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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水狂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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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石。 

  蒋介石愣了。他没有看刘湘的辞职书,顺手递给了何应钦。刘湘刚才的话,有令他高兴的,也有令他作难的。他真还有点怕刘湘甩手,一走了之。他自己就干过“引退”的事。 

  何应钦见委座闷着,便帮腔说:“不必灰心啊甫澄兄,第二次‘围剿’,我在江西的仗也没有打好嘛。委座会体谅我们的难处的。” 

  陈诚:“甫澄兄,请你到南京来,就是要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辞职的话就不必再讲了。” 

  陈布雷说:“‘六路围攻’失利,委座到现在还不曾在公开场合说过川军方面一个不字。当然,委座是很关心四川方面的事情的。诚如甫澄兄刚才所言,你一块我一块,自然就形不成一种合力了。” 

  刘湘说:“不才无能,当有合适人选主持川政才好。” 

  鬼才相信“四川王”的谢位之举。蒋介石两眼盯着刘湘说:“你想把现在的烂摊子甩给那个?让我去给你收拾那个烂摊子吗?内乱当头,外患在即,一个军人,能临阵脱逃吗?你手里至少还有个21军嘛,还有那么一片地方武装嘛。我托张澜先生劝你来趟南京,就是望你把四川的事情好好拿起来,要有舍我其谁的精神嘛,你却要教书去!听说,你在内江渡河时,还有过杀身成仁之念,那是真的有负全国父老了。当然,我是不信的,不信你的杀身成仁,也不信你现在的请辞本兼各职。你要辞职,打报告就是,还须带那么多人到南京来干什么?” 

  刘湘一看“天机”被蒋介石捉住,又意识到蒋介石还是要用他,他心里的“四川王”又蠕动了起来。他说:“委座,我来南京之前,张澜先生倒是给我说过,就当前四川的局势,我是不该辞职的。但是,困难实在太大了。还得说到‘六路围攻’,为什么仗没打好?就部署来说,应当说是没有啥子问题的,一百几十个团的兵力也是够用的,可就是没打好,问题在哪里?各顾各,都想保存实力。当共匪收缩阵地时,不敢进兵,怕消耗自己;当共匪在万源突破以后,又都不下力堵截,都忙着拉回自己的防区。光我21军,自然力不胜任了。这是一。第二,经费实在短缺,因为是防区制,税收就那么一点点,打点小仗还可以,打大仗就难以为继。现在部队能有几挺机枪就不错了,炮是根本买不起的,部队给养也很困难,生活差,管理、纪律都不太好。由于经费短缺,又带来第三个问题,军事设施也没法搞,修个碉堡都没钱。没有碉堡,守不敢守,攻不敢攻,没有依托。听说江西修了不少碉堡,我们好羡慕,也想效仿,可是……” 

  蒋介石心里乐了,说:“你这个川军头目也知道碉堡的重要了。我们的这一位,”他指着何应钦说:“跟着共党骂我们在前线修碉堡是造乌龟壳。可见不经一事是不长一智的。甫澄兄,你刚才讲的这几点倒是实情,元靖(贺国光)也曾谈及过这方面的情况。这一来,问题也就清楚了。怎么办呢?我看,第一,打破防区制。怎么打破法?一是你刘湘还是出任省主席,同时是剿匪总司令,中央和军事委员会再下一次命令。为政一家,要真正的统一,不能再搞那个块块。为了搞好四川的统一,也为了小统一服从大统一,元靖的参谋团可以搞大一点,算是中央的一个派出机构,主要是帮助参谋军事,也为将来必要时中央的军队进出四川方便,不要到时候又扯皮。为了便于工作,杨芳毓和元靖是老同学,也可参加到这个机构里面来。第二呐,四川的军队也是国家的军队,在这点上,同中央的军队是一样的,因此,此后,四川的20军、21军、22军、23军、24军、28军、29军,总共7个军的经费,概由中央负责,不够的,省府有权在本省发行公债。如何,请甫澄兄斟酌。” 

  刘湘的脸面大红。他既兴奋激动,又感到恐慌不安。他这是大进大出呐,一时竟难置可否。 

  何应钦说:“甫澄兄,很圆满呐!” 

  陈诚说:“委座对四川够关心的了。” 

  刘湘这才说:“卑职非常感谢委座的爱护。只是,诚如委座所指,四川现在还是一块一块的。事关各方,可否待我回川同各方面商榷一下再作定夺?” 

  陈布雷说:“机不可失呀,甫澄兄!” 

  杨芳毓这时说了一句:“我想,刘总司令个人是好说的。” 

  蒋介石指着杨芳毓的鼻子:“你呐?” 

  杨芳毓一身都抖了,竟出语陈述:“小的好说,小的好说。” 

  何应钦和陈诚禁不住“哧”地笑了。 

  蒋介石横了何应钦和陈诚一眼,起身踱着步子,语调更加铿锵起来:“我讲的四川要统一,军队由中央负责,是考虑到党国利益之所在。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我就不讲了,眼前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令人乐观的,谁也不应陶醉于湘江一战的胜利。朱、毛股匪残部3万余众,过湘江继续西窜,他能往哪里去?他能不看上湘鄂西?不看上四川?这就有些麻烦呐。我要特别提醒一句,共党中央还在。他们一当实现同贺、萧的会合,接着就会图谋同徐、张的会合。会合以后,聚巢何处?在湖南他们未必施展得开,但在贵州,特别是你四川,会不会搞成这之前的江西那种局面?事情总是要做些坏的打算才不致被动。不论匪党中央残部是窜向湘鄂西,还是经贵州直窜四川,长江防线是必须严加守备的。我这不是借共匪以吓唬自己。共匪的流窜能力大家是知道的,徐、张一股不是从鄂豫皖流窜到四川的?萧克一部才多少人马,竟从赣南窜出,绕道湘南、贵州,到了湘鄂西!我们以往同共匪作战失利,吃亏就在轻敌。总之,四川,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剿匪任务很重的地区。” 

  听了蒋介石关于“匪事”前景的描述,刘湘心里直发凉。是啊,北有徐、张一股赤化到了嘉陵江边,南面再有朱、毛一股窜来,南北夹击,我刘湘岂不是只有跳长江了?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一横心说:“委座英明料断,甫澄不能再糊涂,一切就照委座的办。” 

  “好!”何应钦和陈诚同声叫道。 

  蒋介石也轻轻地叹了口气,轻松了下来,问道:“甫澄兄在哪里下榻?” 

  刘湘说:“住在朋友家里。” 

  蒋介石“嗨”了一声,说:“怎么搞的!道之呐,请甫澄兄一行都住到国府来。关于长江防务问题,我们还要详细谈谈的。” 

  “我马上安排。”宴道刚应道。 


 
 
 

 
 
 
 
 
 
 
 
第二回 毛泽东越城鸣钟鼓 白崇禧东电讥委座 
第二回 毛泽东越城鸣钟鼓 白崇禧东电讥委座


  

  话说浴血突破湘江的中央红军,为尽快进入西延山区,摆脱敌人,在集结地域集合队伍清点编制和人员时,活着的人们才发现,许许多多的人不见了,有的整连、整营、整团的不见了,5军团的34师怎么呼叫也联络不上。在渡江战斗进行当中,人们虽也曾看到本部队伤亡惨重,但总还以为别的部队也许不至如此。不曾想别的部队损失更大。到这时,恶梦般的感觉骤然袭上人们的心头,可怕的恶梦,令人难以承受的恶梦! 

  战争的“恶梦”是战后才能真正感觉到。 

  大失利,大震动,大困惑,大思索。恶梦中,全军3.5万生灵,无不在问自己,也在问别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失败得这么惨?埋怨,牢骚,争吵,骂娘,充塞着全军上下。“前几次的反‘围剿’,打得俘虏都管不过来,打得根据地锣鼓喧天,这回是怎么了,难道就是那条该死的河太宽了吗!”“转移转移,为什么转到了湖南还不够,硬要转移到这广西来?”“还要他娘的往哪里转哪里移?要转光移光吗?”有的直端端地矛头向上:“蒋介石成天说咱们是朱、毛的队伍,咱们还是吗?只怕是叫那个外国人当了家了,才落了个打了败仗大转移,大逃跑中打大败仗!”“他肯定是个老托,打进来的老托!”有的干脆说:“老子不干了,回江西跟留下的人干去!” 

  要不是古田会议还在起作用,要不是如蒋介石所说“共党要人一个也没有伤着”,要不是马克思主义还那么有吸引力,要不是2、6军团和红4方面军还在吸引着人们,这支大伤元气的部队要在上百万敌军的围攻中生存战斗下去,是不可想象的。 

  谁没有牢骚?中央领导层中,军团一级的干部,也在发牢骚。彭德怀在骂娘:“他娘的,我在江西就说,崽卖爷田不心疼。再这样下去,非叫他卖光不可!”刘伯承为人持重,不骂娘,可压在心头的火气不比旁人小。他被贬在5军团当参谋长,这次湘江战役5军团损失最大,他愤然叹道:“打的啥子仗啊,打的啥子仗啊,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 

  掉进低谷的中央红军,大思索之后该是大觉醒,大转折。然而,一时竟没有人来回答这场恶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来引导这种大思索,把握这种大转折…… 

  中央最高“三人团”的博古和李德,被战争的严重失利震懵了。一懵便哑,不吭声。博古掂着一支手枪,时不时地朝自己举了起来,要不是聂荣臻说了他一通,说不定他真的要自杀。李德有时倒也神经质地嘟囔几句,可伍修权在跟前的时候他不嘟囔,伍修权走了以后他才嘟囔,谁也不知道他嘟囔些什么。待到他们稍有镇静,意识到问题的极端严重之后,他们的思路又掉进了自我维护的泥沼,想方设法安慰自己,开脱自己,保护自己拥有的权力。“三人团”的周恩来,他为战争的惨败痛心疾首,他的办法就是成天前后左右忙碌着,好像没工夫说话儿。 

  毛泽东也不说话。他有话可说,可他不说,“还是免开尊口吧。古人言,不以成败论英雄喽。”他怎么说呀,他一说就是军事路线上的根本错误,说开来就可能涉及人事上的变动,这是非同小可的。大敌当前,上上下下的情绪又都不好,现在来搞这个事情,弄不好剩下的这点人马都带不出这越城岭去。再说,他是个被解除军队指挥权的“政府机关干部”,他一说话,大有可能被人说成是为了要把军队指挥权重新夺到手。不说不行,说也不行,他难住了,只好闷着。 

  毛泽东不说话,其他人也只好“断肠牢骚”而已。血战后的中央红军,12月上旬进入越城岭山区。越城岭,属南岭山脉,从云南贵州西来,穿过湘桂边境,直奔江西福建而去。广西龙胜地区的越城岭,山峦重叠,树林茂密,东西长600里,南北宽200里,山和山之间,有小块农田,有小河穿流,是个短时休息的好地方。恶战之后,总有一个相对平静的间隙。这时的白崇禧,只保持同红军的接触,并不搞大的动作,这也给了中央红军一个喘息的机会。 

  30万红军,搞得只剩下10万;10万红军突围,现在只剩下3万多……毛泽东不说话,心里却是阵阵的绞痛。这天傍晚,他步出山腰间的小民房,想到小河边去走走,他估计这里的小河流水,也是流进湘江的。他走着,撇开近处血染的湘江,想起了桔子洲头的湘江。他同湘江有着天生的亲情,“……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唔,怎么又想到那上头去了!”他驱走遐想,继续在山间小道上走着。 

  他走着走着,只听得前面树林里人声嚷嚷。他走上前去,只见一伙人在围着一个战士开斗争会。那个战士被捆在一棵大树上,破烂衣衫,叫绳子一捋,整个胸膛都亮在外头。毛泽东心里发沉,便停下脚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透过树缝,他看到战士们情绪激昂,发言者措词尖锐,指骂那个战士是“逃兵”,“叛徒”,“死了那么多,你就怕了是不是?怕死鬼!”“现在要走路,没法关禁闭,干脆枪毙算了!”“枪毙!枪毙!”这几天,毛泽东倒是听说过部队有撂枪不干的,也有拖枪逃跑的。“不行啊,人已经不多了啊!”他暗自想着,走上前去,问是怎么回事?这伙人只听说过“毛委员”,却不认识毛委员。主持会议的,看上去像个连长或是排长,他大嗓说道:“怎么回事?他说他不在这里干了,要回江西去,说那边反正还留下有人。可是,谁知道他是回江西哪里?江西还有个南昌城,南昌城里还有个蒋介石呢!”被捆的战士回嘴说:“你排长胡说!我们是一个村的,我能到蒋介石那里去吗!”毛泽东一听是这么回事,心里倒松了松。他小声问那个战士:“你,真想回江西去?”那个战士恼道:“这打的什么仗嘛!我们一个村十几个人,在一个连,现在就剩我和他了,他还把我捆了……”毛泽东“噢”了一声,又跟那个主持会议的说:“你是排长啊?不管怎样,不该捆人喽,这是违反古田会议精神的。”排长说:“古田会议精神?古田会议是毛委员管的事,他现在不管事了!”毛泽东被呛住,一会说:“你怎么知道他不管事了?”排长说:“他要管事,能指挥打出这样的仗吗?”毛泽东本想再问一句“你说怎么办?”但没有问出来。他跟排长说:“我替你把他解了如何?因为俘虏也是不该捆的,你们又是一个村的。我替他说句话,他不回江西了,跟你一起走,行吧?”排长眼睁睁地看着毛泽东把那个战士身上的绳索解了。毛泽东一边解绳子一边跟那个战士说:“你一个人要回江西,不好办的。想开点同志哥,我们将来会回江西的。”他把绳子递给那个排长:“拿着,捆个包袱用得着的。都很辛苦了同志们,大家好好休息休息,还有路要赶喽,别这么辛苦了。”排长愕然:“你是哪个?也是老表?担架团的?”毛泽东这才借机冒了一句:“是呀,我就是想弄付担子挑挑,可我肩上没担子,只好成天跟着你们走了。”那个排长还想说什么,毛泽东转身下坡去了。 

  毛泽东来到河边,脑子里一直翻腾着那个要回江西的战士。“连战士都知道这样搞下去不行了……”他感到一阵欣喜。在这之前,他还只是在担架上听王稼祥说过一些很是气恼的话。那是在突破湘江之前,是针对突围前的失利说的:“开个会,把他们轰下台!”经过这场恶战,王稼祥又是怎么想的呢?他的意见可能更加尖锐,也可能不得不考虑眼前更加危急的情况,有所克制?对,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干“泥菩萨过河”的事,你王稼祥就是把我拉出来,我还得看看这只桶能不能箍得拢嘞……毛泽东来到小河边,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他望着一弯清清的流水,望了好一阵,才想起他今天为什么要到河边来,“牺牲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表示一点悼念……”时令深冬,山花早已凋谢,他就近摘了一把青草绿叶,抛进河中,随口念了一句古词:“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他的这种情致,也许同他是一个“闲人”有关。说闲便闲,他由刚才的那句古词又想起了辛稼轩。他很喜欢辛稼轩,辛稼轩年轻时也曾带兵打过仗,又是江西人。在江西的这些年,他的书箱里一直放着一本《稼轩词抄》,是先生徐特立不知从哪里找来送给他的。情之所牵,他吟诵了一首: 

  扑面征尘去路远,香篝渐觉水沉销。山无重数 

  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人历历,马萧萧。旌旗又过小红桥。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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