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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清殇魂(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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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有本事别血淋淋地跑回来!”
  “哪有血淋淋啊!”又没带回京畿,都在江苏境内解决了。见鬼了,那地方跟她犯冲,统共去了两回,每次都碰上刀光剑影的,看来确实是个出刁民的地方!
  “没有?”手下一用力——
  “哇——”她装模作样地惨叫。
  其实……也不那么痛啦,痛死人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不过这惨叫似乎效果很好。
  一阵凉风吹进房间里,害她拼命抱紧被子,“可儿娘,壁炉里多添些火呀!冷死了!”
  然后她听到轻微的木头撞击声。不过脚步和呼吸声不对!
  小巧的弯刀在手、转身:喝!
  “和硕亲王大人呀,请恕小的衣衫不整,不能起身相迎。”
  可儿娘很拾趣地避出去了。虽不知道她的口风如何,但一她对自己的感激心情、以及对“慷慨”主人的景仰之意来看应该不会多说什么。不过也不怕,这个庄子虽然小,但两百多口人、七百多亩地上,分布了起码二十几名亲王府粘杆处的家丁、侍卫……还有密探。一有外地人来打探什么的,立即可以逮住,可谓防守重地——当然也是大笔花钱的地方,她还必须得保证租税银子的,不然以雍亲王不贪污、不收礼的作风,马上就会出问题。
  “怎么会出这道伤的?”胤禛皱紧眉头。很长的一道口子,虽然不深,却也相当可观。想必刚受伤的时候满身是血……
  “碰上一伙以为我是京城来人暗访的人,大概是差役改扮,下手很整齐,是干官匪一家的料。”
  “什么官匪一家的料!”很不敬,却是很实在。
  “哼!一共一百二十个村子,没一个碰上蝗灾,倒霉的是邻县。而免他们县的丁税田赋,可是照样向百姓们收的,另外还收四钱的耗羡银子——他们可发了大财了!”
  背后的气息紊乱非常,不过不是因为欲望,而是气的。
  “这大清……大清!”
  几记闷响,是愤怒的拳头敲击无辜的床板的声音。但桑玛可不干了。
  “我说,王爷,您来得稍微早了点,可儿娘来没来得及帮我换好干净布,要不,您给代劳一下?”
  “……”
  
  '1' 此处为杜撰。但方苞那时应该是汉军旗下人——至于是贬还是抬,就不知道了。

  19 可玉可瑱(1)

  缠绵的梦境——
  又是黄昏,是他最讨厌的时间。
  她的如瀑长发及腰,松松地披在背后却显得非常漂亮;一身青色的短衣、合身长裤和闪亮的长靴,手中握枪,一如她身侧成千上万与她相同打扮的……战士。
  精神、干练……强大得让人眼红的一支队伍。
  而她属于他们,她清清楚楚地笑着对他说,她属于他们……
  一个强大的,却是历经艰难的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个国度里的她,是什么样子?
  未来的她,又会如何?
  ……
  胤禛突然惊醒。可心中惊悸犹存。具体的情形记不大起来,但她身后的一轮血红的夕阳却记忆深刻!
  怎么又梦到黄昏?
  在那个黄昏里,那个宫闱中,高贵柔婉的她、跟少年的自己道别,转身离去,然后……天人永隔。
  果然,又是七月初九了啊!'1'
  与皇父告过假,不去理会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径自离开热河行宫去了景陵。
  那长眠在地宫里的一位女性,是养育他的母亲。他也不见得是个纯孝之人,但年节时所贡献给父母的礼品是他亲自挑选或是栽种的。生母是不在乎,只要他的地位稳固即可;说不定还在暗中想着当太后的滋味……
  太后啊……
  他无意识地继续跪坐在明黄色的蒲垫上,闭眸胡思乱想。
  若是黄袍加身,这日子也难过呀!江山看似稳固,却处处渗着危机,如一个四面有裂纹和渗漏的大水缸,若是哪天有几条裂纹一开——水就会……
  破缸而出!
  他呆呆看着无意识间伸出的手:这只右手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它又想得到什么呢?
  时间在慢慢推移,侍从们见他不动,也不敢惊扰这位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的皇四子。
  人人都怕自己呢!
  看着那些人想提醒又不知该何时、以何借口说话的丑样子,他心中冷笑着。
  若是他来祭奠的女性,一定就柔声唤:胤禛,来,今天有你爱吃的鱼……
  若是她,会眉一挑、眼一翻,朗声道:我说王爷大人,您存心饿死人呀!
  呵呵……
  他用袖子掩去脸上的笑容,咳嗽了几声,身旁站得腿脚僵硬的人立即如获大赦般涌来:
  “王爷,您可得节哀呀……”
  “您要不歇一歇、用个膳吧……”
  “……”
  他告的是先期回京的假,还与皇父说好了,今秋要一起赏菊——他自己栽的、吃菜——他自己种的、论诗谈禅。虽说是父亲,但首先是自己的君、主、上!御前应对,自然不仅仅是“一家人”,说错一句、办错一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自四岁起就不停地被告诫的……真是累啊!
  暮色中,马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转往小汤山——他发誓,是马自己向那里走,可不是他要去的!
  到庄子上已是入夜。
  几名守卫一见是他,立即一声不吭地趋前,一面将他迎入行馆,另一面则去安顿马匹和随从,
  “王爷,龙佳管事在温泉那儿呢!”一名粘杆处的家丁轻声禀告。
  胤禛看了他一眼,认识,是她带来的“属下”,应该姓汤,无家累、无近亲、不好酒、不好赌……可以信任,杀了也无妨。不过很是识趣!
  “别宣扬。”
  “是——”老大啊,属下可是对您的相好忠心耿耿哪!
  掀帘踏进第二间浴间——她不会在主人用的那间——扑鼻是一股说不出名字的香气,甜甜的、凉凉的优雅香气,让夏季变得昏沉的神志为之一清爽。
  “你熏的是什么香?”
  桑玛正泡得全身粉粉的、暖暖的、软软的……这种暖软与夏季的高温不一样,尤其在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香料所制造出的氛围里——非常舒适,让她想起刚到陪都时、被不知疾苦的上流生活所震撼的日子:奢华而颓废……过了好一会,她才发觉有人进来。不想活了是不?外头的手下呢?!
  她勉强睁开眼看过去,那个人有些面熟……
  “你是谁?”
  某种恐惧感,终于在她迷蒙的眼神中爆发!
  ——你是谁?
  ——你是谁!
  黄泉路上,是否也是如此问话?
  “……你是谁……”
  桑玛惊恐地发现他要捏死她!
  不就脑袋发晕、蒸汽里又看不大清楚吗?他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呀!
  “我要被你压死了呀!”
  羞涩是小事,小命可是大事!要是她真的死于温泉中不明原因窒息身亡……好说不好听哪!
  挣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的是他,而不是她刚才说错了的话。
  “你怎么了?”
  她仅仅迟疑了一会,就展臂环住他,像安慰个伤心的孩子……对,他很伤心,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原因,却能感受到被压抑着的那种绝望暴烈的情绪。
  过了很久,但也许只是片刻,他逐渐平静,手劲也在渐渐减小。不过她没有立即将他扔到池子边上去——虽然并不难,不过可能会误伤他。
  “都会没事的,没事的……”
  在他耳旁无意识地说着模糊的安抚话语……对了,他什么时候跳到水里来的?
  他的辫子散乱而且湿透。她本来因为所受教育的关系、非常讨厌男人留辫子,尤其是枯干瘦弱的辫子男人抽大烟、一脸麻木的形象,给她留下极恶劣的影响。
  可他不一样。他是满族,这是他们民族的打扮,而且他健康、明朗,骨子里还流淌着关外游牧民族剽悍的血液,如同现在的大清朝,仍然是人民心中屹立不倒的“朝廷”——让人妒忌!
  手指头不听使唤把他的辫子拆开、清洗,涤去汗水、尘土和沮丧,再将他湿透后特别难解的领子弄开——古代的衣服真麻烦,又难看又不方便。
  等她发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恢复平日的王爷面孔,不过真很有兴趣的盯着她剥他的衣服……
  剥他的衣服!
  呃……似乎……他不是小孩子……呃,所以不用她代劳了吧?
  “这衣服真难看,又不好弄!还是你自己来吧!”
  他笑开,温暖的笑容令其显得年轻英俊。“哎!帮帮我。”
  “我也不会,自己去弄!”
  她气得要上岸,却被他拉住。这回是风水轮流转,换她不自在了。
  “我更不会了。”
  他在耍无赖!既不是超级大少爷十四贝子,也不是她家的少年十六阿哥,他啥没经历过呀!他吃过糙米饭、还自己动手打辫子清洗衣服,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不会?”她突然来了兴致,抓来池子边缘的弯刀,“不会啊?呵呵……”
  兹啦——
  唰哗——
  本来应该是不错的布料,在水湿和刀光之下成为一堆可怜的破布。
  他瞪着化成废物的衣服,又瞪着她。
  而她高兴得咯咯直乐。人家都说是霸王硬上弓。现在咱们是霸后硬上弓……哈哈!
  * * *
  “这香料里面有橙花、薄荷、柏木之类,大约是十几种花草木。可以放在洗澡水里,还可以直接涂抹在皮肤上。”其他的名字讲多了他会头晕。
  桑玛抬起手腕,沁人的香气从她的肌肤上传来,差点让他再次把持不住。她哪里学来的这许多东西?不过该死的好!
  “那些洋人女子都这样?”
  “谁说的!这年月,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贵族夫人们才买得起,别看这一瓶香水不多,品质上好的可是能值等重的金子!要不是我帮那几个教士做了些事情,还得不到呢!”而且还是打着雍王府的招牌……嘻嘻,现在算是回馈一点点吧。不过,能在两百多年前遇上高级的香水,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这教士一定是上层贵族出身,算她拣了个大便宜。
  “你知道的可真多!”洗一场温泉和……咳,之后,再来一顿清淡却精致的饭菜,令多日未曾好好进食的胤禛胃口大开。但前几日的梦境仍然令他耿耿于怀。
  “哦,以前应酬的时候用过,不过没这么好。”战争年月,这玩意儿可是金贵得不得了的东西!
  “你的衣服很漂亮。”漂亮到他也想用她“对付”他的法子回敬。用刀子……呃,不能想!想多了会出丑。
  “这粗制滥造的也叫漂亮?!虽然我穿男装、军服和病号服的时间比较多些,可也不至于连一点要求也没有!我画了半天的紫郁金香,结果他们给我绣了个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只……辣椒!”
  桑玛怪叫。腰身讲了半天还是做得不伦不类、好不容易找到的扣子与料子的颜色一点不搭,连袖口也不合适,弄那什么花的,丑极了!
  什么香?没听说过,香也能画、也能绣?算了,懒得跟她去计较。“那大概是你画得不像。”
  用餐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布置,但夏季的竹榻、藤制的桌椅,还有花草做的墙饰,看起来很是顺眼……有一句话,他已经忍了好几年未开口问过——
  “他为什么要杀你?”
  “谁?”桑玛没反应过来。要宰她的人不在少数,害她出门绝对要带上武器甚至跟随武士。他是指哪个啊?
  “你的那个丈夫?”
  丈夫?好遥远的称谓。她有过吗?“哦,那个啊!恩,说起来,我们是各有立场,他不下手,我大概也是要被别的人暗杀的。若是侥幸躲过暗杀……大概也是在战场上刀枪相向吧!反正那家伙也活不长的,迟早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呵呵,不过老爹肯定要为我报仇的!”
  她早释怀了好不好!不过想起多年不见的老爹,心中倒有一种可以称为想念的情绪。
  “你的养父……与那人的主君是敌人?”好复杂,他怎么也搞不清楚,只好不耻下问。
  “不算吧。至少在面对外敌时,一个是共主、一个是诸侯,大家相安无事。可一旦大敌败走,就是内战了。”
  “谁会赢?”
  “不清楚最后谁会称王……也许他们两个谁都不是吧……”她的眼神开始变得遥远。唉,用这时代的语言可真累!“仅仅就那两方军队来讲,胜负立现:即使老爹手下有号称十几万的军队,可实际能作战的也就七八万,若是对上我打过仗的那支精锐中的精锐……大概只要两三万人、一两个月就能胜吧,所以老爹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另奉明主。不过即使他败了,也无性命之忧的:说实话,老爹本来也是靠兵变掌权,那么被兵变夺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十几万……七八万……不过是个诸侯!他按捺住心中的惊疑,这与大清的实力几乎相当了!怪不得她的见识、生活做派,完全看不出升斗小民的卑微。
  “你要回去帮助你养父吗?”他伸手、轻轻扶住她的下颚问道。
  觉察出了他软韧手劲下的担忧,她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回去的。”
  死了?“那你要好好保重,不要死。”
  昏话,什么好好保重不要死?!她想笑又不敢笑。他今天晚上的精神严重不对劲,不能轻易撩拨。“已经接近……三更了,你睡吧。”
  看着她熟练地扫一眼西洋怀表的动作,他更不想就这样一睡解千愁。
  “今天,是我养母忌辰。”他开始说了,“我从小是她抚养长大的……”
  ……
  凌晨一点半,他的眼神才开始涣散。
  大概是真的累了……
  桑玛不着痕迹地将他架到竹榻上,哄着让他躺下“说”。然后,就在眨眼的时候,他的神智渐模糊。
  “睡吧!”
  轻轻的吻如蝶,落在他的额际、颊边、嘴角,和厚薄适中的唇上。
  “别走……”
  “好……”
  桑玛醒来时日上三竿,而且是被热醒的。
  他已经离开了,而自己躺在他昨晚谁的竹榻上。
  自己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这可是战士最不可原谅的失误啊!居然没有及时惊醒!
  就带着这样的不良心情,她走出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房间——
  吓得几名手下心惊不已:那两位……吵架了?天哪,麻烦大了啊!
  * * *
  皇上回了宫,又一举处理掉民愤官怨极大的噶礼,北京城里出现了一段政治清朗、官民心稳定的时期。皇帝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四处发派人,废立太子的事情也已彻底没了影响——只不过大臣们仍然认定了八贝勒是皇位继承人。
  她不曾问过他对继承人的想法,也不想问。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布下暗桩,准备干事。至于要传给谁……希望康熙帝不要太糊涂。而手握京师防务的隆科多真的没有同任何一位皇子来往,他的府里也拒绝拜访,倒真像是脱身朋党、一心效命于千古一帝的样子,看上去地位稳固——他是康熙帝的重要外戚,也是一步王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皇子、当一个臣子……当他自己!
  桑玛没当过农民,但对这个被牢牢牵制在土地上的人口阶层勉强算是了解。跟着和硕雍亲王跑过不少的地方,虽然大部分是有模有样地狐假虎威,但她接的事务五花八门。不过这一回的是个大问题。
  “什么叫摊丁入地?”'2'
  胤禛看了她一眼,将一份文书扔来:“自己看吧。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好多字!好多地名!“写怎么多人口地亩做什么?不是改税吗?”
  他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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