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蔷薇の堕落(黑执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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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塞巴斯蒂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表情……他想干什么？
　　棉絮般柔软的花瓣遮住了视线，从头顶深不可测的黑色时空中缓缓落下，朦胧的似是一幅中国的山水画，肆意的泼墨，大块大块的色彩，压得人心头发慌。猛然间，一道淡银色的光闪现，紧接着是细碎的簌簌风声，带着凌烈的杀意刺过耳边。
　　心里“咯噔”一声，远处的紫忆与塞巴斯蒂安极有默契的抬头，便见一根黑色的藤蔓闪着微弱的银光从眼前飞速掠过，直直的向不远处的辛西娅袭去。
　　“小姐！”
　　“维尔莉特！”
　　紫忆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着自己，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就仅仅只是想将祭品夺回去？！太荒谬了！他的目的……是想将所有的人都作为祭品献给撒旦吗？！娑罗婆祭台旁的石碑上似乎有记载，献予肮脏黑暗的灵魂，将提升献祭者的等级与力量……开什么玩笑？！该死的！！
　　但，双腿的速度对于魔鬼的速度终究还是望尘莫及。
　　电光闪过，尖叫堵在喉咙，似乎是被剪断的回忆录，红的耀目，刺眼。
　　“……！！”无言，目光是恍惚的惊恐，在眸中凝滞。
　　维尔莉特……？
　　不敢呼唤，担心回答自己的是那满是鲜血的尸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那些血……
　　然而，人生总有许多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比如你已经绝望，命运老人却带着鬼面具突然从身后跳出，孩子一样的笑着，说那只是一个玩笑。只是当目光落在面具上，却觉得好冷……像这样，这个老头子又开了一个玩笑，只是有些始料未及。
　　“你……”辛西娅惊讶的看着这个仿佛突然从空气中钻出的蓝发少女，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救我？……
　　蓝发少女紧紧抿着唇，双手死掐着亚撒控制着黑藤蔓的手，白皙的皮肤因为受到黑魔法的正面冲撞而泛红，还冒着一丝丝淡银色的烟雾。
　　哼……该死，自己竟然在自己的领地受伤……撒旦的走狗，看来是真的想将这两个孩子的灵魂取走了，却用了那么龌龊的手法……
　　暗红的严重闪过嗜血的愠怒，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冷，看到自己的计划再次被破坏，亚撒恶狠狠地怒视着妨碍自己好事的家伙，“哼……你也打算做一个背叛者么？！”
　　“那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管。”少女冷冷的看着这即将爆发的男人，不愠不怒的回敬道，“而且，我并不是你的奴隶，并没有义务服从你的命令，更不必说背叛了。”
　　“哦？这么说你就是铁了心要救她了？”说着微微瞥了一眼远处被黑藤蔓纠缠的塞巴斯蒂安和紫忆，“就像他们那样？”
　　“是否与他们一样我无所谓，只是……你不该伤害这个女孩！”
　　“你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啊，夜璃。”他嘲讽的冷笑，“当初不是你指使这个公主的妹妹去杀了那两个祭品吗？怎么？现在反悔了？还是想推卸你曾经的罪孽？充当好人？啊，不……应该是善良的妖精。”
　　“罗嗦！”不顾身旁少女震惊的表情，夜璃将凝聚于手部的力量向面前的男人砍去，而对方则轻巧的向后一跃，便躲开了带着浓重杀气的银蓝色光刃，浮在半空嘲笑般的俯视着她。
　　“你还是和几千年前一样，呵……终究只是妖界的渣滓罢了，能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辛西娅愣愣的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夜璃身上，似乎有什么在灵魂深处苦苦挣扎，很痛苦。
　　他说什么？是这个少女指使妹妹来杀我和弟弟……是她控制了沙朵……是她要将我们献给撒旦……可是，为什么……她刚刚不是救了我吗？既然要杀我，又何必救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眼角的余光扫过失魂般无措茫然的女孩，夜璃悄悄的咬紧了下唇……这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真是耻辱……混乱的闹剧，在即将终场的时候却插手故作英雄的拯救别人，但……请原谅，辛西娅，或许我从一开始的决定就是错误的，虽然现在，想要收场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但所有故事的结局都不是注定无法改变。几千年前自己的错误，我已经不想再次重演了。蝶……你要嘲笑我了吧？你和她真的很像呢，像倒让我不禁心痛，忍不住犹豫……虽然最后我还是下手，但我想，如果你的姐姐死了的话，你会很恨我吧？我无法想象你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所以……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用自己罪孽的灵魂……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夜璃突然释然的笑了，发自内心的，让辛西娅心里猛然升起极度焦躁的不安。
　　自己的内心不希望她死……尽管可能就如亚撒所说，她是沙朵的操纵者……
　　露一，我的妹妹……千年的黑蔷薇诅咒，是该解除了……
　　“捏……亚撒。”抬起微垂的头颅，夜璃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启唇，“你有没有试过死亡的感觉啊？”
　　亚撒一愣，暗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焦灼。什么意……？！！
　　大脑中尚未完成的想法被猛然一震，紧接着一阵痛彻心扉般的疼痛伴着寒冰一样的刺骨寒冷洞穿胸膛。惊讶的抬起头，夜璃笑得一脸轻狂，蓝发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出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红，湖蓝的双瞳逐渐深化，闪烁着幽暗的冷光，地狱修罗般的邪魅，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她……她想干什么？！！怒气与惊异暴露无遗，亚撒惊怒的看着那双纤细的素手刺穿自己的胸膛，出现在自己后背的手掌上，赫然抓着一颗依然搏动的心脏！
　　魔族的生命并不依靠心脏，因此即使是没有也无大碍。和人类最基本的区别在于，人类失去了心脏只能死亡，而没有灵魂却可以成为受人操纵的傀儡，地狱的魔鬼们失去了心脏而性命无忧，但如果失去了灵魂，便只能魂散尘世。
　　“亚撒，你……实在是很失败！”邪邪的笑着，夜璃猛的收紧右手，“碰”，那颗跳动的心脏碎成了肉块，“我受够了，几千年，在诅咒下苟且偷生，残喘着挣扎着，最后却发现自己原来那么的愚蠢！竟然甘愿沦为了撒旦的奴仆，妖族有我这个孽种真是一个历史性的耻辱呢……”
　　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没错……孽种……妖是自由的生物，而我却沦陷为地狱的奴隶，违背妖族历来的规定。所以他才说我是妖族的背叛者么？背叛自由，背叛家族，仅仅只是为了将这诅咒延续下去，伤害更多的人，让他们和露一一样，被吞噬，死亡……
　　“你……去死吧！！”插在亚撒胸腔中的手臂上，一条条如蛇般灵动纤细的暗红色血丝从手掌一直向上延伸攀援，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泛着暗红色的冷光。
　　这……这是……？！身体本能的感到危险，亚撒抬脚准备向后弹起，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次袭来，“嘶！”，身体内的灵魂在那利爪里挣扎起来，颤抖着，微微低泣。
　　夜璃……！！她是想毁了我的灵魂吗？！！她这么做，自己也会魂飞魄散的！！还是说……她决定和我同归于尽？！
　　“咳……！”对上夜璃野兽般阴狠的深黑色眼瞳，那片深渊般的黑色里，翻滚着狩猎时的兴奋和复仇的快感。她……一瞬间亚撒的灵魂猛然抽搐了，多么可怕的眼神！
　　辛西娅焦急的望着对峙的两人，他们发出的强大气流致使她无法靠近。不……她这样下去会死的！！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看着那一圈一圈翻滚的漩涡，似乎夜璃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亚撒的表情扭曲起来，黑色的指甲狠狠的刺入穿过胸膛的那只手臂内，一片血肉模糊。夜璃低头看了看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手臂，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哼，指甲里有毒么？真是卑鄙呢……不过，你的大限也已经到了！
　　低垂的眼突然瞪大，夜璃猛的将握拳的右手从亚撒的胸腔中抽出，顿时鲜血如泉般喷溅，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夜璃紧紧揪在手中的半透明的人形物质被拉出亚撒体外，像受伤的小兽一般拼命挣扎。夜璃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意，看了看身体逐渐倾斜的亚撒，那双眼瞳里的生气正慢慢流失……
　　“接近闭幕的时候了吧……”低声喃喃，夜璃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下面的辛西娅，她的身边，是那个曾以自己为敌的亚撒的奴隶。再不远处，塞巴斯蒂安静静的看着这边，怀里是昏迷不醒的少年伯爵。恶魔……你果真有了人类的感情啊。
　　“露一……”轻唤着这个名字，夜璃垂眼望着自己手中奄奄一息的灵魂，敛眸，收紧手指……“啊……”一声微弱的呻吟，被碾碎在强大的气流漩涡中，消失不见。
　　回头，那修长的身影缓缓下坠，黑色的花瓣将他湮没，覆盖，融入同样的黑暗之中。
　　亚撒……你导演的连续剧终于剧终了呢，由自己编写的结局，应该比撒旦的剧本要好的多吧？已死亡为结尾，真是不错的创意。
　　“咳咳……”心脏……融化了么？灵魂应该也被击碎了吧？不愧是魔族的王者呢，竟然不用任何的外力便轻易将我的心脏融化，自己是大意了啊……
　　看来，自己也即将走到终点了呢……
　　低头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右手，夜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起双臂，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圆形咒印，旋转，银色的光逐弱变强。黑色的异时空被划开，大地动荡，黑色的藤蔓不安分的狂舞起来，拥挤盛开的黑蔷薇一瓣瓣枯萎，翻卷花瓣上的黑色淡去，大片大片的白色化开，疯狂的入侵这千年的黑色空间，恣意填充着每一个能渗透的角落。
　　夜璃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受伤……她这么相信着。
　　黑暗的世界崩塌了，原本覆在这个黑色时空边界的守护屏障，也缓缓的化开，退去，□出外界的天空，很淡很干净的蓝色，可爱的让人有些陌生，有些不知所措。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感觉，很微妙，很痛苦，很渴望着什么。
　　“你……”辛西娅焦急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的少女，那只暗红色的手臂，已经被折断了，血淋淋的断面，暗红的血连续不断的滴落在已满是鲜血的蓝色长裙上，“滴答，滴答……”
　　那时生命的倒计时。
　　艰难的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女孩，夜璃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呵……辛西娅，你为什么不恨我呢？我利用了你妹妹不是么？我还想杀了你们……人类这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呢，令人匪夷所思啊……
　　抬起头，看着明净的天空，几缕浮云，恍若隔世。午后的暖阳轻柔的照在身上，给冰冷的皮肤缓缓的注入舒适的温度，一寸一寸的温暖起来，那破碎的灵魂和融化的心似乎也没有了太多的疼痛……原来，这就是阳光啊，徘徊在黑暗中太久，已经忘却自己也是阳光下的妖族吧？
　　“不去和你的家族告别吗？”她轻轻开口。
　　“诶？”辛西娅疑惑的侧歪着头，她说什么啊？夜璃轻轻的笑了笑，将眼神瞥向一侧。
　　顺着夜璃的目光看去，是正在瓦解的黑色空间。黑色的蔷薇消失殆尽，大块大块憔悴的苍白正缓缓吞噬着剩余的黑暗。黑色的盔甲卸下，那座埋葬在地下千年的古城暴露在天空的视线下。黑灰色的古堡，塔尖上缠绕的蔷薇，亭台楼阁，水池花圃，一切看上去时光像是停留在昨天。随着黑色花瓣的化开，那些被掩埋在下面的人们也逐渐显现。安静沉睡的面容，全都保持着几千年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要消失了，这个王朝……”夜璃淡淡的说道，“守护这座古城的蔷薇诅咒逐渐消失，异时空连接上正时空，异时空的一切便都会随着异时空的灭亡而消失。当初亚撒如此轻易地答应了你，也许就是为了夺取更多的灵魂吧……他们或许在诅咒降临的那一刻便被夺去了灵魂，现在留在古城里的，只是一具躯壳，靠着黑咒的力量保存下来……”说着微微将头转向一边的紫忆。
　　“是吗……原来自己一直是他手中的玩物，却一无所知……”紫忆回过神，幽深的眼瞳安静的看着她，深得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是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族……可笑……”
　　“不，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的存在，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夜璃抬头望向天空，表情很释然，“不过，都结束了，不是么？现在觉得，几千年的时光，真的好长呢……”
　　“……或许是吧。”墨黑的瞳闪烁了一下，紫忆将脸垂下，看不见表情。夜璃愣了愣，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夜璃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左手按着胸前，那颗慢慢融化的心脏在苦苦挣扎着，极为微弱的跳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阳光好晃眼……远处，似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好熟悉啊……是你么……蝶？
　　一片阴影挡住了阳光，俯身，一双纤细的手轻轻的将自己拥住，柔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侧轻轻的说，“嗯，是我……”
　　发自内心的笑意在夜里苍白的脸上漾开。呵……你还是来了啊，蝶……
　　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脆弱吧？竟然连一个人类的孩子都能看穿……
　　“你不恨我吗？”
　　当然恨。但是谢谢你，让我恢复了记忆，不至于彻底沦陷。”
　　“真是简单的理由啊……”
　　“理由不需要很复杂。”
　　她笑了。蝶……谢谢你的宽恕……
　　我想，我已经足够了……
　　轻轻的垂下眼帘，缓缓地，那最后的蓝色被覆盖，烛光一样，消散。
　　少女怀中冰冷的身躯，染血的长裙，色彩逐渐淡去，纸一样的苍白，最后在那一抹淡笑中，化为淡蓝色的光粒。
　　空气中，蔷薇的气息萦绕着亡魂最后的低语。
　　谢谢……
　　蝶轻轻的微笑，如此相似，透明到下一刻便消失。她没有忽略，她滑落脸庞的那道泪痕。滴落在地，属于妖精的泪。
　　传说中，妖精是不可以流泪的。流泪，预示着死亡。但死亡的一瞬，她唇边枯萎的笑容，确实幸福的。或许……是得到了解脱吧。
　　“蝶……”犹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微的颤抖。
　　轻叹着，蝶缓缓的起身，看着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心里突然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这个曾被自己唤作祭品的女孩，曾经差点被自己杀害的她……应该很恨自己吧？但却无法从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找出丝毫的怨恨，只有满满的担忧和不安……
　　上前，轻轻的拥住那瘦弱的身躯，忽视少女惊讶的面容，将头埋在那久违的怀里，汲取着熟悉的温暖，“姐姐，我回来了。”
　　辛西娅侧头看着这熟悉的红发，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地，笑了，“嗯，欢迎回来……”
　　转身看着古城逐渐消失，紫忆轻轻的笑了。
　　风吹，带走少年的低语。
　　“呐，夜璃，谢谢了……”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真的忘记了……555555555…………各位亲……请原谅啊…………
唉……刚刚去医院扎针了，痛苦啊……这个星期基本上都在医院度过，高烧好难受……




废话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撒花~写完啦！【欢呼中】
　　终于完整的写完了一个故事……唉，不容易啊，要知道偶可是坑王的说……汗个……
　　呃……在此偶需要解释一下……番外君华丽丽滴光荣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