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玄外紫音 随草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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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几个老家伙们对视几眼，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个议题毫无根源，我们认为没有讨论的必要。”
玄震眯起眼睛，竟是有些轻鄙的味道。“谁跟你们说要讨论了？我不过就是只会你们一声，具体的事项早就已经筹划完毕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受过这等无礼的待遇，老董事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大喝一声，“放肆！”
他痛心疾首地用拐杖“咚咚”地跺着地面，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出来：“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就是玄氏的现任当家的修养！不懂得尊敬，不懂得规矩！当年大哥立遗嘱定下继承人时我就反对，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不知道会把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玄氏弄成什么样子！你看看，这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
“像什么？”面对逼面的指控，玄震却似乎毫不在意，轻描淡写而又倨傲地答道，“玄氏现任家主是我，自是我说它像什么样，它就得像什么样。”
这下连玄霄也感到诧异了。他们虽为亲生兄弟，性格却不尽相同，他是肆意张狂，玄震却是向来沉稳的，不知今天怎么的，说出这般轻佻的话来，不似往常，倒是有几分与玄霄相类了。
那老董事被顶撞得满面通红，半天也噎不出一句话来，他身后又有一人站了起来。“既然达不成共识，那么就提请股东大会票决吧！”
一听这话，老董事的面色立刻就缓下来了，甚至还带了几分得色。“不错，那就提请股东大会票决吧，看看什么才是众望所归！”虽说从前两方旗鼓相当，但今非昔比，他们这方可是多了一张决定性的王牌，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
玄震眼中一道厉芒闪过，缓缓勾起唇角。“这样，那不如玩些大的如何。若是我的议题不被通过，我自愿辞去家主之位；而若我这方票数居多，那……”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座下众人，“你们的干股，我也就笑纳了。”
老家伙的眼里顿时燃起火焰，“好！”这一次，就让你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玄霄冷嗤一声，原来如此。
这一切不过一场安排好的闹剧。
计票员面无表情地报出“55比45，提案通过”的结果。
玄震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座下，“谁还有什么疑义吗？”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老家伙们此时像是失了魂般的瘫在椅子上，嘴里喃喃：“怎么可能……”
“哎呀哎呀，怎么不可能？”一个人影从坐席的最末端站起来，揉着脑袋吊儿郎当地走到前面来。
那些老家伙们的怒气“腾”地一下就蹿了上来，怒叱道：“玄霆！你个出尔反尔的畜生！当初立下的约定，我们帮你登上家主之位，你就把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交给我们，你都不记得了吗！”
文阮懒懒地说：“家主之位？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这种劳心劳力的苦工实在是不适合我啊。”他向玄震微微躬身行礼，“幸不辱命，长官。”
老家伙急怒攻心，为首的那个颤着手指指着玄霆玄震，哑着嗓子道：“好，好……”然后再没下文，竟是气得厥过去了！
玄震有些厌恶地瞥了他们一眼，挥手招来属下，“把长老们送去医院好生调理着。”
属下们领命，半请半赶地将一帮子老人请出了会议室。

“现在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玄霄侧身坐上桌沿，抱着臂嘲弄道：“借刀杀人，我亲爱的哥哥，这招使的可真是漂亮啊，弟弟自叹弗如。”
玄震叹了口气，无奈地揉揉眉心，“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我担着这家主之位不能明着动手，只能借你的毫无顾忌铲除这帮老毒瘤，玄氏高层沉冗久患难医，再这么下去怕是能把玄氏活活拖死。”
玄霄“啪啪”鼓了两声掌，“所以才说哥哥这招使得高明，只是怎地也不与我商量一声，做弟弟的也好配合，否则坏了哥哥的好事可怎好？”
随即目光一沉，“或者说你只是想要我手上的股份？你以为我不舍得交出来？那种东西你喜欢便拿去，真以为我需要靠那点分红过活？！”
听他这番话，玄震心中也是有了火气，只是强捺着咽在肚里，好声说：“若是事先同你商量你会出手相助？我需要的不是股份，是一个名正言顺可以代掌玄氏的玄家子弟！玄家这一代天资最好的就是你，又是我的亲弟弟，我不把这事交给你又有谁可以值得信赖托付！”他喘了口气，冷冷道：“你真以为不要股份便可以自由自在毫无负担了？要知道这家主之位本是你的，我替你担了这么许久，你倒是应该对我说声谢谢！”
玄霄一怔，却是无言以对。
文阮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唉，我说两位玄少爷，能不能吵得更有水平一点，在下在一旁看着这三岁孩童的拌嘴还要憋笑也是很无奈的啊。”
玄霄勃然大怒，“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哎哎哎！”文阮抱头，“那不是我的错啊，老师我真的一点都没有违逆您的意思的啊！一切都是长官安排的不是我的错的啊啊啊！”
玄霄怒视他，“放屁！你会听人摆布才是真正的笑话！”
文阮装傻充愣，“哎呀，长官拿我性命相胁我能怎么办呢？我很贪生怕死的呀！”
玄霄懒得再与他白费口舌，逼问的视线又直直投向玄震，“你还有什么后着一并也现出来吧，这时候再藏掖也没意思了。”
玄震毫不避讳直接与他对望，神色平静，仿佛方才与人争口的是另有其人与他无关。
他缓缓说道：“玄霄，留在玄氏可好？”
玄霄眉角狠抽一下，“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玄震苦笑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是会累的？”
玄霄有些怀疑地打量他，似乎想辨明他话中的真伪。
“就好似一个魔咒，玄氏家大业大，子弟却大都不愿接手，当年父亲遗嘱上的名字本是你，我却知你无意于此，才暗中改成了自己的名字。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与那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周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论天赋，我根本不如你，我付出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他的目光有些散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他分神的事。“我本想一辈子这样也无所谓了，只是……”他的神情柔软下来，“瑶儿最爱逞强，装作不在意，其实我却知道她是想我多陪陪她的。她的权力已经渐渐放给她的妹妹，作出了让步，我不能委屈了她。”
“我知你不喜那些老蛀虫，我已为你扫清道路。你，可愿来助我，来共创玄氏的辉煌？”
玄霄沉默，微微低下头，似是有所触动。
就在这一片沉寂之时，文阮忽然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使得他忽然惊醒过来，玄霄脑中忽然就荡起那句话。“记得你的承诺。”
他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再抬头，已是神情坚定目光灼灼。“大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玄震目光一黯。
玄霄说：“你有夙瑶需要顾及，而我，也有我的紫英。我与他历经的波折，比起你们不少只多，他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藏，我今生都将陪着他，伴他身侧，看尽他所想看的一切风光，过他想过的生活。”
玄震有些落寞地笑笑，“我就知如此，所以我才让玄霆看住他不让你们相见，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他看了一眼文阮，“我知你是故意的……算了。”他摇摇头，“没有意义了。”
玄霄默然片刻，忽然朝着玄震深深鞠了一躬。
“哥，谢了。”“但我心已决。”
然后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这是一个弟弟，对一个被他误解良久的哥哥的尊敬，无关骄傲。

玄霄走了，去休息室见他心爱的人。
玄震有些脱力地靠在轮椅背上，手抚着腹部。他是货真价实地挨了一枪，筹谋这么良久，终究还是没能留下他骄傲的弟弟。
其实他真的很疼爱这个弟弟，舍不得委屈了他，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
“长官啊，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是……”文阮出声，引得玄震转头看向他。
文阮半敛着眉目，似笑非笑地说：“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其实这里，还有一个玄姓人？”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天气晴朗。
机场给人的感觉总是格外的简洁明净，在一片开阔中看着飞机慢慢远去消失在天的那一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诗意。
两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大厅的中央。
“不知道那群傻孩子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念书呢？”
紫英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哎呀，在我看来那群家伙可不就是一群傻孩子嘛，单纯得可爱，哪像我们这样儿的，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厌恶自己。”
紫英忙道：“怎么会！”
文阮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抚上紫英的额侧，将一丝乌发别到他耳后去。“所以紫英，记住要做一个简单坦率的人呐！”
见他这幅模样，紫英却是觉得心头有些沉闷。“你……真的不回去了？”
文阮耸耸肩，“你看，长官前两天和他老婆环游世界去了，老师又和你卿卿我我双宿双栖去了，偌大个玄氏丢在这里，我不接手谁来接手？”
紫英瞪他一眼，终究还是板不起脸来，“总装作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根本就不喜欢这里的生活，越南的日子才是你所向往的，是不是？”
文阮微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紫英，你知道吗，我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就在你来中国之后。”
紫英“啊”地惊呼了一声，愕然道：“怎么会……”
那个纯朴的越南男人，辛苦了一辈子，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妻子过世孩子又被带离身边后，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自此一蹶不振，身子也坏了，即使后来文阮回来细心奉养也没能太好转。
“所以呀，我已经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就让你们这些还有牵挂的人好好享受生活去吧，这些烦心事统统都交给我。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村子里的人们了。”他郑重地握住紫英的手，认真地嘱托：“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拜托了。”
紫英严肃地回答：“我一定会的。”
远远的一声“哼”声，玄霄站在他们几步开外，一脸不爽。
紫英侧过脸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对文阮说：“抱歉，我得走了。”
文阮点点头，突然凑近了一步。他在紫英耳边轻轻说：“我们的约定，我做到了。”
紫英一怔，不明所以。
文阮露出他招牌的明朗笑脸，转过身，慢慢地向机场的出口处走去，快到门口时，向后招了招手，不回头大声地说：“记得照顾好自己！”
紫英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以前就认识我吗？”

那是属于一个十岁男孩和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故事。
那是属于两个伤痛欲绝的少年的故事。
“你……为什么在哭？”
“……你呢？”
“我很重要的人为了保护我，去世了……”
“……我妈妈病死了。”
“啊，那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了。”
“……”
“呐，别哭了”
“……你才是，别哭了。”
“我们来约定吧，以后一定要幸福，不再哭泣，好不好？”
“……嗯。”
彼时，文阮不过十岁，寡言少语，眼神阴郁，像一只沉默而暴戾的小狮子。
彼时，紫英不过十七岁，神思恍惚，茫然失措，找不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两个少年用一个小小的约定来抚慰彼此的伤口。
时光飞逝，有人早已将这段小小的插曲湮灭在记忆的洪流之中，有人的却将这个约定牢牢地种在了心里，静静地蛰伏着，等到二人重遇的那天，突然破土发芽。
紫英，我已成全了你的幸福。
那么我也就得到了幸福了吧。



直到上了飞机，玄霄的脸色还是阴的。
紫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喂，还在生气？”未免也太孩子气了吧！
玄霄阴恻恻地看他一眼，脸上写着“我就是不爽”五个大字。
紫英无奈地摇摇头，回顾四下无人，撑起身飞快地在玄霄脸上亲了一下。“别生气了。”
玄霄立马转怒为喜，眼睛满意地眯起来，嘴角上弯，刚想把人搂过来，却看见紫英眨眨眼睛，说：“嗯，这招和文阮学的，果然很管用呢！”
玄霄脸马上又“唰”地黑下去了，一下子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僵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使劲儿揉揉紫英的发顶。“你还真是学坏了啊。”哪还是原来那只温驯绵软的羊羔子啊！

“玄霄，你不后悔吗？”只有两个人的头等舱安宁静谧，紫英将两人座位间的扶手扳起，将后脑枕在玄霄的肩上，望着机舱顶部柔和的橙红色灯光，轻声问道。
后悔吗？因为我一个任性的决定，放弃拥有的一切，放弃亲人，放弃事业，放弃你广阔的天地，陪我偏安一隅，世人不知。
“后悔？我怎么会后悔。”
他牵着他的手，指缝都牢牢地贴合，他把他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低下头，鼻尖抵着鼻尖，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我最得来不易而无比珍贵的宝贝，什么会比你更重要？什么会让我觉得迁就你让我后悔？你愿意让我来迁就你，已是我最大的快乐。”
紫英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与之对视，不再是初时的游移和彼时的执拗，有的，只是满满的温情。
他轻声说：“可是，我不舍得你受委屈。”
玄霄闭了闭眼睛。
委屈？竟然是这两个词。
他不说他多爱他，也不说多恨他，却说，他舍不得他受委屈。
他的紫英，也想要学着反过来保护他了吗？
真是个……可爱的傻孩子。
玄霄勾起唇角，慢慢地将嘴唇覆在另一片温暖的嘴唇上，看着那片柔软的主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无上的温存。
“既然觉得我委屈，那可得好好地补偿我才行啊，我亲爱的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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