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娃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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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勒把这幅画贴着墙壁,向上移动了大约一英寸,这位置大概差不多了,他扭过头冲下面的两个人笑了笑,“你们得找一只大袋子来装起它!”他一边这样说笑,一边将画框取下。
突然,沃勒感觉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就是那么一霎那,那幅画像中的女孩儿,似乎在对着他笑起来。
沃勒甚至在这时候眨了一下眼。
那女孩儿对着他笑了,她的脸急速地变形,最终,整个画框在沃勒的手里爆炸了。
碎屑飞溅,袭向沃勒毫无遮拦的头部、胸部和两臂。爆炸产生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和来自侧面的另一种光芒融合,散发出眩目的彩色瑰丽。
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在沃勒脸侧脖颈处飞驰而过,随后形成的小型真空,带来了不小的反吸引力。
沃勒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皮被拽了过去,瞬间,吸引力过后,他沉重地向后摔倒。
他的耳朵,受到爆炸的影响,听不到任何声响,他的眼前也呈现出了黑白的世界,他向下摔倒,他的眼睛瞟向一侧——是的,那一阵融合了的光芒——阳光。
他恍惚明白了些什么,却无法阻止自己向后倾倒,他重重地砸在斯皮德身上。
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站在下面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呆若木鸡,几乎都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性的姿态来。
沃勒摔下来的时候,斯皮德想去扶住他,然而他的意识比动作快得太多了。他伸出一半的手,正迎上沃勒的身体。他没能拖住他,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沃勒的上衣,被冲击波和飞溅碎片弄得褴褛不堪,而搀扶起沃勒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全都盯住他的左手,眼中充满了恐慌。
沃勒左边的袖子被炸飞,戴着的手套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因此完全看清了他的手部——他的手腕处,皮肤嶙峋不堪,还泛出微微的灰褐色;他们看到那只腕骨——比一般人要长出很多,像是一把戳出了皮肤的匕首,大约一英寸,搭在手背上;他的手背上同样有好几出不规则的突起,那样子仿佛又长出了五根手指,尽管它们还很小,但绝对不像是人间的产物;每一根凸出的骨头上,都有皮肤丝丝缕缕的包裹着,使得沃勒的左手看起来像外星人的某个部件。
斯皮德和杨克呆若木鸡,他们死死盯住那只左手,足足有十几秒钟才回过味来。沃勒的右臂上插了一只木屑,他的两眼眼皮上也有伤口,两个人来不及检查其他的位置,他们搀扶沃勒向外走,鬼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连锁爆炸。
“我的秘密曝光了吗?”沃勒闭着眼睛,声音倒显得很平和。
“呃……”杨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去看他裸露的右臂,那上面有很多早就长好了的伤痕——很多,斑斑驳驳地遍布整条手臂。
他在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杨克猜不出来,但他理解他永远不会穿短袖衣服的理由。
然而,那些正常的伤痕都可以无须理会,只有那只左手——如果它还能够被称为是一只左手的话。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象人症?”斯皮德犹豫半晌,这才开了口,这时候,他们来到了房门处。
“什么?你说什么?”杨克从没听过这个词汇。
“象人症,一种基因突变病,骨骼的生长突破常规,但出现在手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斯皮德?”沃勒笑了起来,“帮我个忙好吗?”
“是什么?”
“我的右侧裤兜,还有一副手套,掏出来,帮我戴上,可以吗?你们架着我,我实在没法干这件事。”
“但是,你得去医院看看……”
“不,不需要的,”沃勒又笑了,他的声音显得很凄凉,“如果你是说象人症,一些专家认为用不了十年就会扩散,到时候我浑身上下都是这个样子,很快就可以去见上帝了。如果你是说这一次爆炸所造成的创伤,那么放心吧,异化了的左手,是绝对损坏的。它们犹如石板一样的僵硬,也许再过几年,整条手臂都不能动了。”
两人闻言都是一种心酸,斯皮德伸手从沃勒裤兜里面掏出手套。面对这样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个人目的需要坚持呢?
不过斯皮德的动作再次僵持了一下,他摸索到手套的掌部有些过于厚实了,那里面装了些什么?斯皮德停顿了一下,他感到那似乎一段盘曲着的绳索。
斯皮德不明所以,但也不能耽搁太久,他连忙帮沃勒套好了手套。多少费了些功夫,尽管那些坚如石板的突起物上可能根本没有神经附着,可他还是尽量做得小心翼翼,以免过度碰触那些东西。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雷那德。布莱恩教授?”杨克认出了来人,斯皮德并没有见过他。
“发生什么了?我路过这里,看到门口停着的警车,随后就是一声巨响。到底怎么回事?爆炸案吗?你知道,我的学生失踪了,这里是犯罪现场吗?哦……不……”雷那德这才注意到伤者,“不,我是说,赛斯。沃勒先生受伤了吗?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雷那德目光闪烁落在那重新包裹的左手上,随后又瞥见沃勒的右手,他看到那里有个纹身痕迹。
斯皮德和杨克都没有太在意那块纹身,毕竟他们之前被骇人的左手摄住了魂魄,再说,有纹身的人多得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注意那个呢?
雷那德却不同,他起先是好奇,而后是惊慌地盯住纹身——在沃勒右臂的肘部——一个妖艳女性的裸露半身像,噢,也许不是个女性——因为她的胸部平坦,在纹身下半部,是盘曲的类似蛇的形状。
斯皮德可不想让这个莫名老人再捣乱下去,他在杨克开口之前说道:“非常感谢您的热情,但这里并不适合您久留,而且整个房屋还很危险,”他搀着沃勒走出去,“警察会来处理这一切的,出于您的安全考虑,也请您离开这里。”
雷那德却并未对这番话做出任何反应,他依旧盯住那纹身,当他们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才忽然喊道:“赛斯。沃勒先生?”
三个人只好停了下来,“是的,布莱恩教授有什么要说的吗?”沃勒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埃赫纳顿吗?”
“对不起,您说谁?”
“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埃赫纳顿!”
“唔?请恕我直言,布莱恩先生,这有什么关系吗?”
这家伙在混淆话题,斯皮德有些忍不住了,当务之急是送他的朋友去医院。可就在他要发作之前,雷那德说了一句令在场的人都深感震惊的话。
“是的,”雷那德一字一顿,“我发现他的雕像和你右臂上的纹身有些相似之处。”
杨克和沃勒相处的时间毕竟不多,他还不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斯皮德则浑身一震,两年来,沃勒曾经若有若无地提到他的身世:他本名艾莲,出生在中国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均是学者——那种不出名,却又埋身于研究的学者——没有太大的名声,收入却不算少。他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长大,和他最要好的朋友麦涛一起。而在艾莲高中时候,双亲忽然失踪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在那之后,艾莲顺利升入大学,他的生活本来也该毫无惊喜一成不变的如此延续下去。大学工作,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不过,由于他的一篇论文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莱瓦德教授发来了邀请函,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学生。艾莲因此在毕业后只身前往美国,并改名赛斯。沃勒,开始了随后不寻常的生活。至于那块纹身,沃勒也曾经向他提起过,从他记事以来便有了,伴随着身体的成长,纹身也随之长大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然而当沃勒向他的双亲询问这纹身的来源时,他们竟然说那是与生俱来的。这令人不可信服的说法充满了神秘气息。而眼前的雷那德,却似乎知道它的来源,实在是不可思议。
沃勒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么,布莱恩教授,如果您时间充裕的话,就与我同行吧?关于纹身的事情,我倒需要向您请教呢?”
他朝他们点点头,随后走了过去……
他朝他们点点头,却不敢坐下。
汉考克为他指出了那张座位,在他们的对面,杨克便坐下来,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杨克。拉尔夫侦探,”哈金斯局长这样开始了程序,“你觉得我们中是否有人会带有先入为主的歧视性观念吗?”
一派冠冕堂皇的腔调,秘书开始从金边眼镜框下挑起个眼神看了看杨克,随后开始了他的记录,而后者不安地在座椅上扭了扭,双手交叉,开始揉搓起来。
“你在听吗,拉尔夫侦探?”哈金斯浓重的鼻音再次哼哼起来。
“是……”他在那张胖脸上看到了难堪的表情,“不,不,不是,我是说,我没有什么意见。”
“很好,那让我们言归正传,你触犯了一名侦探应该遵守的条例,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杨克小声嗫嚅道。
“哦,杨克,放轻松些,”汉考克倒是格外地显出关怀来,仿佛他是跟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这不是审判,这只是调查,杨克,我们的行事程序不同于法庭的程序,打起精神来。”
“啊,是的,我,我触犯了条例。”杨克巴不得这场莫名的游戏赶快结束,好让自己尽快赶到医院去看看。
“你触犯了两项条例,”哈金斯继续往下说,“首先,在爆炸结束之后,你并没有及时通知排弹组,对房间进行彻底的检查,因为,导致了今天中午在获取证物的过程中,引发了新的爆炸。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你未经任何人的同意,带着两名与本案调查完全无关的人进入现场,你承认你这样的做法是有误的吗?”哈金斯说这番话的时候,肚子一起一伏,不断碰触着桌沿。
杨克看到了,因而觉得很可笑,“是的,我承认。”好在他没有笑出声来。
这倒是挺快捷的,局长和侦探长交换了个眼神。
“你没有什么要做出解释的吗?没有什么话要说?”
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准会开口,可杨克偏不。他应该指出,本案的嫌疑犯是在迈阿密被捕的,所以作为迈阿密当地调查员,斯皮德是有权协助调查的——尽管现实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但斯皮德一通打回迈阿密的电话就可以把事情搞定。至于赛斯。沃勒,他的在场自然有些牵强,可陆军部是块硬招牌,而心理学者的名头也不是编出来的,杨克请他参与,也不是师出无名。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他一旦这么说了,会令局里年头稍久的成员——比如汉考克回忆起一些东西——杨克是怎么被调到普利茅斯来的?那个出面一言九鼎的老年绅士,他的权力与关系强大得令人乍舌。
可杨克的心思不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问题也因此由技术性的,上升为原则性的。三个人小声嘀咕了一阵,哈金斯宣布了“判决”:杨克被停职一切职务,不得再接触本案,问题移交中情局处理。
会议室里的戏慢慢地往往地往下演,到这时候,速度显然加快了。仿佛雪亮的镁光一闪,整个舞台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得台下的观察喊出一片“哦,耶稣基督”……
汉考克对这个决定也感到有些突然了。事实上,自从他飞到迈阿密至今,他压根儿不知道沃勒和斯皮德的存在。所以,当今天的爆炸案发生之后,他理所应当地有些愤怒。“菜鸟”杨克居然背着自己搞出个小团体,他立马报告了局长,打算把杨克的“私心”毫不留情地打压下去。
可如果真的将杨克移交中情局审查,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菜鸟”会被永远地剔出警察队伍,这对自己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毕竟杨克是个很好利用的家伙。
汉考克权衡了一番之后,便以极为诚恳的面孔,十分尊敬的语气说道:“局长大人,请您展露出宽容的一面来,念及杨克还是个新手,予以从轻处罚。”他这样说着,伸手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拍拍局长的手背。后者立刻想到这其中有些隐秘的事情,可自己的话已经出口,不好随意收回。
汉考克见状又补充道:“杨克。拉尔夫被取消了此案的调查权,对于违规事件,要写出一份深刻的书面检查,至于移交中情局的事情,我们以观后效。”
局长大人“宽容”地首肯,杨克。拉尔夫的违纪风波,就被这样内部处理掉了。
“至于那个赛斯。沃勒,”汉考克出门后十分“亲昵”地拍着杨克额度肩膀,“当然了,我首先对于他的不幸感到由衷的难过;然而,”他就这么略带着舞台腔的话锋一转,“如果此事深究起来,那么他难免涉嫌毁坏证物,会接受调查机关的询问。如果罪名成立,搞不好他会锒铛入狱的。而我,”他格外强调了“我”这个字眼,“考虑到他是你的朋友,把这件事情给瞒下去了。”
涉世不深的杨克,连忙对侦探长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甚至都不曾考虑到局长是接到了谁的通报。汉考克用极为简单的手腕,就将杨克一脚踢出了调查圈子,连一杯羹都不用分给他;而且,这做法都不容别人说三道四,他是正在“正义”的立场上的,是严格遵守调查规则的,从某意义上来说,他应该被作为榜样,受到顶礼膜拜。
琳达看到汉考克与杨克一同走出,便猜得八九不离十。她避开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虚假面孔,好在汉考克心事重重,也没有去注意她。
琳达本想在杨克走出后,给与他最温柔的安慰——她站在门口这么半天就是在琢磨这件事。然而在杨克出来后,她却并没有走向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杨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尽量装做若无其事,慢慢又踱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停尸房——那些最糟糕的东西:虚荣、矜持还有自以为是,她此刻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身上最无聊的东西。可她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埃赫纳顿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在那以前,埃及的信仰是以太阳神阿蒙神为主的多神信仰。所以他刚上台的时候自称阿蒙霍特普四世,表示对阿蒙神的崇拜。可在私底下,他开始转向另一位太阳神——阿顿,并给自己改名为埃赫纳顿。接下来他开始迁都并废止对于旧有阿蒙神的信仰。不过,由于他在军事上毫无建树,也没有真正解决人民实际问题,导致其死后,多神信仰重新夺回了宗教统治地位。但是不论如何,埃赫纳顿的宗教改革,却促使了当时的宗教从多元(多神)到一元(一神)的转变。有的学者认为,犹太教的形成很可能是受到了埃赫纳顿宗教改革的影响,因此才有了摩西出埃及的故事。”雷那德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搭在赛斯。沃勒的腿上。
“您讲得东西很有趣,”沃勒靠着床头半坐着,眼睛外包了一圈纱布,“可我还是没闹明白,这和我的纹身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啊,这是另有原因的,沃勒先生,您对于法老雕像有什么了解吗?”
“不,没有,请您指教。”
“是的,我曾经亲自考察过,当然这也是项很危险的工作,一两次出人意料的坍台弄折了我不少骨头,可总算没有丢了老命,”雷那德边说边揉了揉僵硬的右手,那里断了两根指头,“根据古埃及的传统,雕塑家为当朝的法老塑像的时候,是按照人体美学的标准塑像,而不是再现法老真实的生理特征。因此,除了埃赫纳顿以外,所有的法老雕像都是健美的人体造型。可是埃赫纳顿的造型很奇怪,他没有让雕塑家把自己塑造为一个健美男子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男不女的造型。长长的脸,细长的手指,突起的胸部,丰满的臀部,然而,并没有呈现出男性生殖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沃勒毫不掩饰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对于这个现象,学者们对此众说纷纭。大致形成了以下几个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埃赫纳顿把自己化身成一个无性的神。而另一种观点强调生理上可能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