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牡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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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阴森可怖地举着冰凉的利刃,在班思小姐的右耳旁边轻轻地拍了几拍。班思小姐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浑身颤抖不已,脸庞白得像一张纸。
罗宾捏紧了他的拳头,准备在紧要关头扑向艾尼。
“我允许你有1分钟考虑时间。”
艾尼边说边从背心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表,跪在地板上开始计数:
“50秒……还有40秒……”
罗宾缓缓地移动到艾尼的身子后面,做好了准备。
“只剩下了30秒钟……20秒……”
罗宾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太阳穴在“扑、扑、扑……”地极不规则地跳动着。
“……还剩10秒……9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班思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话来。
艾尼把身子朝她倾过去,耳朵贴在班思小姐的唇边:
“听不清!说大声些……”
罗宾竭尽全力地想听到班思小姐的话,但是她的说话声细如蚊蚋,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罗宾忧心如焚。
但是,艾尼点点头,似乎完全明白了。他把怀表放回衣袋中,扭过头对着面前的班思小姐说:
“好吧!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立即就可以知道。你老老实实地留在这儿,别想搞什么名堂!”
艾尼手提着煤油灯站起身来。
煤油灯的油也许快要用完了,黑烟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蛇一样盘旋上升。
罗宾赶紧藏到旁边的长沙发后面。
艾尼并没有发觉沙发这边有一个人,他经直走向钢琴。然后把钢琴盖子掀开,把右手伸到里面探摸。
忽然,他的手指触到了琴键,一阵“叮咚叮咚”的响声传来。
“原来放在这里,哦!真是让人猜测不出来!”
艾尼从琴键的下面摸出了一叠厚厚的大信封。
这是一种黄色的信封,和普通的信封并没有多大区别。
艾尼煞有介事地把这叠信封放进口袋之中,并不理睬四肢绵软、瘫倒在地上的班思小姐,绕过罗宾藏身的长沙发,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罗宾耐下性子,仍然藏在沙发后面。虽然他完全可以从艾尼背后扑上去,把那些信封夺过去,再用桌子上的电话向警察局报信通知他们。
但是这样一来,自己悄悄地潜入坎克斯别墅的事,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坏了事了!一招不慎、全盘皆输,我最好是暂时不出面比较妥当。班思小姐和那个老佣人不久以后就会被人救起的,不必为她们担心。现在,我最要紧的事就是不知不觉地将艾尼手中的黄色信封夺到手中。”
罗宾盘算好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大厅。
这时候,大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发动汽车的声音。
罗宾返回了停放在石墙背后的藏汽车的地方。
他飞快地往布兰米街莫格焦兄弟居住的公寓奔去。
公寓的门外,已有一辆私人车停在那儿了,正是一辆1908年款型的勒若老爷车,已经很破了。
罗宾仰头向二楼看去,只见莫格焦兄弟的房子里面灯亮着。一定是艾尼这个家伙正在翻阅从班思小姐那里搜查出来的那些神秘的黄信封。
罗宾打算等待艾尼入睡之后,再悄悄潜入房间里面。他在公寓楼外溜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二楼上艾尼房间里的灯光终于无声地熄灭了。
但罗宾并不急于动手,他仍然在门外踱着步子,给艾尼足够的时间让他沉沉地进入梦乡之中。
过了大约20分钟,罗宾走到公寓大楼的入口处,按了按门铃。
“是谁呀!这么晚了……”
楼层的管理员无精打采地缩在屋子里面问道。
“我是莫格焦,实在抱歉得很!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罗宾用手帕掩着嘴巴回答。
莫格焦兄弟住在这所公寓之中,时常是一个人先回家来,而另一个回家比较晚。关于这一点,楼层管理员已经习以为常了,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门的钮,放罗宾进到公寓大楼里面来。
罗宾从敞开的自动门里走了进去,管理员连头都没有探出来。
爬上漆黑一团的楼梯,罗宾来到了莫格焦兄弟的房间门口,他又从身上掏出从哥士度的尸体上发现的钥匙,悄悄把门打开。
他先向前迈了一步,仔细听听动静。漆黑的室内异常静,幸运的是罗宾的行动并没有把艾尼惊醒。
罗宾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因为不久前来过一次,所以房间里家俱摆设的位置还清晰地印在罗宾的脑海之中。
罗宾轻手轻脚地闪进事务室里,摸到了办公桌上放着的那支蜡烛以后,从自己衣袋中取出火柴盒。
罗宾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将办公桌的抽屉打开。
只见抽屉里面放着些白纸和记事本,另外还有一叠信封。
这些信封都没有用过,但无论颜色和形状,却与艾尼绞尽脑汁从班思小姐那里夺来的信封一模一样。
罗宾又翻看了一遍,什么收获也没有。他在旁边发现了一个档案文件柜,于是伸手去拉那个抽屉。
他刚刚把抽屉打开一半,突然房间里铃声大作。
“坏了!抽屉里配备了防盗铃,我怎么这么粗心呢?”
罗宾对于自己的大意,感到一阵烦恼和懊悟。
但是,铃声片刻后停下来了,紧接着又再次响起。
“是电话!”
罗宾扭过头,发现桌上的电话正在鸣叫着。他马上掐断了蜡烛的烛芯,熄灭了烛光。如果是吹灭的话,房间里就会留下一股烟火味。罗宾真不愧是个阅历丰富、头脑灵活、反应迅速的老手。
他在黑暗之中,把打开一半的抽屉又推回原位。然后来到窗边,一闪身藏在了窗帘的后面。
门被推开了,被电话惊醒的艾尼,穿着皱皱巴巴的睡袍,拖着拖鞋,手提着煤油灯进了事务室。
“吵死了!这么晚了,谁还要打电话给我呢?”
他絮絮叨叨地把电话拿起来。
“喂……喂,喂!我是……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在煤油灯光的照射之下,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浓密的胡须不住地颤栗。他呆呆地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
“他……在路边的树下面……嗯……是巡逻的警察发现的……在什么地方?嗯……亚利萨达桥前的树下……”
他的神情紧张,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魂魄似的。他把打电话的人所说的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他吗?你们不会搞错吧……他怎么会死在那儿呢?……哦……我明白了。他衣袋里放著名片夹……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是强盗干的?还是杀人狂?……哦……你说什么?不像那种人……好……好……好的,我明白了,我就去,太谢谢你了!”
艾尼软弱无力地把电话放下,双手捂住脸孔,眼泪一串串从他的指缝间滑落。转瞬,他狠狠地哭诉着:
“到底是谁?”
此情此景让罗宾大吃一惊。方才在坎克斯别墅里,正是这个男子在恶狠狠地用短剑恐吓班思小姐啊!
“方才还是那么凶残暴虐的一张脸,怎么忽然之间……”
罗宾藏在窗帘后面,屏着呼吸,纳罕地想道。
“啊!可怜的哥士度……我让你小心提防,但还是遇上了意外……”
他呜咽着,自言自语,眼泪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到脸颊上。
“原来这个人是艾尼。”
罗宾借着窗帘的缝隙,望着痛哭失声的艾尼。
艾尼提起了煤油灯。由于他双手颤抖不止,油灯的光芒也随之摇曳着。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唉声叹气地拖着鞋向房门那里走去了。
“太可怜了!一个再凶狠的坏人,也有善良脆弱的一面!”
罗宾不禁替艾尼难过起来。
走廊里疲惫不堪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
罗宾可以体会出来,此时此刻的艾尼一定是伤痛欲绝。
返回卧室的艾尼似乎又走了出来,因为有两次门开和门关上的响声传到了罗宾的耳朵中。又过了一会儿,罗宾又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罗宾摸出最后一根火柴将蜡烛点燃,掏出从哥土度的身上搜到的钥匙,将壁橱的抽屉开开了。在小山一般的文件之中,罗宾找到了那叠信封。
“终于找着了。这就是艾尼费尽心机从班思小姐那里抢来的黄色信封!班思小姐把信封隐匿在钢琴盖下面,艾尼用短剑威胁、恐吓了她好半天,她都不肯轻易吐露半个字。这么说,这一定是一些相当重要的机密文件了。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些文件已经被我抢先一步得到了。”
罗宾得意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把蜡烛移到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上。
“怪事!”
那些信封封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打开过的迹象。
“艾尼还没有翻阅过这些信件……这是为什么……啊!大约他还未曾获悉哥士度被人杀害,所以预备等哥哥回来以后,两个人好一块看这些东西。
“或者,艾尼、哥士度俩人奉了神秘指挥者“X’的指示,信封到手之后,不许他们俩人拆开来看。”
信封的正面、背面上,一字也没有。这是一种样式十分普通的黄色信封。
罗宾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几个信封,相互比较了一下,样式、颜色、大小,无论从哪方面看,完全一样。
“等我看过信以后,再把它装进信封里封起来,根本不会被人发觉。”
罗宾把信封打开来,发现有好几叠纸。
罗宾拿在手里反复翻看,心里感到十分惊异!
这些纸由二、三张纸叠在一块儿,共有12份,原来以为是机密文件,但事实上不过是几张空无一字、干干净净的白纸!这实在是让罗宾太感到意外了。
为了谨慎从事,罗宾将每张纸都靠近烛光,透过光线,根本没有发现用明矾水书写的迹象。这些纸无一例外都是街上文具店出售的普通白纸。
“艾尼真是傻瓜!而计划偷取信封的我,更是一个愚蠢透顶的笨蛋!”
让罗宾大失所望的是,千辛万苦得到的,竟是几张白纸。
“啊!我真是天下第一傻瓜!怎么就没想到信封里装的会是白纸呢?可怜我白费了一番心机,真是可笑之极!”
罗宾摇着脑袋无奈地苦笑,但转瞬,他似乎明白了:
“啊!原来是这样!艾尼这个家伙真是个机灵鬼,也许他早已发现我躲藏在长沙发的背后了。
“他回到公寓之后,立即把公文包里的机密文件转移了地点,而后把一些白纸塞进信封里面,把真正的重要文件放在自己的贴身之处,好引诱我上当受骗。但我却被他给蒙骗了,还自以为得计,我真是遇蠢极了,我太轻视他了!”
罗宾独自懊丧不已,但他又静下心来想了想:
“可是……艾尼根本不可能设计下这个阴谋啊……嗯……也许又是那个美丽迷人的金发美人搞的名堂!
“那天晚上在济若里街上,那两个歹徒拦劫班思小姐,也许正是冲这些秘密文件来的。而班思小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企图,所以她把文件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此外又伪造了一份假文件,放在了圣山姆士街别墅里的钢琴下面。
“正在这个时候,艾尼来到了,他用短剑威胁班思小姐的性命,要她把真相讲出来。
“如若班思小姐马上就告诉他文件藏在哪里,这样一定会被艾尼怀疑,认为她撒了谎。因而她故意缄口不言,直到到了生死关头,她才装作无奈地说出来。
“机灵的班思小姐,她可真会装腔作势,连艾尼也被蒙骗了过去。不过……为什么艾尼不在别墅里拆阅,或者回家以后立即将信封拆开来呢?
“被艾尼用短剑抵住咽喉的班思小姐根本不敢有所欺瞒,万一艾尼当场把信封拆开,那她不就是有性命之忧了吗?也许正因为这一点,艾尼才轻信了她的话。
“艾尼和我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都被班思小姐骗惨了。虽然她的脖子被艾尼用短剑逼住,险些儿被扎透,但她还能从容不迫地装腔作势,她可真是胆大心细,她真会演戏!”
就是罗宾,也不禁暗地里佩服班思小姐的胆量。
“然而,为什么班思小姐会出现在那幢别墅里呢?别墅的主人又是何许人也?看来,这件事要仔细调查一番。”
罗宾站起身来,从书橱里拿出一本书,返回到办公桌的前面。
这是一本巴黎上层社会上流人物的通讯录。在私人侦探的家里找到一本这样的资料,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
艾尼在墙上的日历中写道:
“圣山姆士街坎克斯别墅。”
于是,罗宾就在这本通讯录中翻阅所有住在这条街上别墅里的人的姓名。结果,他查出了一位女士的名字:
女伯爵 塞茜尔·玛利斯
“这就对了!一定是这座别墅。照这样看来,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正是班思小姐的真名实姓。这两位女士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是这样的!
“自从我在济若里街上搭救了班思小姐之后开始,就一直对‘班思’这个名字存有疑虑。之后,我开车送她回到的那个位于安信街的府宅,可能是她的本府。如果班思小姐真的是一位女伯爵的话,那她一定是有着不寻常的来历的。”
罗宾心中思量了好长时间,而后把通讯录放回原来的地方。还把那几叠白纸装进黄色信封里封好,放回原来的抽屉里,并将锁锁牢。
罗宾用犀利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屋里,肯定了自己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到过此地的痕迹之后,他才吹灭了蜡烛。
罗宾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下来,锁上了公寓大门入口的门,坐上了自己的车子。当然,那是罗宾从褐发美女和她的爪牙那里夺来的豪华轿车。
罗宾把汽车停在了赫斯莫路口的市场里头,然后徒步向家里走去。
“啊,少爷!你回家啦!累了吧?”
比克娣娃奶妈热情地帮罗宾脱下了他的外套和帽子。
罗宾到卧室里休息了片刻,十分惬意地冲了个澡。
“少爷,你钱坏了吧?快来,快来吃点东西吧!”
比克娣娃为罗宾端来了十分简单的餐饭,罗宾津津有味地吃着。
就餐之后,罗宾喝了几杯葡萄美酒,又在嘴边叼了一支哈瓦那雪茄,又把刚才经历的事回忆了一遍。
在不到10个小时的时间里,一连串发生了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古怪之事。不仅复杂难解,而且千头万绪,杀机重重。如果换上一个普通人,一定会被搞得头晕目眩,几乎要心力枯竭了。
但是如超人一样的罗宾却丝毫觉不出疲乏劳累,反而精神状态很好。他这个人,越是遇上这种稀奇古怪的复杂案件,越是能油然生出一股不畏艰险的斗志,如出水蚊龙一般永不退缩。
罗宾打定主意,准备与这个藏在角落里的人物决一死战,他的嘴角浮出了一抹信心十足的浅笑。
“好,就这样!”
罗宾信心满怀地说。
他熄灭了雪茄,躺到了床上。头一挨枕头,立即传出了香甜的鼾声。罗宾静静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罗宾从梦中醒来,马上寄出了5封限时信给他散布在巴黎市区各个地方的手下。
罗宾用完早餐后不一会儿,他的手下们陆续地聚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