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大内密探零零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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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君臣还在密谈，可袁朗那武功高手却察觉到房内只有一个人的鼻息，便带着一身江湖匪气闯了进来，一顿威吓，吓得老魏立刻招了许三多和李梦的去向。袁朗追出去后，便看见山那头火光映天，立刻交代老魏去找知府，自己则拿了武器策马先行……
这边李梦与老魏跟知府说着捉拿反贼的事儿，另一边将士们则围着许三多赞个没完，纷纷同他讨教如何以寡敌众杀出重围，然而许三多却似充耳不闻，只直直望着前方那骑在枣红骏马上的人。
袁朗收了弓箭，翻身下马，站定，朝许三多伸出一只手，微笑。
许三多突然觉得鼻头泛酸，刚才孤军奋战，豁出去地全力一搏，什么也不怕，只怕最后不能活着回去再见这个人一面——想要和他并肩而战，想要和他携手永远。回想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那种感觉到底意味着什么，岂能还不明白？
此刻李梦已有大批人马护卫，已不需自己独立支撑。收剑入鞘，几乎没有犹豫，许三多红了眼眶，拔腿奔向前方那个朝自己微笑的男人——
在许三多距离微笑的袁朗0。001寸时，袁朗突然脸一黑：“——混蛋！”照着他脑袋就是狠狠一敲，“深更半夜跑到山村里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不要以为自己有武功底子就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真跟亡命之徒对战时拼的不只是武功！还有——”突然自怀里掏出一张纸单，狠狠拍到愣在当场的许三多胸前，袁朗眯着眸子，笑得有点危险，“波斯舞姬是怎么回事？血脉贲张的感觉？窒息的诱惑？许三多，你当我不存在？你是真不明白我堂堂天下第一剑围着你转了两年是什么意思？！”
这是两年来袁朗第一次发火，也许真是不负剑客榜首位之名，就算那摄人气势出自于打翻醋坛和担心，却也震得周围众人怔立当场，愣愣看着他俩。
半晌之后，许三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袁朗。”
袁朗挑眉，等待他的解释，却在下一秒彻底愣转—许三多踮起脚，贴上了袁朗的唇，接着便被反应过来的袁朗拥进怀里，反客为主，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夜空之中，一弯月牙散发淡淡清辉，柔柔照在相拥热吻的两人身上。四周众人怔了半晌，不知谁先拍了手，接着便渐渐响起连成一片的鼓掌声，带着丝羡慕，带着丝祝福，为这遭受重创的美丽节日染上一层温柔和暖意。
……
知府带来的人很快扫清了这混乱场面。李梦坐上了御用马车，立刻瘫软在榻上，直叫老魏快给他扇风递水。
许三多在给了袁朗一个‘答复’后，勇气用尽，想到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做了什么就羞得抬不起头，满脸烧得通红，伏在袁朗那匹马背上装鸵鸟。
确立了关系，还当众宣布所有权，袁朗是心情大好，夫代妻职，替那马背上暂时没脸面对同事的人向禁军交代些善后事宜。
禁军里一直跟许三多很要好的马小帅，一溜小跑过来，站在枣红骏马旁边，戳戳趴在马背上装鸵鸟的某人，小声问：“零零三，他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天下第一剑？”
许三多双颊通红，侧过脸来，轻轻点了点头。
马小帅转过头，打量了一会儿跟禁军谈话的袁朗，见他从容不迫、气度非凡，便转回头来，冲许三多比了个大拇指，悄声道：“不错，有内涵。”
许三多腼腆地笑了，抬眼注视袁朗的背影，轻声道：“嗯。他真的很好。”
月儿弯弯，清辉脉脉，看世间有情人，终成心心相映。
第 6 章
一个月后，金銮大殿内，文武百官分立两侧。龙座上，李梦冲魏总管努努嘴，老魏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行至前方，展开手中明黄圣旨：“——保龙一族，零零三，上前听封！”
许三多身着锦制官袍，走到殿中央，单膝跪下。
“保龙一族零零三，年少有为，忠心尽责。此前护送皇上前往行宫之路上，独力应战逆反贼人，临危不乱，有勇有谋，大胆发明，善于创新，事半功倍。”老魏拉着长长调子宣读圣意，“为表其功勋，即日起，零零三官衔连升三级，俸禄再翻两番，并御赐封号——大内神勇小密探！——钦——此！”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许三多抱拳谢恩，两侧已是掌声如雷。高城与史今频频点头，伍六一也面露欣慰之色。
许三多领了旨，退至武官行列中站定。接着百官便按例禀奏朝中大小事务，待李梦定夺完毕、宣布退朝离开金銮殿后，便全都一拥而上，将许三多团团围住——
“——许大人啊，下官仰慕你很久了！”
“——听闻许大人当初以一敌百，护得皇上周全，真是少年英雄啊！”
“——许大人向来善于发明创造，总能想人所未想，想人所不敢想，实在令人由衷佩服啊！”
……
自入宫当差以来，因外公曾被逐出京城的缘故，再加上自己年纪尚轻，虽未遭什么白眼，但也从没让这些达官显贵另眼相看过。这次回来受了封，百官态度立刻大反转，突然对自己热情似火，着实让许三多有些无措，在百般赞美中，只有僵笑着憨憨点头。
高城同史今、伍六一站在一旁，几番欲上前拨开众人将许三多救出，却终是忍了下来。
“你不是一向最护他么，不去帮他一把？”伍六一侧眸看向史今，淡淡开口。
“在朝为官，总要自己学会应酬周旋。”史今轻声回答，看了看伍六一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的拳，忍不住笑了，“何况，我们之中，其实最护他的当属你和组长吧。”
“护什么护啊，他现在哪儿还用得着我们护。”高城抱着手臂，酸不溜丢地开口，一千万个嫁女儿似的心不甘情不愿，“人家现在自有良人相护，不都当着禁卫军一吻定情了么。”
“是啊，听说还是咱三儿主动凑上去的呐。”想起那还未等三多回京就传遍皇城的八卦，史今憋笑憋得辛苦，生怕再刺激到这老丈人心态的零零七，想了想，拍拍高城的肩，“不过，三儿现在工作上顺风顺水，生活的伴儿也有了着落。说来，咱们也该宽心才是。”
高城哼哼两声，不再多言，只一个劲儿瞅着人堆中央的许三多。史今笑笑，轻轻拉了把伍六一。伍六一冲他勾起唇角，眼中也是笑意。
当晚，以何尚书为首，百官前呼后拥，拉了许三多去金醉楼包场，大摆宴席。只见美食佳酿，觥筹交错，大伙儿全围着这皇上面前的新红人，都非跟他喝一杯不可。
百官轮番敬酒，许三多是头一次遭遇这架势，不知如何推辞，只能就着别人送上来的杯子一饮再饮……直到高城等人实在看不过去，一起上前帮他解了围，许三多才脱离了这酒阵车轮战，却因原本就没什么酒量，而终于招架不住地醉晕了过去。
……
迷迷糊糊间，只觉胃里翻搅得难受，身体在微微颠簸，又有什么直冲喉咙一阵一阵地往外涌。眼前有一点亮光晃过，许三多皱皱眉，费力地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是躺在自个儿厢房里。
“醒了？”桌边，袁朗站起身。烛光摇曳，为他一身月白色袍子镀了层暖黄。
“袁朗？”许三多有些迷糊地看着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金醉楼啊。一开口，却发现嘴里有股酸咸味儿。
“零零四他们送你回来的。”袁朗从壶里倒了水，走到床边，挨着坐下，一手扶起许三多，一手将杯子递到少年唇边，让他漱了口，又拿过痰盂接下吐出的水，看许三多顺了气，这才将东西放到一边儿案台上，轻轻给许三多抚着背，“听说你被灌了不少酒，在马车上吐得厉害。接你回来后，我让李婶煮了解酒汤。你迷迷糊糊喝了，现在才清醒过来。”
明白事情经过后，许三多叹了口气，靠着袁朗，闭上眼。袁朗也没多说什么，就揽着许三多，任他枕在自己肩头。
良久之后，许三多抬起头：“……我好像饿了。”
“你醉酒后，把吃得全给吐了，现在胃里估计都空了吧。”袁朗揉揉少年后颈，望了眼窗外夜色，“李婶他们都歇下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填肚子的东西吧。”
许三多点点头，就着袁朗扶他的手躺下，拉拉被子，小声道：“不要放青椒。”
“知道了。”袁朗失笑，撸了把少年发荏，转身出门。
许三多揪着被子捂到下巴，忍不住地微笑——也许，在最喜欢、最信任的人面前，总能引出自己内心的柔软，不必伪装，不必强撑，完全地放松，乃至依赖或一点撒娇，这不也挺好的么。
没过多久，袁朗便端着盛了几样菜的红木方盘回来了。许三多披了衣服下床，走到桌边一看：素菜、淡汤、稀饭，清淡简单。
同许三多一起坐下，袁朗递了双筷子给他：“吃吧。”
“嗯。”许三多接过筷子，端起碗，挟了菜，和着稀饭吃起来。
袁朗静静看了许三多半晌，轻声开口：“以后多跟零零四他们讨教些应酬方法，别再这么被人闷着猛灌了。你是大夫，应该明白这有多伤身。”
“嗯。”许三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了想，冲袁朗笑笑，“其实，我以为你会劝我辞官归隐。”
袁朗也笑了，就像许三多了解他想说什么一样，他也同样了解许三多的目标：“在保龙一族中干出番事业是你的理想。我会支持你。只希望你也能学会更好地保护自己。”
许三多放下碗筷，看向袁朗：“那……你也会一直在我身边，是吧？”虽然两人早已互表心意，却还是忍不住想再要一个保证。
“你以为我前两年是在外面奔波些什么？”袁朗执起汤匙，轻轻敲着碗边儿，溜出一串清脆声响，“不就是为了把江湖中的事务都解决了，然后留在这里陪你好好过日子么。”
许三多恍悟，却仍有些不确定：“你……不会觉得远离江湖的平常日子太无聊么？”
袁朗怔了下，继而大笑：“傻小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每个人既在寻常生活，也是身处江湖。”说着，手支在桌上，微微前倾，看向许三多，目光柔和，“只是，遇见你之后，我开始向往一种更安定的生活，和你一起的生活。”
许三多红了脸，低下头。
唇角微扬，袁朗伸出手，轻轻擦落少年嘴角的汤渍：“只要你不嫌弃我弄得这些粗茶淡饭，我也不介意同你一起过着普通的生活。”
许三多摇摇头，指指盘子里所剩无几的小菜：“很好吃。”对上袁朗含笑的眼，认真道，“真的。比金醉楼那筵席更好吃。”
袁朗笑了，拉着凳子朝许三多坐近几分，揽住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同样的，我也觉得在这儿和你一起生活，比江湖上的日子更精彩。”
温热鼻息烫红了少年耳根，许三多放下碗，拿着筷子的手被袁朗握住，热源传递过来，心跳得很快，却觉得安心……
月上梢头，许府最后一盏灯灭了。那一夜，袁朗整晚都没有离开许三多的厢房。
第 7 章
昨夜小雨过后，清晨几缕暖光，红了芍药，绿了芭蕉，满园一派清新宜人。
翠竹掩映间，东面厢房的木门缓缓打开。许三多越过门槛，站在院儿里石阶上深吸了口清新空气，脸上光泽红润。
“三多，等等。”屋内传出男人的醇厚唤声，袁朗随即出门而来，走到许三多跟前，探手到他颈间，替他理着衣襟。
清晨日光下，袁朗的脸近在咫尺，熟悉的气息相互交递。许三多悄悄红了脸。
“好了。”袁朗在少年领口轻轻按了按，手掌隔了衣裳贴着锁骨，冲许三多勾起唇角。
“那……那我出门了。”许三多脸上发烫，见袁朗笑着点头，转身拾级而下，动作僵硬，走到最后一阶还给绊了下。
“三多啊。”袁朗忍着笑，叫住许三多，待他回头，微微一笑，“晚上等你回家吃饭。”
“嗯。”许三多红着脸应了声，转身朝东厢庭院外走去，一直能感觉到身后那注视自己的目光，心跳有些快，却温暖愉悦。
——这是许三多受赏放假以来，回朝上班的第一天。这段日子里，他和袁朗生米煮了熟饭，两人心通意通身体也通，袁朗算是当了许家上门女婿，加上其早已扬名江湖多年，许老爹对这‘天下第一剑’作入赘女婿甚是满意。两人的事儿定下后，袁朗搬入了许三多的厢房同住，每日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大伙儿沾了这对新人的喜气，许家上下可谓和乐融融。
出了许府大门，没见自己平日常用的白马坐骑，一问才知，是袁朗吩咐总管给他备了马车，说是‘身体需要’。许三多又闹了红脸，这些日子晚上都挺‘忙’，那臀间还隐隐泛麻，不得不承认……当下这会儿，确实需要马车代步。
许三多撩帘上车，坐稳后，车夫扬鞭一喝，启程上路。
悠悠晃晃坐在马车上，许三多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不自觉地憨憨微笑。
许府离皇宫不远，过几条街便到。虽是清晨，可士大夫们上早朝的车马轿子已多了起来，都算准时。
下了车，不知谁眼尖一声招呼，便又是一堆人围上了许三多。
虽然仍旧不擅应酬，可胜在心情愉悦，许三多笑着点头，不太顺溜地应着那些官腔逢迎，直到高城等人将他解救出包围圈。
进了金銮殿，百官分道并立两侧。不出多时，魏总管一声唱喏，李梦便披着龙袍上了皇位就坐。
待呼了‘万岁’后，文武官员们依序上前禀奏大小事宜，由李梦在王丞相协助下一一定夺。
启奏完毕，百官准备退朝。许三多心中暗道今日结束得还算快，想起家里那等候的人，这思绪便早已飞了回去。
“——那啥。零零三留下，朕有事与你商议。”李梦忽然出声，众人皆是一愣。许三多怔了下，只得留在原地站着。百官互看一眼，暗叹这零零三果然是皇上跟前儿的大红人，这不，皇上有事儿都秘密找他商量了！以后咱可得小心照应着，千万别开罪了许大人。
待众人退出金銮殿，李梦咳嗽两声，冲许三多招招手。许三多左看看，右看看，行礼，然后快步上前，走到龙位台阶下站定。李梦不满地啧了声，继续招手，示意他再靠近。许三多只得拾级而上，直接走到龙椅旁。
“咳，零零三啊。”李梦一挑眉，“你知道……最近京城出了什么大事儿么？”
许三多神色一凛：“微臣不知。”抱拳，有些担心，“皇上，莫不是反贼作乱？”
“你紧张个啥啊，不是。”李梦一撇嘴，招手示意许三多弯腰靠近，压低嗓门道，“——是东陵书院来京巡讲了！”
许三多一愣——东陵书院由本朝菁英名士组建而成，每年在全国巡回讲课，为赶考搏仕途的众多文人学子分析当前形式、科举命题思路，并指导如何写出一篇优秀的科举文章。东陵书院盛名远播，在文界乃至士大夫中都备受推崇。
“而且……”李梦眼里闪动着兴奋和崇拜，“铁路也来了！”说着，一把抓住许三多的手，“知道吧？你知道铁先生的名号吧？！”
“知、知道。”许三多连忙点头——铁路是东陵书院的新晋讲师，首次开讲便以其渊博学识、深厚文学功底、以及独特清晰的讲解方法博得满堂喝彩，不仅一跃成为东陵书院的首席讲师，还成为了不少文人才子的偶像。
“知道就好。”李梦满意地点点头，一把勾住许三多的脖子，“零零三啊，现在朕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皇上请说。”许三多心里有些不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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