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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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任昊不知道,他的运气已经非常好了,企划初期往往会拖延很长时间,有的企划案甚至通过审核的一年后,都还未能筹备好制作经费。而现在,《DEATH-NOTE》却已经基本敲定,差得只是经费多少的问题。
“任先生,谷口先生去找监督商议脚本了,如果监督也觉得可行,便会重新制作一个企划案,向投资方申请资金的,嗯,大概最快也要几天后才能答复您。”尚晴昨晚特意学习了一下动画制作的全过程,不像昨天那么一问三不知了。
坐在院外门槛上的任昊举着无线分机道:“尚小姐,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动画制作组的事儿,我现在还不太了解。”
“好的。”尚晴组织了一下语言,一本正经道:“《DEATH-NOTE》现在所处阶段是制作最初期,确定脚本,企划案,拉拢资金,都是这个阶段要完成的,待资金到位后,才会正式制作动画,成立《DEATH-NOTE》制作小组。”
“咦,您不就是制作组的么,怎么还要成立一个新的?”
“是这样,我所在的是总组,每制作一个新动画,都要自总组分出人手,进入新番制作小组,自此不再接受其他工作,而是专门负责该动画的制作。”尚晴回答的很专业,看来昨晚没有少下工夫。
“那现在《DEATH-NOTE》制作组还没成立?具体人员也没敲定?”任昊除了稿费外,最想知道的就是制作团队了,一部动画质量的好坏,完全是看他们。
“暂时还没有,因为一部动画的制作很可能会有多家公司参与完成,而且,还要按照投资多少来制定团队构成。”尚晴的意思也就是,制作经费多,安排的人手就精。
比如监督、人设、声优,如果是一部小制作投资的动画,便很难请到位于当今行业顶端的大师级人物。
说白了,动画的质量,跟投资方出资额度直接挂钩。
与制作电影如出一辙,都是靠钱砸的。
“不对啊。”任昊奇怪道:“听您和河口先生的意思,监督不是早定下来了么?”
“是的,制作人、脚本家、监督,他们一般是最先敲定的,也是将来新动画制作组的最高决议人。”
“那《DEATH-NOTE》的监督是?”
“谷口悟朗先生。”
任昊霍然一惊,谷口悟朗,不是《反叛的鲁鲁修》的监督么?
他在看过《反叛的鲁鲁修》后,才认识的这位监督,谷口悟朗也是通过这部动画,才一举杀入大师级监督的行列。不过五年前,功力想必还没有那么高。
“麻烦问一下,谷口先生最近一部动画是什么?”
“嗯,我记得最近的一部,应该是今年一月份上映的……”尚晴措了一下辞,沉吟片刻,方道:“中文翻译的话,应该叫《分身战士》吧。”
那就好,那就好。
任昊心里稍安,《分身战士》还不错,五年前的谷口悟朗能有这种制作水平,想来《DEATH-NOTE》也不会差。
“尚小姐,今天谢谢您了。”
“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以后等新制作组成立,我也还是负责与您交涉,您如果有脚本方面的变动或其他要求,都可以跟我说,嗯,什么时间都行。”
“那我打到您的手机?国际长途,日升管报销么?”
尚晴难得笑了一下:“管的,只要提供单据就可以报。”
任昊想了想,“这样,您给我留下一个QQ号吧,咱们也好联系。”任昊寻思国际长途的费用还是很贵的,如果照这么一天两小时打,他那点儿存款根本不够造,而且母亲恐怕也会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QQ是什么?”
“哦,就是OICQ。”
尚晴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您方便用ICQ么?”
“那我得申请一个,QQ不行么?”
“可能您不知道,在日本QICQ没办法与国内联系的,我试过一次,虽然可以下载安装,但上面全是乱码,根本聊不了天,您要是不方便的话,嗯,我回去跟人借张中文系统盘吧,双系统的话,在中文界面就可以聊OICQ了。”
“这么麻烦啊,那不用了,我回头申请个ICQ,用户名就是我邮箱号,到时您加我好友吧。”
“好的好的,让您受累了,不好意思。”尚晴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小紧张的感觉。
“这话应该我说,以后少不了要给您添麻烦,您辛苦。”
两人一个比一个客气。
尚晴虽然这次莫名其妙的升职至制作组,但心理感觉尚停留在文秘阶段,所以谨慎的很,生怕出错。再来,因为以往的接触下,她知道脚本家的年龄都不会太小,至少也要三十岁以上,所以话语间很是恭敬客气,希望给任昊留下好印象。只要任昊与日升长期合作,尚晴就能在制作组站稳脚跟了,毕竟,工资方面与做文秘时相差甚远。
然而,任昊发去的邮件只是说明了自己的姓名和国籍,没有提及年龄。若尚晴知道他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鬼,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65章 … ~夏父夏母,皱眉~
星期一。
也是九月十日教师节,全体师生放假一天。
天空很是晴朗,万里很是无云,空气很是清新,阳光很是明媚。
任昊早起六点就开始写上了脚本,直到十点都没有休息过一会儿,正巧,姜维敲门进了他家,跟外屋洗衣服的卓语琴和看报纸的任学昱打过招呼后,嘿嘿笑着走到里屋:“耗子,写什么呐?”
任昊放下笔看着他:“就是上次让你抄的那个《DEATH-NOTE》。”
姜维撇着大嘴一屁股坐到小床上:“你说你没事写它干嘛,走,咱俩打会儿台球去吧,我约了几个咱初中的,都在你家后面那星牌台球厅等着呢。”
任昊皱皱鼻子迟疑了一下,“也行,去就去,正好换换脑子。”
铃铃铃……
大床边的步步高电话响了。
任昊接起来“喂”了一声,旋而,一个女人沉沉的声音飘了出来:“是我。”
夏老师?
任昊怔了怔,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姜维,挪挪屁股,离他远了一些。这电话声音大,加之夏晚秋的大嗓门,很可能会被姜维听到。
姜维瞧他这幅心虚的德行,好奇心大起,嘿笑着凑过了脑袋:“谁呀?”
“哦,一个小学同学。”任昊轻轻捂住电话,朝小床那里努努嘴:“帮我把分机递过来。”夏晚秋跟自己的特殊关系,可不能叫别人知道。
姜维捡起分机慢慢丢给他:“神神秘秘的,女的吧?”
任昊没理他,将电话转到分机上,逐而挂下主机,快速出了家门,在胡同口的木头门槛上坐下:“刚才家里有人,不方便说话,嗯,您什么事?”
“现在方便了?”
任昊扭头苦笑着看了看贼眉鼠眼站在他身后的姜维,“嗯,您说吧。”
停顿了数秒,夏晚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妈我爸已经来了,正在客厅聊你呢,这两天他俩打了不下十次电话,恐怕不能再拖了,他俩的意思是,今天必须见到你,嗯,假证办下来了么?”
任昊郁闷地砸着嘴巴:“还没有呢,而且星期五之前估摸都不行,您看?”
“我妈刚才还问我你的年纪呢,想必已经开始怀疑了,唉,这样,你现在打车过来,我们在青年餐厅门口等着你,就是陶然亭北门的那个,总之,能糊弄就糊弄过去,不能的话,也无所谓了。”
任昊犹豫着点点头:“那也只能这么办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好,记得不要乱说话,知道么?”
听得夏晚秋有挂下电话的意思,任昊赶紧叫了她一声,皱眉想了想,方提议道:“还是别去青年餐厅了,嗯,一会儿我打电话跟自新路那个大蓉和订个包间,咱们去那吃吧。”
“为什么?”
“我觉得那饭店比青年餐厅正规一些,第一次跟您家人吃饭,得给二老留下个好印象。”
夏晚秋考虑了一下,“你先去管你爸妈借点钱,结账的时候,记得主动点儿,明天上学我还你。”
“没事没事,大蓉和不上星,花不了多少钱,嗯,我换身衣服就出门,大概半个小时能到吧,咱们饭店门口见?”
“嗯,挂了。”
任昊收回手臂,重重叹息一声,刚要往回走,就见姜维张着贼眼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任昊“呃”了一声:“不好意思,你跟他们打台球去吧,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
姜维笑得更开了,不断点着脑袋:“我明白,我明白。”
任昊紧巴巴地盯着他:“你明白什么?”刚才与夏晚秋对话时,他都尽量压着嗓子说的,就是不知道姜维听到了什么。
“嘿嘿,是不是要和那个小学同学约会去呀,大蓉和,嗯,菜色确实不错。”姜维羡慕地眨眨眼:“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叫什么?哪个学校的?我认识么?”
任昊直接被她问懵了:“我是去办正事,什么约会呀,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时间。”
“哼,你这人真不地道。”
任昊唯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是我不地道,即便告诉了你我是夏老师的临时男朋友,你也不会信啊。
任昊自己还晕乎着呢。
……
大蓉和酒店位于自新路口西南侧,离夏晚秋家不远,也就是三两公里的事儿。前世,任昊过年时曾来这里吃过两回,四川口味,很合他的胃口,不过后来或许是生意不好,这个大蓉和分店关张了。
十点四十。
任昊让出租车司机停在马路北边,付了帐,自己下车过了马路,理了理衬衫,旋而挺直腰板等在那里。先前已是从114里得知大蓉和的电话,订好了包间,只要人一来,就可以进去了。
十一点十分。
任昊远远瞥见马路斜对面的公交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黑色装束的夏晚秋,那一丝不苟地盘发显得很是干练成熟,夏晚秋的身旁走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头发掉得差不多了(奇*书*网。整*理*提*供),露出光光的头皮,这人想必就是夏晚秋的父亲了。刘素芬走在最右边,脸上没有什么笑意。
任昊察言观色下,心知不妙,如若刘素芬与夏父商量妥当,认定了自己这个“准女婿”,那么脸上的表情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年龄问题又重新摆在了桌面,大战一触即发。
在距离任昊二十米外,刘素芬方发现了任昊的身影,随手拍了丈夫一下:“喏,就是他。”夏建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皱眉猛然一蹙,没说什么。
任昊见状,心知更是不安了,显然,夏父对自己很不满意,赶忙装作才瞧见三人,任昊快步迎了上去,微微欠身道:“伯父好,伯母好。”
任昊换了个称呼。
夏建国看看他,话语间有种给他个下马威的感觉:“你就是晚秋的对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宇间的凝重仍没有收起来的迹象。
“正是。”任昊有些紧张,但没有露在脸上:“这几天公司有点忙,实在腾不开手,所以才没来得及主动拜访,您见谅,见谅。”瞧得三人竟没有一个人接自己的话,任昊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晚秋,别让伯父伯母跟太阳这儿晒着了,我订了包间,咱们里面聊吧。”
任昊很能入戏,晚秋晚秋地叫着,一点都不含糊。
第66章 … ~二十五?~
晚秋?
听着任昊煞是亲昵的称呼,继夏建国、刘素芬之后,夏晚秋闻言也皱起了眉头,瞧瞧他,侧头对父母道:“进去吧。”夏晚秋逢场作戏的功夫显然没有任昊高超,不愿多说什么话。
任昊心里捏了一把汗,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这哪里是给准女婿的待遇啊?
他不动声色下递了夏晚秋一个急急的眼神,夏老师,您爸妈这样也就罢了,我是您“男朋友”,您怎么也跟看劳改犯似的?
要是这么下去,可就真露馅了!
大蓉和酒楼。
大厅西南侧倒数第二间包房内。
夏建国,刘素芬、夏晚秋,任昊,四人依次围着铺有厚厚玻璃面的圆状坐好,自然,夏建国是主座位置,他再次观察了一下任昊,凝眉道:“小伙子,听说你今年二十五岁?”
“是这样的。”任昊暗道糟糕,夏父夏母果然还对他年龄很是怀疑,“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五周岁吧,我是十月十三的生日,也差不了几天了。”任昊加强了一下细节,以增加真实度。
夏建国顿了顿,逐凑近了妻子一些,与她低声交流着:“你跟家不是告诉我他二十五岁么,可你看看,他哪像二十五的?”
刘素芬偷偷瞄了瞄任昊,收回视线低低道:“他说他显小,而且言行举止也挺成熟的,我看吧,还差不太多。”
夏建国凝重地摇摇头:“他也就二十岁,这我不会看走眼的。”听丈夫这么一说,刘素芬也拿不准了,想了想,看向任昊道:“你上次说把身份证带来……”
“哦,不好意思。”任昊歉意地看看两人:“这两天我正忙着签合同呢,要与日本方面做些转账,可我工作太忙,没工夫去银行办理业务,就把身份证托给别人,让他帮我去办了。”瞅得两个老人家狐疑的目光,任昊赶忙又加了一句:“您是不知道,中日转账交易很麻烦,手续太多了,嗯,大概再有五天就好了吧。”
夏晚秋斜眼瞅瞅他,没言语。
夏建国侧头小声对妻子道:“他推这推那的,里面一定有事儿。”
“可他要是真的二十岁,咱女儿也不会跟他谈朋友的,晚秋这丫头你还不知道么?”刘素芬的表情很是复杂:“先把年龄放一边,你觉得他人怎么样,跟晚秋合适么?”
夏建国重重摇头:“人品工作那都是其次,先要看年纪。”这一家子都是古板的人,对年龄颇为看重,“好,就说他二十五岁,可那也比晚秋小了五岁多吧,不行,反正这事儿我不同意,尽早让他俩拉倒吧。”
心理上来说,刘素芬还是比较倾向于任昊一些的,毕竟,女儿能主动谈个对象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这次晚秋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人,咱们就别要求太高了,二十五就二十五,也不是差太多啊,我的意思是先看看他的人品和工作,这才是关键的。”
瞧着夏建国仍是一副死活不同意的样子,刘素芬气哄哄地瞪他一眼:“晚秋都三十了,要是再拖几年下去,就不是咱们挑别人,而是别人挑咱们了,再说……”刘素芬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俩都一起睡了,咱还能怎么样啊?”
夏建国轻轻一叹,终于点了头:“好吧,我问问他,正好也探探他的年纪。”
另一边。
任昊与夏晚秋自然不可能听到老人家的对话,然而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肯定是围绕年龄人品展开的讨论。任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腰板挺得笔直,而后,悄悄看了眼默然不语的夏晚秋,是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夏老师,您能不能配合我一下,至少,一会儿替我说两句好话啊?”
夏晚秋不冷不热道:“我尽量吧。”
任昊有种晕倒的冲动,这事儿要是露了馅,自己根本不会受到牵连,倒霉的全是夏晚秋一个人,刘素芬会和她急眼,会逼她结婚等等等等。
可现在闹的,好像自己很着急,夏晚秋倒无所谓似的。
不过任昊也明白,夏晚秋性格如此,逢场作戏的勾当,她做不太来。
这时,就见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进来,要他们点菜,任昊接过菜单,先是起身递给夏建国,后者看了好几页,也没点出个所以然来,刘素芬跟一旁皱眉道:“让俩孩子点吧。”旋而拿过菜单给了任昊。
任昊也没敢点,将菜谱推到夏晚秋身前:“晚秋,你知道伯父伯母爱吃什么,你点吧。”
晚秋……
被一个十六岁的学生这么称呼,夏晚秋怎么听怎么别扭,停顿了一下,捏过菜谱来,随意点了几道,末了,任昊才对服务员道:“来个冰镇毛肚和蓉和酱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