如敬了他一杯酒,喝了下肚,才知是剧毒。荣必聪的功力,是立即运气顽抗,若无其事地接受了挑战,堂堂正正地走出荣家去,再躲到天之一隅,想一个令自己安慰欢愉、含笑而终的借口,去掩盖地撼山摇、肝肠寸断的痛楚。    
    这才是王者之风。    
    荣必聪在小岛上沉沉甜睡了一觉,的确是为了他在私情上再无愧于深爱的两个女人,也是一种支撑支离破碎的局面至最尽最彻的一刻,所产生的崩溃反应。    
    一觉醒来,发现夏童,感情的激动有如在四面已然关闭的墓穴之内,原来有人为爱他而陪着殉葬。那份凄艳与惊心,激起了血似的心花,在怒放。    
    是的,夏童是荣必聪的第三个女人。    
    人们并不明白要当荣必聪夫人的条件是什么。不是有无尽的财富,强劲的政治本钱,超脱的社会地位,无限的青春,惊世的才能,骇俗的美貌,而是当荣必聪遭逢劫难,全世界的人事都背叛遗弃甚而残害他时,有人誓无返顾,义不容辞地推门走到他的房间来,完完全全的,不求回报地向他奉献自己。    
    荣必聪先有郭慧文,再有庄钰茹,现今还有夏童,使他往往在重劫之中得到莫大的安慰。从这份安慰之中重拾力量,再战江湖去。    
    今次,他不但间接地受到他身旁的女人鼓励,得以翻身,庄钰茹还切切实实地为他安排了回师撼敌的条件与本钱。    
    荣必聪的感动至深至切至巨。    
    真正的王者与强人,不会在去国归降时流一滴眼泪,却会在江山失而复得之际,感悟人生变幻,得失无常而痛哭流涕。    
    真正的王者与强人之笑貌,往往见于风雨飘摇之时,他们的眼泪只会在拥有天下的一个夜深人静之时,偷偷落下。    
    荣必聪把庄钰茹的信好好地放回保险箱内,只拿起了钻戒。    
    他在心上说:    
    “钰茹,你到底是我王国之中,惟一有资格正位中宫的人。”    
    自古天子风流,既拥有天下,又哪能只有一个心爱的女人。    
    爱情对女人是生命,对男人是享受。    
    故而生命只有一条,享受若然是独沽一味,就未免枯燥了。    
    男人,尤其是权倾天下的男人,可以真心诚意地爱恋,争取极度享受,可是那未必属于能够情有独钟,誓无异志。    
    至于正式加冕为后的只得一人,这个人除了是他的心头挚爱,最好还能对他的皇朝作出切实而具体的贡献。惟其如此,才可凌驾在别的一样深得帝心的女人之上,从而母仪天下。    
    庄钰茹穷毕生的感情精力,维护她在丈夫心目中的至尊地位。及至殁后,仍有天罗地网,确保她的爱宠不衰,权势不移。    
    她始终赢了郭慧文,也将永远赢夏童或其他荣必聪挚爱的女人。    
    荣必聪从今日开始,对失而复得的江山,他泪落感动,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庄钰茹对他的大恩大惠。    
    庄钰茹毕竟是出身大家族的人,所受的教育令她意识到大家族中人可能有的尖锐性与极端性的行动,她敏锐的触角令她知道要防范。    
    防范保障了荣必聪。    
    从而再保障自己。    
    自古以来,皇后是母仪天下,比以天子养的太后来得更有实际的权势与地位。    
    荣必聪知道,他将来或会爱夏童多一点,但夏童是代替不了庄钰茹在荣家已奠定的地位了。    
    他因感恩而落下英雄之泪。    
    发现了庄钰茹这份遗嘱的补充本之后,荣必聪需要思考他即将采取的行动。    
    怎样应付荣宇与荣宙呢?    
    他在想,这对誓无返顾地谋夺他江山的儿女,现在必然沾沾自喜,认定胜券在握了。    
    他们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已反攻成功,正如前阵子韩家联盟荣家第二代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推落马下一样。    
    人生变幻莫测。    
    商场尤甚。    
    事实上,这场恶性的收购战,收购的一方认定已大功告成。    
    其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波折,曾一度令荣宇与荣宙担心功亏一篑。换言之,韩氏买不成荣氏的话,荣必聪怎么会放过他们二人。    
    事情的发展在荣家那方面是出乎意料地顺利。荣宇与荣宙曾认为他们怕要被父亲痛骂二十四小时直至他力竭声嘶,无能为力而后已。    
    没想到,荣必聪没有跟他们纠缠过三句话,就挺着身子走出荣宅去,实行撒手不管,拱手让出江山。    
    然而,在韩家,韩统在最后关头却生了枝节。    
    他嘱韩植召开家族会议,循例通过挪动家族基金去收购市场以及荣氏姊弟的股权。    
    韩氏家族基金要动用亿元的话,必须各房一致同意。否则,谁主张投资,就由谁掏自己的腰包出来拼搏。    
    韩统认为没有人会投反对票。    
    可是,他计算失误了。    
    当他坐在韩氏会所的会议室内,闲闲地说:    
    “谁反对我这次挪动基金收购荣氏股权?”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韩统认为不需要诸多解释,各人均应心中有数,这是一场大家族之战,赢了,名震江湖,甚至蜚声寰宇,以后那些叫《财富》之类的国际财经杂志就会蜂拥前来对韩家作访问。    
    下一期的封面男郎就是韩统无疑,标题应是《战胜荣必聪的是什么人》,然后内文娓娓道来,把他韩氏彪炳的战绩陈列在世界财经企业界的人前,不知有多威风。    
    恶性收购荣氏所要挪动的资金无疑几近天文数字,但,这一项肯定是长远投资。    
    韩统是个机灵警智且决绝的大商家,他知道现今他出的股价表面上是非常非常的昂贵。简单一句话,市场上的荣氏股份不过是市盈率百分之二十,他给荣宇与荣宙的股价是市盈率百分之六十,是很过分的,很志在必得的举动。    
    但,韩统知道自己这笔钱,是把荣必聪在大陆建立的交情,一并买过来。他在大陆的各个巨型投资,得到国家的庇佑,将获得的长远利益是为国家看重荣必聪所致。韩统把荣氏企业整体收购过来,干净利落,省时节力,这个价钱,非一般人所能了解及预算。    
    今时今日,要花多少心思时间精神金钱,也未必能确保在大陆的投资能获得像荣氏在大陆那样的保障。    
    他韩氏家族穷一百几十年来扎根于香港,受惠于英国人,一旦主权回归中国,要他韩统改弦易辙,由跟着英国人屁股后头走,一下子转移到中国政府身上,不是不可为,而是总有难为之处。或者一步步的渐变,韩统是可以处理控制的。要他堂堂香江大家族,像那些江湖上的小人物,来个大路急转弯,惹人话柄,遭人笑话,他就抹不下这个脸了。    
    把荣氏收购到手,名正言顺地把荣必聪在国内国外所奠定的基础改朝换代,大陆有关方面不得不反倒过来跟他韩氏打交道,那时他才顺着情势巴结中方,面子就过得去了。这个情势的转移简直是价值连城,金银不换。    
    这个如意算盘,韩统不打算向后生的一代解释。    
    既怕他们年少气盛,说漏了嘴,也实实在在地认为自己身为族长,不必向小辈交代。    
    韩统的双眼一如兀鹰,他挺直了翅膀,望准了猎物,俯瞰地上,飞翔下来,有若君临天下,子民无不臣服。    
    于是,他再补充一句,向作为家族基金秘书的韩森说:    
    “森,你把记录写清楚,各房一致通过挪动基金收购荣氏,另组控股公司,由我任主席,韩植出任董事总经理。”    
    韩森还来不及点头,韩植就微微响起咳嗽之声。    
    这引起了在座各人的注意。    
    韩统也意识到他这个侄儿有话要说:    
    “植,你有什么补充?”    
    韩植清一清喉咙,道:    
    “我不是要补充什么,而是要提出异议。”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像闲闲的、不经心的,却如石破天惊,差点震破在座各人的耳膜。    
    韩统不能置信地问:    
    “韩植,你说什么?”    
    韩植挺一挺胸,再清楚地说:    
    “对不起,我决定投反对票。”    
    “你反对什么?”韩统的声音非常不悦,道:“是反对我当新的控股公司的主席,抑或反对你当总经理?是不是你认为这些职位上的安排都要循例由我们各人投票?”    
    韩统这样问,显见他完全未曾想过韩植会有以下的反应。    
    韩植说:    
    “不,我根本不打算投恶性收购荣氏股权的赞成票。”    
    全场鸦雀无声。    
    


第四部分第5节 起动物腐尸作为食粮

    各人的眼光都瞪着韩植,然后在下一秒钟,立即转移到韩统的脸上去。    
    韩统双眼发着青光,活脱脱像在空中盘旋,准备冲到地面上抓起动物腐尸作为食粮的大鹰,一下子发现目标原来仍有生命,竟然奋勇站起来,与之决一死战似的。    
    韩植惟恐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故而看对方没有反应,他再说:    
    “对不起,我反对收购荣氏。”    
    说得简短、直接、清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无半分转寰余地。    
    韩统咆哮,一拳捶在会议桌上。    
    “韩植,你说什么?”    
    韩植一定是有备而战的,他毫不恐慌,依然气定神闲,答:    
    “我反对收购荣氏。”    
    “你反对得来吗?”韩统狞笑。    
    “我只能尽力。”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心志决绝?你难道要我解释成功收购荣氏的种种好处?”    
    “不,我很清楚。”韩植答。    
    “那么,你持什么理由反对?”    
    “私人理由。”    
    “那就是没有理由。我们现在是谈论公家事,不接受私人理由。”韩统说。    
    “你说得对,理由未必充分,也不必强迫你们接受,那只是支持我个人的决定,而我的决定只不过是一票而已。”韩植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最低限度,我对我的良心交代。”    
    “荒谬,绝对荒谬。”韩统额上青筋暴现。    
    韩植那番话表示得很清楚,不必管他有理抑或无理,总之他有权投他的一票。    
    这就等于说,他表态了,绝无商量余地。    
    韩统一时为之语塞。    
    他眼角儿瞟到韩森那副暗中偷笑的模样儿,煞地省起,问:    
    “韩植,你聪明一世,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吧!我听很多人的批评,荣坤不是好东西,她本人就来历不明。”    
    韩植说:    
    “请尊重她,荣坤是我钟爱的女朋友。”    
    这么一句话,使盛怒的韩统添多七分狼狈。可是,却令一直坐着静听他们对话的韩湘感动得红了双眼,慌忙低下头去,怕人看见,会生误会。    
    事实上,任何有情人听到这种义无返顾,不畏强权,勇敢地在人前表示自己所爱的言辞,都会落泪。    
    韩湘太为荣坤高兴。    
    韩统连连地碰钉子,碰得一鼻子灰,面目无光。    
    他干脆老羞成怒,道:    
    “韩植,你不打算改变主意,你是认真的?”    
    “对,在投反对票一事上,我是绝对肯定的。”韩植说。    
    “你的一房,有两个继承人,你反对,韩湘赞成,也是枉然。你们兄妹俩商量过没有?”    
    韩统这么一说,韩植就很尴尬地看了韩湘一眼。在此事的决策上,他的确没有跟妹妹关照过什么。    
    韩植有他难言的苦衷,他是在这最后关头才决定投反对一票。    
    一直以来,他都备受困惑,不甘心为了荣坤对荣必聪的维护而放弃进行对荣氏的收购。差不多每天他都坐立不安,心绪不宁,每晚他又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就是思考究竟是否值得为了深爱荣坤而成全帮助荣必聪。男人在异性感情处理上的量度,真能放得很宽很阔吗?韩植无法在这些问题上释然坦然。    
    他甚至在午夜梦回时,有过一阵阵的冲动,尽快打倒荣必聪以泄愤。    
    对这个原来占据荣坤的心的男人,韩植无可否认是有妒意的。    
    他发现要克服对荣必聪的怨恨,原来是对他的一个绝大考验。    
    及至听到荣宇与荣宙复述荣必聪在知悉股权变易后的反应时,韩植对荣必聪敬佩得五体投地。    
    如此一个不为自己江山的断送而流半滴眼泪,不扬嘴谩骂一句,不怨天,不尤人,从容接受不可改变的沉痛事实,那份气概,那份风度的确是大丈夫所为。    
    荣坤如果选择暗地里敬爱荣必聪,也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只显出荣坤的慧眼而已。    
    他之于荣必聪,相去太远了。    
    对自己做不来的一总大体得体事,偏偏有人做了,是应该对之臣服的。    
    对应该臣服的人反而倒过来妒恨的话,自己也太不是个有教养的大家族中人了。    
    再回头看,整个收购战,本来是商场上的惯技,价高者得,大可以旁若无人,但把手段建筑在鼓励骨肉相残之上,韩植不忍。    
    尤其知道荣必聪的慷慨与从容之后,更显得他一对儿女的寡情与无义。    
    他韩植不能为虎作伥。    
    为爱惜荣坤也好,为敬重荣必聪也好,甚至为鄙视荣宇与荣宙也好,总之,韩植最后决定放弃这个收购的个人权益。    
    他知道自己绝对决策正确,因为当他在步进会议室前的几分钟,作了决定之后,一如为国捐躯,视死如归的将士,虽面对绝大困境,心上却空前地舒坦畅快。    
    惟一可惜的是,未及把这个心路历程与妹妹分享,难怪韩湘答韩统,说:    
    “我们兄妹并未就此事商量过半句。”    
    韩统一听,沾沾自喜,道:    
    “对呀,这就是说,韩植,你得先弄好你这一房的内部问题,一对一成不了气候,徒然花大家的时间。”    
    韩植无疑是尴尬的。    
    他甚至不敢直望韩湘,因为他不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连累了他妹妹的利益。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不晓得如何处理局面。    
    他讷讷地说:    
    “韩湘,请原谅这是我最后决定下来的主意。这样吧,如果你赞成收购荣氏股权,我们这一房就再没有资格说投反对票,但,属我个人的百分之五十的投资与利益,都别算在我的户口内,归你所有好了。”    
    韩湘凛然道:    
    “谢谢你,大哥。”    
    韩统开怀地说:    
    “韩植,你这方法行得通,反正你不能以私害公。”    
    韩湘扬起了左边的眉毛,很有把握地说:    
    “如果我们这一房是两家对立的,大哥提出这番让步,我是会接纳的,他的好意与公允,我永远领情。但,如果我和大哥的意见是不谋而合的话,那就省事了,我们这一房是全票反对,就易办了。”    
    韩统和在座各人都吓呆了。    
    韩植忙道:    
    “韩湘,你的意思是什么?”    
    “大哥,我们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不赞成收购。当然,这决策不由我定。但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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