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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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认识到,如果他能逃跑或者跟那个逮捕他的人打起来,还可能得到自由。这并
不是因为丘班诺夫少校有枪——他没带枪——而仅仅是因为俄国人缺少自由,往往
没有积极反抗的观念。他看到了生命的终结。他接受了它。这交通是一个胆怯的人,
但他害怕的只是命该如此。你斗不过命运,他告诉自己。
“那么,丘班诺夫,我们得到的是什么?”问话的人是二局的一个大尉,大约
三十岁。
“找人把它冲印出来。”他递过暗盒,“我认为这人是接头人。”丘班诺夫叙
述了他所见和所做的事情,他没有说他曾把胶卷倒进了暗盒,“我完全是在偶然情
况下发现他的。”他这样结束了谈话。
“我还以为您们‘一’字号的人不懂得怎么干呢,少校同志。干得好!”
“我害怕撞上了一次你们的行动和……”
“现在您可知道了。您必须写出一份全面的报告。您要是和这位上士在一起,
他可以带你去找一位速记员。我也要去组织一个审讯小组。这需要好几个钟头。可
能您想跟妻子通个电话。”
“那胶卷。”丘班诺夫坚持。
“是的。我想自己送到实验室去。如果您同上士一起去,我十分钟后就来找你
们。”
实验室在与监狱相对的另一侧。由于许多工作集中在列福尔托沃,二局在这里
有一个小设施。大尉把实验室技师从工作室找出来,冲洗过程马上开始。在等候期
间,他给上校打了电话。这个“一”字号的人所揭露的还无法估量,但肯定是一件
间谍案子,这种案件都是作为最重要事件来处理的。大尉摇摇头。那匹老战马,那
个外勤军官,在这么件事情上交了好运。
“完了。”技师回来了。他冲好了胶卷,放大了一张照片,还湿漉漉的。他把
放在一个马尼拉纸封套里的胶卷暗盒交还给他,“胶卷是曝光后又倒回来的。我竭
力挽救其中一张的一部分。很有趣,但我看不懂上面是什么东西。”
“其余的呢?”
“全完了。胶卷一见阳光,上面的材料就全破坏了。”
技师还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尉仔细观察那放大的照片。那主要是一张图示,
还有一些用印刷体写的标题。图上方的字是:明星总体设施#1,另一个标题是激光
阵列。大尉骂了一声,就跑步离去。
大尉回来的时候,丘班诺夫少校正在同审讯小组的人在喝茶。情景是同志式的。
以后友好程度还会加深的。
“少校同志,您可能发现了极为重要的东西。”大尉说。
“为苏维埃服务。”丘班诺夫平静地回答。这是完美的回答——由党建议的一
种回答法。他可能跳过中校而成为上校……
“让我看看。”审讯组组长说。他是一位上校,仔细地检视了照片,“全在这
里?”
“其余的都被破坏了。”
上校不满意地嘟哝着。那可能构成一个问题,但也不是太严重。这图足以判明
那个场地,不管它是在什么地方。这图画看起来是一个年轻人的作品,其工整又象
出自一个妇女之手。上校停下来,向窗外看了几秒钟,“这必须送到最高层去,而
且要快。这里描绘的是——唔,我还没听说过,但一定是最大的机密。同志们,你
们先开始审讯,我去打几个电话。你,大尉,拿这个暗盒去查指纹,还有……”
“同志,我用手拿过它。”丘班诺夫差涩地说。
“你没有什么可抱歉的,少校同志,你的警惕性不止是作出了榜样。”上校和
善地说:“还是得查指纹。”
“那个特务?”大尉问,“审问他怎么办?”
“我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我知道这么一个人。”上校站起来,“我也给他
去个电话。”
许多双眼睛看着他,打量他,他的脸,他的决心,他的智慧。那交通仍然一个
人呆在审讯室里。当然,他的鞋带被解下来了,还有皮带、香烟和其它任何能作为
自杀武器或镇静心神用的东西也被拿走。他没有办法计算时间,尼古丁缺乏使他烦
躁不安,精神更加紧张。他环顾室内,看见一面镜子,那是一面双向镜,可是他不
知道。屋子是完全隔音的,使他连从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来计算时间都办不到。他
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除此以外,他默不做声。终于门开了。
进来的人大约四十岁,穿着挺好的便服,拿着一些纸张。这人绕道走到桌子的
那一头,坐下之前对那交通看也不看一眼。等到看他的时候,目光冷淡,毫无兴趣,
象一个人在动物园里查看一个异域他乡的动物似的。那交通极力想不动声色地迎接
他注视的目光,但是失败了。审讯者已经知道这个人好对付。有十五年的经验,他
总是能察觉出来。
“你可以选一条路。”又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开始说话,声调不严厉;但是
实际,“这事对你来说,可能很好办,也可能很难办,你犯了背叛祖国的罪行。我
不用告诉你叛国者是什么下场。你要想活,现在,今天,就把一切告诉我。你不告
诉,我们也能查出来,那你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今天你告诉我们,还可以让你活。”
“你们终归是要杀死我的。”交通说。
“那不是真的。今天如果你合作,顶多判处你在严格监管下的劳动营长期劳改。
可能我们能利用你去破获更多的特务。那样的话,你会被送到监管不太严的劳改营,
期限也可以短些。但要得到这个出路,今天你必须合作。我给你说明白。如果你马
上恢复正常生活,你为他们工作的那些人可能不会知道你已被捕。他们还会继续利
用你,这就使我们能利用你,在反间谍活动中抓住他们。你要在审讯他们时出庭作
证,这才可以使国家向你表示宽大。当众表示宽大也有利于国家。为了实现这些,
救你的命,赎你的罪,今天你必须合作。”声音停顿一下,变得更加温和。
“同志,我不乐意给人带来痛苦,但如工作需要,我将毫不犹豫地下命令。你
不能抵抗我们要对你采取的措施,谁也不能。不管你多么勇敢,你的肉体总有它的
极限。我的也一样。任何人的都一样。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你知道,就这几小时
对我们最为重要。在这之后,我们可以按照愿望从容进行。一个人用铁锤能打碎最
坚硬的石头。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同志。救救你的命吧。”话音落下,那双忧郁
和坚决奇怪地交织在一起的眼光死盯着那交通的眼睛。
审讯者看见他已经胜利了。你的眼睛总会流露真情。挑战的眼睛和无情的眼睛
看人时目不转暗。他们可能直盯着你的眼睛,或者常常把眼光集中在你身后墙上的
某一点上。那种无情的眼睛盯住一个地方,并从中吸取力量。他不是这种人。他的
眼光在室内东看西看。在寻找力量,却又毫无所获。唔,他指望这个人好说话一些。
也许再来一个姿态……
“想抽支烟吗?”审讯者掏出一盒烟,抖落一支在桌上。
那个交通把它拾了起来。香烟的白纸是他投降的旗帜。
10、损失估计(上)
“咱们了解到些什么?”穆尔法官问道。
这是在兰利,清晨六点刚过,天还没亮。窗外的景色跟局长和两个主要部下的
心情一样阴暗。
“有人正在跟踪我们的四号接头人,”里塔说。这位负责行动的副局长翻着手
里的一叠纸张,“正要传递之前他发现了这个尾巴,就作手势让那人走开了。那尾
巴可能没有看到他的脸,就赶快去跟踪那个接头人去了。弗利说:他看起来笨手笨
脚——这事很奇怪,但他是凭本能去干的,艾德在这方面很在行。他派人到街上去
看有没有我们那个特务已摆脱了的暗号,结果没见到。我们不得不假定他是上当了,
同时,除非我们能从别的方面得到证实,也不得不假定胶卷已落入他们手中。弗利
已将这一链条切断。红衣主教将接到通知不再使用他的收件人。我要告诉艾德使用
例行的材料遗失信号,而不是紧急信号。”
“为什么呢?”格里尔上将问。穆尔法官答道:“这份在发送中的情报非常重
要,詹姆斯。如果我们给他紧急行动的信号,他可能——该死的,我们已告诉他,
如果发生那种情况,他必须销毁一切有牵连的东西。要是他不能再复制出那个情报
怎么办呢?我们需要它。”
“此外,俄国佬得费很多事才能查到他那里,”里塔继续说:“我想要弗利将
情报再复制一份并送出来,然后——然后一劳永逸地把红衣主教弄出来。他应当付
出的都已经付出了。我们在得到那个情报之后,就给他发一个紧急信号;如果我们
走运,那将使他受到足够的惊动,使我们能把他弄出来。”
“你怎样把他弄出来呢?”穆尔问。
“走水路,上北方。”行动副局长答。
“你的意见呢,詹姆斯?”穆尔问情报副局长。
“有道理。准备时间也不多。十到十五天。”
“那么咱们今天就动手。你给五角大楼打电话提出要求。盯着他们给咱们一艘
好的。”
“对。”格里尔点头,笑了,“我知道要哪一艘。”
“一知道是哪一艘,我就派咱们的人去。咱们要起用克拉克先生。”里塔说。
大家都点头。克拉克是行动处的一个小小的传奇人物。如果说什么人能干这事,那
就是他。
“好的,把这个信息给弗利送去。”法官说:“我得向总统报告此事。”那不
是他急切盼望的。
“谁也不能长胜不败。红衣主教已经三次转危为安了。”里塔说:“你一定也
要把那个告诉他。”
“是。好啦,先生们,咱们分头行动吧。”
海军上将格里尔马上回到他的办公室。钟刚要打七点,他打电话给五角大楼OP
-02海军作战部助理部长(水下作战)办公室。报完姓名之后,他首先问道:“‘
达拉斯’在干什么?”
曼寇索艇长也已经开始工作了。他在美国规艇“达拉斯”号上的最后一次战斗
部署将在五小时内开始。舰艇将在诲溯上航行。在艇尾,工程师们已将核反应堆处
于工作状态。当副艇长在前后照应的时候,艇长把航行命令又看了一遍。他在最后
一次作向北航行。在美国海军和皇家海军里,“向北方”意味着去巴伦次海,苏联
海军的后院。他在那里曾执行过一次海军术语上的“海洋学研究”,对“达拉斯”
号来说,意味着其要尽可能长时期地跟踪苏联导弹潜艇。这不是容易的活儿,但曼
寇索对此十分在行,事实上,他曾经就近观察过一只俄国“大袋鼠”〔导弹潜艇的
外号。——译者〕,比别的任何美国潜艇艇长都要靠得近些。当然,他不能和任何
人(即使和一个艇长)讨论此事,他为那次任务而获得的第二枚杰出军功章属于保
密范围,不能佩带;他虽然存在于他个人档案的保密部分,但实际嘉奖状却不在其
中,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曼寇索是一个永远向前看的人。如果他必须作最
后一次部署,那不妨再上北方去。他的电话响了。
新
“我是艇长。”他答道。
“巴特,我是迈克·威廉森。”潜艇第二大队司令说:“我要你到这里来,马
上。”
“就来,长官。”曼寇索挂上电话,感到惊讶。不到一分钟,他已登上扶梯,
离开潜艇,走在泰晤士河的黑顶码头上,海军少将的车正等在那里。又过了四分钟,
他已经在第二大队的办公室里了。
“命令改变了。”海军少将威廉森等他一关好门就宣布。
“怎么啦?”
“你要以最快速度赶到法士兰去,有人在那里接你。这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
命令是从OP-02发出,经过大西洋潜艇部队在大约三十秒钟之内传来的。”威廉森
用不着说别的了。某种十分紧急的事情发生了。紧急事件传到“达拉斯”号是常事。
实际上是传到曼寇索这里,他同时就是“达拉斯”。
“我的声纳部门还是有点薄弱。”艇长说:“我们调来了一些很好的年轻人,
但是新的部门长官在医院里。如果这一趟是特别困难的话……”
“你需要什么?”海军少将威廉森问,得到了他的回答。
“好的,我去设法。你去苏格兰还有五天的时间,我能做出点结果来。让她拼
命干吧,巴特。”
“当然,当然,长官。”当他到法士兰的时候,他会知道发生的是什么事。
“你怎么样了,俄国人?”神箭手问。
他已经好些了。前两天,他曾肯定自己会死去。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不管是
不是虚幻的希望,这是某种他以前沿有过的东西。丘尔金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否真的
还有前途,不知道是否有某种他不能不害伯的东西。害怕,他已经忘记了。他在一
个短暂的时间里,己两次面临死亡。一次是在燃烧、坠落的飞机里,撞击地面,看
到他生命结束的一瞬间;接着就是从死亡中苏醒过来,发现一个拿刀的阿富汗土匪
在他对面,又一次看见死亡,只是叫“害怕”停止并走开了。为什么?这个土匪,
这个有一双奇怪的眼睛,有一双既坚硬又柔和、既无情又有情的眼睛的土匪,要他
活下来了。为什么?丘尔金现在有时间和精力提出这问题了,但他们没有给他答案。
有个什么东西在裁着他。丘尔金认清了他躺在一块钢板上。一辆卡车?不对,
头顶上是一个平面,也是钢的。我在什么地方?外面一定是黑的。那炮眼连一点光
也没有透进来,这是在——他是在一辆装甲运兵车里!这些土匪从哪里搞来的这个
东西?他们在什么地方一一他们正将他送往巴基斯坦!他们要把他转交给……美国
人?希望又再度变为绝望。他又咳嗽了,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就神箭手来说,他感到幸运。他的小队碰上了另一个小队,他们带有两辆苏联
BTR…60型的步兵运输车前往巴基斯诅,真是太高兴能把他的队里受伤的人一起带出
来。神箭手有名气,而且有这么一个地对空导弹射手,在俄国直升机出现时可以保
护他们,这也没有什么坏处。其实没什么危险。夜很长,天气变坏了,他们每小时
的平均速度是平路十五公里,山路不少于五公里。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到边界了,这
地区是在“圣战者”手中。游击队员的精神开始放松了,不久他们就可以得到一个
星期的相当和平的生活,美国人对苏联硬件的报酬也很优厚。这一辆车有一台夜视
仪,驾驶员正利用它来走山路,利用它可望得到火箭、迫击炮弹,一些机关枪和药
品。
事情的发展有利于“圣战者”。传说俄国人可能撤退。他们的部队不再希望与
阿富汗人近战。多数情况是俄国用步兵来取得接触,然后要求炮兵和空军支援。除
了少数恶毒的空降部队和可恨的特种部队之外,阿富汗人感到他们在战场上的斗志
占了上风——这当然是由于他们的神圣目的之故。有些官员已经在谈论胜利,在个
别的战士当中也谈论起来。他们除了继续圣战,还有了更多的希望。
这两辆步兵运输车半夜时到达边境。从那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