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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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一个朋友。”
“啊?”陈优吃惊地望着她。
“是啊,是我的一个朋友。她不想让我结婚,就用这种办法阻止我。”
“谁?是谁?”
“你不认识的,张天籁。”沁甜看他都有些紧张了,笑了起来,“不过我经常在她那提起你,她认识你。”
“哦,原来你还是双性恋,不但在我们男人面前魅力四射,也迷倒了同性朋友一大堆?”陈优故作惊讶。
“胡扯啊。”沁甜极力笑了笑,“她只是觉得跟不爱的人结婚不幸福。”
“你具体定的什么时候结婚?”
“我……”唐沁甜低下头去,一颗大粒的眼泪滴到桌上,“可是,我爱你……最后再陪我一次好吗?”
陈优抓紧她那只拿着筷子跟心一起颤抖的手:
“别说了。太难过就别说话了。宝宝,我送你回去。”
第一丝光亮透过厚厚的窗帘布时,唐沁甜就醒了。这一夜香甜得没有梦,因为再美好的梦也不过是爱的人躺在身边。陈优还在睡,侧着身,背对着她,呼吸均匀。她将胳膊伸出去,从后面紧紧圈住他,怀抱里满满的,心也满满的,又是幸福又是凄楚,再也无法入睡了。
她下了床,蹑手蹑脚绕床半周,睡到他对面去。他的鼻梁坚挺,深深的双眼皮,尖削的狐狸般好看的脸型,宽厚的肩,侧躺在那里犹如一尊精细的美神雕塑。沁甜伸过手去,想摸摸他的脸,却怕吵醒他,又缩了回来,抓过床头的手机,下床去,找了一个合适的视角,按下摄像。
陈优早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沁甜正拿手机拍照,干脆调皮地掀开被子,显出胸脯来。
“还露点啊?”唐沁甜说,“这是我一辈子的把柄啦。你以后敢对我不好?”
陈优闭着眼睛笑。
“而且,我床头装了摄像机。”沁甜又说,“今天下班的时候,你说不定就能在地摊上买到你自己的碟。”
“空调冷,到被子里来吧。”
唐沁甜哧溜一下钻进他怀里。“要是能在这一刻死掉就好了。”
“傻丫头。”他开始吻她,吻她的额头,眼睛,嘴,越吻越深,而她也越来越激动,在他的热吻、抚摸下,感受着身体的颠狂和躁热,而下面也早已涌泉相报了。
要是能在这一刻死掉就好了。
不要以为换个游泳池就会游泳
晚饭又是跟张天籁一块吃的。一结完帐李遇柳就主动说“我送你早点回吧”。
“我送你”,那就是不邀请她去他那里了。天籁有一个合租女友,不去他那里就意味着晚上不要再呆一块了。天籁淡淡地说“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明显地不高兴,可也顾不得了。
两人各自打车回各自的住处。李遇柳租的房子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房子很旧,没电梯,但很安静,除各家窗帘后面显出的温馨人影外,只有时不时地蹿出的一只只夜行的猫。月亮很不错,李遇柳是近视眼,看了两次才确认不是路灯。他拿了一支并没有点的烟叼在嘴上。
第一次睡觉就宣布过了“不要跟有过刻骨恋情的男人谈恋爱”,并马上大肆渲染了一下自己对杜蔻的感情,可是张天籁还是满腔热血地贴了上来。她是真的看中我了!李遇柳心想,我还真他妈的荣幸,一转眼毕业N年了,混得象个狗屎,做了天相的叛徒、圈内人眼中的贼,把所有的宝都押到美宁来,美宁又要倒了。前途伸手不见五指,还有女人喜欢。这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忙着烧香都来不及呢,偏偏自己犯贱,还硬是对不上眼。
天相收购华星的公告一出,美宁就跨了。原来是美宁的人一家家去医院演示“我们的试剂参数只比天相的差那么一点点,可价钱少一倍!”现在是天相把美宁的试剂做为清仓处理品附在自己的试剂后做参数对比“不稳定因素太大,除非全部由他们自己的人来操作,要不操作人员一点点不规范,都会引起非常高的假阳性率。你们要是有信心的话,我5块钱一人份卖给你。”美宁一下子慌了,那些被附送的美宁试剂,果然被天相派出的操作员做得一塌糊涂,结果不止是宫颈癌,连带其他的试剂,都马上全停止了生产,因为销售部接到的,几乎全是退单。
天相真狠。陈优真狠。想起上午去华星办事,正遇到陈优带了一干人马在那儿给华星的中高层训话,见了李遇柳,很是客气地打了招呼,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对那帮未来的手下大声说“不要以为换个游泳池就会了!游泳是靠练的!”又象是在说华星的重组,又象是说给他李遇柳听的:你跳到美宁就会游泳了?还不是淹死在我手掌心里?
*****。李遇柳很希望能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对陈优的崇拜,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两个字。
手机响了起来。不出意外的,又是张天籁。
“到家了没有啊?”张天籁甜腻腻的。
“到了。”
“怎么打座机没人接?”
“才刚到。好了就这样吧,我很困了,要睡了。”
“你好象满腹心事?”
“没有啊。”
“骗人骗人。”
“真的。”李遇柳想想张天籁扭着肥肉在电话那边娇滴滴地说着“骗人骗人”装小白兔状,一阵厌烦,张天籁三十多岁的人了,却整天在包上挂着花花绿绿的毛绒公仔,嘟着肥肥的屁股和胸脯,摸上去象800块钱价位的席梦思,还以为真是越大男人越爱,“你早点睡吧。我困得要死。”
好容易哄着把电话挂了,刚放进裤兜里,又响了起来,正不耐烦,拿起来一看,竟不是张天籁的。
“喂,怎么是你,你不在陪……在王子酒城?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你要不要买你自己的碟
整整一天,唐沁甜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个可以敲得咚咚响的大木鱼,总是别人说一句什么话,她瞪个无知的大眼睛,半天还不明白。一份预算表,看了几遍,字是都认识,但拼在一起就没弄懂是什么意思。还好老虎们都外出不在,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客户那里送货单,溜了回来。
好困好困。昨天一晚上,抱着陈优,只觉得是抱住幸福最后的一点影子,整晚盯着他沉睡的脸,差不多只睡了几分钟。这茫茫人生,无头绪的一辈子,让你碰到自己的爱,也许上帝已经很照顾了。可是为什么让你望见、摸到、尝到后,又一定要拿走呢?肌肤之亲越亲,别肤之疼越疼,一想起就要去深圳,就要结婚,就要把过去的种种种种,甜密也好苦楚也好,要打个结重新开始,一想到这是与陈优的最后一晚,唐沁甜的心就恻恻地疼,希望这一夜长一点,再长一点,永远地黑暗下去。
可是天还是亮了,陈优还是走了,还是要上班吃饭,面对一桌子莫明其妙的文案。还好能提前溜回来睡觉,要不一定死在办公室了。路上还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客户问订单的事,一个是李遇柳,说有急事找她,晚上碰个面。估计没什么好事,不是替张天籁说情就是要拉人去喝酒,没空没空,等我恶狠狠地睡24小时再说吧……唐沁甜下了电梯,吃惊地发现家里的门没有关,虚掩着,透出一条缝来。早上竟迷糊到没锁门?!唐沁甜吓得差点叫了一声,推开门一看,原来夏予非在,他正站在鱼缸前全神贯注地喂鱼。
“胖子~你怎么在?出差吗?”唐沁甜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可是夏予非竟然没听见!
唐沁甜蹑手蹑脚走过去,想从背后捂住他眼睛。
可是,她停住了。
夏予非并不是在喂鱼!他手里拿的是鱼捞,不是鱼食。三更看到他,开心地向他这边游着,头一遍遍地轻轻撞在鱼缸上,欢快地左右摇动着它的小尾巴,象扇着一面可爱的小扇子。予非对着它愣愣地发了半天呆,突然举起鱼捞熟练地一下子将它捞起,倒到桌子上。三更不明白为什么遭受到这种待遇,在桌子上疯狂地弹跳起来,希望跳回它的水中去。夏予非漠然地看着它,呆呆在站在一旁。
“你在干什么!”沁甜冲了过去,想要抓起三更放回水中,可是,她跑得太快,三更在这一刹那猛地一跳,掉到地上,被冲过去的沁甜一脚踩上。硬硬的塑料拖鞋底,沁甜听到残忍的“哧”的一声脆响。
“啊!”唐沁甜简直不敢看被自己踩扁了的三更,“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为什么你要……”
“是你踩死的。”夏予非说。神情怪怪的,眼冒精光。
“为什么要捞它出来!它刚才还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害死它?你疯了?”
“我没疯。它死了我开心。”夏予非恶狠狠地说,“如果这样死的是你,我更开心!我跟你说唐沁甜,你恶心到我了,一想起你曾经是我的女人就恶心。我希望我不用再见到你了。”
他拿起自己的电脑包,从门边拖起一个早已整理好的拉杆箱,走出门去。
唐沁甜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满脸全是惊恐。
夏予非按了电梯,两边的电梯都还在下面车库没上来,等了一分钟不耐烦,又折回来,把头伸进门去,对着呆若木鸡的唐沁甜说:“书桌上有给你的东西。”
床的对面,临窗的书桌上堆着一堆唐沁甜的《读者》和《英语沙龙》,还有被Kitty猫图案贴得花花绿绿的电脑显示器、机箱、键盘。键盘上放着一个中号信封,唐沁甜手脚冰冷地打开,是一张刻录光盘。
打开电脑,插入光盘,是RM文件,打开播放软件,唐沁甜嘴唇发黑,握着鼠标的手抖了起来:电脑上是她,是昨晚的她,陈优抱着浴巾包裹好的她,平放在床上,象打开糖果纸一样掀开浴巾……
“叮咚——”长长的清脆的手机短信音,吓得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夏予非的号码。
“请把这张激情四溢的光盘交给上面的男主角,问他20万买不买断版权。”
手机啪地掉到地上。
唐沁甜半弯下腰去,却没有捡,眼睛死死地盯住机箱上那个做为QQ聊天工具的摄像头。摄影头的脚被扭了一下,正对着床。昨晚它一直朝着这个方向。
电脑屏幕上,陈优和唐沁甜两条白蛇一样缠绕在一起,陈优叼着她的乳头,突然抬起头来“你这个淫妇,这么多水……”
……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满街都是的《两只蝴蝶》。还是夏予非。
“怎么样,觉得自己的演技怎么样?还是遗憾自己老被压在下面,露脸太少?”
“你无耻,下流!”唐沁甜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都沙哑了。
“你无耻下流在先。”夏予非恶狠狠地说,“哭吧。从这一刻起,你的痛苦全是我的开心。何况你的眼泪很脏。”
“要钱你自己找他,我才不……”
“我自己找他也行,我这是为你着想,”夏予非差不多要笑了,“我去的话,岂不是人家以为你跟我演‘仙人跳’,破坏了你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我看他那样子,意犹未尽的,估计还能有下回呢。”
唐沁甜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楼道里的保安怀疑地互通着对讲机,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个队长模样来按门铃,并将头伸进未关紧的门里来:“您好,小姐,我是这里的保安,你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唐沁甜啪地一下关上门,大叫着“不要你们管!!”
电脑显示器上,唐沁甜抓过床头的手机,对着陈优换着角度拍照。陈优半睁着眼,掀开被子。
“还露点啊?”唐沁甜说,“这是我一辈子的把柄啦。你以后敢对我不好?”
陈优闭着眼睛笑。
“而且,我床头装了摄像机。”沁甜又说,“今天下班的时候,你说不定就能在地摊上买到你自己的碟。”
这世界是谁疯了
清晨的广州,人的声音,车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高架桥的桥廓下,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铺着草席睡着、脸上象漆了一层鞋油的疯子,另一个是眼睛红肿披散着头发的唐沁甜。
天还没亮就逃出那令人窒息的房子。一晚上一想到那踩得变了形的三更,唐沁甜的心就一阵阵揪紧,为了不看见它,不用从它身边绕过去,她整晚没有去洗手间。得赶紧找个房子搬出来,要不然一定得疯了。
打了好几遍李遇柳的电话,一直是是无人接听,估计还在睡觉。
因为前晚的整霄未眠,昨晚竟然睡着了,趴在床尾哭睡着了。最悲哀的时候不是黑夜,是清晨梦回的时候,是惊醒的刹那,忆起所有事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无力地活着。被剥得光光的,所有丑恶袒露在别人面前,遗憾的是,这还不是最坏。最坏的是被剥光后还得继续活下去。继续无力地活着。
一辆车开过来,停下,市区禁按喇叭,司机摇下车窗冲那个睡觉的大喊“喂!怎么睡这里,还不让开?你找死啊!”
流浪汉被叫醒,看看一脸不高兴的司机,再看看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昨晚睡太晚了……”
“我靠。他还睡太晚了。”开车的大笑起来,朝副驾驶位置上那个胖子说,“我真不明白,这世界是谁疯了。”胖子将怎么坐都不太舒服的大肚腩移一移,也笑了。
疯汉抱起他的家当走了(还顺手抓了两把头发算是梳洗),唐沁甜面无表情地继续坐在桥柱旁。上班的人多了,提着一袋早点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喝牛奶吃面包的走过去,塞着耳麦一路哼唱着的走了过去。唐沁甜着拿起电话继续拔:“李遇柳吗?是我。你现在在家?我过来。我在你家附近。”
“沁甜啊?”那头是张天籁的声音,“遇柳现在在医院,忘带手机了。我这是帮他回家取一些东西。”
“医院?”
“是啊,”张天籁说,“那个猪头酒喝多了,胃出血,在医院打点滴。”
看来这时候是医院的旺季,每个病房都超员。李遇柳躺在走廊尽头一个新加的铺位上,旁边高高的铁杆上挂着两大瓶水,看到唐沁甜来了,直朝她吐舌头:“要批评我就省了。”又指指床一头的水果,“要不要吃一个。”
“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以为没事挺一挺就能过去呢,要不是张天籁把我拉来,估计玩完了。”
一听张天籁的名字,唐沁甜本坐在床边的,又站起来环顾一圈:“她呢?”
“买早点去了。”李遇柳示意她坐下,其实是听说唐沁甜要来,张天籁就借机走开了,“她还要回家替我取一些衣服、洗漱工具,你坐吧。”
“我知道,刚我打你电话是她接,她告诉我这里的。不过,”唐沁甜迟疑了一下,“上次就想说你,明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你看不上就不要为她做这做那:照顾生意、给我们劝和,不要给她留念想。”
李遇柳没作声。唐沁甜哪知道,他跟张天籁早不只是做这做那,帮一笔生意的关系了。
“怎么一早就想起我了?”
“是啊。能不能借我5万块钱?”
“干什么?”
“我有急用。”
李遇柳看唐沁甜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了。“你给我个卡号,我一回去就从网上转给你。”
“谢谢了。什么时候喝的?”
“前晚。昨天疼了一天,你看,咱这么病重的时候,还打电话关心你,结果你还不给面子。现在知道我的真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