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双人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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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谦按响了门铃，忆罗的心悬到了半空中！
“你好，进来坐吧。”徐子谦就跟着忆罗进去坐坐了。
“我去给你倒一杯茶。”忆罗正要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用杂物堆成的小山丘，几本相册掉在了徐子谦的脚下。忆罗弯下腰伸手去捡，碰到却是徐子谦的手，他也正好伸手去捡。两个人都蹲在地上，突然觉得尴尬起来。
第三十六章
“对不起。”忆罗抽回她的手，站起身来说。
“不要紧，我可以看看相册吗？”
“当然可以。”忆罗走进厨房给徐子谦沏了一杯茶。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要用很平静的心情来面对屋子里的他。忆罗端着茶出去，徐子谦拿着相册怔怔地望着她。
“有什么事吗？”忆罗问他。
“相片上的小女孩是你吗？”他指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说。
“是啊，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忆罗看着徐子谦指着照片中的那个女孩说
“那小时候我们见过。”
“见过？你说我们小时候就见过？”
“你还记得十三年前吗？那年你应该才12岁，可能已经模糊了记忆。可是那时我已经15岁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你在马路的左边牵着你妈妈的手，我在马路的右边一个人玩皮球。可是突然我看见你松开了你妈妈的手，执意要横穿马路，然后我看到一辆汽车飞奔过来，最后我看到你妈妈倒在了血泊中，而你则紧紧地躲在你妈妈怀里安然无恙。”
“你说什么？你说十三年前，对面那个玩皮球的小男孩是你？”
“是我，那是我从小到大见到过的最感人的一场车祸。”
“那个小男孩真的是你吗？”忆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信，我给我小时候的相片给你看了，我有一张相片穿的衣服和那天的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徐子谦连忙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他儿时与爸爸妈妈一起在公园里拍摄的照片给忆罗看。照片中的他，身上的衣服跟她那天印象中的男孩穿的衣服一样。
“真的是你！”忆罗仔细地盯着那个男孩看：他蓄一个平头装，穿着一件印有超人图案的汗衫、短裤和一对皮鞋。他的眼睛、鼻子，越看越像徐子谦。她有点难以至信地望着相片中的他。在一九八七年，他们早就见过了。一个拍皮球的男孩，一个横穿马路的女孩，竟在差不多二十年后重逢。“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突然横穿马路吗？”徐子谦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想和对面的男孩一起玩皮球。可是没有想到我的这个想法却害了我妈妈的性命，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徐子谦望着忆罗，刹那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之间，隔了太长太远太复杂的距离，错过的时间，错位的缘分。当她遇对的他你时，她已经有爱人了。黑色的标签，如同巨石，压着这两个人都无法呼吸。他遇到了于小曼，她遇到了陆叙。
“茶凉了。”许久，忆罗开口。徐子谦接过她手上的茶杯。
“你会后悔跟于小曼分手吗？”忆罗不想再沉默，终于找到一个话题。
“其实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变得随便了。我想这多少跟小曼的分手有关系吧。虽然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恨她，可是我却还是恨了，而且把这种恨报复在其他的女人身上。我是不是很卑鄙？”徐子谦看着顾忆罗说。
“我知道，一个人改变肯定是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想当坏人。所以你并没有错，当然这也不是小曼的错。”
“我一直把我父亲的死归咎于她，其实就像她不写那封信给我，我也知道她不会害我的父亲。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好像你不找到源头就是会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好像如果不找个替罪羊你就是不甘心一样。”
“你说得没错。我们总是想在别人身上找到一个出口，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可是忆罗，你知道吗？男人有时候伪装坚强，其实只是不想让女人看出他的软弱。”徐子谦抬头看着窗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流眼泪。
“就像女人伪装幸福，其实只是不想让男人发现她的伤心。”忆罗知道，她转过身，坐到徐子谦的正对面，发现他真的在流眼泪！
他！也有会有眼泪的时候！
忆罗的心里疼了一下，伸手去擦徐子谦脸上的泪水。她想到了在一篇文章中看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一生总该碰到一个让她为之疼痛，并且必须通过这种疼痛去感受对方和爱情的真实存在的男人。这样的女人才会真正有机会长大。”
她碰到的是这样一个男人吗？她多么希望徐子谦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从此在她的生活里停驻下来。从那个寂静的夜晚，她偷窃他身体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样期待着了。
可是于小曼呢？陆叙呢？如果他们都不曾出现过？
可是，没有如果！
突然，徐子谦抓住了忆罗帮他擦眼泪的手。他低头吻了忆罗的手心，忆罗感觉全身冰冷。当徐子谦的唇压到忆罗的唇上时，忆罗明白了为什么会全身颤抖。因为在她用望远镜偷窃徐子谦身体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在这样期待了，她早就爱上他了。
忆罗迎着徐子谦的吻，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离，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只有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顾忆罗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有时候是疼爱，有时候是忍不住就想去逗逗她。徐子谦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情，他还有爱情吗？爱情对于他来说一件奢侈品，他给得起吗？
当忆罗伸出一只手去关灯的时候，徐子谦也把她抱到了床上。没有了灯光，房间里一片黑暗，一切寂静无声，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声音。顾忆罗躺在床上看着徐子谦，他的眼睛也凝望着忆罗。因为忆罗已经知道什么叫在劫难逃。他叹息。他的嘴唇再一次轻轻地压在忆罗的眼睛上。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忆罗。
忆罗听到自己脚上的鞋子，陡然地掉落在地板上，声音响亮。
那是一双高跟鞋，反光而刺眼的白色。
第二天醒来，忆罗睡眼松松地擦了擦眼睛，伸手去摸徐子谦的身体，摸到的是空空的枕头。原来，他已经离开了。忆罗坐在床上发呆，喝下一大杯冰水，让自己的心跳平静。她不知道今天这个样子该怎么办了？陆叙，自己真的能够离开他，安心地和徐子谦在一起吗？徐子谦又真的会和她在一起吗？还是只是把她当作酒吧里的那些女人一样，就只是当作一夜情罢了？
她想过一件事，不是坏的事，一直对自己坚持爱情的意思。像风没有理由地轻轻吹着走，谁爱谁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不管时间说着他们两个在一起能有多久。
她也不敢去证实，‘爱他’这两个字，不是对自己矜持，也不是讽刺。别人都在说她其实很无知，这样的感情被认定很放肆。她很不服，还在想着那件事。
如果他已经不能控制，每天想她一次，如果他会因为她而诚实；如果他决定跟随感觉，为爱勇敢一次，如果他说他们之间有彼此；如果他会开始相信，这种恋爱心情，如果他能给她如果的事。顾忆罗只要徐子谦一件如果的事，她就会奋不顾身地去爱他……
第三十七章
徐子谦其实天还没有亮就从忆罗的家里离开了。他玩了这么多的女人，心里还是第一次有一种犯罪感。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厌倦，是的，他厌倦了自己的放纵。他是不想伤害顾忆罗的，可是自己竟对她做了这样的事？他承认昨天晚上是情不自禁的，这八年以来他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爱上顾忆罗？为什么他偏偏要去招惹那些富家小姐？况且她还是个已经有男朋友的人。他是给不起她幸福的，就像当年他不能娶于小曼一样，可是命运为什么又再一次把他推给了顾忆罗？
第二天，徐子谦下午就翘班了，转身去了“夜色酒吧”，他只想让那种昏暗的灯光让自己迷离。他不停地喝着酒，昨天晚上他和顾忆罗的点点滴滴却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蔓延的回忆肆无忌惮，而且模模糊糊没有头绪。清冷的寂寞百无聊赖，却缠缠绵绵露出狰狞。徐子谦在“夜色酒吧”混过了下午，骗过了黄昏，熬过了晚上，却度不过零落的午夜。
最空灵又尖锐的午夜，无法遁形，确实有些残酷。逃避回忆，谋杀寂寞。因为害怕会反复心底的伤痕。徐子谦，酒精对你有作用吗？你自己应该最清楚。麻痹大脑，却不一定能睡着，愈加痛苦。麻痹的不是感情，而是理智。你应该勇敢地去面对你自己的感情！你是爱顾忆罗的，你是爱她的，却为什么要逃避？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问他自己。
顾忆罗打父亲公司的电话，公司的人说徐子谦下午就离开公司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有一种罪恶感的担心。可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当初那个他们彼此都熟悉的“夜色酒吧”，于是忆罗转身便进去了。
忆罗一进去就看到了他！徐子谦！原来他一个人躲在酒吧喝闷酒。忆罗走过去，露出了微笑，她的微笑化解了徐子谦的不安。他看着顾忆罗，也笑了。“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啊？害得我找了你一下午。”忆罗想故意用平静的语调跟眼前的徐子谦说话。
“忆罗，对不起。”徐子谦的沉重却让忆罗压得喘不气来。
“是不是因为我偷窃了你的身体，又偷看了你的那封信，所以上帝要惩罚我？”
徐子谦无奈了笑了笑：“上帝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
“是夏娃首先偷吃了禁果的，可是亚当却要一起受罚。”忆罗叹气地说。
“可是我愿意和你一起受到惩罚。”
突然间，酒吧里的音乐放了一首忆罗很熟悉的歌，熟悉得叫不出名字的歌——也许你的爱是双人床，说不定谁都可以陪你流浪；你的目光锁在某个地方，你的倔强是一道墙内心不开放；也许你的心是单人房，多了一个人就会显得紧张；想看看你最初的模样，你脱下来的伪装你会怎么放？也许你的心是单人房，但你的欲望却是一张双人床；想看看你真实的模样，你收起来的忧伤你把它怎么放？……
而徐子谦居然在一旁轻声地哼唱！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忆罗问他。
“当然知道，是《单人房双人床》我很喜欢这首歌。”
昏昏黄黄“夜色酒吧”，徐子谦再一次搂抱着顾忆罗。他们在酒吧的舞池上和着歌声，轻轻地跳着舞。她终究留不住时间也留不住最爱的人，就让她再看一遍他温柔的容颜，刻成她心底最深的烙印，在以后的日子里细细追忆。子谦，请为我保重……
忆罗微笑着和徐子谦一直舞动着身体，她的微笑盛满了甜蜜。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不要停。忆罗这时候想起了她小说中的那段话——“宁静，你爱我吗？你在跳舞的时候爱过我吗？至少我在跟你跳舞的时候是爱你的。如果你跟一个人跳舞的时候你根本不爱你的舞伴，你又怎么有感情，又怎么能跳好？舞蹈也是要用心跳的。跳舞的过程也就像是一场恋爱。你知道吗？”
她想她和徐子谦是不是也和小说里的宁静和于涛一样呢？如果他们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一直跳下去，是否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恋爱？她和徐子谦跳得这么完美，他们是彼此相爱的。
两个人都沉静在音乐和舞蹈中，默契得很完美。他们都想就这么一辈子跳下去吧，跳到永远…音乐停了，他们仍在继续地跳着，舞着……
忆罗一边哼着歌一边高兴地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当她带着幸福的笑容回到家时，她看见陆叙坐在楼下花园的一个公座上。忆罗感到非常震惊：“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瓜，你明明好好地站在那里，怎么会是在做梦呢？哪有人站着做梦的啊？”陆叙走过来，拍拍忆罗的头，笑着说。一脸的疼爱与欢喜。
“可是——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呢？”
“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忆罗努力地想明天是11月1号，会是什么日子呢？
“你真的忘了啊？明天是我们认识六周年的纪念日啊。是你说过要我们一起努力实现从相遇纪念日到结婚纪念日的过程啊。”
“哦。我没忘。”忆罗说得好心虚，她真的是忘记了。她是首先提出这个设想来的人，现在却忘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回来呢？”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陆叙微笑着说。
忆罗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说：“你不是一直很忙的吗？怎么有时间回来？”
陆叙走进屋，放下手提包，双手抱着忆罗说：“我想回来见你。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一件事。”
“不，不是的。”忆罗的心里感到惭愧。
陆叙，这个温暖的男人，这样的故事里，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忆罗的背叛隐瞒与克制化解不了潜在的尴尬，真的让她很想逃。她把头埋在陆叙的心上，久久地自责。可是陆叙并没有看出来，他以为她太快乐太激动了，所以舍不得放开手。
第三十八章
那天晚上，陆叙跟忆罗说了好多关于他的北京的奇闻趣事，他是爱她的。她听得几丝兴奋几愧疚。是的，他们太熟悉对方了。陆叙是她从18岁就开始在一起的男朋友，就如他看着她从羞涩天真的少女长成外表冷静内心孤寂的都市女子一样；她也看着他从青涩少年长成为个都市里经典的精品男人形象。他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但清楚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努力学习，为了将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意志坚定，有自己的坚持，比如他坚持用一个牌子的古龙香水。
可是现在，眼前人陌生而又亲近，他们在一起走过了许多岁月。虽然相隔了天涯海角，但是陆叙仍然对她忠贞一片。他为什么就不会爱上别人呢？忆罗宁愿他也爱上了别人，这样她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这些年来我把你一个人留在深圳，你恨不恨我？”陆叙问。
忆罗用力的摇头，难过地说：“我习惯了。”
“明天你打算怎么过？”
“不如去看电影吧。”
“好啊。”
早上七点的时候，忆罗张开眼睛，看到陆叙却还在沉睡。他蜷缩着，像个婴儿似的。他的神情看来是那么幸福和无辜。她爱他吗？她还爱他吗？他曾经是她最美好的将来。如果他不回来的话，她会把他遗忘吗？
上午，忆罗牵着陆叙去了东门的阳光电影院。他们看了一场韩国版的《舞者的纯情》，讲述的是因为一次舞蹈比赛成就了一段美丽的爱情。陆叙看得很专注，只在忆罗在看里面两个人跳舞的情节时，突然想起了她和徐子谦的那个舞。忆罗难过的低下了头，不再看屏幕。
中午的时候，还是惯例的西餐厅，因为陆叙喜欢，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向如此。一切都是熟悉的，蓝白双色的细格子桌布，精致莹亮的银质勺子，还有陆叙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就像面前的这份玉米浓汤，那样让忆罗感到疲倦，又没有理由拒绝。
下午，他们选择观看美国战争片，因为陆叙喜欢。
跳舞是因为有爱，因为想和自己的舞伴谈一场恋爱，从身体到心灵。酒吧里的那支舞，跟灯光、月光、音乐，已经连成一片，成为不可分割的回忆。当徐子谦抱着忆罗起舞的时候，他完全沉醉在忆罗欢笑的面容上。记得张小娴说过：“女人恒久地记住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一首歌、一支舞、一个承诺。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