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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07年第9期-第20章

小说: 2007年第9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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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心而论,陈列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他的生命历程中,他碰到过不少女人,有的女人甚至让他癫狂,比如王闪。可他迟迟不愿和王闪结婚,似乎期待着什么。直到碰到肖玫,他才恍然大悟,他的症结就在这里。在他看来,肖玫不是特别年轻特别漂亮那一类女人,但她是他的初恋,是他第一次动感情又遭遇失败的女人,是他充满期待而又不能如愿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便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数的谜和无数的期待。他知道肖玫被他感动了,当肖玫那样顺从地听他摆布之后,他就觉得他已经稳操胜券,那股在心中聚集了很久的欲望与冲动便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他本想趁着肖玫半睡半醒之间完成他多年的梦想,但想想,他还是冷静下来,他想让肖玫清醒一下,在清醒的状态下实现肉体的交融可能更富有激情。于是他安稳地洗了澡,又喝了一杯椰岛鹿龟酒,坐在肖玫的床边,像审视一件古玩,专注而长久地看着她,他看到了肖玫美丽而成熟的面庞,看到了她白晳而饱满的胸部,也看到她因为仰卧而显露的富有诱惑力的肚皮,只那一刻,他的情欲爆发了,他像一头饿狼发现一只兔子,再也忍耐不住,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这时,肖玫已开始清醒,虽然她喝了过多的洋酒,头晕的厉害,只想睡觉。当陈列桥不顾一切地扑在她身上时,她一个激灵,本能地抗争起来。她先是大叫,陈列桥,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接着,她竭力全力,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肖玫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十分生气陈列桥的行为,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像反感其他男人那样,从心里感到厌恶。虽然生气,但不愤恨。一个女人生气的最明显标志,要么哭闹,要么离家出走。不然,她绝不是生气。 
  现在,肖玫离开了宾馆,她要果断地离开这里,不然,她成什么人了?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陈列桥近似乞求的声音,肖玫,我是真心的,别离开我…… 
   
  六 
   
  肖玫外出找工作时,有人请阿潮去给学生讲作文课,阿潮爽快地答应了。 
  那是一个私办的中学培优班,一堂课给钱不少,但劳动量也大,是平常课时的两倍。想着妻子为自己操碎了心,受尽了累,阿潮无论如何要坚持下来,所以那一课,他做了认真准备,他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给孩子们讲课,从下午一点到晚上七点,连饭都顾不上吃,得到了学生和业主的充分肯定。业主甚至对阿潮说,咱们长期合作吧,我绝不亏你。阿潮说,好哇,我也绝不负你。两人击掌而笑。 
  那天晚上,阿潮用业主给的两百块钱工资,为肖玫买了一瓶伊婷润肤蜜,他知道她好长时间都舍不得擦那种东西了,另外买了五斤鸡蛋,他想一定要给肖玫做一盘鸡蛋,一到家里,阿潮就脱了衣服朝厨房奔去。他刚把几个鸡蛋打在碗里,转身去点煤气炉时,突然一阵眩晕,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潮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么住院透析,要么赶快换肾,否则的话,阿潮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七天以后,阿潮脱离了危险,肖玫手中的钱也少了近五千。想着挣钱难花钱却这么容易,肖玫真想大哭一场。但她没有时间哭,在劳务市场,一个做早点的老板看她艰难,就让她先帮他拖粉,一天给二十块钱。钱虽然不多,但工作并不轻松,她要凌晨三点起床,骑着三轮车去十几公里外的郊区接粉,然后在早晨六点钟前赶回来,不能影响他做生意。这个时候,季节已进入深秋,早晚非常寒冷,穿多了,手脚不便,穿少了,在运动之前又特别难耐。最让她不敢想象的是,十几里漆黑的道路,她一个人孤寂地走着,常常无端地就被吓得出一身冷汗。但她不敢退却,她只有坚持,坚持到她有希望的那一天。 
  这天早晨,肖玫快到加工市场时,突然从路边跳出来几个男人,拥起她朝就路边的菜地里拉。那几个男人个子不高,但个个面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好主。肖玫胆战心惊,大声说,你们干什么?我可没钱。一个男人说,是啊,你肯定没钱,但你有色呀,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染色了。一听这话,肖玫的心就开始发慌,心想,自己手里多少还有两百块进货的钱,给了他们,落个人身安全吧。便又壮着胆子说,你们看我这年纪,也不值得你们犯错,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上就两百块钱,你们拿去过早,好不好!一听说有钱,几个男人乐了,有个声音说,今天运气好,财色双收,还愣着干啥?动手呀!肖玫喊叫着,挣扎着,但她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这些人,任凭几个男人像剥大蒜一样,一瞬间就把她的衣服撕得精光。 
  事情也是凑巧,就在肖玫绝望的时候,一辆长途客车由远而近,车上一个女人拉肚子,她的丈夫就要求司机停车,结果他们很快发现肖玫正受欺辱,在他的大声呼喊下,车上又下来几个男人,于是那几个流氓顾不得许多,扔下肖玫落荒而逃了。也是在这时,肖玫感到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病房里空空荡荡,显得十分清冷,这就使她想起并怨恨起阿潮来。在往日,只要她不舒服,阿潮就心疼得不得了,像一只牛皮糖粘在她身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即或是他病了,他也要撑着尽他那份心意。可这一次,她受了那么大的屈辱,身边非常需要他来安慰的时候,他竟连面都不见一个。这样想着,她就感到了心酸,就有泪水涌出眼眶。 
  在她忧伤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初中同学二兰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进门就“天呀地呀的”地叫起来。肖玫忙问,二兰,你怎么来了!二兰说,怎么,我不能来吗?感谢你的女儿,是她给我打了电话,。孩子她爸爸也住院了。肖玫就下床往外跑。二兰大声喊她,你往哪跑,你知道他在哪吗?肖玫这才定住脚步,带着哭腔问,他在哪儿,你把他送哪儿去了?二兰说,你感觉还行吗?行的话,我带你去。江南医院让送江北了。 
  往日阿潮犯病,肖玫总是在就近的江南医院为他治疗,一是方便,更重要是价格也便宜一些。这次江南医院把阿潮推到江北,一定是阿潮的病很严重了,哪个医院不愿赚钱呢!医生说,你怎么搞的,病人成这样了,你才想到来医院。肖玫说,不是,不是……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医生告诉她,如果不马上换肾,他的生命随时都会有危险。而换肾,不仅要准备二十万块钱,还要想法找到合适的肾源。二兰叹口气说,肖玫,按说,我无论如何,都有责任帮你过这个坎儿。但是,我做生意被人骗了,如今落得身无分文。但二兰毕竟是历经风雨见过彩虹的人,她为肖玫擦去泪水,说阿潮的病一定会有办法的。 
  肖玫说我该怎么办呀?二兰脱口而出:借呗。肖玫说,我找谁借呀?二兰望着她,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你再仔细想想,祖宗八代,就没个富人?肖玫摇摇头:没有,不过——她突然说,有一个人倒是有钱。二兰忙问,谁?干什么的?肖玫说,可是,我不能向他开口。二兰就问,为什么?想着二兰是个直性人,肖玫就把她和陈列桥的关系以及两人之间的恩怨对她讲了一遍。听了她的话,二兰长叹了一声,先说了声,妈的,怎么就没有男人那么死心塌地地爱我呢!然后对肖玫说,你老实告诉我,你爱你的男人吗?肖玫回答说,我的男人,为什么不爱?二兰说,那我问你,你愿意为你的男人去死吗?肖玫说,真需要的话,我不怕死。二兰就有了些笑意:这不得了。你说你死都不怕,还怕一场婚变吗?肖玫就有些气恼:二兰,哪有你这么帮人的?二兰说,你不这样做,就是害你的男人。 
  回到家,肖玫准备给娘打电话,让娘帮帮她,因为娘对她说过,有难了,千万别一个人扛,一定要对娘说,别看娘是一个农村妇女,可娘总是有办法的!她想着娘的话时,就拿起电话,可是拿起电话后,她又想到二十万块钱,娘会有什么办法呢?就又把电话放下。这样几起几落,她始终不敢按下那几个数字。最后,她狠狠心,还是把那一串数字按下了。 
  这个号码不是肖玫娘家的,是隔壁村长家的,电话很快打通了,对方一听出肖玫的声音,立刻大叫起来,肖玫呀,你咋不在家呢,你娘给你打了十遍电话你都不接呀!我们这遭了大洪水,把啥都冲光了…… 
  肖玫瘫坐在床上,那一刻她突然想,老天,来一场地震吧,把一切都毁灭,让所有的不幸化为灰烬,或者房子倒塌吧,把她砸死,那么所有的痛苦和忧愁就没有了。她像一个犯了烟瘾的烟客,急着要找到烟土一样在屋子里四处翻寻,她找到了一个水杯,是一个土陶的水杯,笨重、结实,她感到有分量,拿起来就往自己身上砸。她没有感到疼痛,她觉得特别不过瘾,接着就要往自己头上砸。她先是砸了一下,感到一点麻木,接着感到一股热流顺额而下,心里就舒服了一些,于是,她又开始砸第二下,这一下她准备更用力,她想通过这一下子,把胸中整个的郁闷统统消除,那样,她就舒服了,就解脱了。但她这一下子并没有砸下来,她在使尽全力的那一刻里,她朦朦胧胧看见一个人向她跑来,他似乎用全部的力气,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好了,小玫,都好了,没问题了……在肖玫被那个男人紧紧抱住的一瞬间,她就听见这个声音在不断地响起。开始,她以为是梦魇,就暗自祈祷:是梦就千万不要醒呀,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走进过这种梦境了。她就想在这种虚无缥缈的时空里多呆一会儿,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但在这时,她看见了二兰,二兰正流着眼泪向男人鞠躬,她就知道这不是梦了,也就是这时,她看清抱着她的人是陈列桥。陈列桥对她说,小玫,阿潮的病有得救了,我已经替他找到了合适的肾源,钱我也交了,就等着你去签个字,阿潮就可以去动手术了。 
  去医院的路上,肖玫盯着二兰,一定是你找他的。你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二兰说,是你女儿告诉我的,也亏了她能告诉我,要不,你现在还不得疯呀! 
   
  七 
   
  阿潮的手术很成功。一个在肖玫看来难于上青天的难题,由于陈列桥的努力,很快就解决了。肾源来自一个死囚,家人开始说啥都不愿意,是陈列桥多花十万才买回来的。医生说,由于肾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只要过了排异关,他今后会生活得很好。 
  阿潮恢复期间,陈列桥除了去医院看过阿潮两次外,基本上没和肖玫有什么联系。二兰呢,也说要去外地办事,走了就杳无音信。时间一长,肖玫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甚至有些害怕,怕哪一天医院来电话,要她去交钱,那样的话,她就真的无法做人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在肖玫心里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阿潮的身体却在奇迹般地康复。他先是排异反映很小,饭量在不断增加,最后,他竟能到外面活动了。在那种时光里,肖玫十分欣慰,虽然她感受着沉重的债务压力,但她毕竟有信心了,只要阿潮的身体好了,她就不怕自己还不了钱。人是多么可宝贵的呀! 
  一天傍晚,肖玫给阿潮送鸡汤,阿潮刚喝了一口,就脸色难看地说,怎么这么咸,你想害死我呀!肖玫就有气直冲脑门。在平常,别说阿潮病了,就是没病,就是她有错,结婚十几年来,他都没有这么和她说过话,何况今天她根本没有错,因为她每次调味的时候都会仔细品尝,因此她就感到无比的委屈。肖玫就说,阿潮,你是不是身体好了,有劲和我吵架了?她相信她这句话已经到位了,阿潮也可以听懂。他认个错也就算了。哪知听了她的话,阿潮竟把手里的汤碗往地上一摔,加大声音说,对,我不仅要和你吵,还要打你信不信!肖玫一下子气懵了,大声说,阿潮,你有种的话,不要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阿潮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后悔吗?大不了我们离婚,还能怎么样!肖玫不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肖玫越想越气,越想越感到委屈,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阿潮还没好彻底呢,怎么就那么大脾气,像是积怨甚久,一朝爆发。肖玫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想找一个人倾诉。但在这座城市里,她是举目无亲的,要说她目前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的话,那就是二兰了。想到二兰,肖玫再也忍不住心酸,找个电话亭给她打电话,倾述满心的委屈。听了事情的原委,二兰也显示出气愤,连说了几句:他好了,能耐了,咱跟他离。人家陈总,多好的一个人呀……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二兰就急着敲肖玫的门,见了她就说,走,带我去骂他一顿,那种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要离婚的是她而不是肖玫。去医院的路上,肖玫还想,昨天也许阿潮一时昏了头,说不定她一走他就后悔了。她想要是今天阿潮给自己道歉的话,她还是应该原谅他,毕竟,他们是十多年的夫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的。 
  阿潮的床前,坐着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虽说那女人一看就是乡下的妹子,可那漂亮的程度,的确可以和肖玫媲美。阿潮说,肖玫,你不说要离婚吗,你可能认为我找不到女人,这不,我找到了,不比你差吧。咱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呀!肖玫就觉得,自己和他,关系陌生了,距离很远了,她突然感到这些年来,自己为他所做的努力,所经受的痛苦和委屈竟那么一文不值。这令她十分绝望。肖玫虽说不是什么烈女,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本能地想冲上去狠狠扇他一耳光,然后从五楼跳下去,把所有的痛楚忘个一干二净!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在即将冲动的那一刻,肖玫突然想到了女儿,那个叫做清清的女孩子是那么的清纯可爱,是那么的聪明伶俐,虽然她出生的时候这个家已经苦难连连,但她小小的年纪却那么懂事,是那么的争气,她已经上初中了,成绩那么好,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可以忍心撇下她不管,自己要是死了,难道让那个后来的女人去管吗?于是她对阿潮说,好,咱们今天就办。话说得硬气,但走出病房,肖玫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淌出来。 
  当晚,肖玫就约见了陈列桥,一见面她就说,列桥,你还是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吗?陈列桥说,怎么,你不相信,我这一生就想着爱你。肖玫说,你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可不是年轻的小姑娘。陈列桥说,如果你是个小姑娘,我还不一定爱呢!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叫做肖玫的女人,你知道吗?肖玫就说,那好,我愿意跟你,我要和阿潮离婚…… 
  肖玫想,如果离婚,她一定要带着清清;如果陈列桥不能接受清清,那么她离婚后,就不跟陈列桥结婚,三十多岁的女人,孩子是最最重要的。 
  她决定把这件事儿先对清清说。 
  她原本想清清会反对她们离婚,像其他孩子那样,哭泣着说,你们离了,我怎么办?孰料清清十分超然地说,不就是离婚吗?离,早该离了! 
  阿潮好像知道肖玫要来,在那个平常的早晨,他刮了胡子,穿了他平时最喜欢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利落,完全不像刚从病魔中走出来。见了肖玫的面,他如同和一个好友碰面,热情而又平和,并且问她,你过早了吗?肖玫没有正面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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