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爱上猫 作者:夜先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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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饭,只是断断续续地睡了很久。吊瓶依然滴个不停,看上去遥遥无期。
恍惚间有种梦若天堂的错觉,我看到久违谋面的Summer,那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痛得落泪,她静静伏下身来,用手触摸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将脑袋枕在我的胸脯上,轻溢的发香直扑进鼻孔,一种欲仙欲死的沁人心脾的嘴香;感受着有股咸涩的泪水慢慢浸湿自己的衣襟,我不禁悲伤地伸手抚摸Summer的后脑,这时,突然一下急速坠落,Summer的脖子一瞬间完全断裂,身体硬硬地砸在地上,脑袋依然睡在我的胸上,那么安详,没有鲜血,只有泪水,我双手抱起她的头颅,亲吻湿润的眼角,是悔恨的咸湿……
惊醒时,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宁队长微微仰起身,看到我睁开双眼,他问道:怎么,做梦了?
我点点头,擦干泪水。
梦到Summer了?你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我搞不懂。宁队长突然盯着我问。
你不是都在监视器看到了吗?
没有,不凑巧,只有那夫一个人看过。
张张嘴,却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感情,无论用哪个词或者哪几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或许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吧!最后,我应付道。
难得啊,现在连中学生都不再纯洁。宁队长若有所思地说。我一直以为,上床作爱,已经变成一切爱情的终点,婚姻成了摆设。
一听到作爱,我立刻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于是狠狠地说道:跟Summer,我们连接吻都没有过!这种感情是不能用任何跟性有关的动作或者联想来玷污的。
宁队长愣了半天,没有支声,突然他冷冷地说道: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压根脆弱地经不起“性”的考验!
我愤怒地转过身去,不发一言,宁队长接下来的话,却字字句句地刺痛在我心中:
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压根脆弱地经不起“性”的考验!
性,永远是爱情的分水岭!
直接冲着“性”去的根本不是爱情,是兽欲;压根没有“性”的根本不是爱情,只能算做童话。
想想吧,为什么同样是一男一女、一雌一雄在作爱,动物永远只有一种说法,叫交配,为了繁殖与发情的交配,人类却可以幻化出意境完全不同的词汇:作爱、卖淫、强奸……
在我看来,人体的兽欲被感情紧紧禁锢住,只在最心仪的人面前释放,这才是被称之为我们传统意义上的爱情的惟一表象。这就是人人常常津津乐道的虚伪的口头禅,你爱一个人,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身体给于他。
可是今天,在道德观念完全被曲解、被妖魔化的今天,这种为爱情保留的贞操,还有几人值得?还有几人珍惜?还有几人严守?
作爱、卖淫、强奸……
一切殊途同归的词汇,最终有一天将回到它们出发的起点,交融在一起,那就是交配!因为我们已经不配再谈道德,再谈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爱情”……
够了!我咆哮着,猛地坐起身。
呵呵,别紧张,这不是我说的。宁队长颇不屑一顾地笑笑。这是一个系列强奸案的主犯说的,最可笑的是,他还因为精神病被免于起诉!
沉默。谁也不再搭理谁。
不知过了多久。
K博士突然神色匆匆带着两个白衣员工推门进来。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真不忍心中断这次治疗,不过目前看来,恐怕来不及做完、不得不中断了。在白衣人帮我们拔掉手上针头的同时,K博士这样说道。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我问。
还是直接边看边解释吧。
现在几点?宁队长问道。
晚上六点,10月3日。
实验室大厅!
中心手术台上,一群白衣员工紧张地忙碌,而至于什么东西,则完全被蓝色手术布遮盖着,看不清楚。
这是两具最新得到的尸体。K博士说着,在大屏幕上调出两张照片。一个叫小鱼,是辍学在家的中学生;一个叫莉莉,是还未满18岁的出台女。
什么?两个这么小的女孩儿?宁队长吃惊道。
对,她们死亡的时间是10月2日凌晨3点左右,我们整整晚了24小时才从你们法医那里得到尸体,仅仅因为我的一点小疏忽,他们一直希望得到你的批准,却不知道你的手机已经报废。K博士对宁队长说道。
宁队长没有做声。
两个女孩的死因已经查明,头部中枪,开枪者是刑侦大队情报科警员,代号阿涩……
什么?阿涩?!宁队长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大惊失色。
对,现场证人是那夫,阿涩是为了挽救那夫的生命,被迫开枪。K博士快速调出现场的图片。
一看到那条熟悉的小河,我立刻预感到事情的严重!
案件发生地,是公园的小河。K博士走到我们面前。我们依然在进行尸体的解剖与化验工作,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女孩也是同一种病毒的受害者。
我要立刻回警局!
你最好先等等。K博士拉住宁队长,将一张卡掏给他。最终的结果也许很快就会出来,将对你们接下来的调查有相当大的用处,给你们警局打个电话吧。
宁队长离开后,K博士突然神秘地对我笑笑:刚才看到那条小河,你的表情很异样,听说你是屡次在公园中有奇遇的人……
我没有说话,盯着眼前这个老头脸上闪光的镜片,一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唰唰地回旋——
三只大猫围攻一个浑身发着淡绿色莹光的少女……
那少女全身赤裸,乳头恰到好处地钉在胸脯上,她怯怯地躲进我的怀中,用相当色情的说法挑逗着我,然后突然一转身,躯体贴着地面,飞快爬着,朝树林深处逃去……
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肩膀靠在膝盖上一颤一颤,那哭泣声声像回旋的利钩一般,狠狠地穿透然后拉扯住我的身躯。我不能活了,我杀了人!你知道吗?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很多人!呜呜呜……那女孩用近乎咆哮地哭腔嘶吼……
怎么会这样?那条小河究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多神秘的少女游荡。我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老实说,如果你真想尽快找到那个叫Summer的女人,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K博士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地说。
正犹豫着,宁队长急匆匆地走回来。我想我真该洗把脸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直勾勾盯住我,什么都不说。
沉默,仿佛一把锋利的剃刀,一片一片剥掉我身上所有的外皮,让鲜血淋淋的骨肉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贪婪地迫切想进入我的心房,揪出那里面隐藏的所有秘密。也许真的已经到了坦白所有事实的时候……
你知道吗?宁队长突然绷不住了,第一个开口。唐璜公司的账目全查清楚了,财务主管已被刑事拘留,据他交代,完全是Summer用身体引诱他,一手策划地透支公司大量账户,一切跟唐璜毫无关系!现在至少几千万资金不翼而飞!
(10月4日 凌晨2:00)
当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自己的一刹那,那夫陡然感觉全身冰冷,浑身瘫软,一屁股砸在地上。
同时,杂草丛中,一个头颅慢慢抬起!
完全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惨烈,头发凌乱,满脸血痕,眼角、嘴角哗哗地滴着黑血,整个下巴浸泡在自己刚刚流出的鲜血之中,沙砾、杂草也到处撒满血迹,与之对视一下,那夫立刻觉得意志一瞬间被彻底击跨,绝望的血液几乎将自己凝固——
是阿涩!
正是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的脚腕。
此刻,阿涩缓缓松开手,用尽全力微微裂开嘴角惨淡的一笑,随即口吐鲜血,挤出几个字:快……快……快跑!
唰……
阿涩的身体突然被缓缓拖动,那夫眼睁睁看着那支伸向自己的手臂在地面上摩擦着,留下一路血痕,渐渐远离;他突然下意识地往前一个猛扑,努力向前伸出手抓到阿涩的两根手指,使出浑身的劲头想要将阿涩的身体拉回来,却毫无能力地感到手中的两根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正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拖拽出去!
那夫拼命地咬牙,狠狠地捏住阿涩的两个指头,突然咔嚓一声,对方抵抗的力量完全消失,他用力向回一拽,却立刻——阿涩的一整条手臂仿佛瞬间切断一般,被他拖回到眼前!
那夫惊恐地将鲜血喷溅的手臂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胸瞬间染红,一条断臂!
他痛哭着胆怯着,匆忙地想将它扔掉,却发现这手臂居然缠在自己身上一般,怎么就摆脱不了;他慌乱地抓住使劲将它甩在地上,一脚踢开,接着抬手插到腋下,却突然发现手枪早已不知去向,他完全丧失理智地到处摸索着,在沙土间摸到手枪,唰地举起,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阿涩的鲜血,沿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流淌着,一粒一粒地滴落!
软弱地双膝跪地,一种不可遏止的悲痛直挺挺地击倒这个中年男人。那夫发出一声惨烈的怒号:不!
他惊恐地支起一直颤抖的双腿,沿着阿涩断臂留下的大股大股的血迹追杀出去,右手哆嗦地提着手枪,没跑出几步,脚下突然一滑重重地栽在地上,已然顾不得感觉,疼痛反而让他清醒、让他坚毅,可眼前却只剩下源源不断的鲜血铺成的死亡之路,阿涩在哪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夫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幅幅死亡的画面,是唐璜被咬断的喉咙,是大哥女人病房中挂着皮肉的针头,是莉莉与小鱼流着鲜血的煞白双眸,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自己送到死亡的地狱,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奔袭着,毫无惧色地夺命前进!
眼前突然再度出现一个黑衣女人的身影,没错,她正拖着阿涩的一条腿,将那个昨天还朝气蓬勃的躯体拖拉在地上,留下一路的鲜血与磨碎的骨肉。
站住!站住!那夫厉声怒吼。
那女人的身体陡然一沉。
那夫急追两步,猛然发现,自己再次回到那条小河边!
那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地拖动着阿涩残破的身躯,趟乱原本死寂的河水,那水里,终于再次沾染上一掊新鲜的血液,立刻波光凌乱地妖孽起来。
那夫冲到小河边,高举起拿枪的右手,却直接愣在那里——
河的对岸居然站着一个被黑色长袍笼罩、身材相当曼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猫、浑身泛着淡绿色光芒的女人。
那被笼罩住的头颅中,仿佛有一双奇异的眼睛,死死将那夫的身体钉在原地,毫无动弹的余地。
矮胖的黑衣女人拖着阿涩的身体,从抱猫女人的身边缓缓走过,两个一错肩的当口,那矮胖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沙哑淫荡地笑:嘿嘿……
笑完,那女人渐渐远去,消失到树林深处。
还没等那夫开口,抱猫女人突然缓缓抬起一只手,揭开自己头上的遮盖,一席卷曲、金黄的长发像洪水一般倾泻下来,披散着垂下双颊,尽管额前的刘海儿与琐屑的长发挡住了双眼,但那夫还是惊恐地喊出那个在他心中牵挂许久的名字:
索索!
不要动,不要动。索索站在河的对岸,她像个圣洁的女神,身批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袍,怀中抱着安详的猫咪,与这条沾染着众多鲜血的小河,格格不入!
索索,你怎么在这里!那夫充满疑惑地问。
你不想看看小哀吗?我把它找到了。索索爱怜地低下头,抚摸着怀中的白猫,她的嗓音居然改变得像圣歌一样婉转空灵。
索索,索索,你怎么了?那夫惊慌地再度发问。
请叫我女王!索索安静地吐出几个字,仿佛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语。
什么?女王?!那夫不禁失声道。伊达女王?!
请叫我安杰洛女王。索索再度低垂下头,拍拍手中的小哀,这白猫听话地一跃而下,趟河过来。呵呵,圣灵伊达怎么能用“女王”这样卑俗的字眼。
索索……那夫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出什么,他看着小哀趟过河流,用力甩甩身上的水滴,然后小跑着跳跃到自己脚下,嗅着鞋边与裤脚上的鲜血舔起来。
不要怕,不要怕,圣灵伊达的光辉可以温暖你受伤的胸怀。索索说着,缓缓地向前踱步。
那夫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体,趟过小河走到自己眼前,一切都仿佛时间凝固后发生的奇迹,他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思维与身体;等到那条黑色长袍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那夫陡然发现,索索的整张脸都完全煞白,毫无血色!只是双眼依然被长发蒙蔽。
不可名状的凝固……
索索突然伸出双臂,将那夫的身体紧紧抱住,那夫觉得,一个冰冷的脸庞紧紧贴在自己的脖子一侧,然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突然插进脖子之中,毫无征兆地疼痛在一刹那传遍整个身躯,却又在下一秒中转化成麻木的冰冷,仿佛一股死亡的坦诚注入血液!
怀中搂抱的那个名叫索索的躯体,突然微微地发出由内而外的颤抖,耳边一个绝望声音在低低地哭吟: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生命如果可以重来,我将用无限的爱,感召你脆弱的明天。
话已尽,索索缓缓握住那夫拿枪的右手,轻柔地抚摸,在出乎意料的下一个瞬间,突然扣动了扳机。
砰!——
10月4日凌晨3:00
尸体化验结果完全出来。
在此之前,我与宁队长有一次长谈,详细地向他说明自己遇到的所有状况,期间,他两次起身打电话向警局了解调查的进度。而Summer的状况成为我们疑惑的焦点。
对唐璜公司财务总监的二审在测谎仪的帮助下,被证明并无说谎迹象,可Summer为什么要不惜出卖肉体引诱他呢?宁队长分析有两种可能:要么唐璜是幕后主谋,Summer不过是一件交易的工具,被强迫用色情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这么大一个跨国公司,唐璜虽然主管整个北方的贸易,但不过是一个较小的股东,他想要吞占别人的资金,必须用非法手段!
要么Summer确实是独立作案,她想离开唐璜的包养,过正常人的生活,需要有一笔钱几百万美金,虽然在国内来看,相当于几千万人民币,实在有些太奢侈,但如果放在国外,并不算什么,也就是说,Summer不但想独立,而且很有可能会直接出国,既可以躲避唐璜的追杀,又能躲避司法机关的抓捕!
而惟一不能让人理解的,作案时间居然是在两年以前,而不论我还是宁队长,都对那时Summer与唐璜的生活一无所知。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从谋划到实施整个计划,6个月就鲸吞几百万美金,确实不是一般的贪婪,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分赃的财务总监留下继续掩盖状况并不意外,但无论唐璜,还是Summer,既然已经得到需要的金钱,为何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而继续维持现状呢?难道他们一直在等待什么时机下一次作案?还是另有主谋呢?而这一大笔钱,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居然消失了,至今下落未知!
又是一年半以前,这个奇怪的时间仿佛成为一道分界岭。在那之后,Selina妈妈病故,尸体却被挖走;Selina神秘消失;我跟Summer生活在一起;接下来,便是一起起惨不忍睹的凶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紧紧联系在一起,还是完全独立呢?
案件进展到这里非常奇怪,唐璜、Summer、Sel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