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杰画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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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第一次见他无奈（图）
那以后，他好像每天都在躲避这家庭，确切地说是躲避黄秋燕，更确切地说，像是在躲避自己，真实地自己。可他不是弱者，他非但不躲避痛苦，反而去找它。此时，他还是找回家来，心里总惦记着那句话：〃无风不起浪。〃 黄秋燕直愣愣地望着漆黑的窗外发呆…… 夜已深沉，四周静得出奇。除了早已入梦的孩子和丈夫一长一短的呼吸，黄秋燕还能听见自已的心跳。突然，她觉得一阵晕眩，好像整个屋子都转动了起来，先是像磨子一样平行地转，一会儿，整间屋子像一个球体，颠簸善不成规律的转动。她想大声呼叫，可是怎么能叫得出声，地板好像翻上了天花板，她马上就要跌落下来；她开始想吐，一阵阵的恶心；她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全身无力，好像瘫痪似的，她只好微微闭上双眼，任转动的屋子折腾着。她从沙发上倒了下来，〃砰！〃地一声，她感觉到自己打翻了茶几上的瓷壶，可她无法停止旋转的地板，她还在晕眩，像是从几千米的山崖上抛了下去，内心一阵又一阵的发呕。终于，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和肩上有些湿淋淋的感觉，她有些苏醒了，慢慢地爬起身，屋子虽然停止了转动，但地板还在缓缓地往下沉去，像是下降的电梯，她摸了摸地上，瓷壶里的凉茶水在平滑的地板上向四处流窜…… 第二天，黄秋燕醒来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太阳光暖暖地透过窗子，照在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手臂和上身都向外露着，身上的连衣裙不知啥时被脱下，地板上的碎瓷片和茶水也没有了，屋子里一片安详，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想吃点什么吗？〃杰仔手里拿着撮箕一推房门，发现秋燕已经醒来，便问。看秋燕没有答话，只是望了望他，杰仔又问：〃昨晚多喝了两杯，我又说些什么让你生气了？〃 秋燕摇了摇头，眼光又一次落在李连杰的身上，仿佛要把李连杰重新认识，又好像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 李连杰搁下撮箕，慢慢地走到床沿坐了下来，把手轻轻地放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小声问道：〃疼吗？〃 黄秋燕拿开李连杰的手，把脸一侧，两行热泪又随着白暂的面颊流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抽泣出伤心的哽咽声。 〃妈妈，妈妈，你怎么啦？〃刚满三岁的女儿被母亲的哭泣声吵醒了。 〃是不是你欺负妈妈了？〃孩子见母亲泣不成声，不解地看着他问。 〃没有，乖乖，我怎么能欺负你的妈妈呢？〃李连杰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说。 〃那我妈妈为啥哭？〃 〃孩子别说了，妈妈没什么……〃黄秋燕哭泣已无法控制了。 李连杰想说什么，却一句话电说不出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慢慢地走向窗户，撩开窗帘后，双手搭着窗条，似乎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肩和肘无奈地往下垂着。透过绿色的纱窗看见忧伤的白云和空旷的蓝天，还有一幢幢毫无神色的高楼，他第一次感觉有眼泪在胸口中抽汲许久……有一种凄冷的眼泪，很吝惜地流出来了，被推移不动的累赘的苦痛的重量从心头绞出乘的一滴一滴的眼泪，它们不会安慰，不会消愁。他觉得这种眼泪不应该属于他，这是最可怜的人才流得出来的泪，没有流过这种泪的人们还不能算是知道人生的。 〃呜呜呜〃秋燕哭得更伤心了。她也第一次看见杰仔这副无奈的模样，她一头扑进杰仔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开了。对杰仔的怨恨突然间变成一种强烈的爱，似乎在别处受气后投到自己可以倾诉的人的怀里，将要进行一场痛快的苦诉。 而李连杰呢，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她，似乎多了一种高兴的理由，无目的地期待着什么，心似乎也减轻了许多重量，直升上去，可是这欢喜是空的，像小孩放的气球，上去了不到几尺，便爆炸而归于乌有，只留下无名惆怅。他站得有些劳累，想抱着几乎全靠在他怀里的秋燕，却颓唐使不出劲来，好比杨花在春风里飘荡，而身轻无力，终飞不远。他简直不相信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一个练武人身上，于是蹲下身，轻轻抱起秋燕又往床上走去，让她慢慢地躺下。 〃我不行了，快拿痰盂来……〃黄秋燕刚躺下，便觉一阵恶心。
第四部分300万未付的片酬（图）
在痰盂上吐了一阵，也没有吐出什么，李连杰心疼地问：〃我给你煮点稀粥？〃 黄秋燕摇了摇头。 〃爸爸，我要吃。〃女儿听爸爸要煮稀粥便嚷道。 〃好哩，爸爸马上给你煮去。〃 〃还要买蛋糕。〃女儿嘟哝着嘴说。 〃叮叮铃一〃有人按响门铃。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早在1988年就认识并和他签了10年经纪人合约的罗大卫。 〃哎呀，请坐，请坐，什么风把罗先生吹来了？〃李连杰热情地招呼着罗大卫。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自家人何必讲什么客气？〃 寒暄几句后，罗大卫从鼓鼓囊囊的提包里拿出许多精美的礼品盒，一边还介绍着：〃这是我托人专门从日本带来的´；孕妇营养素´；；这也是，吃了对胎儿发育有好处……〃说着，罗大卫在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营养礼品。 〃真不好意思，罗先生带这么多东西来关心。〃躺在床上的黄秋燕感激地说。 〃这么说就见外了，没有什么好带的，随便，随便。〃 〃杰仔啊，嘉禾可欣赏你的才华哩！〃罗大卫要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你去嘉禾吗？〃李连杰多少知道罗大卫的为人，他已经感觉到什么了。 〃我去过了。〃 〃他们有什么表示没有？〃 〃嘉禾提出续约两年。〃 〃但他们得付清还差我的300万片酬啊！〃 一提到这300万未付的片酬，罗大卫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了，他有些难为情地说：〃原来我们和嘉禾签约是两年拍4部电影，可从1989年5月到现在，整整两年，你只拍了唯一的一部电影《黄飞鸿》，虽然票房极佳，但我也不好向嘉禾要600万片酬，你看……〃 〃我看还是按合约行事，明明说好两年给600万片酬，他们却只拿一半，我搞不懂嘉禾想干什么！〃李连杰有些生气了。 〃好说，好说，再等一段时间我再去催一催。你还是先把续约两年的事敲定下来吧。〃罗大卫知道杰仔的性格，要是他拒绝签约，他这个经纪人也就无从抽佣了。 〃好吧，我签。〃其实这件事杰仔是比较清楚，早在《黄飞鸿》开镜不久，徐克就和他商量过要拍《黄飞鸿》续集的事，李连杰也很乐意继续拍《黄》片的续集。 第二天，李连杰和罗大卫来到嘉禾影业公司办公大楼，又签了续约两年的合同。徐克也赶来了，签完合同后，他告诉李连杰：〃我已经在创作黄飞鸿之二《男儿当自强》，大概明年初才能开镜，再过一些日子，我们先拍《笑傲江湖之二：东方不败》。〃 〃好吧！我先把秋燕和孩子带到美国去。〃李连杰和徐克总是那样默契。 〃秋燕要生了吗？〃 〃快了。〃 〃带到美国去生？〃 〃美国比这里方便，反正我都没有时间照顾她，那边有自已的家，还可以请人侍候她。〃 〃嗯，倒也是。那你先带他们飞到美国再回来拍片吧。〃 〃下周我们就去。〃 暮春初夏，蓝湛湛的天空像安静的女人，没有一些云却有些难以捉摸。 在香港，突然看见这惯常熙攘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显得异常宁静，仿佛有点凄凉，使人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李连杰和黄秋燕默默地坐在海边，明天他们就要回美国去了，望着这清波柔和的香港，他们谁也不说话，好像近将分离的情人，有许多话要对这美丽的香港说，却都不能说出口。 风已完全停止了，海面非常平稳，随处都是同样的淡青色并且一动不动。太阳闪着一种耀目的白光，而海边新颖别致的建筑，正像一件件贵重的东西一样被这种阳光浸染着，连极远的地方都像快乐而且复活了一样。空气里面有着一种使人感到夏季的愉快和繁盛，并且像是永远停滞着，再不会有阴暗的日子和暴风雨似的。再没有云的变化的阴影浮过的海峡与海湾，在太阳底下现出了它们巨大不变的轮廓；它们也像是在无尽的静寂中休息着一样……这一切都像是为着要使得他们的家庭更加甜蜜，更加永久似的。 〃这次我们回美国，你要呆多久？〃秋燕问。 〃呆多久？〃李连杰觉得黄秋燕的问话很奇怪。
第四部分又一次声名大振（图）
〃你不是还要回香港拍片吗？〃 〃你说的是《东方不败》？〃 〃嗯。〃 〃我要等你生下孩子后再回香港……但也说不准，万一'徐老怪'喊开镜的话，我也只得按时赴港拍片。〃 〃拍完《东方不败》，又要拍《黄飞鸿》续集？〃黄秋燕显然有些不悦。 〃不错。〃李连杰似乎没有发现。 〃好吧，反正我都一个人过惯了……〃 李连杰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像是没有听见黄秋燕的话。 不久，黄秋燕生下了第二胎。 李连杰却早已回香港拍片去了。 晚上，她守着孤寂的台灯，胸中好像注入一股冰凉彻骨的水，先是僵硬的疼痛，然后是烦躁；随即有一种冷漠的悲愤，她终于有什么话要宣泄，可是向谁宣泄呢？她突然想把它写下来，于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动笔写下了她心灵深处的酸甜苦辣： 人生如梦，这是许多人早已有过的感受；而我呢，到哪里也会生此同感。我常常看见人的记忆和情感都是有局限；我常常看见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满足某些需要，而这些需要除去延长我们可怜的生存，本身又毫无任何目的；临了，我还发现，人从某些探索结果中得到的自慰，其实只是一种梦幻者的怠情。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内心，去发现一个世界！为此以更多地依靠预感与朦胧的渴望，而不依靠创造与活力。这一来，一切对于我的感官都是游移不定的；我也如在梦里似的，继续对着世界发傻。 人们都会说小孩儿是不知何所欲求的，岂止是小孩儿，成人们还不是在地球上东奔西闯，同样不清楚自己打哪儿来，往哪儿去。我乐于向世界承认：我认为，那些能像小孩儿似的懵懵懂懂过日子的人，他们是最幸福的。他们也跟小孩儿一样拖着自己的洋娃娃四处跑，把它们的衣服脱掉又穿上，穿上又脱掉，不然就乖乖儿围着妈妈藏甜点心的抽屉转来转去，终于如愿以偿了，便满嘴满腮地大嚼起来，一边嚷嚷着：还要！还要这才是永远幸福的人。民间哲理有时规劝年轻人目光不要太狭窄，不要只注意一个人。有人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快乐呀，年轻人， 趁着青春的每时每刻， 欣赏每一个女孩子吧， 不要只盯住一个， 也不要只爱一个， 爱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爱情会致人于死。 火焰燃起又会熄灭 爱情却燃烧不已…… 写到这里，她实在写不下去了。她仿佛不相信那条消息的真实，又拿起报纸看了看。刚读了两三行，她却放下了，她早已对这条消息的内容烂熟…… 新片《笑傲江湖之二：东方不败》公映后．李连杰又一次声名大振。他不仅排名在林青霞之前。同时也将进军欧洲市场，凭借的就是他超绝的功夫和非凡的银幕魅力。 逝者如斯，转眼又到了公元1992年元月。黄秋燕站在镜子前，多少年来都没有闲情余绪认真照一回镜子了，虽不至于忘记自己的容颜，还真觉着对自己有点陌生。此刻，她却精心地打扮着自己，仿佛去参加一个重大的宴会或是什么社交场合。 〃叮叮……〃门铃响了。 拽开门，见李连杰站在门前问：〃可以走了吗？〃 〃我马上来，你在下面等一会儿。〃说罢，黄秋燕回屋去了。 今天是杰仔特意约她去谈谈。很久以来，他们没有在一起吃住了。他们都已预料到这天将会成为一个特别的日子。 时序已然入春，美国的东部还游荡着阵阵寒气。穿着刚到美国时秋燕为他选购的柔蓝色毛衣站立在街口，寒冷潮湿的春风刺透那千百个针眼，冰寒地冻像落在湖水里一样。枯焦的叶子积了一地，霜露也只能微微沾湿，一阵风来，那满地的凄惶艳丽的落叶让人哀思多于美感。 〃冬天要走了。〃秋燕找着话说，要不然杰仔还会沉默下去，其实她内心里明白着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和好，但她觉得应该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初春比冬天还要冷。〃杰仔说。 秋燕的两片薄唇紧紧闭着，这丁一会儿才说：〃瞧你穿得太少，当然冷罗。〃
第四部分不忍心看见你哭（图）
又一阵凄楚的风。杰仔依然臧口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