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i-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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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同情其他困在火海中的人,小夏差点笑出来。
哼,想学习蜘蛛侠,人不知鬼不觉地溜走,现在再也休想!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何富贵就不得不老实的呆在楼顶等消防员来救,而那两个恶煞为了防止他死,必然会陪在上面,现在她也有了逃跑的机会。连老天爷都帮她,先是突然的爆炸救了她的小命,现在又有个好机会可以摆脱跟踪,她如果再逃不出,那也太笨了!
她明白恶煞被钳制住、不能轻举妄动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向酒店的前门跑,她刚才看到那边有警车,还有大量的警察出现,也就是说那里有鬼怪不敢靠近的气场在,对她是极有利的。
用心感觉一下,恶煞还没有追上来,小夏匆忙拦住一辆车逃开这里。她没敢坐飞机和火车,怕何富贵会派人来追,乾脆租这辆车开到邻市去,然后在那里再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一路上,她极其小心,明明目的地是那蔓村,但她一直在兜圈子,火车、汽车、飞机,甚至牛车都换乘过,直到确定再没有任何人或者灵体能猜测到她要去的地方,她才悄悄向那蔓前进。
幸好,何富贵喜欢带大量的现金;幸好,她习惯把东西整理好放在背包里;幸好,那个吊死鬼和那场大火,让她终於摆脱了那能把她置於死地的人和事。
阿百,我来了!
第八部 赌神 第九章 怀疑
走到那口枯井边,已经是傍晚了。
小夏探下头去,一股幽深而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并没有想像中的阴寒感,也没有潮湿的霉味、枯叶或灰尘的尘封感,就像阿百给人的感觉--温柔、安静、善良而沉郁。
从明亮处观察黑暗的地方,小夏一时什麽也看不见,但她没有出声,不知道阿百有没有『起床』,因为按灵体的作息时间来说,现在还是清晨。
「小夏!」可当她才要离开井边,想坐在外面等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井底却传来阿百的声音,「你怎麽来了?」
「我不能来看你吗?既然你说好要去看我,可是却没有去。」那声音让小夏异常欣喜,从不知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真实的人,而是一个灵魂,影视戏剧里,人鬼恋很多,但是人鬼之间有友情的,却很少。
「对不起,小夏。」阿百一如既往的温柔,「那--你先下来好吗?我没办法上去。」
小夏早准备好了绳索,也早就结实地绑在树上,此刻听到阿百的邀请,就顺着绳子向下爬。井壁乾燥而粗糙,虽然她从小的体育成绩就不好,但还是顺利的下到井里。
看着阿百憔悴而平静的脸,一瞬间,小夏几乎落泪,她向前拥抱阿百,却抱了空。
「对不起啊,我没有身体。」
「傻子,是我自己忘了你的情况,你又道什麽歉啊!」小夏故作轻松的耸耸肩,环视着这方寸之地。就见这井底乾净的一尘不染,也空无一物,连她的枯骨也埋葬了起来,整个井底就像是一间坐禅的斗室,没有一点尘世的侵扰。
「为什麽不住到八角楼去,反正那里也没有人住。」阿百的孤寂让小夏心酸,觉得自己和她比起来是多麽幸运。至少,阮瞻一直帮助她,从来不曾害过她,她也不曾为他付出过自己的生命。
阿百美丽的微笑着,轻轻地说,「那里虽然没有人住,可是经常有人会去。我已经离开这个人世,还是不要麻烦和骚扰到别人。我葬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可是那里总比这里的环境好一些,不用风吹雨淋。」
「小夏,你知道的,我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没办法应付山林里的危险。以前他--把我封在这里,也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保护我。那个结界虽然囚困住了我,可是别的东西也进不来,所以我一回到这里,就从下面重新启动了那个结界。而且,这些日子我一直重新修炼,虽然天授神能不能恢复了,但还是增长了一点法力。你看,我可以布个比较简单的结界,把风雨拦在井外,好像加了个屋顶一样,不是很好吗?」
小夏很意外,连忙抬头看去。她知道岩壁上有个阵,后来让阮瞻移动了其中的一点,把阿百救了出来,没想到阿百又从下方把那个移动的地方推了回去。怪不得,她刚才说她上不去。
「可是这样,很不自由啊!」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自由。」阿百说着,美丽的脸上有着坚定无比的神情。
望着这个痴情的女子,小夏不知道该说什麽。哪有女人可以爱男人爱得这样无怨无悔的?可也只有阿百这样至纯和至善的人,才能让恶魔一样的司马南保留着最后一点良知和爱情吧!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司马南的遗迹,阿百似乎明白小夏的意思,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小夏这才看见她如云的乌发上,有一个白色丝带样的东西,紧紧缠绕着阿百的一缕秀发。丝带似乎是有生命的,在阿百的发间无风自动,就如一线光线穿过黑暗般,让阿百的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
「司马南?」
「不是他了,只是他的一部分。」阿百有些忧伤,但随即就漾起了欣慰的笑意,伸指抚了抚那白色丝带。似乎有感应一样,那白色丝带也自然的、眷恋地缠绕上她的手指,「这对我而言就够了,哪怕只有他的一根头发陪着我,天荒地老,我也不寂寞了。」
小夏再一次无话可说,可是同样身为女人,她懂得阿百的心。
阿百宁愿百年千年地呆在这幽暗的井底,孤寂、枯燥、甚至没有希望,也不愿意去转生,因为那样就会忘记这刻骨铭心的爱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那记忆是多麽宝贵,怎麽能舍弃得了?!
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对於肉体和灵魂来讲都是难以做到的,人会老,灵魂也会灭,可是唯有记忆是不会毁灭的,那一刻发生过、相爱过、付出过,无论怎样的沧海桑田,都是改变不了的!如果她不能找到自己的爱情,她要的,也不过是那一刻的美好回忆而已。而阮瞻怎麽能那麽残忍,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随意拿走?!痛也好、悔也好、怨也好、反目成仇也好,那毕竟是她仅有的,怎麽能就那麽不留情的毁掉?!
她恨他、无法面对他,也只是因为这个!
「你什麽时候走?」阿百突然问。
小夏回过神来,努力掩藏住自己的心事,「我才刚来啊,就轰我走?还是朋友呢,都不说招待我几天,难道只想二人世界吗?」
阿百脸红了一下,「不是容不下你,小夏,我可以不吃不喝,可你还要活着啊!睡在井里,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再说,你毕竟是人,经常和魂魄在一起是不行的。」
「可是我想和你呆上一段时间。」小夏不着痕迹的说,「这样好了,你只能恢复那个封住这里的结界,可是我有肉身,所以我能再度打开它。你和我--还有司马南先从井里出去,到八角楼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再回到这里来住就好了。至於村里的人,我会知会一声的。」小夏拍了拍背包,「我带来了一点钱,不多,就几万块,打算捐给村里。修路是不够的,但可以看看,能不能让村里人以此做本钱,找些可以致富的法子。」
「我怕山林有危险,保护不了你。」阿百有些犹豫。和朋友见面,她是高兴的,虽然阴阳两隔,但是有人不怕她,也不把她当作高高在上的雅禁,说说闺中密语,对她而言也是难得的福气了。
「不怕。」小夏得意地抬抬下巴,「我可不是原来的岳小夏了,现在我有了个师兄,还教了我一点法术哦。有了这种法术,你我联手,万鬼莫敌!」她一边吹嘘,一边从背包中翻出还剩下一半的符咒,并把五行禁法讲给阿百听。
阿百温柔的笑着,向后退了一步,「不要离我那麽近,这符咒虽然还没有施出来,可是灵力充沛,我会怕的呀!」
小夏没想到这一点,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可是她忘记井底窄小,一下撞到井壁上,疼得直吸气。
「小心啊!」阿百对小夏的反应有些歉疚,连忙上前扶她。没想到她一近身,小夏的护身符就散发出了光芒,阻止她上前。
「这护身符这麽厉害了啊!」阿百赞叹地说,仔细凝视了一眼,「以前我和你呆在一起时,它似乎习惯了我,不会生出反应力的。可现在,就算没有恶意也接近不了了,一定是阿瞻不停的在上面加持了灵力。他这样--」
阿百本想说,阮瞻这样是很损自身的。可是见小夏神色不自然,忽然心中一动,有些了解了小夏的来意了。她见小夏的眉头眼底都锁着淡淡的哀愁,当下也不说破,顺利的和小夏住到了竹楼里去。
一连一周,她们就这样过着山间平静、安宁而舒服的日子,而且为了配合阿百,小夏也改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闲时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可小夏绝口不提阮瞻,就连万里和包大同也不想,生怕扯动了心头的伤口,这些,阿百都看在眼里,直到第七天晚上,她再也忍不住的问起。
小夏哭了,先是掉眼泪,最后竟然大哭,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阿百所有的事,好像心里一直困着翻腾着的河水,此刻全部宣泄了出来一样。
「他这次真的是过分了。」阿百沉默了一会,伸手抚了抚小夏的头,第一次觉得没有肉身的苦恼,假如有身体,她可以抱着安慰她,可是此刻她却什麽也做不了,「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如果他知道那记忆对你是极度重要的,他不会那麽做的。」
「他讨厌我!」
「得了,小夏,不要和自己赌气。就算不知道他是否爱你,至少你明白,他绝不是讨厌你的。」
小夏抽噎着,心里舒坦了许多。这件事一直在她心上压着,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此刻告诉了阿百,彷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可以在客观的角度审视自己了。
想想平时阮瞻对她的好,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但是,她还是受不了他要清除她记忆的事,因为那意味着他后悔和她发生过感情,意味着他想放弃。
可是,既然他想放弃,为什麽三天前,那一度消失的心灵呼唤又开始了呢?内疚?还是同情?那次呼唤来得太突然,她差点回应他。差点『失误』的事实让她明白,她有多麽想念他,有多麽爱他,并没有因为恨他的所作所为而减轻一点。这也让她开始真正的理解了阿百,当一个女人从心坎里爱上一个人,无论是否值得,无论他是否伤害自己,还是一直爱下去,不会有分毫改变。
他爱她还是只是喜欢她?他平时的行为让她糊涂了,不能确定。有时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他是爱她的,可有时他又那麽疏远。他对她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看得见,可是捉摸不到。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阿百想起了司马南,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爱上了一个复杂的男人,就要想得多一些,为自己,也为他。」
苦衷?
这个可能小夏从没有想过,她就像一团火一样,爱上了就不断的燃烧,试图融化他、温暖他,从没考虑过他拒绝融化的原因。
「能有什麽苦衷呢?在我看来,干扰爱情的东西就是那几样--父母的阻力、现实的压力、第三者插足--他早就没有父母了--」说到这儿,小夏突然想起阮父的情况,但随即甩甩头,知道阮瞻和他父亲关系差成这样,他不会因为父亲的反对而拒绝自己,况且他强行消除自己的记忆是在洪清镇时,那时阮父还没有出现呢。
「现实的压力,我们根本没有。他有酒吧,我有工作,我也不求锦衣玉食,经济上根本没有问题。第三者,似乎没有--难道,他已经有了老婆?」小夏为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怎麽可能?」阿百笑,「有他那样的人做老公,所有的女人都会盯得紧紧的,哪会让别的女人有插手的机会,何况,你们在一起那麽久,看过他老婆出现吗?」
「或许他和罗切斯特先生的情况差不多。」小夏的超强想像力发挥了作用,想起了《简爱》中的情节,幻想阮瞻可能有个关在阁楼上,或者藏在乡下的疯老婆!
她越想越觉得可信,不禁心酸起来。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小夏,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阿瞻绝没有老婆。」阿百打断小夏的想像,虽然她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是谁,但也知道小夏的思绪已经拐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歧路上去了。
「那还能有什麽苦衷呢?除非他不爱我,或者他不能爱我!」小夏顿了一顿,为第二个想法骇到。
她无法确定阮瞻是否爱她,但可以确定他是在乎她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对她就会和对待其他追逐、纠缠他的女人是一样的态度,不可能被大发脾气的自己吓到手足无措。他是什麽样的男人啊,遇到多大的危险也没变过色,可那天--或者他是真的爱她的,只是有什麽原因阻碍了他。
她,可以那麽想吗?
难道是他生了很重的病,就要死了吗?可是,他一向那麽健康,受了伤也会很快恢复,怎麽会生病?就算是生病,也是在洪清镇之前就知道了,什麽病能生这麽长时间,而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否决!这个答案否决!
可是『苦衷』这两个字打开了小夏的一道思绪,开始让她考虑其他的可能,那个让阮瞻闪烁其词的可能。
「回去看看吧!我看你想他也想得很了。」阿百轻声道,「但是别表现出你的怀疑,否则,以他那样什麽事都闷在心里的男人,可能又会隐藏起来了!」
第八部 赌神 第十章 归来
两天后的早上,小夏终於回来了,不过她先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这些日子,她一直泡在阮瞻那儿,可这里的房租是一次缴了一年的,所以房子还是属於她,只是久未住人,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混杂了霉味的怪味。
收拾了一下,又打开窗子换换空气,她决定还是回家住,现在没什麽危险的事,她不应该赖在阮瞻那里。况且,她觉得阿百说得对,或者是她迫得太紧了,彼此留一点空间,就算不能得到他的爱情,至少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的真相,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她计画着下午先去找个工作,然后买点备用的日用品,冰箱也要清理了,浴室也该打扫,或者,还要买一身新衣服换换心情。不然,去染个头发--
她想着这些琐事,无意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一脸的惊慌,一脸的紧张,这才明白她计画的这些事,不过是她拖延时间、不敢去见阮瞻的藉口。她怕看到他无所谓的神情,更有甚者,她怕他嘲笑她,因为她自己离家出走,然后又灰头土脸的自己跑了回来!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逼迫自己去面对他。只要她装得一脸轻松,装得酷一点就可以了。她听长空的几位己婚的姊姊说过,男人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你不在意他,他就会在意你。
可是,能做到不在意他吗?
无论如何,小夏还是去酒吧了,虽然半路上先去美容院做了个全身护理,又去美发店把头发剪短了,还买了新衣服,磨蹭了整整一个下午。但在晚上酒客最多的时候,她没有了藉口,还是走进了『夜归人』的大门。其实说是走进来,不如说是被人硬挤进来的,当她堵在门口犹豫和张望时,碍了两个追刘铁、倪阳的小妹妹的事,结果被不由分说地撞了进来。
她意外的『闯入』,在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妹的烘托下,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出现。一瞬间,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从门外就看到站在吧台里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