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娃娃-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那个女孩,仿佛是墙壁中不可分割的灵魂,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两人缓缓地长出口气,他们找对地方了。
月光下,沃勒把指头比在嘴唇前,做出“嘘”的动作,随后试探着用脚踩了踩通往二楼的楼梯——似乎还是挺牢固地,两人慢腾腾地,把心悬在了嗓子眼里,一步一步地上了楼。
类似的格局,一样的布置,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最后,在二楼的尽头,起居室的门口——从那里透出些诡异的,像是蜡烛的光芒,两个人停下了。
沿路上,他们不敢碰触任何东西,以免引发可能存在的致命的连锁爆炸。他们在起居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在此之前,杨克通过警报器,对总部发出了支援信号,随后,把它关上了。
斯皮德和琳达,正跟随S。W。A。T小组,火速赶向这里。
沃勒和杨克在起居室门外停下来,这期间,他们都相当地成功;两人定了定神,以免功亏一篑。
还是沃勒在前,杨克在后,缓缓把身子探了过去。
有些奇怪的支支吾吾的响声,还有异样的不断跳跃的火光。
沃勒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恍惚看着床上有人,床边还有些古怪的东西,他能看见一个背影靠在床边。
“文森特?”沃勒试探着叫了一声。
这句话,差点儿叫杨克惊异地大叫出来。
然后,就在他那快要瞪出来的双眼中,文森特。弗朗西斯,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
文森特。弗朗西斯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一种相当奇特的姿势,头部先扭转过来,脖子因此而抻得长长的,接着才是身子,慢慢地转过来,他的手里,那只手枪,依旧对准床上的人。
文森特的眼神,颇为宁静,甚至是清澈的,他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然而,他又突然地,脸部极为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赛斯。沃勒?”他的语气是那么地亲切,以至于杨克差点以为他会冲来给沃勒一个拥抱。
文森特终于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瞥见沃勒身后的杨克,“赛斯。沃勒?是你吗?五年过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朋友,你过得还好吗?”他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真的宛如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友拉着家常,彼此虚寒而暖。
沃勒抓紧时间扫视了一下这房间的布局——或者说,是经过了文森特“重新设计”的布局:床上的女人,他现在看得清楚了——正是凯瑟琳,被被紧紧地绑缚在床板上——只穿了上衣,下体完全裸露;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沃勒和她的男朋友杨克,她的嘴被捆住,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两腿还在不断地踹动着——幅度很小。
沃勒的目光停留在文森特黑洞洞对准凯瑟琳的枪口上,仅是惊鸿一瞬,便将目光挪开了,“文森特,我的老朋友,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尽量使自己语气平稳,以避免刺激对方。
“你不知道吗?”文森特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一直都是志趣相投,配合默契。”
沃勒陷入困惑。我应该知道吗?文森特指的是什么?好好想一想,沃勒!你既然能找到他,你就该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你真的明白吗?!
……
VOL 32 驱魔人
S。W。A。T小组找到了杨克的车子,几分钟之后,他们包围了那幢弃屋。狙击手已经就位,特勤小队守候在门边,等待命令。
为什么他们失去了音信,为什么关闭联系装置。斯皮德面对特勤队长讯问的目光,始终没下命令。沃勒和杨克就在屋里,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在干什么?
特勤队长的嘴唇动了,“不!”斯皮德立刻制止了他即将下达的命令,“取消破门而入的计划,原地待命。”
是的,他想起来了,那房间里也许布满了炸药,或是其他危险物品——就像上次那样,一不留神就会启动。这就是他们呆在房子里,切断任何联系的缘故。贸然行事,可能使得无辜警员丧命;同样的,也可能使得沃勒和杨克的计划流产,导致不必要的流血。凶手至少是携带枪械的,当然,很可能还有一些一无所知的玩意儿在等待着他们。
斯皮德只得把命运压在房间里的两人身上。
夜视仪上显露出一些模糊的人影,狙击手报告说:“卧室里有三个人,不……四个,四个人!有一个人可能受伤了,体温较低。”
……
赛斯。沃勒陷入了困境,我该知道他的想法吗?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无言于对。
“你在想什么?我的老朋友。”文森特瞟了一眼沃勒身后的杨克。拉尔夫,“侦探长也在这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隔墙有耳。”
形势不允许沃勒再这样沉默下去,“是啊,”他咳嗽一声,“唔,杨克是我们的朋友,他可以信赖,就像多少年来,我对于你那样。哦,对了,他也是你的读者。”
“我的读者?就像她这样?”文森特甩甩枪口,两人心里皆是一阵紧缩,“很好,对,我们,是朋友,朋友……”文森特的脸孔又一次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面部迟缓?沃勒总算捕捉到了这个表情——面部迟缓,比一般的精神失常和失忆症更为明显的面部僵硬表现——为什么当文森特呆在看守所的时候他没有去见他,从而错失了在那个时候接近真相的机会!
“我们是朋友,好吧,”文森特无奈地耸耸肩,“那我可以回答你们,它们是礼物!”他笑得很惬意,“是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那些,腿部?”沃勒小心翼翼地发问,“被当作礼物?”
“完全正确,警察耽误了我太多时间,我得准备下一件礼物了。”文森特说完便转过了身。
“嘿!老朋友,”沃勒加大音量,“嘿,我们有多久?五年,或许更久,不曾见面。难道你不想和我坐下来聊聊?”
“说得好,沃勒,”文森特扭着脖子,“说得好,等我把这份礼物做好。”
杨克在他的身后端起来手枪,沃勒在他手上捏了一把。他还没有看穿这屋子里的东西——有些奇形怪状的物体,就在那床边,他还没弄明白那是什么。
文森特向凯瑟琳慢慢靠过去。
该死!你他妈得快点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床上的人是被害人,距离他最近的是凶手,远处是你们的两位调查员。”狙击手做出解释。
“很好,那么,几枪可以打爆那家伙的头?”斯皮德趴在他身边。
“两枪,或许还不一定。通常来说,第一枪打碎玻璃,第二枪正中头部。因为是木板,夜视仪的成像可能有少许偏差,至少两枪。”
斯皮德狠狠地将烟头在楼顶捻灭,“这太冒险,手部抽动可能叫凶手开枪,原地待命吧。”他说……
就在文森特抬起手腕的那一刹那,沃勒大叫了一声,“嘿,文森特,我知道你要把这个礼物送给谁。”
这句话仿佛一支长钉,将文森特的影子牢牢地钉在墙上。
“很好,沃勒,那么,你说说,我会把这礼物送给谁呢?”文森特向他的右侧看了一眼。
“是她,文森特,一个女孩子。她……她就站在你的身边。”
杨克浑身抖动起来,你在说些什么?沃勒,你疯了吗?还是你被这该死的环境弄得昏了头吗?他忽然发现自己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一双眼睛死命地盯住文森特身边的墙壁,似乎要从上面挖掘出一个女人的影子来。
“你看到她了?”文森特像个孩子似的跳转过来,几乎手舞足蹈,眉眼全都跳跃起来。
烛光映在他孩子般的脸孔上,却分外的扭曲变了形。杨克整个人被这恐怖的景象攫住了。
“是,我看到了,她就在你身边,她一直在你身边。”沃勒仿佛获得了主动权,“我知道,你做那些都是为了她……”
“等等,”文森特忽然就变了脸色,“你看到她了,对吗?”他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他在骗人,你的朋友在耍你。”那声音说道。
“既然你看到了,”文森特浮现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那么,告诉我,她长什么样?”
……这有点出乎意料了,沃勒微微发怔。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看看,乖乖的文森特,他在骗你。”
“唔,她……”沃勒没有了回头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有着黄种人的黑头发,就像我一样,唔,还有着白人的脸型,就像你一样。”
那声音沉默了。
文森特又笑开了,“是啊,就是那样子,沃勒,你真的看到了。”
幻觉?杨克总算理解了,文森特有幻觉,关于那个女孩的幻觉,挂在墙壁上那个女孩的幻觉……
“那么,”文森特每一次开口,两人都是魂飞魄散的一阵悸动,“那么,告诉我,那女孩穿着什么样的裙子呢?”
永远不要和魔鬼上身的人打交道!赛斯。沃勒大概自此之后,一辈子也忘不掉这条规则。变数太多了,沃勒根本无法融入文森特的幻觉,任何人也做不到!他凭着直觉,把文森特的幻觉和那画像联系在一起。可那是个半身像!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她穿什么样的裙子。
“这个……”沃勒得编个理由,“嗯,烛光很微弱,我在这里看不清楚。”
“他在骗人,他根本没有看到我。”那声音又响起来。
文森特的脸上闪烁出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他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很好!沃勒窃喜,很好,只要距离足够,他就能够制服文森特。
或许又是受到了那声音的警告,文森特只向前迈了一步,便停住了,而后他回头看看,似乎想从沃勒的角度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见那女孩儿的下半身。
杨克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就在这个时候,文森特再度诡秘地笑了,“沃勒,五年不见,你还是没有变化,我们的默契永存。我在跟你开玩笑,那姑娘没有腿。”
那姑娘没有腿……杨克心脏猛地一缩,没有腿?
那姑娘没有腿……沃勒明白了,受害人破残尸体的理由,因为那姑娘没有腿……礼物……
沃勒也随着笑了,这笑声传进杨克耳朵,同样的不寒而栗。
“所以,你帮她寻找合适的腿,这房子是你为她营造的住所对吗?我为自己和杨克的不请自来深表歉意。你能否代为表达?”沃勒擦擦额角的汗水,见文森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可我一直不明白。你干的不太好,你为什么不从同一被害人身上取下两条腿呢?”
文森特思索了一阵,笑开了,“你得知道,这可不是简单活。我按着一条腿,去切另一条腿,回过头来一看,这边没有按的东西啦。”
杨克脑袋嗡地一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要发疯了。
“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沃勒陪着笑,向前迈了一步,“我能帮你一起做吗?”
“别相信他。”
文森特很犹豫,“不,我有了新的玩意儿。”
新的玩意儿?那是什么,沃勒想不出来,反正不可能是斩骨刀。
沃勒注意到,文森特戴着和自己很类似的黑色手套,他左手持枪,右手一直紧紧地握住。
那里面有些什么?
“好了,我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文森特有些不耐烦了,“沃勒,等我做好了礼物,我们找个地方干一杯。”
……
“有个探员动了。”
斯皮德连忙端起夜视仪,他无法对模糊的人影中做出分辨。
“他在向凶手靠近。”
该怎么办?斯皮德拿不定主意,琳达的烟灰掉落在胸前……
“嘿,文森特,我是说。当我们还是研究生的时候,从好几年前开始,我们就一对很优秀的拍档。”沃勒试探着往前靠了两步,文森特没有反应,“我是说,现在我们还是好拍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己完成这么麻烦的工作。”
太好了,他没有反对,他足够接近他了。沃勒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很好,他准备下手了!
就在这时,沃勒瞥见了床边那个奇异的东西。他从进屋以来便一直积累着的镇静瞬间烟消云散。他甚至有点庆幸,庆幸刚才文森特没有走过来,而使得自己贸然出手。
那奇形怪状的东西,被一大块黑布罩住了。沃勒走得近了,也因此才看到那黑布下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没能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露在外面的是一截子弧形的东西,上面遍布了一些细密紧凑的小齿——就像食人鱼的牙齿,锋利而且整齐。他怔了一下,才认出来:是电锯!
看清了这东西,他一直积攒着的镇静立马烟消云散了。文森特那握紧的右手中,就是这电锯的开关了,他的拇指,就扣在电锯开关上。
“怎么?你看到我的新家伙了,不太喜欢?”
“不,我很喜欢,”那电锯离凯瑟琳的腿,不过一英尺之遥。
对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文森特能用一块燃烧弹把梅尔逊送上西天;也能让一块光爆炸弹差点毁了自己的双眼;他怎么可能不会制作出一枚小小电锯开关。
沃勒已经和文森特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了,他能够出其不意地控制住文森特,但他怎么能同事让这该死的电锯停下来?!
“这样吧,”沃勒把自己的枪扔在地上,“把你的枪也给我吧,用不着这东西,机械工作,就像咱们过去那样,肩并肩、背靠背。用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手扶在文森特手上,后者并没有反抗,他把枪取下来了,也扔到地上。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同的赌注,同样的疯狂。
“现在,”沃勒试图再一次取得他的信任,“你给那姑娘送过礼物,而我没有,把遥控器给我,我来做这件事。”
文森特伸出了手,一点一点,和沃勒的手越靠越近。
这时候,文森特的眼睛冒了光,“沃勒,”他抛出了这个静谧夜晚最具杀伤力的一句话,“沃勒,你看到那姑娘了,对吧?你刚才也说起过。”沃勒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他干嘛又提起了这件事!
文森特接着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到那姑娘的人,很好,那么,告诉我,她刚刚跟我说了些什么?”
如果非要与魔鬼上身的人打交道,你绝对不能犯错误,一个错误也不能……
“告诉我,她刚刚跟我说了些什么?”
赛斯。沃勒知道自己失败了,彻底地败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像先前那个裙子问题一样,他无法做出回答。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已经失去了文森特的信任,他不可能再自问自答了。
沃勒失败了。
“你在骗人,”文森特和那个头脑中的声音完全重合了起来,“赛斯。沃勒,你在骗人!”
文森特的拇指扣动下去。一阵轰鸣划响夜空,尖利刺耳穿过整个建筑。
斯皮德和琳达同时闭上了眼。杨克。拉尔夫的枪管抬了起来。凯瑟琳惊惧万分在床上扭动着。
赛斯。沃勒在这一刹那,做出了令杨克永生难忘的动作。他一肘撞开文森特,将包裹在手套下那只神秘的,变了形的左手插进电锯下面,死死地挡在凯瑟琳腿边。
一时间,飞转的齿轮像是碰撞在岩石上,迸射出四散的火光;随后,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那惨叫响彻云霄,钻透房间里、院子外所有人的耳膜。那惨叫声甚至掩盖了轰鸣的枪声。
……
VOL 33 肢解娃娃
文森特。弗朗西斯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不再像往日般的英姿勃发;金灿灿的头发也垂落下来;他的双眼时而落魄,时而闪烁,变化莫测;嘴角抖动,手指头已经磕出斑斑血迹;他的身子抖个不停,嘴里发出些含含糊糊的声响。遭到杨克枪击的左腿已经包扎妥当,看起来他对这伤口也毫不在意。
这已是第二天上午,凯瑟琳由于遭受了过度惊吓和虐待在医院里接受检查,等她康复之后,将面对法庭的起诉。她手臂上的伤痕验证了斯皮德的观点,是汉考克临死前抓伤的;最关键的证据是,她的DNA与从汉考克死去的宾馆中提取的样本如出一辙。在凯瑟琳康复之后,将以谋杀侦探长汉考克的罪名,接受审判。
斯皮德掀开百叶窗,眺望和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