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娃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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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很想在她达到性高潮给她那个惊喜的,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勃起。他现在就要在她的颈动脉上狠狠地来一下,然后剖开她的胸膛,是的,一个富有创意的造型,一件美丽初衷的礼物……
他快要触到“斯考特”了,他会把它轻轻退出刀鞘……
“等等!”她尖利地叫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等等,硌死我了!”她把手伸向身下。
文森特吃惊地看着她,手从垫子下面抽了回来,身体半弓着。
“看看,”她从下来身后拉出一个小皮包,那是她带来的,“亲爱的,你的表情好难看,我是不是毁了你的兴致。”
“不,没有,”文森特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木讷地说。反正还有机会。
她又“哎呀”地尖叫了一声,再次吓了他一跳,他差点儿以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谁知道她急切地把手探向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包压扁了的纸烟。
“真背,不过还好,”她从里面取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文森特,“要不要来一支?”
文森特接过来,盯着那个扁扁的烟盒,他看见那上面的牌子——骆驼。
“你只抽骆驼吗?我觉得有点儿太呛了。”文森特躺在草地上,双臂尽量伸展,抓住了矮草。
“嗯,”赛斯。沃勒在他身边蹲下,露出了熟悉的微笑,“你要不要再试试,我觉得刚刚好。”
“好吧,我就来一根。”
“哎呀,刚才不小心坐坏了!”沃勒皱着眉,递给他一支皱巴巴的烟。
“火儿,赛斯。”
“喂,坐起来自己点,别人会把我们当成玻璃(同性恋)的。”……
“嘿,你每个月都要费这么多工夫吗?”文森特不解地看着。
“是啊。”沃勒打开ZIPPO的盖子,拔出里面的芯,转动下面的“一字型”螺丝,倒出火石。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的棉花和燃捻儿,用一根蘸了清水的棉签仔细擦拭附着的油垢。
“还真令人羡慕!你做事总是井井有条,不像我,老是丢三落四的。”文森特呷了一口咖啡。
沃勒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几天后文森特的生日宴会,他送给他一个特别定作的银质打火机,“这次我给了你一个机会,记得每个月都要清洗啊……”
“来一支吗?”文森特抖出一支弯曲的“骆驼”,沃勒接过去。
“啊,我还在惊讶为什么你不再继续玩儿你的布条了呢。”文森特也靠在精神病院娱乐室的墙上,嘴里咬着一支更为弯曲的烟……
“你怎么了?”玛格丽特递过来打着的火儿。
文森特没有听见她的话,火光中映照的她的脸慢慢变形……变成了那个一头黑发常常对人微笑的朋友……
骆驼香烟从他颤抖的嘴唇间掉在地上,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香烟戳到他的脸上,她赶紧把它啐出去,“喂,喂,你这家伙怎么了……喂,文森特,你怎么了……”她感到自己的肩膀湿了。
他把她抓得那么紧,弄得她很疼……他像个孩子似的肆意大哭,她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他,在他背上缓缓抚摸……
午夜时分,她从床上坐起身,又点了一只烟。
他翻过身来看着她。
“我要走了,”她说,然后从半掩着身子的被单中站起来,利索地穿好衣服,“你打算睡到天亮吗?”
文森特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做过什么,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既然活着就该享受生活。你可能觉得我不要脸,我有时候也这么觉得;你或许从什么人那里听说过我的放荡生活;那都不要紧,我喜欢这种生活,我不在乎你是只想找点儿乐子还是有什么企图。如果你看上了我的财产,那么还是尽早放弃吧。当然,我只是这么一说,进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活死人。只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在赛车场的时候,你比现在精神多了!晚安,小男孩儿,我该走了。”
文森特还是没有说话,她记得他……
她离开后不久,文森特收拾好了必须带走的东西,也下了楼。他没有对马克说什么,夹着雨衣走出来。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星星在夜空露出了微弱的光,像一盏盏照着来路的灯。
是啊,雨已经停了。
文森特忽然觉得她根本就不怕死,他甚至以为她早已预见了自己会死。
他看到她那原本应该光滑细腻的大腿内侧遍布了许多小小的瘢痕。
她毫无表情地告诉她,那些都是死掉了的有钱的老头弄出来的。他已经不能勃起了,却喜欢用烟头烫她,折磨她。等他死之后,二十出头的她已经伤痕累累了。他对她唯一的好处就是留下了这巨额遗产。
她知道她有一天会死,也知道总会有什么人盯上她的钱,更何况自己总是跟不知名的男人上床。她的全部财产都存在银行里,并写好了遗嘱,死后将全部财产捐给慈善机构。她的确不害怕对任何人都等价的死亡的降临,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早已经死了……
文森特坐在湿漉漉的路边,体会着传到身上的那丝寒意,感觉着下面那冰冷无情的路面。原来活着就是这样……
玛格丽特坐在反方向的路边,静静抽着烟。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想他。
她见过太多的男人,但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那个落魄作家!
她一见到他就认出了他,却不愿说出来。她看过他写的那三本书,作为打发无聊时间的最好消遣。
她感觉着他的才华,他的男人味儿,在今天,还有他的伤感……
她不知不觉坐了好一阵子了,也许,明天,她会打个电话给他,约他一起出去晚餐。
她晃着车钥匙走向自己的吉普车,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装束,如果天亮以后,她还有这份勇气,她就穿着那身衣服约他吧。
她不觉微笑了一下,很久没有过的微笑。
雨停了,好清新的空气啊!她站在车子前面,抚动上面的防雨车篷。许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她要早早回家,冲一个澡,睡一个好觉,省得明天眼圈黑黑的……
她把钥匙插进锁孔,就在这时,她的左脚被车下突然伸出的东西紧紧钳住了。
她发出了尖叫,还没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儿,那个东西就夹着她的腿用力往车子下面拖。
她的腿撞在车身上,磕破了,人也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她胳膊拄着地,试着掏出皮包里的小手枪。
她看见车子下面有一个怪异的人脸面具,这使她惊惶失措……
真的,雨停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她原本想约会他的。
Vol 6。 幸福生活
格雷兹教授摘下白色乳胶手套,扔在水池里,转身走进盥洗室。几分钟后,他揉着酸痛的眼睛来到办公室。
“教授,您还有一个预约,是琳达小姐……”秘书翻看记录。
“谢谢你,翠西,我马上过去。”格雷兹抬腕看看表,已经十点出头了,“你也赶紧回家吧,都这么晚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叫皮特来接?”
“他已经在外面等了。”
“哈哈,我还真是多虑了。”教授对他的秘书笑笑。
他们一起走到楼口,她的丈夫正等在那里。
“要不要我送您一段?”她发出邀请。
“不了,我走着过去,顺便散散心,”教授撑起一把老式大雨伞,“有备无患嘛。”
尽管有伞的庇护,雨水还是沾湿了裤脚和鞋子。在那次的事故之后,格雷兹教授就再也没有开过车子,到现在已有十多年了。他永远无法抹去那个恐怖的记忆,她在那里等他,手里捧着一大袋爆米花,他冲她跑过去,倒不是因为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拥抱她。
他连一声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那辆该死的汽车就撞到了她。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看到车子接触她的身体,他看到爆米花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他看到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抛到远处,他看见……散落的爆米花覆盖了她血肉模糊的身体……他们的孩子也因此没了……那一年,格雷兹四十岁。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开过车子,除非迫不得已,他也不会搭乘任何交通工具。他的好友——一位心理学家对他使用了各种方法,包括催眠,也没能改变什么。他没有恐惧症,只是厌恶。
三年后,他又结了婚,不完全是出于感情,他想要找个借口别让愤恨迷离了双眼。现在,他的生活可以用幸福来形容,他的妻子也感悟着他对她的爱。不过,生活中总有一些小事堪称美中不足,比如说,格雷兹教授再也没有开过车子。
要走的路不远,他还是多花了一些时间,因为他想起爱徒一定还没有吃晚饭,便买了一份蔬菜沙拉、两客三明治和一些热饮。雨下得最大的时候,他走进警局。每个人都认识这位著名的人类学家,他向他们微笑致意,而后快步走向目的地。在停尸房,他见到了琳达。罗莎丽。
他想起了某个朋友的玩笑:“停尸房常常是法医和朋友们的聚会场所。”不禁哑然失笑。
琳达闻声回过头来,眼神充满了惊喜。在那之前,她给他的办公室去过电话,得知他正在处理一个棘手的鉴定,她以为他今天晚上不会过来了。
他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父亲般的拥抱,“你还好吗?我的孩子。”他觉得她又瘦了些。
“是的,你能来我真高兴,”她抱着他呆了一会儿才松开,“怎么样,你手头的工作?”
“一个晚上搞不定,他们从遥远的墓穴找来了一具腐烂的女尸。拜已逝先师梅普尔斯博士的威名所赐,他们经常给我看一些干尸,然后问我它是谁,生活在几世纪或是公元前几世纪,我差不多成为考古学者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教授晃晃手里的大纸袋。
“谢谢,格雷兹教授,你总是那么体贴。”琳达开始收拾停尸房的办公桌。
“等等!”教授瞪圆了眼睛,“你不会说在这里吃吧?”
“没有关系吧,我都习惯了。好吧,我们去办公室。”
“你养成了这种生活习惯吗?”
“至少比饿着强!”
教授不说话了,跟着琳达走进办公室。
“很丰盛。”琳达夸张地搓搓双手,随即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不住地点头。
教授很诧异地看着她,“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不一定,要是忙了就什么也不吃。”琳达又咬了两口,然后抬头,正迎上他的目光。她的两腮鼓鼓地充满食物活像一支小松鼠,但是,教授却笑不出来,他有些不是滋味。
他盯着她的小腿肚看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又把视线移到她的大臂、小臂直到指尖。
“别像看猪排一样的盯着我看,真叫人不舒服。”琳达轻微抗议着。
“听我说,琳达,你应该找一个男人,也许……”
“算了吧,教授,到头来还是我照顾他,我从男人身上什么也得不到,而且我也不愿意这样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脸色,“当然,你是一个例外。你对我的帮助远远超过你应尽的职责,对此我很感激。”
“但是,你也从来没有把我看成是男人,对吗?”
“是的,没有,你是教授,我的老师,这就是你的身份。”
“琳达,听我说,你需要有个家可以呆着而不是一所房子。男人里也有温柔体贴的那一类,他可能……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琳达,你看起来又瘦了。”
“那不可能,我记得你上次看到我时候的腰围,我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腰围是多少……琳达,不要自欺欺人,你回答不上来。”
琳达不说话,坐在那里插起一些沙拉水果。
“过去的总要过去,我们都要面对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纵然你不是明显的消瘦,我也见过一些人,他们的体形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体重却在不断减轻。我还能清楚地记起你在大学时代练跆拳道的模样。你现在正消耗你的肌肉和你的精力。”
他的话却让她想起男友,她总是斗不过他,这让她很激气,也让她对他十分好奇……
“你该出去度个假,那也能叫你认识好男人。”教授提出建议。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
“你知道自己掉进一个死圈子了吗?你为了忘记过去的伤心经历而选择拼命工作,到头来是在用新的压力来应付旧的压力,这早晚有一天会毁了你。”
教授想起了庭审的时候,他为琳达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失职”进行的辩护,却被法庭认为是不必要的对法医工作的冗长陈述而强行中止。普通人对法医有着不可理喻的歧视,认为他们整天和人类最邪恶、最阴暗的一面打交道,说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他们曾经成功地为冤屈的嫌疑犯做过至关重要的辩护,却丧失了为自己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说两句公平话的资格……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琳达,你去过迈阿密吗?”
“……没有……”
“那么,就去一趟吧。艾尔米订了迈阿密双人机票,我却因为临时通知的学术会议不能陪她了,正打算退票呢。正好你们两个一起去,路上也好做个伴儿。别想错,琳达,我可不是因为省事儿不去退票,你们这次的往返费用我都包下了。”
艾尔米是格雷兹教授的妻子,与琳达关系交好。
“可是这边的工作……”
“去他的什么工作吧,琳达,任何人都需要休息和放松。你们到那里可以联系我的朋友,他会照顾你们,去国家公园转转,啊,还有美丽的海滩,我可是神往不已呀。怎么样,琳达,你一定还有假期吧?”
“是的,还有……”
“那就行了,好好收拾一下,后天下午的飞机。第一天晚上就住在斯皮德家,以后是不是住宾馆就随你们喜欢了。”
琳达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点点头,“谢谢,我想我会去的,明天电话你。”
格雷兹哈哈大笑,“马上就是明天了!来吧,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问题困扰着你。”
尸体解剖是一件极为复杂的技术活儿,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才行。一般的医院也可以进行验尸工作,除了查明死因外,还要清楚病理过程。
相比之下,法医的工作就多得多了,包括:对尸体的身份作出鉴定并贴上标签;对尸体进行拍照,既有穿衣服的,也要有裸体照片;既有正面照片,也有侧面照片;记录身高和体重,并拍摄X光片;检查尸体的外部;对伤痕、绑扎标记、枪伤或刺伤等作详细的描述;解剖内脏就行检查;对身体的器官和体内的流体进行化验,以判断是否存在毒品或药品;最后,在死亡证明书上,写明“死因”。
在解剖尸体时,法医需要先在尸体的胸腔和腹腔切开一个大口子,呈Y形,从腋窝开始,穿过胸腔下面,向胸骨下端延伸,然后继续向下,穿过腹部终端向趾骨延伸。至此,肋骨和胸骨的前面部分作为一个整体被打开了,大部分的器官暴露出来。接着,心和肺,连同气管和食道,顺序地或整体地拿出来。先对腹腔进行全面检查,然后再取出各个器官。抽出流体也用于分析。称量每个器官的重量,查看一下外部,而后解剖,观察内部。还要抽取胸膜腔的流体,作为日后的后续分析样品。最后,把器官的组织部分放在显微镜的玻璃片上,制成样品,研究细胞的变化和必要的毒素分析。
骨盆区域的检查需要详尽而仔细,首先是查看生殖器,是否有损伤或异物。在进行外部检查时,用镊子取下阴道和肛门的化验标本。收集血液、精子的样品,进行化验。摘下膀胱之后,要收集尿样,然后呈交毒理学家,他们可能从中发现某些药品痕迹,比如安定类药剂和巴比妥类药物。
人们有一个常见的误解,可能是受到了媒体的影响,认为法医通常是先检查头部。并以为法医割开尸体发迹下的头皮,把它拉下来盖上死者的眼睛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实际上,法医在最后,才会检查头部,从眼睛开始。为了取出脑髓,首先要在头部的顶端切开口子,推开头皮,颅骨就暴露出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