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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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的错？那些将大长老的窝翻了个底朝天的地精难道不是你养的？”
　　　　“那也是地精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非龙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说道：“刚才我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说着，递过来一个卷轴。
　　　　“找到？”爱蜜丽没有去接，“我看是偷出来的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非龙也没否认，“我只是看不太懂上面的魔法，才拿出来向我们的天才请教一下嘛！”
　　　　说到这份上了，爱蜜丽只好接过卷轴来。一看，奇怪道：“外面的标示呢？”一般来说，长老们会在每个卷轴外面加上一点注释，介绍这里面是什么魔法，有什么作用，就是标示了。


＇第15章　血之盟约（5）＇
　　　　“没了吗？”非龙伸过头来，好像也是才知道，“也许是被那些地精弄掉了吧。别管什么标示了，直接读一下内容不就可以了。”
　　　　打开卷轴，爱蜜丽大概读了一下，抬头迷惑道：“这是什么魔法？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从哪里找到的？”
　　　　非龙没回答她的问题，说道：“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吗……试一下不就行了？”
　　　　爱蜜丽没好气地将卷轴扔回给他，“你不知道随便使用未知魔法是很危险的吗？”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保证！”根本没有说服力……
　　　　爱蜜丽当然不会信他：“不干！”
　　　　“那好吧，”看到非龙转身要离开，爱蜜丽刚放下心中大石，下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那我只好自己去试试了……”
　　　　“你等等！”开玩笑！就凭他这种半调子的魔法水平？连卷轴上那些古怪的字符都不一定能认全！如果乱来的话……爱蜜丽觉得好像是在被威胁。
　　　　非龙回过身来，看来他根本没想走。“我就知道，美丽的爱蜜丽一定会帮我的！”
　　　　无奈之下，爱蜜丽又打开卷轴。嗯，魔力的聚集很温和，不像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这么想着，爱蜜丽在非龙的注视下开始按照卷轴上的方法聚集魔力：“阿拉卡厄·达·希都维珐……”很快，在她周围就飘浮了很多细小的白色光球，还有增多的趋势。
　　　　突然，爱蜜丽感到她失去了对这些魔法能量的控制！这些光球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裂成更细碎的光点，再连成一片光幕，眼看就要将她包裹在里面……
　　　　大力传来，将爱蜜丽撞飞出去，脱出了光幕的范围。是非龙！不过他自己却被包在里面。而这时爱蜜丽才发现这个卷轴的最后少了一截……
　　　　光芒散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个金发英俊的……人类……
　　　　“后来呢？”莫瑞尔问道。就算对魔族来说，听一个变成人形的龙讲故事的机会也不是能随便遇到的。
　　　　“后来？这个魔法将所有长老都叫来了。他们试了所有的方法也没法将他恢复，原因是我并没有完成那个魔法。”
　　　　莫瑞尔不相信：“我是不太懂龙族的魔法啦，不过没有完成不是应该更好去除吗？”
　　　　“一般的魔法是这样的。”爱蜜丽幽叹一声，“但这个魔法的最后一部分却是为将来解除而准备的魔力缝隙，就像宝箱上的锁眼……因为缺了这个缝隙，所以他就算不戴屏障饰物也不会散发出龙的气息，但也无法用解除变身的咒语来恢复原形了。现在他就是一个没有锁的宝箱……”
　　　　“那该怎么办？”
　　　　看到莫瑞尔是真的关心非龙，爱蜜丽笑了，回答道：“时间。”
　　　　“时间？”
　　　　“是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魔法的魔力会不断地散失，等到不足以维持的时候，他就能解脱这个束缚。”
　　　　“那大概要多久呢？”
　　　　“谁知道呢？长老们说十年或者二十年吧……”
　　　　“不算长啦！”相对于龙的寿命来说，确实不算长。
　　　　莫瑞尔站了起来，“谢谢姐姐了，要不然现在我非难受死不可！”说着打了个哈欠。“我该回去睡了，姐姐呢？”“我再在这里坐一会儿。”
　　　　看着莫瑞尔的背影，爱蜜丽歉然道：“对不起，小妖怪。我不能全都告诉你……其实现在的他的力量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你是完全可以和他订下血之盟约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把他让给别人……”
　　　　没有人听到，这些话就这样消失在猎猎夜风中……


＇第16章　王之奸商（1）＇
　　　　杰鲁在后悔，确切地说，是很后悔。
　　　　今天早晨，杰鲁发现所带的补给已经所剩无几了，就提议到“圣域”城去买点食物和旅行用品。本来只有阿牛热烈响应这个意见，其他人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一进城，看到繁华的闹市和琳琅满目的物品，就没有人还记得亡灵巫师的存在了。
　　　　当然，交钱的时候是例外。比如现在，莫瑞尔就在高声叫着她忠心的仆人，等着他去为堆在柜台上小山一样的零食结账。现在小恶魔的形象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可爱小姑娘，当然还带着她的坚定支持者——来福。
　　　　爱蜜丽和伊莎贝拉则在阿牛的带领下去了出售各种饰品和香料的店铺。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都裹在斗篷里，拉上兜帽和面幕，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这样的打扮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了，再加上阿牛两米多高的魁伟身材，直接结果就是这家店铺老板的双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做着小幅度的往复运动。
　　　　至于非龙，一进城就跑到城门口的公告栏跟前看了起来。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块被层层告示贴得面目全非的木板上常会有一些很有趣的消息，比如“哪里又发现什么新的遗迹，具体情报请到盗贼行会查询”之类的。
　　　　不过这次却令他失望了，告示板上所有有价值的信息都被先来者抢走了，剩下的都是什么征婚、甩卖之类的，别说没有什么遗迹的消息，连一个像样的任务都没有。就在非龙眼前，一个雇佣兵打扮的人从旁边窜过来，将告示栏上一张纸揭了下来，珍而重之地收在怀里。非龙记得那张纸上好像说是花一个银币寻找一条走失的斑点狗……看来真是大城市，竞争激烈啊！
　　　　正无聊着，一张告示吸引了他的主意：“本人征雇真正的强者，护送本人及货物一宗抵达巴布朗帝国，报酬丰厚，具体事宜请到暗夜商社总部商议——L·赫莫斯”这张告示的纸质很好，显示了发出者的品位和财富。很正经的任务嘛，为什么没人揭呢？
　　　　看到他在看这张告示，刚才接下找狗任务的那个佣兵走过来对他说道：“小伙子，新来的吧？”看来是把非龙当作同样的雇佣兵了。
　　　　非龙也懒得解释，再说让他认为是同行也没什么不好，就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可能你会觉得很奇怪，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碰这张告示！这个赫莫斯是个魔鬼！”他的脸上流露出混杂着悔恨、无奈、痛恨却还带着一点点崇拜的复杂神情。
　　　　“为什么？”
　　　　“我曾经为他干过三天，报酬是五十个金币。”
　　　　“好像不少啊？”
　　　　“但就在那段时间，他卖给我的东西足有将近一千个金币！包括两套住宅，五匹马，一件据说是神器的铠甲，一打半长剑，七捆火把，还有一片超豪华型墓地……”
　　　　“……”
　　　　看到非龙张口结舌的样子，老佣兵拍拍他的肩膀：“记住吧，就算饿死也别去找他！跟他比起来，连吸血鬼都是美丽的天使了！”说着叹息着走了。
　　　　又愣了一回，非龙忽然笑了，走过去将这张告示揭了下来。这么有趣的人，不见见太亏了！再说杰鲁正要回黑暗圣地去，不是顺道嘛！反正不管他卖什么东西，杰鲁掏钱就是了。
　　　　内心深处，非龙实在很希望知道阿牛和这个奸商谁比较强一些……
　　　　等到所有人聚在一起之后，非龙宣布要接一个任务。其他人都无所谓，杰鲁却是双手赞成。看到非龙奇怪的表情，杰鲁只说了一句：“没钱了。”这次因为说好是杰鲁埋单，阿牛都懒得讲价了，不仅如此，那三个人几乎将附近所有的宝石之类东西买光了……加上莫瑞尔弄回来的高档“零食山”，现在杰鲁身上的金币用一只手刚好可以数过来了。
　　　　“是个什么样的任务？”爱蜜丽问道。
　　　　“护送一个叫赫莫斯的商人去巴布朗帝国，”看了看杰鲁，“你正好顺道回去。”
　　　　阿牛发出不受控制的惊叫：“赫莫斯！！”


＇第16章　王之奸商（2）＇
　　　　“你认识？”
　　　　“不、不认识……”很明显是言不由衷。
　　　　暗夜商社的总部远不是想象中的豪华，只是一座二层的普通小楼。告知来意后，非龙他们就在二楼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被称作“恶魔”的赫莫斯。
　　　　如果只是从外表来看，这个商人绝对可以称得上和善了。他大概五十岁左右，矮胖的身材配上似乎永远带着笑意的圆脸就好像是“人畜无害”的标签一样，只有眼中不时闪过的光彩才让别人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你们是冒险者？”赫莫斯的声音与他的身材不相称的浑厚。
　　　　非龙答道：“是的，我们想接你的委托，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要求和条件？”
　　　　“……连小孩都有？”注意到抱着猫的莫瑞尔，赫莫斯皱了皱眉头，“我出1000个金币，而你们要做的只是送我去巴布朗帝国。”狡猾的老狐狸，没有透露出一点具体的事情。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参加商队？”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奸商，杰鲁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这里到巴布朗境内，需要经过魔兽森林的边缘，是一段相当危险的旅程，一般的商人都是组成庞大的商队再共同出钱雇佣大量的佣兵来保护的。
　　　　“产业秘密！”赫莫斯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在面前摇了几下，“怎么样？你们干不干？”
　　　　非龙望着阿牛，这时候该看她的表现了。阿牛点点头，“我们基本上是同意了，不过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我希望能和赫莫斯先生单独谈谈。”说着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阿牛和赫莫斯两人。阿牛一直沉默，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你要说的是什么？”赫莫斯忍不住先问道。
　　　　“……”阿牛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和别人谈判的时候首先自己要冷静，这可是你教给我的。”
　　　　“我？”奸商惊讶地张大了嘴，“我从没教过任何人！”
　　　　“是吗？父王……”
　　　　不久之后，阿牛从屋里出来，说是已经和这家商社签订了合同，报酬也加到3000金币。无论如何，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高的了，所以杰鲁很满意。至于其他人，对这些钱到底是多少都还不太清楚……
　　　　“那家伙说什么时候出发？”非龙问。
　　　　“明天早上就走，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晚餐很丰盛，主人也很殷勤。可非龙老觉得那个叫赫莫斯的老头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般来说，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对爱蜜丽或者伊莎贝拉的惊人美貌感兴趣才对，或者就算莫瑞尔这个小姑娘也比非龙可爱得多。难道……
　　　　“咳咳！”赫莫斯干咳两声，开口道：“刚才我问……呃……这位兽人，想知道各位的情况，她说她也不太清楚。既然明天以后我们就要一起旅行，我想还是互相了解多一点为好。”盯着非龙：“这位剑士气度不凡，想必身手一定了得。不知道是哪一位名师的高足？”
　　　　旁边杰鲁和阿牛都注意着非龙的回答。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些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在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默契：绝对不主动去问其他人的身份背景之类的东西。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现在有人替他们问了出来，当然要仔细听了。
　　　　“战斗技巧吗？老爸教的。”这是事实，只不过所学的并不是剑术而已。非龙的“父亲”黑星是龙谷里惟一没有经过变身、身材维持原大的千年龙，除了平时要照顾小龙之外，还负责教导他们龙族特有的攻击技巧，比如怎样用翅膀造成飓风将敌人推开。
　　　　赫莫斯点点头：“原来是家传的武学。你父亲是特兰蒂雅人？”很巧妙的问法。如果直接去问“你是哪里人”，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戒心。现在问的是对方的长辈，而且给了一个前提，只要看对方是否同意就可以了。就算不是，一般人对家乡强烈的归属感也会使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非龙想了想，又看看爱蜜丽，才回答道：“算是吧……”在官方发行的大陆地图上。龙谷确实是属于特兰蒂雅的国土没错。


＇第16章　王之奸商（3）＇
　　　　“那么……”眼看赫莫斯还要刨根问底，一副要将他祖宗八代都翻个遍才肯罢休的样子，非龙赶忙说：“对不起，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去睡了。”说着，一溜烟跑掉了。
　　　　其他人本来还是在看热闹，现在主角一走，再看看奸商滴溜溜转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由得心里凉了半截。于是一个个全都“不舒服”起来，没等赫莫斯再开口，餐桌边就只剩下他和阿牛了。
　　　　阿牛看来不太高兴：“你问这么仔细，查户口吗？”
　　　　狡猾一笑，奸商说道：“你不也想知道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满地说着，阿牛也站起来走了，只留下主人自己。
　　　　赫莫斯喃喃自语：“看来比我想象的麻烦呢……”随即笑了，“还有很多时间嘛……”
　　　　第二天，非龙出门一看，赫莫斯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们了，依旧是满脸和气的笑容。吃过早饭，一行人离开了圣域城。
　　　　奇怪的是，赫莫斯只是孑然一身而已，不但没有任何随从，连告示上说的“货物一宗”也不见踪影。不过对这些“临时雇佣兵”来说没什么关系，反正钱是都已经付了。
　　　　暗夜商社提供了四辆四驾马车，爱蜜丽、伊莎贝拉和莫瑞尔乘一辆，杰鲁和他的未婚妻乘一辆（因为为了维持尸体的行动状态，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使用一次黑暗魔法“死亡召唤”，这种魔法对活人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亡灵巫师每天总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和未婚妻单独呆在一起——以上这些由赫莫斯搜集整理），阿牛自己占一辆（个头太大，没办法的事情），剩下非龙只好咬着牙和满脸微笑的奸商同乘一辆马车了。
　　　　这些马车质量很不错，还经过魔法加护，可以由车上的魔法精灵来控制马匹的行动，根本不需要车夫，只要乘客在镶在车辕上的魔法宝石上指明前进的方向，马车就会自动寻找最近的路线前进。再加上没什么负载，一天就走出差不多一百里路。回头看去，光明圣山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路上，奸商一直在旁敲侧击，想搞清楚非龙的来历，对别人却很明显没这么大的兴趣。而且也没有出现那个雇佣兵所说的“恐怖推销”，至少，到现在还没有。
　　　　非龙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答案也是真真假假，反正就算他说实话恐怕也没有人信。
　　　　“好无聊啊！”吃晚饭的时候，非龙总算躲开了赫莫斯，跑过来看杰鲁忙碌地收拾营地。
　　　　“别无聊了，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帮帮我！”亡灵勤杂工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说一边召唤了一个土傀儡帮忙搬开大石。“对了，你先把帐篷和锅灶拿出来吧。”经过圣域大采购，这一伙人的行李已经多到了惊人的程度，多亏非龙的旅行袋能连接另一个空间，才能装得下。顺便一提，这个袋子并不是古代神器，而是非龙从龙谷里带出来的，某位长老研究空间魔法的试验品。
　　　　非龙打开旅行袋，将所需要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不过嘴也没闲着：“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家伙干嘛要人保护啊？！”
　　　　“这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