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娃娃-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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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皮德，我没有……”沃勒变了脸色，颓然想为自己作出最后的辩护。
“是，你没有。你只是利用了一些暗示，很巧妙地就让雷那德替你把活干了，这样借刀杀人的手法，在陆军部学的？还是你觉得，这是你唯一的办法，要知道，发现文森特指纹秘密的人是杨克，而不是你，他没有玩弄任何手段，同样做到了还无辜的人一个清白。沃勒，你知道那个故事，醉酒的人被送到医院，按照我的意思，他应该被强制治疗。可是，沃勒，我曾经的朋友，你不一样，你不肯承认你邪恶的把戏，但我对此无能为力。好自为之……”斯皮德说完，摔门而出，留下了呆若木鸡的赛斯。沃勒……
对于新任侦探长杨克。拉尔夫而言，文森特案子的真凶，仿佛还远在天边，暂时也瞧不出阁的端倪来；可是沃勒和斯皮德的决裂，倒是个摆在眼前的麻烦。他一方面因为这事件的突如其来，而被搞得一头雾水；另一方面，他也得想办法安慰留下来的沃勒，这可不是他的长项。
所以在第二天的清晨，大致了解的事情原委，却又更加稀里糊涂的杨克，敲了敲实验室的门。
赛斯。沃勒轻轻应合一声，杨克便走进来，发现沃勒靠在沙发里，在一张纸板不住地涂涂抹抹。
“现在我们有了两个案子，”杨克把这个也当作安慰了，他想让他的注意力，从不愉快上转移过来，“文森特一案的真凶，与汉考克的死亡之谜。”
“是。”沃勒点点头，依旧把注意力埋在手中的作品上。
“你在干什么？”杨克憋不住事，好奇地询问道。
“画画。”沃勒总算抬起来，勉强透出丝笑意。
杨克凑过去，那纸上大致有一个人脸的轮廓，很潦草，除此之外，看不出太多细节。
“你会素描？”
“谈不上，学过一点。”
“那么，你在画什么？”
“印象派，”沃勒解释道，“一张记忆力存在的画像。”
……
斯皮德从宽大柔软的座椅中站了起来，显得十分失落，慢腾腾地向前踱着步。
他开始有些后悔，关于赛斯。沃勒那些来不及作出的辩驳；也有一部分是关于自己的冲动。
自打两人认识以来，他们一直亲密无间。除去两人情趣相同，又均为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之外，种族关系也是不言而喻的。沃勒是黄种人，斯皮德是古巴后裔，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少数派——尽管白人也并非这块大陆上的土著居民，但他们毕竟实质性地占据了这里。作为少数派，作为这里的弱势种族，他们之间，是多少有些命运使然的紧密联系的。斯皮德在迈阿密度过了三十多个年头，也正是这三十多个年头，赋予了他固执顽强的性格。作为一名技术专家，同时又是一个有色人种，他肩上的担子不轻，面对的压力也不小，他懂得手腕，也清楚私下里运作的那些把戏，这让他总是能很成功地保护他手下的调查员，免于受到一些不合理的，带有偏见的指控。
科学调查员和警察是两码事——他们都在一个“槽子”用餐，却各怀心事——一桩桩案件表面上的合作背后，是一股股貌合神离的彼此鄙薄。
斯皮德是个聪明人，因此他和一些警官交好，他们因此认为他和他的调查组是可以信赖的；而他也少去了警察们普通对于科学调查持有的怀疑心态。
他乐意和警察们打交道——他们相对简单，尽管警察局里面也时常弄点小把戏。他厌恶高层，比如说FBI，中情局。
斯皮德对于沃勒的不满，是否就是从得知了他为陆军部做事的时候开始的？对此，斯皮德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沃勒骨子里面并没有在利用自己？也许他只是急于调查，而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斯皮德也想不出来。他干脆不去想了，慢悠悠地走出机场，打算回家洗个热水澡，把文森特的案子忘掉。
可惜他事与愿违，他还没能到家，便接到了两通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他的调查员打来的——此人负责检验吉恩的死亡原因。
“我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地方，”电话那边这样说道，“吉恩的遗骨，逃过了所有的毒理学检查，但是，当我把它们交给另一个朋友的时候，后者惊呼道，‘这东西具有放射性’。头儿，你猜猜会是什么，C…12（碳12），同位素！我们的投毒者十分狡猾，他把放射性液体混杂在死者的食物中，比如说，用针管在橙汁饮料筒上扎一个小洞，然后注射进去，谁也不会怀疑的……这说法把我吓得半死，我赶忙去做了一次辐射检验，还好，摄入量微乎其微。不过可怜的吉恩就不同了，骨骼中含有的放射量证明，她会在一周至两周之间，由于内部衰变不治身亡。一言以蔽之，她是个行走的活尸。”
同位素下毒……斯皮德心潮澎湃，这也被沃勒言中了……
第二个电话，是斯皮德的警官朋友里克打来的。
“听说你从普利茅斯回来了，”里克比斯皮德年长几岁，警察行业习惯显而易见，不等对方作答，又接着说，“这么说来，文森特的案子了解啦？听你手下的口风，文森特排除了嫌疑，那么，你们找到了那个偷书小姑娘没有？”
“偷书的小姑娘，这话怎么讲？！”斯皮德从未听说过此事，杨克从文森特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怎么，你不知道？”里克大笑起来，“别装糊涂啦？既然你形色匆忙地赶回迈阿密，肯定是调查这件连体案来的！”
“什么连体案？！”斯皮德彻底昏了头。
里克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你真的不知情？那好吧，九点钟，我们碰一面，我会带些资料给你看看。”
文森特的书稿被盗？连体案？斯皮德被重新勾起了兴趣，与沃勒的不睦暂时扔在了一边。他急冲冲地欣然赴约，这案件的背后，究竟还潜藏着多少秘密呢？
VOL 31 礼物
这一天上午九点，赫拉。肯律师办完了一切手续，在杨克的陪同下，到看守所中把文森特“领”走了。
文森特离开的时候安安静静，居然还和邻近几个单间里的“难友”打了个招呼——他们为此也算松了口气。
肯自然也是松了口气，到这时候，交接工作很顺利。文森特领走了属于他的所有小玩意：母亲留下来的那条项链、一支金表、大把钥匙还有少量的现金。
肯向杨克表达谢意，并到了别，就带着文森特穿过看守所的大门，渐渐的消失了。
赛斯。沃勒，像是一直没能从和斯皮德争吵的那个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没有按照原定计划那样查证雷那德和克拉丽丝，他也没有去探望被释放了的文森特——他不想去，更不能去，于是就闷在杨克的侦探长办公室里继续他的图画。
这已经是第三张了，他歪头看看，似乎觉得不满意。有些失落，有些懊恼，还有些无法言表的申请，他最终把这张画像也撕碎了，团成一团，准确无误地丢进垃圾箱，随后从桌子上又抽出一张白纸，固定在硬木板上。他戴着手套的左臂，就如同一支大钳子，紧紧把持着画板。由于骨骼的异化，他也感觉不到疲劳。
他在画什么？他想画什么……
里克警官还是老样子——上了年纪的警察都是老样子，在斯皮德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擂了一拳，随后在他对面，大大咧咧地拖拉着椅子坐下。椅子蹭着地面，发出一阵“卡拉卡拉”的响动，之后，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水的声音。末了，里克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瞧，“很棒的威士忌，一如既往！”他粗糙地抹了抹嘴唇，回顾服务生，“再来一杯！”
服务生应声而去，里克将腋下夹着的档案往桌上一扔，中指食指一屈一伸，这份档案就被弹到了斯皮德面前。
斯皮德低头瞟了一眼文件，又抬头看看里克，“你说的连体案？”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手指在卷宗上敲打了几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看边说吧。”
“好吧，”斯皮德抄起上面的一摞，从上至下大致浏览一下，“唔，文森特的书稿失窃案。”
“对，两年前我手下的新人负责这个案子。文森特。弗朗西斯，著名作家，蜗居在他迈阿密的小别墅里专心创作，然后在书稿截止日被窃。”
“唔，他使用打字机？”
“对。很奇怪吗？”
“为什么不是用电脑？那样子不是更方便吗？”
“呵呵，鬼才知道。唔，也许是为了防止被人盗取文件，你知道，现在网络弊端很多，电子版的东西，也易于流传。我为此事询问过一些人，发现确实有些作家用打字机工作，甚至还有人用手写，以避免将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纷——版权一类的，你明白。”
“唔，然后这部书稿刚写好就丢失了。”
“对，文森特把整本书稿放进抽屉里，文件下面有房间示意图，没什么太多奇怪的。”
斯皮德抽出房屋横截示意图，上面有些标注，没什么特别的，“那么，所谓的连体是指什么呢？！”
“别着急，”里克的杯子再次空空荡荡，他又要了一杯，“看看第二份档案。”
“文森特……携带武器入室……”斯皮德倍感惊讶，捏着第二份文件。
“是的，看看日期，同一天晚上，时间完全吻合，很有意思吧？”
“喂，喂，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里克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把两个案子串起来可能更好理解。按照文森特的叙述，他在写完书稿后，买了一瓶酒以示庆贺。在他回到自己住所之后，被一个奇怪的女孩叫住了。”
“奇怪的女孩？”
“对，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她把他叫住了，希望寻求帮助。那女孩自称住在隔壁的别墅里，她外出回家后发现屋门不是紧闭着的，但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怀疑是不是有人闯了进去。她希望有人能帮她查看一下。”
“于是，文森特便成了护花使者？”
“对，事实上，文森特自己也拿不准，所以，他戴上了武器很手电，一路跟随那个女孩，步行了大约二三百码，来到了女孩所谓的住宅前。这个时候，那姑娘自然而然地落在后面，文森特走在前面，进入了那所住宅。文森特一路向前，直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就被主人用枪给顶住了。”
“等一下，那房子里有人，而且跟那个女孩无关？”
“对，等文森特一转眼的工夫，女孩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他彻底被人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但是当时的情形下，文森特想要抽身离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两个人都持有武器，相互发呆，很有趣的场面，随后，房屋主人，认为了眼前的这个不轨分子是文森特，他当时也倍感震惊。”
“可是，房间里有人，为什么熄灭了灯呢？还留着后门不关？”
“是啊，我当时也对此很疑惑。据主人的说法，他们当晚在举行一个派对，呃，你能想象吧，一些比较诡秘的。”
“关于性的？”
“不不不，关于案件的，还有些关于神秘和恐怖色彩的。”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反正据后来的调查，其实，空无一人的起居室里，其实潜藏着好几个人，一个人在冰箱后面，还有一个人，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书桌。反正很奇怪。”
斯皮德翻翻眼皮，这是什么游戏，他感到莫名，“反正，他们的派对中，文森特成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就是这个意思。房屋的男主人对文森特的神秘到访感到很刺激，不过，女主人则不这么看，她坚持报了警。试图申请禁令，在咱们这里，类似的禁令比比皆是，诸如，严禁某人在自己住宅周围多少码的距离中出现啊等等的。不过，对于文森特，这样的限制也有些差强人意了，他毕竟就住在这儿。所以，我的手下赶往现场，从时间顺序上来说，这其实才是第一个案子。随后，当警方希望文森特对此作出一个解释的时候，他就把那个女孩的事情说出来了。在场的某一个人都很震惊，包括房屋的男女主人。等这一行人跟随文森特返回他自己的家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没什么异样，除了，那个抽屉被拉开了，书稿不翼而飞。”
斯皮德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该如何解释呢？那女孩子受人指使，把文森特骗出来，为了其他人便于偷窃那部书稿？”
“不知道，反正我的大脑只能勉强理解这么多。我总觉得窃贼偷个东西，比这要简单许多。如果事先经过调查，他完全可以在文森特外出时完成这点活，同样可以不留痕迹。不过文森特提到了，他当时并没有锁上房门。可能是太紧张了，也可能觉得无所谓，反正只是往返几百码的路程，照理说花不了多久。”
“一个手段不够高明的窃贼？所以不得不耍点花招？利用一个女孩子来达到目的？这样说可行吗？”
“我不知道，或许你有办法弄明白，可我对此也不抱希望。我只是很不理解，如果文森特是在撒谎，那么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没有那个女孩，他干嘛要闯入别人的住所呢？根本无利可图！当然了，报告了非法入室的两位主人，也因为文森特好不容易完成的书稿失窃，而动了恻隐之心。取消了他们对于禁令的申请，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文森特后来还闯入过他们的房子吗？”
“再也没有过。”
斯皮德沉吟了一会儿，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那女孩叫什么？长什么样？”
“唔，根据文森特的描述，我们找人画了一幅肖像——毕竟他是个有名头的人。可我们根据肖像，没有找到可疑的对象。喏，就在文件的最后一页。”
斯皮德把肖像抽出来——一个女孩子，黑色的头发，白种人的脸孔，眼神很奇怪，似乎不是眺向远方……
这女孩，他见过……
“你还没完工？”杨克无聊地坐在沃勒对面，把一支托在指间转个不停。
“嗯？是，还要等一会儿，太胖了，要么太瘦了，完整不合适。不知道为什么，我画过一些人，感觉不大对，说不好。”沃勒断断续续说了些毫无关联的话。
杨克更加索然无味，“跟你聊些往事，不打扰你吧？”
“哦，不，随便说，”沃勒抬起头，饶有兴趣地对着杨克笑了笑，盯着他的眉间，忽然皱了皱眉，又低头看看画板，若有所思。
“啊，我可不想让你画我。”
“哦，得了吧，我也不想画你。”沃勒抄起橡皮——这一次没有直接撕毁画像，他涂抹了一阵。
“嗯，咳，”杨克清清嗓子，“唔，我，我从熟人那里，听说过你和文森特的过去。”
“是吗？关于什么？研究生的那段生活，还是别的？”
“啊，是……关于精神病医院的那一段……你不愿意提起吧，那，那就算了。”
沃勒的画笔应声而止，他刚要说些什么，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沃勒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杨克抄起听筒。
“啊？是，是……”杨克按住话筒，悄悄地说，“斯皮德打来的。”
沃勒仿佛没听见，继续他的涂鸦。
“唔，是的，”杨克继续说道，“沃勒？啊，他不在，你为什么不打他的手机……哦，好吧，那�
![娃娃-茉茉茶[第一部]封面](http://www.iixs.net/cover/noimg.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