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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基督山伯爵-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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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贝,”她问道,“你注意到没有?” 
  “什么事,母亲?” 
  “我们请伯爵来赴宴,他从来没有接受过。” 
  “是的,但他在我那儿吃过午饭,真的,那次他还是初次在巴黎社交界露面呢。” 
  “但你的家并不是马尔塞夫先生的家,”美塞苔丝喃喃说,“他来这儿以后,我一直在观察他。” 
  “是吗?” 
  “是的,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伯爵的饮食是很节制的。” 
  美塞苔丝抑郁地微笑了一下。“你再过去,”她说,“等下一次托盘送来的时候,务必请他吃些东西。” 
  “为什么,母亲?” 
  “听我的话,阿尔贝。”美塞苔丝说。 
  阿尔贝拿起他母亲的手吻了一下,踱到伯爵身边。又有一只摆满冷饮品的盘子送了来,她看到阿尔贝想劝伯爵吃些东西,但他却坚决地拒绝了。阿尔贝回到母亲那儿,她的脸色非常苍白。 
  “是吧,”她说,“你看到他拒绝了吗!” 
  “是的,但您何必因此难过呢?” 
  “你知道,阿尔贝,女人的心是很奇怪的,我喜欢看到伯爵在我的家里吃些东西,即使一粒石榴也好。也许他不习惯法国的饮食,喜欢吃别的东西吧。” 
  “哦,不会的。在意大利的时候,我看他是什么都吃的,显然他今天晚上不想吃东西。” 
  “也许是”伯爵夫人说,“他是在热带过惯了的,他可能不象我们这样怕热。” 
  “我想不见得,因为他刚才还向我诉苦说,他感到热得几乎要窒息了,还问我为什么不把百叶窗也象玻璃那样打开。” 
  “可不是,”美塞苔丝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试试他是否故意不肯吃东西。”于是她离开大厅。一分钟以后,百叶窗全部打开了,透过那些垂下素馨花和女萎草的窗口,可以看到点缀着各色灯笼的花园和摆列在帐幕底下的宴席。跳舞的,玩牌的,谈话的所有的客人都发出了欢快的喊声。每一个人都欢欢喜喜地享受着微风。这时,美塞苔丝重新出现,她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了,但神色很镇定。她一直向以她丈夫为中心的那群人走过去。“别把这几位先生拖在这儿,伯爵,” 
  她说,“我想,他们大概都愿意到花园里透透气,太闷了,他们不是在玩牌。” 
  “啊,”一个风流的老将军说,“我们不愿意单独到花园里去。” 
  “那么,”美塞苔丝说,“我来领路。”她转向基督山,又说,“伯爵,您可以陪我去走走吗?” 
  对于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伯爵几乎踉跄了一下,他看了看美塞苔丝。那一瞥的时间实际上极其短暂,但伯爵夫人却觉得似乎有一世纪那么久。他把他的胳膊递给伯爵夫人。她挽起他的胳膊,或者说得确切些,只是用她那只纤细的小手轻轻触着它,于是他们一同走下那两旁列着踯躅花和山茶花的踏级。在他们的后面,二十多个人高声谈笑着从另外一扇小门里涌进花园。 
  (第七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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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面包和盐

    

  马尔塞夫夫人由基督山陪着,来到枝叶交错形成的拱廓。 
  两旁都是菩提树,这条路是通到一间温室去的。 
  “大厅里太热了,是不是,伯爵?”她问。 
  “是的,夫人,您想得真周到,把门和百叶窗都打开。”当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伯爵感到美塞苔丝的手在颤抖。“但您,”他继续说,“穿着那样单薄的衣服,只披一条纱巾,或许会有点冷吧?” 
  “您知道我要带您去哪儿吗?”伯爵夫人说,并不回答基督山的问题。 
  “不知道,夫人,”基督山回答,“但您知道我并没有拒绝。” 
  “我们是到温室里去,您瞧,那间温室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伯爵看了看美塞苔丝,象要问她什么话,但她只是默默地向前走,于是基督山也不开口了。他们走到那间结满了美丽的果子的温室里。这时虽是七月里,但却依旧在靠工人控制温度来代替太阳热量来使果子成熟。伯爵夫人放开基督山的手臂,摘下一串紫葡萄。“瞧,伯爵,”她微笑着说,那种微笑那么凄然,让人几乎觉得她的眼眶里已盛满了泪水—— 
  “瞧,我知道我们的法国葡萄没法和你们西西里或塞浦路斯的相比,但您大概可以原谅我们北方的阳光不足吧!” 
  伯爵鞠了一躬,往后退了一步。 
  “您拒绝吗?”美塞苔丝的声音发颤。 
  “请原谅我,夫人,”基督山答道,“但我是从来不吃紫葡萄的。” 
  葡萄从美塞苔丝的手里落到地上,他叹了一口气。邻近架梯上垂着一只美丽的桃子,也是用人工的热度焙熟的。”美塞苔丝走过去,摘下那只果子。“那么,吃了这只桃子吧。”她说。 
  伯爵还是不接受。 
  “什么,又拒绝!”她的声音凄婉,似乎在竭力抑制哭泣。 
  “真的,您太让我痛苦了。”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那只桃子,象葡萄一样,也落到地上。 
  “伯爵,”美塞苔丝用悲哀恳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阿拉伯有一种动人的风俗,凡是在一个屋顶底下一同吃过面包和盐的人,就成了永久的朋友。” 
  “我知道的,夫人,”伯爵回答,“但我们是在法国,不是在阿拉伯。而在法国,永久的友谊就象分享面包和盐那种风俗一样的罕见。” 
  “但是,”伯爵夫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基督山,两手痉挛地抓住他的胳膊,紧张得好象都喘不过气来似的说,“我们是朋友,是不是?” 
  伯爵的脸苍白得象死人的一样,浑身的血好象都冲进他的心,然后又向上涌,把他的两颊染得通红;他只觉得自己泪眼模糊,象要晕眩一样。“当然,我们是朋友,”他答道。 
  “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呢?” 
  这个答复与美塞苔丝所希望的回答相差太远了,她转过身去,发出一声听来象呻吟似的叹息。“谢谢您,”说完,他们又开始向前走。“阁下,”在他们默默地走了大约十分钟以后,伯爵夫人突然喊道,“您真的见过很多的东西,旅行到过很远的地方,受过很深的痛苦吗?” 
  “我受过很深的痛苦,夫人。”基督山回答。 
  “但您现在很快乐了?” 
  “当然,”伯爵答道,“因为没有人听到我叹息的声音。” 
  “您目前的快乐是否已软化了您的心呢?” 
  “我目前的快乐相等于我过去的痛苦。”伯爵说。 
  “您没有结婚吗?”伯爵夫人问道。 
  “我结婚!”基督山打了一个寒颤,喊道。“那是谁告诉您的?” 
  “谁都没有告诉我,但有人在戏院里见您常和一位年轻可爱的姑娘在一起。” 
  “她是我在君士坦丁堡买来的一个女奴,夫人——是王族的一位公主。我把她认作我的义女,因为她在世界上再没有亲人了。” 
  “那么您是独自一人生活。” 
  “我过着独身生活。” 
  “您没有女儿,儿子,父亲?” 
  “一个都没有。” 
  “您怎么能这样生活?一个亲人都没有? 
  “那不是我的错,夫人。在马耳他的时候,我爱过一个年轻姑娘。当我快要和她结婚的时候,燃起了战火。我以为她很爱我,会等我,即使我死了,也会忠守着我的坟墓。但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这种事情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本是不足为奇的,也许我的心比旁人软弱,换了别人也许不会像我这样痛苦,这就是我的恋爱经历。” 
  伯爵夫人停住脚步,象是只是为了喘一口气。“是的,”她说,“而您,在您的心里依旧保存这段爱情——人是一生只能恋爱一次的,您后来有没有再见到过她?”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我从来没有回到她所住的那个地方。” 
  “在马耳他?” 
  “是的,在马耳他。” 
  “那么,她现在还在马耳他?” 
  “我想是的。” 
  “她使您所受的种种痛苦,您宽恕她了吗?” 
  “是的,我饶恕了她。” 
  “但不只是她,那么您依旧还恨使您和她分离的那些人吗?”伯爵夫人手里还有一小串葡萄,散发了香味。这时她就站在基督山的面前。“吃一点吧。”她说。 
  “夫人,我是从来不吃紫葡萄的。”基督山回答,好象这个问题以前并没有提到过似的。 
  伯爵夫人用一种绝望的姿势,把葡萄抛进最近的树丛里。 
  “真是铁石心肠。”她轻声说。基督山毫不动情,好象这种责备并不是说他似的。 
  这时,阿尔贝奔了进来。“母亲!”他喊道,发生不幸的事啦!”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伯爵夫人问道,象是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似的。“你说是不幸的事?哦,当然是不幸的事了。” 
  “维尔福先生来了。” 
  “怎么了?” 
  “他来找他的太太和女儿。” 
  “为什么?” 
  “因为圣·梅朗夫人刚到巴黎,带来了圣·梅朗先生去世的噩耗,他是离开马赛不久就死的。维尔福夫人正在兴头上,也许没有听清那件祸事,或也许不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瓦朗蒂娜小姐一听到话头,又注意到她父亲那种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全部猜到了。那个打击对她象是晴天霹雳一般,她当场昏了过去。” 
  “圣·梅朗先生是维尔福小姐的什么人?”伯爵问。 
  “是她的外祖父。他是来催促她和弗兰兹结婚的。” 
  “啊。真的吗?” 
  “嗯,”阿尔贝说,“弗兰兹现在没人催他了,为什么圣·梅朗先生不也是腾格拉尔小姐的外祖父呢?” 
  “阿尔贝!阿尔贝!”马尔塞夫夫人用一种温和的责备口气说,“你在说什么呀?啊,伯爵,他非常敬重您,请告诉他,他不该这么说话。”于是她向前走了两三步。 
  基督山用非常奇怪的眼光望着她,他的脸上有一种恍恍惚惚但又充满爱慕的表情。她不由停住了脚步。然后她又上来搀住他的手,同时抓起她儿子的手,把那两只手合在一起。 
  “我们是朋友,是不是?”她问。 
  “噢,夫人,我不敢自称为您的朋友,但我始终是您最恭敬的仆人。” 
  伯爵夫人心里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楚走了。她还没有走上十步,伯爵就看见她用手帕擦眼泪。 
  “家母跟您谈得有点不愉快吗?”阿尔贝惊讶地问。 
  “正巧相反,”伯爵答道,“您没听到她说我们是朋友吗?” 
  他们回到大厅里,瓦朗蒂娜和维尔福先生夫妇刚离开,不用说,莫雷尔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第七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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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圣·梅朗夫人

    

  维尔福先生的家里的确刚刚发生了一幕悲惨的场景。太太和小姐已经去参加跳舞会去了,维尔福夫人虽曾竭力劝她的丈夫和她们同去,但她的请求没有成功,检察官还是照常把他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前堆着一大叠文件,这一堆文件谁看了都会发怵,但通常还是难于满足他那强烈的工作欲。可是这一次,这些文件只是形式而已。维尔福静处的目的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在反省。门已经关上,他已吩咐仆人,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许来打扰他。门关上以后他在圈椅里坐下来,开始细细地思索这一星期来的事情,累得他神魂不安,始终痛苦地在他的头脑里萦回不息的这些事情。他并不去碰他面前的那个文件堆,却打开写字台的抽屉,按下暗钮,拿出一包宝贵的文件,这包文件整理得很仔细,编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号码,里面所载的是人名和私人笔记,都是关于他在政治、金钱事务上、法庭上以及他那些神秘的恋爱事件上的仇人的记录。他们的数目现在已达到惊人的地步,他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但这些名字虽然曾经显赫一时,却也常常使他满意地微笑,象是一个旅客在到达顶峰以后,回头俯视脚下那些曾让他惊恐万状的嵯峨的峰峦、可怕的岩崖以及几乎无法通过的狭径。他记忆里把所有这些名字默诵了一遍,又参照名单上的记载重读一遍,研究了一番,他摇摇头。“不!” 
  他喃喃地说,“我的敌人没有哪一个会辛辛苦苦地耐着性子等这么久的时间,等到现在才用这个秘密来压垮我。有时候,正如哈姆雷特所说的:事实总会升起到人们的眼前,即使用全世界的泥土压住它也是枉然。 
  但是,象一团磷火一样,它虽然升起来,但却会引人走入迷途。那个科西嘉人大概曾把这个故事告诉某个教士,那个教士又对别人讲了。基督山也许从旁人口里听到过,而为了探明真相,但他为什么要探明这件事情的真相呢?”维尔福先生在思索了一会儿以后,这样自问。“这和这位基督山先生或柴康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一个马耳他船商的儿子,曾在塞萨利发现一个银矿,是第一次来巴黎访问。他为什么要查究这样一件悲惨、神秘和无用的事实呢?布沙尼长老和威玛勋爵——他的朋友和他的仇人——所给我的各种消息虽不完全相同,但据我看来,有一点是可以明确地断定的,就是不论在哪一个时期,不论在哪一件事情上,不论在哪一种环境里,他和我之间都没丝毫瓜葛。” 
  但维尔福说的这几句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怕的倒不是事情被揭发出来,因为即使揭发出来他可以辩护可以否认;他并不十分顾忌那突然出现在墙上的血字;他真正急于想发现的是,究竟是谁写这些血字。为了使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他开始幻想起来。他以前常常幻想他的政治前途,这是他野心的梦想的主题,但今天他没法去想那方面的事情,他深怕惊醒了那沉睡了这么久的仇人,现在他只为自己想象一幅享受家庭之乐的远景。正在这时,庭院里传来一辆马车滚动的声音,接着他听到一个老年人的脚步踏上楼梯,后面跟随着一片哭泣和悲叹声,这是仆人们的常态,表示他们也很关心主人的伤心事。他打开门,进来了一位老太太,臂上挽着披肩,手里拿着帽子,不等通报就进来了白发压着她黄色的前额,她的眼睛周围刻满岁月留下的皱纹,眼睛几乎消失在那因悲哀过度而发肿的眼皮底下了。“噢,阁下,”她说—— 
  “噢,阁下,多大的不幸呀!我要死了,噢,是的,我一定要死了!” 
  她就倒在那张离门最近的椅子上,突然啜泣起来。仆人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诺瓦蒂埃的老仆人在他主人的房间里听到那一片喧闹声,也赶来站在后面,大家都望着她。维尔福站起来,向这位老太太他的岳母奔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啦!”他喊道,“您为什么这样难过!圣·梅朗先生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圣·梅朗先生死啦!”老侯爵夫人直截了当地回答,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已经麻木了。 
  维尔福后退几步,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喊道:“死了,这样突然?” 
  “一星期前,”圣·梅朗夫人又说,“我们吃过午餐就一同乘着马车出发。圣·梅朗先生感到不舒服已经有几天了。但是,想到可以看到我们亲爱的瓦朗蒂娜,他顾不上自己正在生病,坚持起程。我们离开马赛十八哩路时,他吃了他常服的金锭丹以后,就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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