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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紫玉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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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默然片刻,才道:“东兄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小桐,你不要太自责了。” 
  肖长安点头道:“我知道了,苏大哥你先去休息,等明日东兄醒了,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苏瑾道:“也好,我……我先去了。”话这般说着,脚却未动,肖长安知他所想,眼圈一红,狠心背过身去,半晌才听得苏瑾长叹一声,举步离去。 
  肖长安揩去眼泪,略定定神,重入李东皓的房间,但见凤鸣已经处理完了伤口,正在包扎,便问道:“凤鸣,他怎么样?” 
  凤鸣道:“伤口虽深,好在未伤及要害,用了消腐水,性命应无大碍了。我怕他痛,用了一些安魂香,不到明日清晨他应该不会醒。” 
  肖长安点头道:“如此甚好,凤鸣,你去隔壁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有事我再叫你。” 
  凤鸣点头退出去,肖长安才坐到李东皓身边,动作轻柔地为李东皓继续包扎,却听李东皓喃喃道:“小桐……小桐……” 
  肖长安一怔,俯身下来,道:“何事?”猛然见李东皓双目紧闭,却是在说梦话。 
  肖长安怔怔地看着李东皓昏迷中,眼泪却禁不住再次落了下来。 
  次日,肖长安迷迷糊糊中觉得手中一动,猛然警醒,睁眼向床上看去,却见李东皓正凝视着他,而自己地右手正握着他手中。 
  肖长安展颜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起身道:“你醒了,我去楼下找些吃的。” 
  忽听李东皓道:“不必了,你陪我坐坐。” 
  肖长安道:“很多事情还没做,东兄你既然受伤,底下的事就交给苏兄和我吧。 
  李东皓忽然面色一冷,盯着肖长安不放。 
  肖长安被他盯的有些局促不安,开口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李东皓不语,半晌才忽然道:“你知道吗?你现在根本不像一个男人,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肖长安听了这话,心中大惊,倒退几步,方才镇定下来,忽然面色一整,正容道:“东兄请自重,你看错了人了,我肖长安绝没有龙阳之癖,如果你还想我当你是朋友,忘了今日说的话。”说罢,愤愤然拂袖而去。 
  李东皓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半晌,忽觉背后剧痛,不由得“唉呦”一声,重新躺了下去。 
  但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梳双髻的红衣少女出现在门口,伸头看了看他,忽然道:“你别乱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 
  李东皓一惊,道:“你是谁?” 
  少女一笑,跳进门来,双手叉腰叫道:“好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昨夜为你疗伤,一夜未睡,累得要死,今日你就不记得我了。” 
  李东皓一愣,细细回忆,但觉得头中一片空白,只隐约记得梦中一人坐在床边,轻声鼓励自己,难道竟不是肖长安而是这少女?只这一想,心中忽然失望起来,抬头见那少女仍在望着自己,勉强笑道:“你是何人?” 
  少女歪着头看了李东皓一会儿,才笑道:“我是凤鸣,我是我哥哥的妹妹。” 
  李东皓一怔,顿时苦笑不得,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你哥哥又是谁呢?” 
  凤鸣道:“我哥哥是肖长安。” 
  李东皓一惊,忽然正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凤鸣,但见她明眸皓齿,虽然年龄还小,却甚是俏丽,而那俏皮的眼神与肖长安极为相似,不由得看的呆了。 
  凤鸣嘟着嘴看了半晌李东皓,忽然道:“我脸上没有花,你干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李东皓猛然省悟过来,一阵心慌,定神道:“你去把苏瑾和你哥哥叫进来。” 
  凤鸣暗自松了口气,一脸笑容道:“我知道了。” 
  李东皓看着凤鸣娇小的背影,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在身后一悠一晃,蹦蹦跳跳地出门而去,不由得一阵莫名的情绪袭来,暗自叹了一口气,重又俯身卧倒在床。 
  不多时,苏瑾与肖长安随着凤鸣一前一后而来,李东皓半撑起身招呼二人坐下,又让凤鸣在外留守,只确信四处无人监听,才正色道:“我们中间有内奸!” 
  此话一出,苏瑾与肖长安同时变色,互相对视一眼,肖长安摇摇头表示不知,苏瑾才回头正面李东皓道:“那东兄以为是何人?” 
  李东皓微微摇头,道:“我只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昨日我们三人夜探孟府,本是极隐秘的事,但孟光第却轻易就发觉了,血蝠门人更似早有准备一般,立刻便追出来,若不是有人暗中报信,他们的反应会这般迅速吗?” 
  苏瑾颦眉一想,道:“说起来,决定去孟府是长安临时决定的,若是有内奸,必是昨日在那时见过我们出去,昨日那时你们可碰见过谁吗?” 
  李东皓轻轻用食指敲了敲额头,细细回忆着昨日的经历,自语道:“昨日……昨日……” 
  肖长安忽然道:“昨日知道我们出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店里的伙计,一个是镖师高明。” 
  李东皓“咦”了声道:“我竟不知有这许多人知道。” 
  肖长安道:“昨日我换装时,那店小二前来送水,差点闯进来,我情急之下就告诉他今夜不用送水了,我要出去。而高明则是昨夜值夜,看见了我们身着夜行衣出门而去。” 
  苏瑾摇头道:“高明是东兄的心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看来是店小二的问题,本来在这饿殍遍地之所还有客栈在营生就已经很奇怪了,若不是有孟光第在幕后支持,这客栈必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肖长安道:“我们现在也不能妄言,眼下情势危急,不能轻易下结论。” 
  李东皓道:“不错,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揪出内奸,而是查出赈灾银两的下落,查办孟光第这个贪官,让百姓不至流离失所才好。” 
  苏瑾道:“可是不揪出内奸,日后如何做事?我们一举一动敌人都会知晓,便是我们如何小心也没办法避开他们。” 
  肖长安忽然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李东皓与苏瑾抬头看向肖长安,但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双颊飞红,不由得异口同声道:“如何将计就计?” 
  肖长安道:“原本我们就计划兵分两路,分别行事,现下东兄受伤,正好留在此地牵制孟光第。而苏兄和我就找人假扮我俩,实际上我们则会悄悄潜往小莲蓬山,只要内奸每天见到我们,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李东皓细细琢磨一番,觉得倒还可行,忽听苏瑾道:“方法倒还不错,但是却有两处死穴,一是找谁来假冒我们,二是找到的人可否骗过那内奸。就算你会易容之术,(说到此处,李东皓面色忽然一变,随即恢复如常)但要这二人的举动模仿得如何惟妙惟肖才能假扮我们?” 
  肖长安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办法,你放心好了。东兄,此事交由我和凤鸣去办,今夜之前一定办好。” 
  李东皓定神看向肖长安,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正色道:“好吧,但是万事小心,安全第一。” 
  肖长安郑重点头,反身出门而去。 
  高明忧心忡忡了一夜一天,本想白日便去看看李东皓伤势如何,李东皓却据不接见,只让苏瑾肖长安凤鸣三人留守房中,不由得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他算得是太子的心腹之人,以前有事,李东皓鲜有不同他商量的时候,而自从肖长安来后,他便感到了不安,他实在不明白,太子此次出行也是重任在身,怎么会让这一个陌生人这般轻易参与进来,甚至还加上了他的妹妹。现在太子伤势危急,他竟见不到殿下一面,若是这肖长安有一丝存心不良,后果都是不堪设想,这如何不让他心急如焚,好几次他都像强行闯入,但却担心因此惊扰了李东皓的治疗,只得强行忍耐下来。 
  正这般胡思乱想着,忽听李东皓的房门一响,凤鸣一脸疲态走了出来,高明顾不得多想,连忙上前打听李东皓的伤势。 
  凤鸣见了是他,便道:“东大哥的伤势目前已无大碍,倒是我哥哥和苏大哥,他们为东大哥推宫活血,消耗不少内力,得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行。”刚说到此处,忽听里间“咣当”一声脆响,接着传来闷闷地倒地之声。 
  两人大吃一惊,急忙推开房门,但见肖长安卧倒在地,身旁一个药碗跌得粉碎。床上李东皓与苏瑾盘膝而坐,皆是面色蜡黄。 
  凤鸣一个箭步上前半扶起肖长安,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煞白,昏迷不醒,不由得惊慌失措,摇着肖长安大叫道:“哥哥!哥哥!” 
  忽听床上苏瑾长吐一口气,双手交错,气收丹田,缓缓睁眼,道:“你哥哥没事,只是用力过度,虚脱而已,需要好好静养……” 
  高明听着苏瑾的话音疲乏无力,刚想说话,猛然见苏瑾缓缓倒了下去!   
  第22章 小莲蓬山   
  一天之内,接连倒下三人,众镖师都是大吃一惊,纷纷前来探看,却被凤鸣一一挡驾,凤鸣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人的情况,李东皓伤势已无大碍,而苏瑾与肖长安不过是为李东皓疗伤是内力耗损过度,需调养几日便可。只是虽然这般说着,众镖师有时从窗外路过时却见苏瑾和肖长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焦黄,不知如何,而李东皓却是一日好过一日,渐渐可以下床走动了。众人心中怀疑苏瑾和肖长安的伤势是否像凤鸣说得这般轻松,但既有李东皓发话,便无人敢过多盘问。 
  热风袭人,炎浪滚滚,河流干涸,尘土飞扬,四处死气沉沉,了无人烟。 
  正是清晨,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两个身影,各自拄了一根竹竿,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是现时随处可见的饥民,只是这两人步伐却稳然不乱,直奔了小莲蓬山的方向而来。 
  两人走着,其中高个一人忽然微微一笑,道:“小桐,看不出你竟这般善于模仿,真是神了。” 
  新桐回头一笑,道:“只是一路这般步行而来倒苦了苏大哥你了。不过若要骑马不免太过招摇了。” 
  苏瑾道:“无妨,多走几步路而已,又不是很远,我那里就那么娇气了。我只担心你和凤鸣抓来这两个流民,不知是否瞒过了对方。” 
  新桐一笑道:“凤鸣的易容之术是出神入化的,而且又给他们用了一些药,让他们沉睡不醒,等闲之人是看不出来的。” 
  苏瑾道:“那二人如此沉睡对身体可有害处?” 
  新桐叹气道:“倒不是一点害处也没有,但也不会致命。不过在床上休息也好过他们四处流浪吧。过些日子等我们回来时我就会让他们醒来,调理一番,就无大碍了。” 
  苏瑾道:“如此也好。”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前行。 
  山路渐渐崎岖起来,丘陵迭起,地势起伏,尖石棱峥,险峻陡峭,奇峰峻岭,悬崖峭壁,千姿百态,或浑圆如华盖,或绵延似长城,或高摩天穹,或俯瞰波涛,或象船航巷海,或如龟行大地,雄伟状观、气象万千。盘山小路旁满布着断崖峭壁,峙谷幽深,甚是险峻。 
  简新桐疑惑道:“此处险峻若此,这些饥民是如何进山的?我只怕走不到一半就得伏地而亡了。” 
  苏谨微微一笑道:“小桐,你有所不知,这小莲蓬山地形奇特,外间看来虽然险峻,但山内却是走伏较小,更有谷地宽广,是外陡里平,极便于行走。只要找到了进山的路,极其到达山内。” 
  简新桐一怔,奇道:“竟有这般地势,真是人间奇景了。”她忽然一顿,偏过头,一双秀目眨了眨,问到:“苏大哥,你何以知道的这般详细?” 
  苏瑾哈哈一笑道:“小丫头心眼不少啊,”他停下脚步道,忽然伸手刮了一下简新桐的鼻子,才道:“你当我出门打探是喝茶水吗?” 
  简新桐措手不及,玉面“刷”地红到了粉颈。但见苏瑾却一本正经的样子,并无调笑之意,一时间也发作不得,只得红了脸尾随苏瑾继续前行。 
  小莲蓬山果然如同苏槿所说,两人进山不久,便找到了一条平坦大路。两人毫不费力地进了山。 
  正前行间,简新桐忽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前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前方一座高峰直插入云霄,从半山腰竟多出一个大大的平台,台下石坡竟是愈到下方愈薄,渐渐与山脚并拢,远远看来竟象一个大大的莲蓬,长在山间。莲蓬上一条长长的盘山小径蜿蜒曲折,如同一条玉带缠绕其间,这景色竟让人看呆了眼! 
  正心旷神怡时,只听苏谨在耳旁轻声道:“此处名为莲蓬台,小莲蓬山的名字便是由来而来。” 
  简新桐微微偏头,但见苏谨正在身旁,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便问道:“苏大哥你在想什么?” 
  苏谨偏过头来,含笑看着她,却并不言语,简新桐看得他眼中的深意,不知怎地,正心旷神怡时,只听苏谨在耳旁轻声道:“此处名为莲蓬台,小莲蓬山的名字便是由来而来。” 
  简新桐微微偏头,但见苏谨正在身旁,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便问道:“苏大哥你在想什么?” 
  苏谨偏过头来,含笑看着她,却并不言语,简新桐看得他眼中的深意,不知怎地,却有些害怕起来,忙道:”苏大哥,这里有些怪呢。” 
  苏瑾含笑望着新桐道:“那里怪?” 
  新桐这一说本是推诿之词,听得苏瑾这般问,张口结舌怔了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前些日子有大量流民涌向这里,为何现在这里竟这般宁和,不说流民,就连……”她停了一下,方有些不安道:“就连白骨也不见一具,这些流民难道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苏瑾一怔,断想不到新桐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沉吟片刻,才摇头道:“我现下也无头绪。大灾之日,忽然盛行莲蓬台活命的流言,这本身就已经颇为古怪了,再加上流民失踪便更为蹊跷了。不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说明这小莲蓬山有问题,我们不妨在此处仔细搜寻一番,说不定会有发现。” 
  新桐微微沉吟一下,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苏大哥你向东搜寻,我向西查看,太阳下山前,不论是否有收获,都在此处集合。” 
  苏瑾点点头,道了声“多加小心”。当下两人下了莲蓬台分头各奔东西而去。 
  新桐一路施展轻功,四处查看,走得越远就越心惊,这一路细心查看便可见有人行过的痕迹,最新的足迹更是不久以前留下的,可以看出曾有大批流民从此处经过。但现在却不见半个人影,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新桐如此这般搜寻许久,除了见到些许人迹之外,一无所获。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四周有些看不真切了。新桐停下脚步,四处打量一番,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很远,看样子再走下去也不见得有更多收获,于是决定先回去与苏瑾汇合,再做打算。 
  新桐一路急奔,回到莲蓬台上,却见台上空无一人,苏瑾尚未返回。新桐转头看了看已被山头掩住大半的血色夕阳,不由得有些心焦起来,却又怕苏瑾回来找不到自己,不敢四处乱走,只得走到一个平坦的岩石上盘膝坐下来,闭目养神。 
  正歇息间,忽听细碎的石子滚动之声,新桐一喜,只道是苏瑾回来了,回身张口欲呼,忽然目瞪口呆起来! 
  莲蓬台上,依山的峭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人来高的山洞,此时三个衣袂翩跹的彩衣女子正徐徐列队而出,迎向新桐,及到近前,一同地屈下膝来,齐齐地向山洞一摆手,做了请进的姿势。 
  新桐目瞪口呆之余忽然省悟过来,为何这许多流民不见踪影,却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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