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番外 作者:林遇(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14正文完结)-第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惊出了一身汗,好像心里的秘密被人撞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
绛仍然立在门口,颀长而挺拔的身形,连这种丑到极点的病服都被他穿出了帅气的效果。他眸子黢黑,压着嗓子问她:“没走?”
倪蔷垂眸慌忙解释:“手机……回来拿手机。”
他没动,离她有两步之距,却是天涯之遥。
倪蔷心里明白,这种咫尺天涯是她无法逾越的。
她头更低了些,轻声说:“我走了……”
抬手,拧开门。
她却没想到,这时,绛仍然大步迈过来,“咚”得一声,木门重重锁上。
他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就在她脸前。
“别走。”
他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倪蔷身上,吐字艰难而迟缓,气息沉重而急促,每一个瞬间,都在昭示着他的迫不及待和沉重不舍……
倪蔷在他身子之下,试图抬头看他,但他离得太近,她只能看到他青色的下巴和泛白的唇。
她挣了挣,他便捉住她的手,下巴的青渣摩挲着她的脸颊。
“倪蔷……”
他干涩的唇凑到她的唇上,小心翼翼,辗转厮磨,倪蔷颤了颤,眼睑挂上湿润,她怎么忍心,她怎么忍心推开他啊……
他的气息炽热灼人,用他微弱的力气述说着炽热的深情。哪怕,她知道这是她曾经落入过的陷阱,深不可测,可是也无力闪躲。
这个吻,由浅至深。
绛仍然看准了她的漏洞,拥住她,亲吻她,疼痛让他额头溢出一层汗。他知道痛,身体痛,心里更痛。也许只有她身上的这一点点的甜,才能作为良药,稍稍治愈他一些……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滚烫似火,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燃烧起来。
倪蔷的手环住他的腰,听到他闷哼一声。
她急忙弹开,却被他再拥住,
“……倪蔷。”他低低轻喃。
倪蔷忍不住再抱住他:“绛仍然,你别动!”
他轻轻一笑,“好。”
倪蔷更难过,环住他,在他胸膛前静静呆了会儿,问他:“我去叫护士好不好?你好像发烧了……”
他嗓音沙哑,“我吃过药了……”
“可你看起来不好!”
他轻轻松开手来,认真看着她,“你别走。”
倪蔷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好,我不走……”
护士来,给绛仍然量了体温。
“伤口裂了,有些发炎,等等我拿东西过来给他换药。”护士说。
绛仍然坐在床上,衣服半撩,腰间缠绕的纱布被解开,倪蔷第一次认真看到他的伤口,痛处的皮肉翻扯,刀刃狰狞,血肉模糊。
“痛么?”
绛仍然抓住她的手腕,摇摇头,笑说:“现在不怎么痛……你走的时候痛得厉害。”
倪蔷咬着唇,偏过头。
等护士回来,她帮着给绛仍然换好药,他侧躺在床上,手背上扎着针,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地送入到他的血管中。
没多久,他就像被人施了魔咒,困意铺天盖地袭来,他闭上眼,哑声说:“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别走好么……”
“好。”倪蔷应下他,等他睡着,忍不住拨了拨他额前凌乱的发。
邓福星回来时,轻手轻脚进来,倪蔷抬头,像是才想起来她已经在病房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邓福星压着声音说:“我把阿姨先送回去了,没事了。”
倪蔷张张嘴,轻声问:“我妈怎么说?”
他笑:“阿姨什么也没说,就说明天还会再过来。”
倪蔷没再说话,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邓福星问:“他怎么样了?”
“发烧,打了针,医生说让他多休息。”邓福星点点头,看了眼手表,说:“你还没吃饭吧?”
“嗯……”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倪蔷摇摇头,“我没胃口。”
邓福星说:“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别饿坏了到时候你也倒下来,难道要我在这房间里再放一张病床给你睡呀?走吧,他在睡觉,你等会儿再回来,只要你愿意,又不是不能回来!”
倪蔷赧然,只有妥协。
两人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店,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饭店里客人很少,老板和服务生倚在柜台上,模样懒懒散散。
邓福星找了个干净的位置请倪蔷坐下来,说:“其实我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老板,还有吃的没?”
老板拿过来菜单,邓福星随便点了几个菜,问倪蔷可以不?倪蔷反正没胃口,随便点点头。
等老板走了,邓福星看着倪蔷说:“其实,不是我多事,但我是真希望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看看绛仍然,他现在跟前照顾的人不多,只有一个护工,我是没事的时候来回跑,但我是个男人,粗手粗脚的,也不会伺候。”
倪蔷淡淡道:“怎么会没人照顾他。”
他这人,交际广,朋友多,没有朋友还有亲人,再不济,想照顾他的女人也是排成队的吧?
邓福星却无奈道:“你大概不知道,昨天白女士来了,对,就是绛仍然他母亲,也是我姑奶,本来这儿子受伤成这样,当妈的是心疼死了,结果他们母子俩在屋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白女士出来气得血压都上去了,差点晕在医院,等醒过神后,跟人说,以后谁也不准来看绛仍然了,尤其是他们家里人,连安安都不让来!”
“怎么会这样……”
邓福星喝了口茶,挑一只眼睛看她,然后正经道:“你想知道因为什么吗?”
倪蔷一顿,没答。
邓福星觉得自己这辈子他妈自己的事都没这么操心过!但为了他们真是要焦头烂额!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误会,要有这么多隐瞒?
他轻轻嗓子,视死如归道:“我后来问了他二嫂,说那天绛仍然只跟白女士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要娶你!”
倪蔷后背一紧,彻骨的冰凉从脚底传来。
邓福星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于是道:“惊讶吧?我也惊讶,他这个从来不想结婚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所以我其实挺难受的,因为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的朋友,虽然以前他们都把我当小毛孩儿看,但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当然也包括了绛仍然不结婚的原因!”
-
堰州再次迎来了冷空气,一日之间,天气有晴转阴,出租车的司机叹说:“这天,憋了几天了,估计又一场雪要来了。”
音质拙劣的广播里的放着一首老歌,男人沉重的嗓音仿佛将人带回了*十年代,旧的记忆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倪蔷想到半个小时前,邓福星收起一贯的吊儿郎当模样,认真对她说:“倪蔷,我见过绛仍然两次大的变化,一次是九年前,一次是现在。九年前,那个冬天,他从阮家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化验单,我们都以为他肯定气得连杀人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你知道么?那时候他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人你认识,就是阮七喜。”
“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怎么说,绛仍然对阮七喜,是恋人,但更像兄长,像父亲。他比阮七喜大整整七岁,所以当他正值壮年的时候,阮七喜还是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懂什么?她们可能嘴巴里会说一些情情爱爱,但是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情况。所以后来,他们之间出了点儿意外,那意外就是……阮七喜怀孕了……”
倪蔷听到这话时是什么反应呢?
对,她在喝水,手紧紧握住杯子,指尖发白。
邓福星说:“倪蔷,这是绛仍然的第一个孩子,而且那个时候他很爱阮七喜,他很高兴能和阮七喜拥有一个孩子。但是阮七喜才19岁,她还在上着大学,绛仍然为了让她安心,给她承诺,他们会先结婚,这孩子一定得生下来,也替安排好了休学,到最后两家的家长也都见了,绛仍然再问阮七喜,阮七喜对他说,她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后来,没人能想到,她竟然自己偷偷跑去引流了……那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
倪蔷承认她被这个事件的发展惊到了。
邓福星喝了一口水,叹气道,“阮七喜打掉孩子的原因是,她实在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才十九岁,她不知道要了这个孩子之后,她的未来要怎么办……其实说起来是没有错,但很多时候,我们不能用对和错去评估一件事。五个月大的孩子,都成型了……这真的不仅仅是一场空欢喜这么简单了,这对一个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后来他们就分手了,绛仍然回堰州,就再也没去过阮家,他跟阮七喜后来的关系倒是不错,但你知道,谁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倪蔷坐在座位上发呆。
邓福星忍不住摸出了一支烟,问倪蔷:“介意不?”
她摇摇头,看着邓福星点上,吞云吐雾中,他的话语显得更加幽怨:“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人有时候会替自己找个借口,可能阮七喜只是他不肯结婚的一个借口,更复杂的原因,是绛家,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那样一个家庭,其实你可以想象一下的,嗯,可以往坏的方面任意想象……倪蔷,那是一个你不能想象的世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爱你的人愿意把你带进那个世界……”
-
那顿饭邓福星也没吃好,饭店的厨师技术拙劣,几个菜没一个合胃口的。他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车里还有杜若做的汤,差点忘了。
他高兴地打开,闻了闻,味道很好,可惜了,给错了人。
带着汤回去,绛仍然已经醒了,看脸色还行,脾气倒是不怎么好。
隐忍着,克制着。
邓福星走到跟前,把保温瓶打开,里面的汤还在冒着热气。
“喝点汤啦!”
那人不语,邓福星“啧啧”叹说:“跟谁生气呢?你不喝我可就喝了!”
绛仍然没动,冷声问:“她走了?”
邓福星点点头,绛仍然面容更冷。
邓福星看在眼里,扬了扬手里的碗说:“人是走了,汤留下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尝尝你未来丈母娘的手艺?”
绛仍然面容一变,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汤碗。
邓福星看着,恍然想到了那时在澳门,赌场内神色阴郁,毁金似土的男人。
第二次,他看到这人为了别人而发生改变……这次有所不同,成熟男人,懂得克制,也,懂得了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多,算加更吧……晚安。
正文、第八十六章 愿望
十二月;在一场大雪中悄然而至;这一年即将接近尾声,倪蔷也即将迎来她的三十岁生日。
这段日子里;她在酒店的工作已移交地差不多了;常常得空便往医院跑。关于她的曾经的诸多传言在顷刻间得到证实;很多人对倪蔷的看法更加复杂。
倪蔷心里明白;不管不问;偶有人好奇装作好心探问;也被她忽视掉。
期间,杜兰和卢海来了倪家一次,杜兰她已被释放;以参与组织聚众斗殴首要人物之一被罚款和拘留半月之后,她到倪蔷家,为她大儿子卢利平求情。
倪蔷不知道这件事伍岑和绛仍然是如何处理的,也许念在伍岑对卢利媛的情分上,他没让她年已半百的母亲受牢狱之灾,只查出了那个行凶之人和让卢利平承担了主要刑事责任。
彼时杜兰到倪蔷家时,倪蔷并没有在家,等她走后,倪青云叹说:“利平这孩子,平时看起来不爱吭声的,这些馊点子都是他出的,该他!”
后来在医院,伍岑找到倪蔷,给了她一张支票,说:“这钱,你拿给利媛。”
倪蔷看也没看,只说:“你自己拿给她。”
伍岑脸上流露出挣扎的情绪,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倪蔷给了他卢利媛的住址,“这是她在A市的地址,你去找她吧,这钱我不能替她收,你去问她吧。”
她折回病房,帮绛仍然收拾东西。
绛仍然在医院已经住了半个多月,伤口愈合状况不错,近日就能出院。
这些时间她在医院陪着他,照顾他,两人谁也没有提及过去,更没有提到那日她的不辞而别,他们默默地选择了一种平稳的相处模式。
而对绛仍然来说,她来,就是一种莫大的欢喜。
他还记得某一日杜若又送来了那天被倪蔷拦下的炖汤,滋味比邓福星分给他的不知好上多少。
他喝完,杜若看着他说:“小绛啊……”
对,杜若对他的称呼也变了。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他竟然觉得很适应。
于是他认真回应:“嗯,阿姨。”
杜若说:“那什么……倪蔷的假已经批好了,再有俩月……她就准备走了,说是先去埃及。唉,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你也不舍得她吧?反正我是舍不得,我是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能不能挽留她一下……”
说完,她突然又觉得不妥。
女儿原本就防着她凑近绛仍然,避免她主动贴上绛家,她也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也懂维护女儿面子。
于是又分外懊恼道:“算了算了,你别把我这话当一回事儿,我就是说说,那孩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还是别拦着了……”
绛仍然冲她笑笑,说:“我知道,我会尽量。”
——尽量挽留她,尽量,让她留在我身边。
绛仍然出院的头一天,是倪蔷的生日,她白天在家睡觉,睡到日上三竿。裹着被子,只露一个头。
杜若早做好了丰盛的早餐,等她起床,结果看了好几次,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想叫她,但又想,算了,难得让她睡个懒觉。
这一放纵,就到了十一点。
倪蔷起床,直接吃午饭。
饭桌上,倪青云给她倒了杯清酒,说:“来吧,祝妮妮生日快乐。”
倪蔷苦笑:“爸,三十岁生日,不值得庆祝,你还闲女儿老得不够快呀?”
倪青云瞪了下眼睛:“谁说我女儿老了?三十岁怎么了?三十而立,多好的年纪!来,陪爸爸喝一杯!”
倪蔷笑了,和父亲对饮,清酒下肚,一会儿,胃里便是暖烘烘的。
午饭之后她开手机,收到了各种祝福,熟的,不熟的。
张佳佳打电话说,她回了李京安老家,陪他父母跨年,大声跟她说着“生日快乐”,还道:“倪蔷,三十岁不是女人青春的结束,而是另一段青春的开始,你要加油!”
倪蔷在阳台上听到这话,和耳边呼啸的风夹在一起。
她脸颊被吹红,鼻头红红。
下午,她去医院看绛仍然。
绛仍然换下了病服,穿着普通的冬装,套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
看到她,他抬头,灿然一笑,唇红齿白:“来了?”
“嗯,”倪蔷放下东西,走过去,“不是明天出院么?”
他点点头:“是明天,不过今天跟医生说了,可以出去逛一天。”
他拉着倪蔷的手,倪蔷在他身前,立在他两腿之间,低头看他,“去干嘛?”
他道:“陪你。生日快乐。”
倪蔷笑着坐下来,手伸到他背后,摸了摸他后腰的伤口,“还疼么?”
他的声音鼓在耳边,带着笑意:“不疼,早就愈合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看看?”
倪蔷松开来,没理他,眨眨眼睛问他:“要陪我去干嘛?”
“你想做什么?”
倪蔷低了低眉,想了想说:“陪我去买点东西吧,给我爸妈。”
他说:“好。”
牵起她,往外面走。
临近新年伊始,商场里人头攒动,热烘烘的和外面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好在到专柜区时,人较少了些。
倪蔷先到女士冬装区,给杜若选了件大衣,其实上次买过了,但是新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