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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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树一帜。就连正殿之上的供奉的观音也不似一般菩萨那般庄严肃穆,而是按着师祖当年模样雕刻而成。
师祖当年剑术,轻功,占卜,医术,暗器,毒物,无一不精,堪称天才。座下弟子无一可比。师祖又择徒甚严,血衣教规模一向不大,因此座下五个弟子每人只学了一样。济生排行最小,但在众弟子中却是最聪明的,因此修习了暗器、轻功、使毒三样,比别人多了两样。
师祖仙去后,弟子五人分道扬镳。济生闯荡江湖数年,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新桐,发觉新桐是个绝佳的修习暗器轻功的人选。她虽然医术所学不精,但向来与修习医术的二师兄交好,也略知一二,施诊之后,居然救了新桐。济生觉得天意所定,就待新桐长到五岁时回到简家,将她带到血衣寺,正式收徒。十几年来精心调教。新桐每年有一月回京探母,其他时间便随着师父学艺,日子到也过得悠闲自得。后来济生一次出游,又带回龙行凤鸣两人,皆是灾祸中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三人得伴,一样的修习,亲如一家。
回想起当年无知幼儿,在大殿中大呼小叫,济生不觉微微一笑。新桐早已记不得当年的事了。但经常听师父讲述当年自己的趣闻,也猜出当年自己是如何好笑,面上不免红红的。
济生放下茶杯道:“我说起当年,不外乎希望小桐你明白,师祖是个奇女子。我们徒子徒孙不及其一,但也不能损了师祖的威名。我教导你十二年,不是让你成为遇事慌乱,动辄哭泣的无知女子。”
新桐一惊,回想这几日自己的表现,确实不是镇静自若。想起师父平日教诲,头上不由得冒出汗来。
济生看在眼里,知道话已见效。便接着道:“你娘亲的请求我答应了。可又一个条件,我不能出面。此事由你自己去办。”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两物。一个是碧色玉佩,一个是素色锦囊,递给新桐。
新桐疑疑惑惑接过来。细一打量,见那玉佩色泽澄明,不含一丝杂色,中间镂空的花纹甚是精细。新桐轻轻用手抚摸,谁知用力过大,那玉佩裂为两块。新桐大惊,刚要叫师父,忽然发觉有异,仔细一看方才醒悟这玉佩本就是两半,中间暗纹可以对接,合成一块整玉,表面只留一道细纹,轻易分辨不出。
济生道:“你持这玉佩去见贤德王,求他帮忙便可。但切记,不可让王爷之外的人见到。至于这锦囊,则是让你身遇险境时救命之用,不可随意打开。可有不懂之处?”
新桐目瞪口呆的望着师父,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贤……德王?就这……以这玉佩……求见?”
济生一怒,道:“新桐,你怎么如此……”忽地停下,望着新桐,心里有些伤感起来,暗道:师兄,我的徒儿怎会与你如此相像,一样的一板一眼,丝毫不懂得变通,叫我如何是好。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不是求见,如何见到王爷,你自己想办法。这玉佩只可让王爷一人知道。明白吗?”
新桐懵懂地点头,将玉佩锦囊收好。
济生无奈一笑,知道此刻新桐脑中必是混乱不堪,于是道:“我会叫龙行与你同去。你师弟虽然年纪尚小,但却是沉稳有余。凡事可以和他商量。”
新桐一喜,连忙谢了师父。当下一起准备,不到午时,两人行装已收拾完毕。凤鸣很是闷闷不乐,眼见师姐师兄一同下山,却没自己的份。新桐与龙行好一阵安慰,并且保证下次下山一定也带她同去方才作罢。
新桐与龙行辞别了济生和凤鸣,驱马下山而去。
第7章螟蛉义子
新桐与龙行一路急赶。第四天天未黑已回到京城。新桐早在路上易了容,仍装扮成年轻秀士。龙行却是无人认识,故此无需易容。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城,也不罗嗦,直奔了苏瑾的小宅而去。
及到了门前,两人下了马。只见大门紧闭,却未上锁。龙行上前叫门,半晌方有一男声应道:“谁啊?”
龙行一呆,倒不曾想到这个,回头求救地望向新桐,新桐也是一惊,方才这声音倒是有些耳熟,但绝不是苏瑾之声。她微一沉吟,道:“苏捕头可在?”
门内一下子没了声,但听里面一阵急促脚步声“噔噔”地奔了大门而来。门一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站在门后,对着新桐龙行二人上下打量,半晌才疑惑道:“二位是……”
新桐见了那老者,立刻憋不住想笑。她咳了声用原声道:“鄙人姓简,是苏捕头的故友。宋仵作,近来可好?”
那老者正是当日在衙门结识的宋仵作,此时新桐易了容,他自然认不出。此时听了这年轻秀士忽然发出这清脆的嗓音,着实吓了一跳,方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惊奇不已。连忙将两人让进屋中,一面招呼老妻招呼客人,一面急急地跨出门去。
不一会儿,但听一阵脚步声行近。大门洞开,一个锦袍少年跨进门来,前脚刚进门,眼睛便对上了新桐龙行二人,上下打量一下,便将目光固定在新桐身上。
新桐不等他发话,早已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对着他一福,道:“苏大哥,小桐这厢赔礼了。当日事出紧急,实在等不得苏大哥回来,又不方便去衙门打搅。故此只留了字条。不曾当面告知小桐的行踪。让苏大哥担心了。”
苏瑾此时当真哭笑不得。当日苏瑾入夜归来,发现新桐不辞而别,仅留了一张字条,可又全然未说所去何处,何时归来,立刻火冒三丈,真是恨不得将新桐立时抓回来,狠狠打一顿屁板才出气。可也知道新桐走了这大半天,早去的远了,绝无可能追回。只得告诉宋仵作留心,若见新桐回来,立刻告知。
他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苦闷异常。心中暗下决定,若见到新桐,不将她怒骂一顿,不足解恨。但当此刻真的又见到新桐,见她笑靥如花,软语告饶,心中怒气却不知不觉烟消云散。此时方才醒悟,原来自己如何怒气冲天,只不过是对新桐牵挂太过;日思夜虑,所想的不过是她的安危。这一刻心中百感交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新桐福了半天,不见苏瑾答话,暗自奇怪,抬起头来望向苏瑾。但见他表情古怪,只怔怔地望了自己却不说话,倒吓了一跳,试探地问道:“苏……苏大哥?”
苏瑾恍然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这么一说新桐倒更加不安起来,上前牵着苏瑾衣角,道:“苏大哥,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
苏瑾微微笑道:“傻丫头,你平平安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事了。有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还会生气呢。”说话间,抬起手,轻轻拂开新桐额间秀发,见她略有疲态,但双目仍是炯炯有神,便知道她这一路平安。他这几日焦虑不安,身心疲惫。此时心中牵挂终于放下,心情舒畅,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舒坦起来。
新桐见此,心中感动,轻声道:“苏大哥,让你担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龙行与宋仵作的老妻在一旁都是惊奇不已。龙行自是未见过师姐对一个男子如此温柔,宋仵作的老妻却是奇怪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细声软语,情意绵绵。
正当此时,宋仵作气喘咻咻地跨进门来,口中仍在叫着:“苏捕头,你慢一点,等等我这一把……老骨头。”忽地见到苏瑾新桐这情景,顿时有些怔住,可他着实反应不过来,还是把这话说完,才停下来。
众人禁不住笑起来,宋仵作跨进门来,一面擦汗,一面憨憨笑道:“苏捕头好快的脚。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大人,你们慢慢聊。老婆子,和我出来。”
宋仵作的老妻不明所以,但她向来以夫为尊,听了宋仵作这话,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宋仵作出了门。
苏瑾目送两人出了门,掩上房门,回过身,走到桌前坐下,道:“小桐,这几日出去可有收获?”
新桐拉过龙行,简单为二人介绍了一番。又将这几日情形大致说了一遍。但却隐去血衣教来历和血衣寺所在。只简单说是返回师门,师父要她向贤德王求救。
苏瑾听说龙行是新桐的师弟,不免又上下将龙行打量一番。龙行只在一旁微笑还礼,并不答话,却暗自留意到新桐说到贤德王时到苏瑾面上表情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龙行微微一笑,暗道:这苏瑾的身份恐怕不是一个捕头这么简单。
苏瑾未曾注意到这小小少年的心思。他沉吟半晌道:“小桐,你师父所言不免异想天开。就算你父未获罪之前,你想求见当今赫赫有名的王爷也是妄言,更不要说你现在还是朝廷要犯。退一万步说,你就算见到王爷又有什么把握让王爷不惜开罪皇上为你一家脱罪?”
新桐苦恼道:“师父如是说必有道理。我现在只发愁如何见到王爷。若是平常,我也不怕趁夜潜入王府。可既是有求于人,这不免太过冒失。”
苏瑾一惊道:“万万不可。王府守卫森严,十步一岗,夜夜暗号不同,便是比作皇宫也不为过。这太危险了。”
新桐道:“我也知此为下策,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可现在我又可以依靠谁呢?”忽然疑惑起来,转向苏瑾道:“咦,不对。苏大哥,你怎么会如此熟悉王府守卫?”
苏瑾一怔,忽然发觉自己说露了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道:“这……我……”
新桐龙行齐齐望向苏瑾,等待下文。
苏瑾呆呆看了新桐,耳中回响新桐的话语,“可现在我又可以依靠谁呢?”忽然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瞒的。”顿了顿对新桐道:“小桐,这次回来没发现什么不妥吗?”
新桐一怔,回想一番,忽然“啊”声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吗?宋仵作一家为何会在此?”稍稍打量一番屋内摆设,又道:“这摆设虽然大致还是上次的样子,可气氛总有些不对,少了许多儒雅之气,倒似平常人家。”
苏瑾一笑道:“过了这许久才发觉,小桐这真不像你往日机警呢?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宋仵作的家。”
新桐跳将起来,嚷道:“什么?这究竟怎么一回事?那日我厥过去,你带我来此,不是说这是你家吗?”
苏瑾微微一笑,镇定自若道:“那是因为我不方便带一个昏迷的女子回到我自己的家。于是借了宋仵作的家,而让宋仵作一家去客栈住了些日子。”
新桐不解道:“那当日这房间的摆设……”
苏瑾一笑道:“那也是我现布置的。宋仵作的家可没有这样雅致,那里像我这样风雅的人的住所。”
新桐一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问道:“那你究竟住哪里?为什么不方便我过去?”
苏瑾道:“你认为贤德王府是等闲人等可以随意出入吗?”
新桐大吃一惊,道:“贤德王府?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瑾正色道:“贤德王爷是在下义父,我自小父母双亡,幸得王爷收留,在王府长大。”
新桐呆呆望着苏瑾,跌坐的椅子上,自语道:“义父,贤德王是你义父?”
龙行望了一眼师姐,转过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向苏瑾拜倒,道:“苏大人,师姐一家遭逢大难,求您拔刀相助,龙行永世不忘!
苏瑾眉头一紧,暗道:倒小瞧了这少年,心思转的如此快。上前扶起龙行道:“龙师弟不必行此大礼,我既然表露身份就是决定了相助。”转过头对新桐道:“小桐,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我会向义父引见你,但我所虑者是你见了义父怎样说服他老人家。义父虽是当今圣上的亲弟,但对皇上一向尊敬有加,轻易不会驳斥圣上。皇上金口玉言定了这案子,况且确实是东家有错,义父就是想帮怕也帮不上。不瞒你说,出事当日我就向义父提到此事,希望可以帮上你,可义父一口回绝,并且让我不要参与此事。现在你有什么把握让义父帮你呢?”
新桐虽然还是有些震惊,但已渐渐平静下来。抬头瞥了一眼,正巧对上龙行的目光,见他目光中满是鼓励安慰,心中暗自失笑,不知自己这师姐是如何当的,遇事应变还不如师弟。她定定神,坚定地望着苏瑾,道:“苏大哥,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心中只有一个苏瑾。”
苏瑾心中感动,不及说话,只听新桐又道:“苏大哥见王爷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自有办法说服王爷。此事越快越好,苏大哥,你可有把握?”
苏瑾望了新桐,见她目光中满是坚定,便知她已下了决心,多说无益。叹气道:“义父每日下朝后鲜有外出,多数会在家中。我现在马上回去打探一下,幸运的话,今晚就可见到义父。你和龙行可在此等候。我一有消息会派人通知你们。小桐你易容很好,在京中你万事小心。我先去了。”说着站起身来。
新桐与龙行送了苏瑾出去。回到房中两人都是无语。细细回味,总觉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又顺利的出人意料,不知是福是祸。
新桐与龙行二人在房中静候,龙行抬头望了一眼新桐,见她眉头紧蹙,正在苦思,不好打扰,便站起身在房中轻轻踱步。直候了半个时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者不下十人,声音却是极轻又齐,隔了两重门几乎听不见。
新桐霍地站起,与此同时龙行也转过了身,望向门口,新桐诧异地偏过头望了一眼龙行,暗忖师弟耳力精进若斯,我倒不曾发觉呢。
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一人便直奔了前门,随即叩门声起,龙行与新桐对望一眼,便走上前打开一道门缝,向外望了望,只见一个身着便装,体形伟岸的男子站在门口,面阔口方,直鼻权腮,甚是精神,一望可知是个精明干练之人。
龙行问道:“你是……”
来人道:“卑职供职贤德王府,奉王爷之命前来恭迎简少侠过府一叙。”
龙行道:“可有凭证?”
那男子掏出一块玉佩递过来,龙行接了回身交到新桐手中。新桐细细看了一番,点头道:“确实苏大哥的玉佩。”上前打开房门,一抱拳道:“大人辛苦了。”
那人忙道:“岂敢,鄙人姓李名胜,简少侠称呼卑职李胜即可。简少侠,请!”
新桐微一欠身,带龙行出来。见门口停着两顶青篷小轿,八个轿夫清一色的玄色装扮,难得八人一样的胖瘦高低,腰圆背厚。李胜道:“事出突然,委屈二位了。”新桐一笑道:“李兄客气了,山野之人,哪里这么讲究。”
两人上了轿子,李胜打下轿帘,向前赶去。
新桐轻轻掀开车幔,向外望了望。天色已黑,街上却是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往往,繁华依旧。
新桐叹了口气放下车幔,心中思绪万千,虽对着苏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却也无十分的把握。
马车行了半日,折了几回,忽见街北现出三间高大院门,门口蹲着两个石狮。门前十来个守卫列队站在两旁,甚是威仪。正门之上高悬一块大匾,书着“敕造贤德王府”五个大字。
新桐暗道:“这便是贤德王府了。自己常年在外,回到京都也只在家中陪着母亲,倒未曾见过这等气派的府第。”正想着,轿子已进了角门。走了不远,将转弯时,轿子便停了下来,那八个轿夫一欠身纷纷退出去。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换上来,复抬了轿子,继续向前走到一垂花门前方才停下,垂手退了下去。
几个青衣的丫鬟上前打起轿帘,新桐下了轿,向外一望,却见苏瑾正在一旁含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