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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噩梦(长篇恐怖小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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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红望着他,大声的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过,从来就没在家里看到过什么东西,方城,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就不能痛快点告诉我?你们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秦方城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他站住,说了句让林红为之气结的话:“林红,你没有看到就好,既然你没有看到,那也就用不着再说它了,没意思。”
  林红一听,火冒三丈,秦方城却不待她开口,就已经飞快的继续说道:“对了林红,刚才你醒来时说了句话,你说你想起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林红一句话也没说,扯过被单往自己头上一蒙,躺在床上不理会秦方城。
  这个吞吞吐吐的男人真把她气坏了,事实上她最终没能和秦方城结合,一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秦方城的这个软绵绵的性格,以前林红曾经给他不知多少次机会,每一次他就是这样故弄玄虚假充正人君子,生生的把那么多的机会全都错过了。结果却遇上了垃圾妇傅秀英,用几个孩子缠得他晕头转向,竟然无法脱身了。而何明却不象他那样磨蹭,从见到她起就不留余地展开了爱情攻势,女人总是会在这种毫无理性的狂轰滥炸中放弃矜持,而这个秦方城,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
  秦方城叹了口气,坐在床上,背对着她,手在衣兜里掏来掏去,终于掏出盒香烟,自己点上抽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好长时间不说话,后来林红终于躺不住了,自己下了地穿上拖鞋,去了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里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有些恍忽迷乱,她发现自己对秦方城的态度很奇怪,好象不仅仅是把他视为一个情交莫逆的异性朋友,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是,暝暝中似乎有着一种可怕的力量,推动着他们的生命轨迹向一处并拢。虽然自己清清白白,却好象是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情一样总是感觉到心理疚愧。
  为什么会这样?
  对着镜子她怜爱的用手指按摩着自己脸上的肌肤,那苍白的肌肤因为缺少情爱的滋润而日渐丧失活力,这难道是她渴望的婚姻吗?如果是,那她宁肯选择叛逆……突然之间她呆住了,她在镜子里看到身后一张诡异的怪脸正在狞笑,霎时间她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了,几乎本能的尖叫一声,掉头撞开浴室的门,冲了出去。
  “方城,方城,我看到它了,它追着我来了!”她冲出来,一头撞进秦方城的怀里,撞得秦方城跌倒在床上,她却死死的抓住秦方城不敢放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秦方城的肌肉之中:
  “方城,我看到了,我在镜子里看到它了,它来了,它从小猪的房间里钻出来了,追到这里来了!”
  第四章:恶毒的保姆
  1)
  秦方城走到浴室门口向里边看了看,然后他动作飞快将浴室的门关上了:“什么也没有,是你神经太衰弱了,不过——我们真的该离开这里了,快走!”他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拖着林红快步离开了。
  两人出了房间,到服务台处退了房,然后秦方城开车带着林红先找了家诊所把他受了伤的手包扎了一下,再找了家面食馆吃早餐。早餐的时候林红心神不定,总是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在她,后脖颈总是感觉到一股嗖嗖的冷气,无论秦方城怎么劝她,她就是安不下心来。
  早餐吃过之后,已经快中午了,他们在房间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秦方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她送到医院的门口时,说了句:“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吓唬自己,以后不要这样了。”说完,出其不意的伸出一只手,在林红的胸前重重拧了一下,做了整整一夜的君子,到这时候终于露出一个男人的本来面目,在林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关上车门,大奔一溜烟的驶远了。
  林红站在原地好长时间没动一下,呆滞的眼神看着秦方城远去的方向,人的生命历程就是这样,有缘相遇,却总是无份追随,她和秦方城,曾经是何等的亲近,想不到现在却疏远到这种地步。只希望以后永远成为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一如现在这样。
  心里叹息过后,林红迈着乏倦的步子,独自去病房区办理探视手续,不想当她说出何明的名字的时候,坐在窗子里的护士却说道:“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留置观察的病人是吧?他没事了,已经自己出院回家了。”
  “什么?”林红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护士查了一下记录,说道:“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现在你去内科看一下,说不定他已经回来复诊了。”
  林红慌了神,何明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昨天一夜没敢回家,万一要是何明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找到门诊,也没见到何明,她急忙拦了辆出租,直向家中奔去。
  到了她住的那幢楼,她下了车,匆忙付了车资,急匆匆的向楼里跑去,快跑到楼门口的时候,她站住了。
  何明正从楼上一步步的走下来,保姆小猪阴沉着一张脸,搀扶着他的手臂,看到林红那张青白不定的脸,何明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正准备去找你。”
  “我能往哪儿跑?”看何明身体状况不错,精神也好,林红定下心来,急忙上前替下小猪:“你这人怎么回事?说好的留院观察的嘛,大半夜的一个人儿跑回来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何明却不以为然:“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他伸出手来,替林红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已经考虑好了,从现在起咱们家不开火了,要吃就去外边吃,我还打算把公司全部卖掉,瘦死的驼骆比马大,卖公司的钱,怎么也够咱们俩一辈子花的了,以后我就带你周游世界,各地旅游去,再也不伺候那帮王八蛋了。”
  知道何明说的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人活在这个世上,哪能率性而为,什么事都由得自己?林红却也不好太过拂逆,只是笑了笑:“看你说的,好象是真的一样。”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后颈有些僵硬,回头一看,正遇到小猪那双愤怒的眼睛,她急忙把眼光转开,不敢与小猪的眼神相接触,这些天里家里出了这么多的怪事,好象桩桩都跟这个小保姆有关,她在心里怕死了这个乡下姑娘。
  小猪却很是尽职尽责,一步不舍的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何明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交给小猪,说道:“小猪,今天放你一天假,你自己去街上逛逛吧。”小猪这才哼了一声,接过何明手里的钱,迈着咚咚的脚步声走了。
  等小猪走掉,何明掉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林红,说了句:“没事吧?她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怪怪的,在我爸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红强笑了一句:“没什么,我还能跟她计较吗?”
  “就是,”何明点头道:“这样就对了嘛,看你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一点也不象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昨天晚上……”林红心虚的垂下眼皮,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看何明。事情就是这样怪,她明明问心无愧,却好象做了什么对不起何明的事情,心理上居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有心想向何明解释一下昨夜她不在家的事情,但是这种事,不解释是最聪明的做法,越解释越说不清。正在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道何明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小猪她做得确实也太过份了一点,不过她也是受了委屈气不过才会这样的,她在家时就老是受我妈和我二姐的气,但我爸却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敢这样对待你……”说着,他怜爱的掀开林红的衣袖,用手指摩挲着她手臂上的淤伤:“……别放在心上了,这事过去就算完了,我已经警告小猪不许跟别人讲。”
  林红嘴里嗯嗯着,心里却诧然讶异到了极点,她昨天晚上明明和秦方城在一起,何明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但又不敢发问,怕何明真的追究起来,虽然何明也是个坦荡磊落的男人,但这种事,不发生是最好,如果象她现在这样情不得已的遇到了,也只能默然否认。
  突然何明笑了笑,一指前面的一家肠粉店:“走,昨天咱们吃的是火锅,今天改吃肠粉。”说完,就兴冲冲的走了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红红,到我身边来,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和我挤在一起的吗。”
  “瞧你那德性吧!”林红心里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温情,走过去把自己的身体依偎进何明的怀里,听着何明点菜,却偷偷的把衣袖掀开,看着上面的淤青困惑不已,这真是怪事,自己的身体上什么时候留下的这些淤青?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何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看你委屈成这个样子,呵呵,也难怪,既然你进了我们何家的门,就得过这一关,有件事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我二姐也碰到过。”
  “是吗?”林红笑吟吟的说着:“说给我听听。”她很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哄骗起来人来,居然是炉火纯青,娴熟自若,或许欺骗男人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吧?她想,只要知道了何明他的二姐以前遇到过的事情,就会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
  当她这么思考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象正在分裂。
  2)
  “小猪之所以叫小猪,是因为她姓朱。”何明终于开口说道:
  “我曾经听我母亲偷偷的告诉我,最早来我们家做保姆的,是小朱的一个远房亲戚,论辈份小猪应该管她叫姑姑,主要是照顾我二姐,可能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吧?要不我怎么记不起来这些事呢。她表姑当然跟小猪一个姓,也姓朱,名字叫朱华,听我家里人说她长得非常漂亮,一点也不象个乡下人,我们家里人都管她叫朱姐。朱姐这个人很阴毒,她刚刚来我们家的时候,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天天宠着我二姐,家里所有的活不等吩咐就做得干净利索,日子久了,就赢得了我家人的信任,把我二姐托付给她让她照顾。每天,我们家人下班的时候,朱姐总是带着洗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二姐迎在门口,使我父母非常满意。实际上,朱姐却经常打我二姐,打得我二姐哇哇哭叫,可是我二姐从来不敢跟我父亲母亲讲。因为朱姐最会在我父母面前演戏,我父亲母亲在家的时候,她就象个天使一样温柔,特别有耐心的哄我二姐,可是等我父亲母亲都去上班之后,她就立即变了脸,扒光我二姐的衣服,拿一根麻绳把我二姐捆起来,嘴里塞只脏袜子,先重重的毒打一顿,然后扔进浴缸里,放点水,把我二姐泡在水里边还淹不到她的程度上。再之后她把浴室的灯光关掉,门锁上,让我二姐一个人在黑暗中惊恐的哭叫,朱姐则将我们家里的毛线拿出来,到外边和别人家的保姆换,别人家的保姆的毛线也是从雇主家里偷出来的。毛线换过之后,雇主家就认不出来了,然后朱姐织了毛衣或者是自己穿,或者是卖掉,等到了我父亲母亲快下班的时候,她这才晃悠晃悠的回去,用刷洗厕所的刷子在我二姐身上一通狠搓,搓得我二姐缓不气来直翻白眼,不过叫朱姐这么一糟踏,再替我二姐把衣服穿上,等我父母回家之后,就会看到一个漂漂亮亮天使一样的女儿。而且朱姐经常恐吓我二姐,说是如果我二姐要是敢把这事告诉父亲母亲的话,她就让那只壳甲上刻着她名字的小乌龟……”
  刚刚说到那只小乌龟几个字,何明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象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再说话了。
  林红听了半天,却仍然摸不着头脑,就问了一句:“这个朱姐也真是太坏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二姐?这会对你二姐的心理造成永久性的伤害的!那你大姐呢?她怎么不管?”
  何明道:“我大姐实际上是我大爷家的孩子,后来我大爷去世了,她才来到我们家,她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二姐已经上了初中了。所以我二姐一直对我大姐看不顺眼,这里边还有这么个原因。”
  林红皱了皱了眉头:“你们家里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你呢?是不是你父亲母亲亲生的?”
  “我当然是了。”何明失笑起来:“你以为我们家是孤儿收养中心啊,啊,”他说着,回过头,用手指捏了捏林红的鼻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匹诺曹,你可不要说谎哦,哈哈哈。”
  “讨厌啊你!”林红心里有鬼,脸红红的打落何明的手:“你还没讲完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有个邻居实在是看不过眼去了,就悄悄的把朱姐的事情告诉了我父亲母亲,”何明继续讲道:“这个邻居姓萧,是我母亲她们厂子里的一名女工,和我们家也是邻居,我二姐管她叫萧婶。”
  “由于萧婶家里的孩子刚刚出了满月,她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要溜回家一趟偷偷的给孩子喂奶,单位的领导对此非常不满,于是萧婶不得不考虑也为孩子雇请一个保姆,以免影响自己的工作。因为萧婶家里的条件好,住在同一个家属院的几个小保姆风闻此事之后,争先向萧婶自荐,但是萧婶却喜欢朱姐,理由说出来非常简单,朱姐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总是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虽然实际情况往往是相反。”
  “因为萧婶想请朱姐去她们家,这引起了同院的小保姆们的嫉恨,就有人把朱姐虐待我二姐的事情偷偷的告诉了她。萧婶听后大吃一惊,就急忙告诉了我父亲和母亲。”
  “但是,对于萧婶的话,我父亲母亲根本就不信,因为朱姐在他们面前表演的太好了,尤其是我二姐,怕她已经怕到了极点,凡是她说过的话,我二姐不敢有丝毫违背。所以我父亲母亲几次问我二姐,我二姐都不敢说出来,还一个劲口齿不清的说朱姐姐好,朱姐姐好,我要跟朱姐姐玩。我父亲就不肯再听邻居的话,可是我母亲却起了疑心,就有一天上着班的时候,突然决定提早回家……再后来……后来……”这时候肠粉已经上了桌,何明好象突然失去了往下讲述的兴趣,闷头吃了起来。
  林红想知道后面的结果,急得不得了,用力的在他的臂肘上撞了一下:“后来怎么样了?你往下说啊。”
  何明被那一撞,一口肠粉差一点噎住,涨得脸色痛红,用力的咳嗽了起来。林红急忙替他捶背,好长时间才见他甩了甩胳膊:“没事了没事了,吃吧,接着吃吧。”
  林红一声不吭,默不作声看着他,这是他的丈夫,说话却总是吞吞吐吐,与他以前敢作敢为的性格完全不同,真让她受不了。面前的肠粉她一动也不想动,就坐在一边看着何明心虚的躲避着她的目光,提哩秃噜的大口大口的吃着,没多久,他面前的肠粉就吃完了,抹了一下嘴,回头看着林红:“你怎么不吃?还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呢。”
  林红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高兴才对啊?”
  何明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饭馆里的客人都对他侧目,好长时间他的笑声才止住,朝饭馆服务小姐要来袋纸巾,擦了擦嘴,说道:“你要是真生气,也应该先生你自己的气,你都这么大的个人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小猪吗?”
  林红好奇的盯着他的脸:“我就纳闷了,天底下还有你这号男人,说几句话总是说到半截就打住,你以为你是在天桥表演说书呢?”
  何明再一次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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