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慢慢微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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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他站在客厅里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尼亚，你在吗？』　

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安静得吓人。从未有过的安静让他开始无端地紧张。他迅速跑去推开卧室的门，『尼亚……』没有。尼亚不在。他立刻转身去厨房——或许尼亚正在那里给他专心准备着夜宵所以没有听到他的叫喊。他冲进厨房大叫，『尼亚！』……然而厨房也没有他期待中的那个身影。他有点慌张，急匆匆去推书房的门，浴室的门，甚至连壁橱和床铺下都不放过。他不放过任何地方只要他能想到，他将房间里所有的柜子都打开，门窗被他摔得梆梆响，但他找不到尼亚的身影。每个地方，每个角落，每个他的目光所能触及之处，他就快要把这房子全部拆毁铺平让一切都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面前——让那个身影无处躲藏。他跑到院子里边大声叫尼亚的名字边急切地四处环顾寻找，可他仍然找不到尼亚的影子。　

他知道尼亚的确不在，可他不知道尼亚为什么不在。　

为什么尼亚不像过去那样总是在这里等着他？不管坐在餐桌旁边看报纸还是在书桌前工作，或者在厨房里刷着盘子，在浴室里看着洗衣机嗡嗡转动，在沙发上边打着瞌睡边等他。为什么尼亚不给他打个电话，不给他写张便笺，不给他留下一点点能让他知道那个男人去了什么地方又在干什么的丝毫痕迹，而却让他一个人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找得心慌意乱。　

他站在那里费力地眨着眼睛，想着尼亚到底在跟他搞些什么。　

『尼亚？』他仍然不死心地叫，或许他刚才还是漏过了什么地方。『你在吗，尼亚？』　

……没有。没有任何回应。房间安静得快要让他发疯。　

『……老师？』他害怕地，恐惧地，不安地，紧张地叫着，希望这声呼唤能让尼亚从躲藏之处出现，能让他看到尼亚熟悉的微笑听到温和的回答，让他知道他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可他期待中的一幕迟迟没有出现。这个荒唐的难以置信的玩笑一直延续着——即使他叫老师也没能让那个男人出来，而在以往尼亚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要他这么叫尼亚，不管他提出多么任性的要求尼亚都会无条件地答应。惟独这次不是。尼亚迟迟不肯露面，就像要故意让他失望一样，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周围一片漆黑的夜色，茫然，惶惑，不知所措，形同虚设。他不知道尼亚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得知。然后他安慰自己或许是尼亚和同事一起出去了——就像上次那样。一起吃晚餐，或者参加一些公司的聚会之类的。他回到客厅里给尼亚打电话，却听到铃声从沙发上传来。他困惑，为什么尼亚连手机也没有带在身边。他再次安慰自己尼亚一定是忘记了。安慰自己很快就会见到尼亚。安慰自己尼亚不过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安慰自己尼亚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让他怎样都找不到。　

他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尼亚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在他去墨西哥的前一晚他们还坐在一起吃晚餐，他用打火机代替蜡烛庆祝他们的1300天，和解他们之前的争吵。即使他知道这种粉饰的方式或许真的很糟糕。可他相信尼亚不会拿这些跟他大做文章——尼亚不是那样的人。尼亚不是。可……为什么尼亚却消失了？？　

他不相信尼亚会离开他。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可这似乎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当他无论如何都等不回那个男人，当他呆呆在客厅里坐了几天几夜也没再看到尼亚的身影听到尼亚的声音等到尼亚的脚步，他满心冰冷地发觉这居然是真的。尼亚真的离开了他。尼亚走了。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个男人悄悄走了。　

　　

虽然他知道尼亚离开是相当糟糕的一件事，但他从没想过会糟到这种地步。没有尼亚在他身边，没有尼亚的声音，没有尼亚的微笑，没有尼亚的照顾和尼亚的纵容，他的生活几乎面目全非。他整天就像处在一个巨大的荒唐之中，浑浑噩噩地陷入虚无，再也没有了真实感。　
　
　
　　
　作者：不理冰　　　　2007…8…4　19：4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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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的一番大闹让房间里已经没什么完整的东西剩下。尼亚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从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他抚摸着寐罗的头发，看着那个男人握着他的手跪在他的身边，脸颊贴着他的膝盖，一切就像他不久之前的那个梦境。那个他认为纯属荒唐的，毫无真实可言的梦境。可那却是真的。他感觉到他的膝盖慢慢停止了颤抖，让他平静下来。　

“时间太晚了，寐罗，”他轻声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伏在他膝上的男人好一会儿才稍稍转动了一下头部，绿色眼睛带着些疲倦抬起来看他，“你该说从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身边没有你的味道，我就睡不着。……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生气才离开我，你让我这几年就像个负疚的罪犯一样活着，每天都在忏悔自己犯过的错误，祈祷着这些忏悔能把你带回来。”他叹了口气，再次将头埋进他腿上。“我总是想不明白，你给我的那个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心脏是它的颜色——还是形状。”　

“那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尼亚轻轻拍了下寐罗的脸颊，“起来，回到卧室去睡觉。”　

“不，我不困。”寐罗立刻抬起头用力眨了下眼睛，看着他，“我们现在回去好吗？”　

“……回去？”尼亚迟疑着，“现在太晚了，寐罗。你该睡一会儿。”　

“我不想睡觉，”寐罗有点不耐烦地说着，起身坐在他身边，“现在我们就走。”　

“一个晚上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尼亚知道那个男人在担忧什么了，“我这样子不可能趁你睡觉的时候从你身边溜走——就算那样的话，我想你也会很快就追上我。”　

“那不行，”寐罗摇头，“我现在不相信你。我有权力质疑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再不听信自己的感觉了。那是错觉。事实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管一个晚上，还是一个小时。或者一分钟。任何可能都存在。我不想再用三年的时间去明白一个道理。那太残忍。”　

“我保证不走，”尼亚叹了口气，“因为我也很累，寐罗。我没有力气跟你现在离开。”　

寐罗立刻转过头看着他，“你答应跟我走了？？”　

尼亚苦笑一声，伸手轻轻拨开他眼睛上长长的金色额发，“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说，“你不会停止的。除非我答应你，否则你不会停止在这里继续大闹下去，直到我走为止。”　

“你还是在拿我当孩子看，”寐罗不满地说到，“你什么时候能够停止这么想？看着我，看着我尼亚，你看，”他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带着他顺着自己的轮廓用力地抚摸着，“我早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现在是个男人，二十三岁，刚好不会再跟你孩子气地撒娇和闹脾气又能知道要好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并且也懂得要珍惜的年龄。要是你还不能相信我现在说的话，我会让你明白。你会慢慢知道我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孩子或者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连爱一个人的话应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过去的表现很糟糕。连那个傻气的小丫头都知道该做什么我却不知道——那也有你的责任。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去做我该做的，但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好吗？”他倚着他的肩膀，“我保证我会做得很好，我保证。”　

“你要做什么？”尼亚有点不解地问到，“陪着我？”　

“那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很多其他要做的。你相信我说的，相信我。”寐罗打了个哈欠，抱着男人倦倦地摇晃着，“我该带副手铐来把我们两个锁在一起，或许那样才能让我安心。”　

“很累的话就睡吧，”尼亚轻拍着怀里年轻男人的背部，“我知道你很需要休息。”　

“不——”　

“必须。”尼亚盯着他，“你必须去好好睡觉，现在，回卧室去睡。”　

寐罗极力眨着已经开始睁不开的眼睛看着尼亚，“你要和我一起。”　

“好，我会在你旁边，”尼亚答应到，“现在我们走吧。”　

寐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抗不住疲倦站起身，拉着尼亚朝卧室走过去。他推开门让尼亚先进去，上前拉开床上的毯子让尼亚躺下去，然后爬上床在尼亚身边侧身躺好，伸出手臂紧紧抱着那个男人，看着对方沉静的灰色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我要睡觉了，老师。”他说，眼睛里缓缓泛出有点酸涨的眼泪，“你保证会一直在我旁边好好睡觉吗？？”　

“会的，我保证。”尼亚温和地说到，将手臂搭在寐罗的腰上。意识到他们此刻的举动跟过去正好相反，他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细小的暖流在心底缓缓流淌，寐罗真的长大了吗？又长大了多少？……他不知道这几年里寐罗都在做些什么又想了些什么——就像寐罗所说的，他们不在彼此的身边根本不知道对方怎样，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仅仅是幻想。不真实的。　

“保证我醒来后还能看到你？”寐罗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我保证。”他再次轻声说。　

“保证明天我会带着你回去？”　

“是的，我保证。”　

“保证你会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　

“保证，我保证。”　

寐罗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慢慢浮起一丝欣慰的微笑。“你都保证吗？”他问到，“保证你会一直爱我？”他深吸口气抱紧了他，脸孔埋在他胸口处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我不想想你。可我还是想你。想过去我们两个在你的宿舍那些时候，你给我洗衣服，我坐在那里看影片，洗衣机嗡嗡作响的声音总是搞得我听不到电影里的人在说什么——我总要把声音调到最大，这样当洗衣机一停下来电影的声音就大得吓人，你就跑出来跟我瞪眼睛，让我把声音关小，”他笑笑，仿佛又回到过去一样，“总是这样。”　

“因为你总是犯同样的错误。”尼亚说到，“早餐既吃冰淇淋又喝热巧克力。”　

“然后上课上到一半会肚子痛，被你送到医务室里。”　

“并且坚持要我在那里陪着你才会好点，不然就痛得更厉害。”　

“那是真的，”寐罗辩解，“要是你不在我就感到疼痛会加剧。”　

“好的，我都知道，”尼亚轻抚着男人的脸颊，“睡觉吧，寐罗。”　

“……收到。”寐罗呢喃着低笑一声，“我爱你，尼亚。”　

“我也——爱你，”尼亚轻声回答，“非常爱你。”　

他们在黑暗中凝视了彼此一会儿，不约而同闭上眼睛拉近彼此的距离。嘴唇碰触的瞬间他们觉得自己像个初涉爱情河流的孩子，带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情绪，带着不安和期待，紧张和渴望，他们寻找着熟悉的气息，用不断的轻轻碰触和额头相抵来确认自己是对方想要寻找和得到的那个人，确定的，真实的。相互摩擦着，辗转着，而后才轻轻吻了起来。温柔的亲吻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便结束了，他们再次看着对方，然后用手臂将对方的身体固定住。　

“睡吧，寐罗。”尼亚轻声说到，“晚安。”　

“晚安，老师。”寐罗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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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相差六年。所以他总是要经过六年才能懂得尼亚的内心。　

　　

“你在做什么工作？”寐罗随意地跟尼亚说着话。　

他装作看不到尼亚眼中流露出的惊讶情绪，在刚才一直持续着——看着他熟练地做培根三明治，煮咖啡，还有煎蛋饼。他们在平和的宁静中做各自的事，尼亚只是简单地摆好盘子和杯子，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酱，然后分好寐罗端过来的食物。寐罗把平底锅放到水龙头底下，冷水遇到热铁产生的嗤啦声响和升腾而起的水蒸气让厨房里的气氛生动了些。　

“在写一些东西，”尼亚勉强压下他的惊讶，而后又补充一句。“一些评论性的文章。”　

“哦，”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边的男人，“我以为你在靠写小说过日子。”　

“不，”尼亚很快地笑了笑，“那些只是——只是随意写的东西而已。”　

他撇撇嘴，没有说话，专心把平底锅刷干净。　

在刚才他站在客厅全神贯注地看着尼亚写的东西，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致没有注意到尼亚已经起床，也没有听到拐杖轻磕着地面的扣击声，直到尼亚走过来用有些尴尬的口气告诉他『那些只是他随意写的东西』他才意识到他的出现。男人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让他迅速放回那摞纸页在书桌上，他想尼亚一定在因为他看到这些东西而感到不安。仿佛被偷窥般地。　

他回到餐桌旁边坐下，拿起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张口之前先抬起头朝尼亚紧张地笑了一下，满怀期待地问到，“嗯……味道还行吗？”　

尼亚稍稍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是的，当然。……呃，我是说好极了。真的。”他说着又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然后寐罗才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一下，开始大口吃起来。　

煎培根和蛋饼的香味混合着咖啡香在清晨的阳光里弥漫出好闻的味道，两个男人彼此无言却相视而笑的表情让一切添上淡淡的甜蜜。他们相互看着，吃着寐罗亲手做的早餐，虽然没有任何语言，却仍然感到异常温馨。并且，吃早餐的感觉已经跟过去完全不同。　

他真的有点惊讶寐罗居然会亲手做早餐，并且做得还相当不错，就像——就像在他不在期间，他已经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一样。不会让他担心。他的确是很担心他。害怕他照顾不好自己。他总是在想着当寐罗摇摇晃晃回去后打开冰箱是不是要面对一堆早已发霉的食物，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堆在墙角里最后全都一股脑扔进垃圾桶，从来想不起要打扫房间，直到最后整个屋子又脏又乱没法住人。更不用提一定会杂草丛生的院子和从下水道散发出难闻味道的浴室。这些琐碎的事让他在离开寐罗的最初时期总是忍不住想要打电话告诉那个男人该做什么——可他不能。他不能。结果他只能自我安慰着寐罗一定会找人帮他做那些。而那个人是寐罗的新恋人还是随处找来的计时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让一个陌生人去照顾寐罗的一切，他会觉得忧虑，或者难过。因为他怕那个人不了解寐罗所以会做得不好，更因为他不想去想有个人会代替他从此照顾寐罗的一切。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直到那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取代他。可做出放弃的是他，他无法对此抱怨。　

而现在，他真的很吃惊，寐罗居然会做早餐，并且很熟练。　

“你是不是很惊讶？”寐罗笑着问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被寐罗的问话拉回神思，看着对面那个满脸得意的男人，不由得跟着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对，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个，”他说，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入口中，“并且味道很好。”　

“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就得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这是连孩子都能懂得的道理，”寐罗喝了口咖啡，脸上的微笑慢慢加深，因为得到了尼亚的肯定而感到愉快。“我学会自己做早餐，学会用洗衣机和打扫房间，还有整理院子，……呃，还有，定期去超市抱回来大堆需要的东西。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我一直在学着做那些。我想我做得还不差。”　

尼亚惊讶地停止了咀嚼，他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