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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浪荡夫君 作者:无以为念(晋江2012-03-08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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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冷呢……
  手指没有意识地在石壁上轻叩,一下一下轻叩着,突然,不知怎么蹭掉了一块小石头,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出现在书秀面前。
  一个洞……
  微凉的空气在孔洞里静静流传,望过去,仍是一片寂灭的黑暗,书秀失望地摇摇头,笑着又躺了下来……
  “我真的很讨厌你。”
  清朗的嗓音清晰地在空间中响起,书秀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分明是,分明是羽都的声音……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个黑暗的孔洞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光明,书秀看见那一边,羽都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神情悲伤地抚摸着石壁。
  “人人都说你清雅俊秀,饱读诗书,我就在想,你这样的人,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如果生气了,还能保留那一份谦谦君子的样子么……”他神情留恋地抚摸着岩壁,分外温柔,仿佛在看什么极珍重的东西。
  “羽都……羽都……我在这里……”书秀嘶哑地呼唤着,然而羽都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仍是绝望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着心痛的话。
  “我就是想刁难你……谁让你那时候,让我那么尴尬……为了一块玉佩,大半夜跑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床上……”书秀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呼喊,羽都都听不见,然而他的声音,还是声声清晰地传入耳中……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里面可以听见外面的话,外面的人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羽都,我在这里……”仿佛是黑暗中燃起的希望,然而这希望就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触及。书秀清晰地看见他线条优美的脸,仿佛一座极美的玉雕,乌丝凌乱地贴在额上,十指芊芊,皮肉撕裂……
  “羽都,我在这里啊……”
  他安静地说着,仿佛世界里只剩下里一个人。“看见赵盼儿那样对你,我是真的生气,竟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一场戏,整个风月楼都是我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让我打探你的情报,明明已经足够了,我却还想继续下去……”
  “我办了个诗会,让你来,我一直在偷偷看你,却偏偏冷落着你对你不理不睬……我不知道颜翎看出来了,然后她用琴故意让你受伤……你在那风淡云轻的样子,我想,什么才能停留你的目光呢……”
  “我真的后悔了……”
  “羽都……”
  看着他的泪水滴滴滚落,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捂着脸低低哭泣起来,那一指宽的小孔里清晰地传来他的一举一动和声音,但却永远无法触到他……好冷……血快流光了吧……
  “我叫羽都,羽都,一座城的名字,你知道么?淮安之盛,宛如凤之羽翼,在地图上缓缓铺展开来,整个京城就是一根羽毛的样子……但我终究只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而已……我出生时,父亲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希望我有,倾城的幸福……可是,终究一切都是泡影而已……”
  羽都停了下来,脸上忽然展现出一个凄艳的笑容,宛如平时的骄傲,宛如平时的魅惑,“其实,我就是想骗你的……”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什么夫人小姐的情话,我听了多了去了……我放纵自己的私心,让自己假装真的和你坠入情网,这其中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想看你,撕破面具的样子……”
  爱情,经不起试探。
  “明明是假装的事,却用了十二分的真心去待,我告诉自己,这只是让这一切显得更加真实而已。一切,都只是按我的计划进行着。”
  计划,只是计划而已。
  “泸州的案子朝廷关注了很多年了,但只是圣上一直心有不忍悬而未决。我一来到泸州,就盯上了刘光媛,她其实又不是盯上了我吗……你跌落悬崖……在我的计划之外……在醉红楼里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先是高兴,然后是绝望。”
  羽都的声音越来越冷静,听着却越来越让人绝望,宛如沉静湖水下的汹涌,他冷淡的黑眸中凝着冷光,静静欣赏着自己破损的十指,眼中闪过深沉的仇恨。
  “去找你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游戏结束了。”说到这里,声音中,已是半点情感也无。
  眼里他苍白的面孔渐渐模糊,小孔里的光线留不住,一丝一丝漏去,而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阻止对面的画面渐渐黑暗的过程,就像无法阻止夕阳落下,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书秀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僵硬,只剩下手上的动作不断重复地敲打着石壁,一下一下,看见他决然地站起了身,看见他傲然而苍凉的背影渐渐离去,看见黑色将一切掩埋……
  我在这里,我看着你,只是你不知道……咫尺天涯。

  二十三

  富贵险中求。
  一直跟着书秀们从京城来的侍卫长,看到书秀被人从石窟中小心翼翼地抱出后,对旁边的侍卫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不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几番靠近死亡的边缘,又怎样,料到后来的皇恩浩荡,光耀门楣?存活下来的,仅仅就是运气好而已。运气好坏,也就是一个人命运好坏。这样的反差,又如何不是一种嘲讽呢?人各有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整个石窟几乎被炸了开来,露出里面尖利模糊的内壁,千万年未见天日。其实这样是有风险的,任何剧烈的毁坏,都可能导致里面的人被凌乱的山石压死,各种精妙的机关,在强力的破坏下,荡然无存。
  许久未见阳光,刹那接触光亮的时候,眼皮忍不住紧紧合上。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爆破现场的羽都,直到看见书秀被人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来,才收回一直在颤抖的尾指,握成拳,转身离去。
  听说,泸州刘家被连根拔起,血洗全门,此后,运转于刘家手中二百余年的泸州铁矿,收归国有……
  听说,消息传至京都,女皇雷霆震怒,奏折摔下书案,痛骂朝臣……
  听说,樊大人年轻有为,此次查案过程中功不可没,皇上极为重视,回京后,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只是听说而已。这一切,都与当事人无关。
  在泸州温柔缱绻的春光中,因为腿伤,书秀足足盘桓了三个月,才打算离开泸州城。黄色的报春花柔软芬芳,阳光宛如温柔的金子,照在这小桥流水的人家乌檐上。青石板上,达达的马蹄声轻轻响起,整座城,仿佛从久久的沉睡中苏醒,焕发出一种微妙婉约的氛围,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周润如因为在这件事上不干不净,被削了职,远远发配到南疆去做个小官了。朝廷新派了一位年轻的知州过来,文秀沉静,喜穿白衣,听说,是个才女。古板老了,不愿再回京城去了,再趟京城那塘浑浊的污水,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京城人士,请留在泸州,竟是要把一家子都搬过来了。反正泸州的善后事宜,还有很多很多。
  书秀见到了古板的小女儿,古韵,性格老实善良,可就是才能平庸,虽不能继承母志,维持家业下去也还是行的。虚名富贵,看开了就淡了。
  派人去找羽都,却被告知,事情结束后没多久,羽都就离去回京了。算算日子,竟还是自己昏迷着的那几天。远走之后,竟也了无音信。叹了口气,下次见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从石室中救出的那名身穿琵琶骨的女子,竟是个机关奇才,那些奇怪诡异的机关,都是出于她的手下,书秀能被救出来,多亏了她。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苑小姐,竟然就是失踪已久的祁连苑,皇贵亲王府的二小姐,传说中惊才艳绝的才女。虽然如此,羽都对这个多年未见的二姐,竟是冷淡得很,连这个她的身份,也没公开,只是几个人知道
  其中的秘密还有很多,但书秀已经觉得累了。
  转动着祁连苑临走时给书秀留下的一个木头轮椅,书秀又要出门去,看看那个就要开工的运河怎么样了。泸州交通不便,进出困难,在东面的眠雪山外,奔涌着祁连国的一条大河,霜河,若是能将山口处打开,引进河水,此后泸州进出也方便多了,能够互通有无。
  运河挖得又宽又阔,待运河挖成后,才能打破堤坝,将水引过来,虽然工程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完工,但干活的泸州人民都卖力爽快,也许知道,运河挖成后,新的希望就来了。
  凉凉的风拂在脸上,舒适的凉意惬意地拍打着面颊,养伤的这几个月,书秀都快慵懒成一坨泥了。手中握着父亲又发来的家信,受伤了,又离家这么久,父亲都急坏了吧,算算日子,都离开四个多月了,是时候回去了。
  突然,一阵嘤嘤的哭泣声传来,看过去,竟是两个在运河旁边玩耍的孩子,小一点的是个男孩,此刻正坐在地上嘤嘤哭泣,那声音便是从他那儿传来的。大一点的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一张圆滚滚的脸,手里拿着个小糖人。
  “哭什么哭!别哭了!再哭,再哭我就把糖人给吃了!”女孩恶狠狠地威胁道,却是对男孩的哭泣束手无策。
  “不要……不要……还我的糖人……呜呜”
  “丑死了!不就是一个糖人吗!”女孩急了,把手里的糖人往地上一扔,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见此情景,哭红了双眼的男孩泪珠更是止不住了,只惹得女孩更着急了。
  “怎么了?”看到这幅场景,书秀忍不住微笑,跟旁边的小贩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糖人,给了地上的小男孩。
  “谢谢大人……”见到糖人失而复得,男孩破涕为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书秀。
  “这是什么呀?”书秀看着那小糖人的形象,颇为奇怪,竟是一条穿着衣服的青蛇。
  “大人不知道吗?”男孩扑扇着眼睛说道,“这是蛇公公,他修炼成仙后,为了报恩,和原来救过他的书塾娘子结为夫妻,传说蛇公公很好心,会帮助人们促成姻缘。”
  “姻缘……吗?”
  “嗯!”男孩眼睛亮晶晶的。
  “什么姻缘啊!你还在肖想什么姻缘?你就是我家的童养夫,你就是我的人,还在想什么!”女孩不耐烦地说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关心。听了这话,男孩的眼睛又红了。
  转而女孩又对书秀说:“内子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明明是很小的年纪,却装着大人的样子,说一番文绉绉的话,真是可爱极了,书秀忍不住摸了摸她们俩的头,还真是一对小青梅和小竹马呢。
  “姻缘由天定,却也在人心中。”书秀淡淡说道。
  女孩歪着头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虽然姻缘是命中注定的,但是我们的心却会告诉我们那个人在哪吗?”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书秀赞许地笑笑。女孩却接着说道:“这句话,和那天一个公子和我说的话好像呢!也是什么姻缘,什么心的……”
  “嗯?”
  “那天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在这堤岸上走了好久,然后过来看见了这蛇公公的塑像,也和我们说了这么些话呢。”男孩懦懦地说道。
  “他……长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穿一身红衣,高高的,很好看……诺言,你说我要是穿那样的衣服,好不好看?”男孩问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诺言,你要叫我小姐!”过了一会女孩又脸红红地说道,“红衣出嫁时才能穿,你现在就想着出嫁了吗……他,他,一个单身男子,没有女子陪伴在外晃荡了这么久,又穿着一身红衣,才不知道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呢……”
  “可是我觉得这个哥哥人很好啊……为什么这样就不正经……诺言你在夫子那学习后学了很多古怪的东西呢……”
  眼前浮现出那个孤绝的男子,足够骄傲也足够脆弱,像飞蛾扑火一般燃烧殆尽,光亮中燃尽生命。以一身红衣游走于世间,背后是流言蜚语,也许,这就是他的姿态。若是有一点温暖,便开始奋不顾身。
  缓缓眯起眼,阳光塞满眼睛,仿佛又出现了那日的耀眼白光,沉默良久,缓缓道:“他不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很好的……值得珍惜的人。”

  二十四

  缓带袍绶金红蟒,金银玉器如流水般流入樊府中。刚回到淮安,衣不解带,就得上朝去汇报情况,女皇不顾尊卑,亲自将跪着的书秀扶了起来。
  “爱卿辛苦了,还受伤了,要好好养着才是。”
  各路朝臣纷纷祝贺,赏赐和册封不断,女皇赞许地表扬了书秀在泸州的办事,为她在泸州能够一举揪掉毒瘤高兴,朝臣又一顿恭维女皇英明神武。女皇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却没有人注意到帝王眼底那一抹深沉的悲哀。
  忙忙碌碌了大半天,又是跪拜,又是谢恩的,女皇体谅书秀毕竟是重伤初愈,体贴地放她回家去见见家人了,还附带了几天假期。至此,折腾了大半天的书秀顶着一路的风尘,才回到家中。
  樊父在家早就准备好了宴席,远远地看见书秀的马车回来了,倚着门口就落起了泪。母亲樊洁在朝堂之上时没能接近女儿,此刻才慈爱地拍了拍女儿的肩,道一声:“干得不错!”
  一见到书秀,樊父就忍不住拉过了她的手,一条手帕被泪水湿透了,拉着书秀过去就给她梳洗、换装什么的,不假人手,仿佛回到了书秀幼年时候。
  饭桌上摆满了书秀爱吃的东西,才十三岁的水秀刚从山上学艺回来,拉着书秀就叽叽喳喳地问她案子的过程,看着家人都好奇的样子,书秀就捡大概说了,当然遇险什么的情节就自动忽略了,听得小少女水秀一阵神往——
  “大姐,我以后也要当官查案!”水秀神往地说。
  “你呀,想要当官,还不得先把书念好参加科举!”樊洁板着脸训诫到,眼里却是笑意。水秀听着这话却缩了头,她一直跟随师傅在山上学武,一拿起书来就头疼,让她读书恨不得马上跑。
  “好是好,可是你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呀……”樊父说道,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樊父看着自家夫郎,也说道:“是啊,该注意点,你爹爹可担心死你了。”
  “呸呸呸!说什么‘死’字呢,多不吉利呀!“
  “好好好——”
  彼时酒酣耳热,一家人说说笑笑,久别重逢,快活非常,却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樊大人在吗?”
  “安嬷嬷,您怎么来了……”书秀惊奇地说道,竟然是女皇身边的大女官。
  安德琴布满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老练精明的眼睛,看着屋内其乐融融的一片,说道:“打扰樊大人休息了。下奴来传陛下口谕,要请樊大人进宫议事。”
  “进宫?”想想还半饱着的肚子,书秀无法,只好赶紧换衣服,和安德琴进宫去。
  夜渐深了,宫里燃起了点点橘红的灯火,远远近近,衬着深宫魅影,走在其间,幽暗重重。宫墙高大,巷子里传来冷风阵阵,纵使宫殿里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生活在其中的人,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寂寞吧。
  “樊大人,您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安德琴说道。
  “好。”
  书秀规规矩矩地跪在御书房外间的地毯上,里面就是女皇批阅奏折的地方。听见了里面奏折翻动的声音,还有安德海进去翻动珠帘的声音,旁边青铜宫灯里灯火一晃一晃。
  书秀垂着头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地面,织锦菱花的毯子,上好的毛毯,一个能工巧匠织一年,才能完成毯子的一小角,需要三个匠人,织三年,才能得出这么一张毯子来。书秀在地上跪得挺久了,双腿微微有些发麻,腿的伤处隐隐有点不舒服,不知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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