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出书版) 作者:[日]内田康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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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
旅馆老板说道。过去的连队本部旧址现在已经变成自卫队驻地了,可到那附近随便走走,参拜一下御灵神社,好像是棧ǖ礁V降谋匦蘅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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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饭后从不出去。就我所知,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来,总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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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在舞鹤,晚上出去过的。”
“是的,是的,那件事美月馆老板也觉得很少见呢。听说棧ㄍ砩铣鋈ィ饣故峭芬淮文亍!�
浅见也模仿棧ǎ研欣罴拇婧螅偷浇稚瞎淙チ恕�
福知山市也许是因为没有遭遇过战争灾难的缘故吧,还残留着许多古老的木造房屋,最有特点的是三层楼的建筑很多,这点从堀山旅馆等很早以前就有的旅馆和饭店上,就能看出来。福知山城和御灵神社等,都有很多绿化地带,但都非常小。街道显得是那么安静而美丽。
“战争时期,这儿有个20连队和120连队吧,好像现在他们也时不时地聚在一起开个战友会。”
送浅见去自卫队驻地的出租车司机不用浅见问,就主动地给他介绍起来。可是,据旅馆老板说,棧ɡ锤V降氖焙蜃苁且桓鋈耍裁此幌氩渭诱接鸦崮兀空馄渲心训烙惺裁戳钊松诵牡耐侣穑�
陆上自卫队第七普通科连队福知山驻地就在原陆军步兵20连队、120连队本部旧址处,占地面积大概有一个普通大学的校园那么大,小丘上建有十栋左右的楼,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庄严的感觉。
正门没有步哨,在进门的左手处有一个岗亭。浅见向其出示了名片,问他四月十三日有没有一个叫“棧ㄑ爸钡娜死床喂邸C盼酪豢己芫洌辉敢馑担傻鼻臣嫠咚麠|川已经遇害,他是受棧ḿ胰说奈星袄词保盼赖奶攘⒖瘫涞们浊辛恕�
在来访者登记名册中,有棧ㄑ爸拿郑睦捶媚康氖恰安喂凼妨瞎荨薄J妨瞎菰谛∏鸬淖罡叽Γ<岢∷C盼烙肽墙辛艘幌铝担莩け硎就狻�
史料馆长是一个叫林田的、长得像野猪般粗犷的男人,穿着佩有“陆军上士”领章的制服。也许是在训练中受了伤,他的脚好像有些跛。而且大概是对史料馆工作非常专心吧,他说着说着就和浅见的来访目的相脱节,热心地讲解起资料和战史了。
林田非常熟悉棧ā�
“他是120连队的幸存者,为了悼念死去的战友,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一个人来,热心地参观史料馆。是吗?他被人杀了吗?”
林田显出一副黯然的神情。
“听说12O连队的人现在仍聚在一起举行战友会,棧ê孟癫幌氩渭樱苁且桓鋈讼裱怖袼频睦凑獠喂郏馐俏裁茨兀俊�
“这个,我也不清楚。120连队被派往北方战场,战争快要结束时,由于苏联军队参战,伤亡非常惨重,而且听说被扣留在西伯利亚的那段日子过得很凄惨,大概在那期间,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吧。但与同从福知山被派往南方战场的20连队相比,还算好一些。”
据说20连队在科雷西多岛一战和莱特岛一战中,全部光荣牺牲了。林田上士特意从里面拿出战史和日志本,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20连队的最后作战是多么多么悲壮。如果照这样说下去,会一直说到傍晚。浅见只好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打断一下,我想问一问棧ǖ氖拢谡庥忻挥泻退雒妫俊�
“什么?哦,没有。那天下午这只有棧ㄒ蝗耍裉炀湍阋蝗恕!�
按道理来说,他应当滔滔不绝地给浅见作介绍。对喜好说话的林田来说,浅见是个非常合适的说话对象。可浅见不能忍受他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于是趁还没被他说晕,匆匆离开了那儿。
堀山旅馆老板也说那天没看到棧ɡ先擞惺裁刺乇鹌婀值谋硐帧4邮妨瞎莼厝ズ螅绽锱抛哟蛄艘煌ǖ缁啊U饷纯蠢矗绻惺裁词路⑸幕埃蛴龅搅耸裁础俺龊跻饬系氖隆保Ω檬窃诘诙齑勇霉莩隼春螅轿韬椎拿涝鹿葜浞⑸陌伞�
第二天清晨七点,浅见吃罢早饭,就匆匆忙忙地从旅馆出发了。
从福知山坐“北近畿TANGO铁路”这一私营铁路,二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大江车站。“TANGO铁路”这个名字给人一种要跳跃的感觉①。“TANGO”当然就是“丹后”,是典型的第三分局的地方线。
① “丹后”的日语发音和探戈的发音相同,故有跳跃的感觉。
上午八点多,从福知山开出的火车挂了两节车厢,与东京的上班高峰没法比,但上班、上学的人还是把火车塞得挤挤的。
大江车站刚刚整修过,站内相当明亮。车站位于大江町商工物产会馆中,这是一个以当地名产品为中心的购物中心一样的建筑物。一出站,迎面是一个广场,正面是一个像神社或寺庙大礼堂那样的通风回廊,瓦片盖的屋顶下只有几根柱子在支撑着。旁边并排立着几根石柱,上面放着全国各地的巨大的鬼头瓦。据物产会馆的小册子介绍,这被称作“鬼面柱回廊”。
从小册子上的草图来看,《战友》歌碑似乎并不远,走着都能到,但农村的所谓“就在那边”,实际上是出乎意料的远,所以浅见还是决定向车站前面的出租车司机确认下。说不定棧ɡ先艘彩亲鲎獬等サ摹�
车站前面停着几辆出租车,一辆随时准备载客的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棧ɡ先说恼掌档溃骸翱醋叛凼臁K形胰ス聿┙铀缓笏退颉!�
“鬼博是什么地方?”
“就是大江山附近的鬼博物馆。他的确是打电话叫我去的。大概去的时候是坐公共汽车,于是一狠心决定坐出租车去宫津吧。他在车里好像是这么说的。那还是四月中旬的事呢。”
“是的,是四月中旬。”浅见激动起来,“那时棧ā叮悄俏焕先说拿郑惺裁雌婀值木俣穑俊�
“这个……什么样子呢?那么久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老人家人很好的,也许是喜欢说话的缘故吧,在去宫津的路上,一个劲地说个不停。这么说来,我好像记得他说今年春天要退职……那位老人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真的吗?那可真是……他看起来气色很好啊。可是那么大年纪,还要到处去给客户送药,推销药品,一定很辛苦吧。他也说世上总会碰到一些预想不到的事。”
浅见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是吗?他真的说了碰到一些预想不到的事吗?”
“是的,他是那么说的。”
“那是在给客户送药的时候,还是在旅行途中呢?”
“这个嘛……他是怎么说的呢?我只记得他说过,可记不得他是怎么说的了。不过,他说在富山推销药品,应该是在给客户送药时吧。”
作为出租车司机,一个月内要送好几百名乘客,并且都和他们交谈过,是不可能清楚地记住其中某一个人的。可是,他说的“出乎意料的事”,如果和优子从爷爷那听到的指的是同一件事的话,那么,棧ㄓΩ檬窃诖痈V铰霉莩隼矗匠顺鲎獬嫡舛问奔淅铮龅搅耸裁础霸は氩坏降氖隆薄�
为了表示感谢,浅见决定坐那辆出租车。
《战友》歌碑比想象的气派多了。假山上建了三座刻有歌词的大石碑,周围经过一番修整,已成为绿地公园。虽然已过了盛开期,但即将凋谢的杜鹃花仍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歌碑周围除了浅见外,空无一人。要在这个地方搞清楚棧ɡ先耸欠裼黾耸裁慈恕?囱邮遣豢赡艿牧恕�
浅见于是前往鬼博物馆。鬼博物馆在距离车站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靠近大江山登山口处的山谷的一片小土坡上。好像模仿鬼的角一样,建筑物两旁对称地盖着的两个屋顶朝向天空,样子非常奇妙。进去一看,才知道它真正的名字是“日本鬼交流博物馆”。
司机问:“要等您吗?”浅见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坐出租车去宫津。虽然口袋里的路费已经很寒碜了,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
博物馆的参观费是三百日元,因为是公营设施,所以很便宜。尽管如此,浅见还是很心痛地听到现金出纳自动记录器的铃“当”地响了一声。
不愧是“鬼博物馆”,到处都是鬼的面具和绘画等各种各样与鬼有关的东西。馆内站着一个负责介绍的女人。浅见在看展示品前,先走到这女人的身旁,递上名片:“对不起,我想打听一件事。”说着给她看棧ǖ恼掌�
“四月中旬,这个老人到这来了。你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的。”
原以为没什么希望,没想到立刻就有了反应。
“他是一个人来参观的。”
“是的,是的。你记忆力娄好啊。”
“你过奖了。”
这个女人很腼腆地把身子稍稍转了过去笑道。她大概二十二、三岁,不胖,身材非常匀称,看起来很健康,带着些天真烂漫的脸在周围“鬼”的映衬下,像向日葵一样充满勃勃生机。
“早上来这上班的时候,在《战友》歌碑前遇到了那位老人,所以我还记得呢。而且他还叫来了出租车……”
她本来好像还要说什么,但中途又改变了主意没有说下去。大概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说些多余的话吧。
“对不起,请问你贵姓?”
“高宫,高宫明美。”
“啊,是高宫小姐,对不起,关于那位老人,我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行啊,没关系。那位老人怎么啦?”
高宫明美不安地问道。
“实际上他已经死了——而且是彼人杀死的。对了,就在碰见你那那天晚上。”
“什么……”
高宫明美惊叫道。周围也没有其他游客,售票处的女售票员非常吃惊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往这边看。
“因为事件发生在京都府,我想报纸上大概也有相关报道吧。高宫小姐难道没有看到吗?”
“是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在哪被杀的?””舞鹤。”
“舞鹤?是那样吗?这么说来,电视上好像报道过,可真的就是那位老人吗?”
“如果电视或报纸上登出照片来的话,也许高宫小姐就会注意到吧。”
浅见安慰似地说道。
但是,报纸上的照片很小,看不清楚,所以即使登出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注意到。“是这样啊,那位老人真的……”
明美好像还没有从震惊中摆脱出来,像说梦话一样,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那时,我们也是这么面对面站着,他说这儿的展示品比去年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些,好像他已经来参观过好多次了。”
“哦,那些事他也说了吗?那之后,他又说了什么?”
“他说有好多战友死在了西伯利亚,每次一唱战友歌,就会难过得忍不住哭什么的。”
“是啊……然后呢?”
“就那些,不过……”
明美好像有些犹豫,浅见立刻就注意到了。
“好像还有什么吧。”
浅见笑着,十分温柔地问道。
“什么?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叫来了出租车,准备离开这里时,在门口碰见了一个女人,和她说了几句。”
“是碰到熟人了吗?”
“那就不太清楚了。老人认识那个女的,但对方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态度非常冷淡。”
“哦……”
浅见立刻就来了兴趣。
“你能给我详细说一说那时的情况吗?”
“你要我详细说一说,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明美在脑子里努力搜寻着那天的记忆,重新把棧ɡ先说笔钡那榭鏊盗艘幌隆@先苏急咐肟氖焙颍诿趴谂黾桓雠恕S淘チ艘换岫院笏鞫苑剿祷啊@先丝瓷先ズ芮浊校啥苑饺聪窈芪选�
“那他们说了些什么呢?”浅见又问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你还记得吗?”
“因为他们在大门口那边,所以我听不大清楚,我想是要去哪之类的话吧。”
“去哪,你知道去哪吗?”
“的确是去舞鹤。”
“舞鹤……”
浅见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说了是舞鹤?”
“是的,所以刚才听你说在舞鹤被杀时,吃了一惊。”
“那么,他说了去舞鹤的什么地方或旅馆的名字吗?”
“不,这个我没有听到。只记得他说去舞鹤,不过……后来,老人给那女人递了张名片一样的东西。”
“名片?”
“是不是名片,我不敢肯定,我并没有看得那么清楚。”
“那个女人收下了吗?”
“是的,她收下后,立刻就表示感谢,然后进馆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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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租车来了,老人准备坐进去……啊,对了,那时那女的男伴来了,两人错过去了。”
“哦……那男的难道不是棧ㄈ鲜兜氖烊寺穑俊�
“是的,好像是不认识。我见老人一—是棧ò桑豢伤家樗频乜醋潘┑谋秤啊!�
“后来呢?”
“就那样了。老人坐上出租车走了。”
“那两人干了什么呢?”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在馆内大概参观了三十分钟后就回去了。”
“那个女的,对于前面遇到的棧ǎ蚰悄械乃盗耸裁绰穑俊�
“没有,什么都没说。我一直在旁边,所以两人说什么我都听得很清楚,只是说些展示品什么的,没有提到那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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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是什么样的?比如年龄、衣服什么的。”
“女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男的好像比她年轻一些。衣服都是那种最普通的、很休闭的,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他们像夫妻呢,还是像恋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处于二者之间吧。”
“啊,处于夫妻和恋人之间?这说法倒很有意思,我好像很清楚当时的气氛了。”
浅见诚心诚意地夸奖明美,丝毫没有奉承的意思。
“那个男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是流里流气呢,还是像上班族,或是教师、医生什么的……”
“看上去很正经,感觉有点像收拾得很潇洒的上班一族。可是,他好像是开着一辆银灰色奔驰来的,说不定是哪家的阔少爷。”
“哦,是这样啊。你看见那辆车了?”
“是的,他们回去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停车场上停着的那辆车,是SL500还是600型,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是那种运动型的敞篷奔驰,真的很棒耶。”
明美好像很羡慕似的两眼闪闪发光,一看就是爱车一族。
“你没有看见车牌号吗?”
“怎么可能看得清车牌号呢?不过,我想是东京或那附近的人吧,因为他说着一口非常漂亮的普通话……那个人和棧ū簧庇惺裁垂叵德穑俊�
也许是刚刚才发觉到浅见问话的意图吧,高宫明美突然不安地问道。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棧ㄔ诼眯型局杏龅降娜酥校残砘嵊惺裁慈酥酪恍┯氚讣泄氐亩靼伞!�
“可是警察什么也没说呀。”
“是呀,那就是说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肯定是这样的。”
浅见笑着说道,好像想让明美放心。
分别前,浅见拜托明美,如果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