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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念爱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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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转为公开。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以此为契机真正爱上了袁辉,他的心中自有自己的高远志
向和雄才蹈略,决不会因为母部长的一句赞美就忘乎所以,自得其乐。这种心态,
是他的上司始料不及的,也是全体人们所始料不及的。
    并且袁辉那一吻所带来的快感很快就消失了,从本质上说很世故的张尚清,面
对一个并不深爱的女人,甚至觉得了时时袭来的厌恶。在张尚清看来,袁辉有时也
实在太可笑了!她的举止、神态、甚至每一句话,都显得滑稽。她怎么能够在吃饭
时要求一勺一勺地喂我呢?难道我是那样的小男人么引她怎么能够在看我的时候眼
睛里火星一般地闪着亮光、饱含欢愉又深藏凄迷呢?难道我是会被你迷惑得了的傻
瓜么?她怎么能动不动就踮起脚尖、仰着头把鲜嫩的嘴唇主动凑到我的面前来呢,
难道我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街头小瘪三……
    她在我的人生途程中,只能是一片枯叶。既然是枯叶,就可以弯腰拾起来,也
可以掉头不顾甚至二脚踢开!
    在观念上,张尚清非常鄙夷儿女情长。虽然在现实中,他又暗中为方圆所倾倒。
    女人是什么?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张尚清常常这样问自己,然后冷静地解答:
    若干年前,英国皇家学会曾召集专家学者讨论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场讨论
持续了数年之久,最终未得结果。其实那些吃饱了饭只会纸上谈兵的老爷们,这个
问题在我张尚清看来非常简单。说到底,女人只是一种需要,是梯子、是路、是自
行车……当然当然,有时也是洋娃娃,是男人歇脚时获取片刻宁静和满足本初欲望
的一种工具。
    张尚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直让自己心存戒备的另一位才子花冲,竟然和一
个莫名其妙毫无来头的女生悦悦搅和了数月之久。
    花冲这样的作派,证明他离一个优秀的男人还差之甚远。
    他不能成就大气候!
    那么自己呢,如果方圆不煽上那记耳光。而是任自己姿意占领,自己会不会与
她搅和上数月之久呢?
    说不清。大概……不会!

    江雨夜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省博物馆负责思想人事和行政管理的一个副馆长。
    江雨夜成长的环境一无疵暇,父亲的书柜里陈列着大部头的无产阶级领袖人物
的著作,那些书除了教人高尚以外,也教人禁欲;在市教委工作的母亲谨言慎行,
对每一个来找女儿的同学都要再三盘问,直到以后根本没有同学敢到她的家里来找
她玩。母亲既是江雨夜小学、中学的学校的学生家长,由于工作关系,也是主管那
些学校的上级。因此,江雨夜的一言一行,甚至上课时多打了一个喷嚏,都有校长
或老师及时而认直地向她的母亲汇报。
    在这个模范家庭里,父母与女儿的关系是畸形的,这个家里,从来没开过一个
玩笑,江雨夜从懂事起,就不知何为躺在妈妈怀里撒娇。她有一间自己的小寝室,
但门上不得装锁,以备父母随时进来检查。自然了,她更不得有自己的抽屉,写了
日记不让爸爸妈妈过目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有一件事过了五年她考上大学以后回想起来还颤抖。她第一次来了初潮,被阴
道里流出的红血吓得不知所措。她从体育课上直接跑回家,母亲再严峻,总是唯一
可以给她以保护的妈妈。可事情的发展让她恨无地缝可钻,母亲听完她的哭诉后一
言不发,然后打电话叫回单位里的父亲,两个大人仿佛不明白即使是小孩也有自尊
和羞辱,他们就那么正经八百地坐在她面前,母亲大谈女性的生殖系统构造,什么
卵巢啊,子宫啊,排卵啊。而父亲则严正警戒她,不能与男生来往,稍不小心,就
会犯错误。
    她不解,鼓了许久勇气,才问两个大人,那是个什么错误。
    “睡觉,”父亲好象诧异她竟然颔会不了大人的意图,“与男孩睡觉!”
    “怎样会、睡、睡觉……”她越发觉得委屈,如坠五里云中。
    父亲的嘴角抿成一根钢冷的细线,竟会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说出以下的话:
    “你老实听清楚了:就是男的把他们拉尿的东西放进你现在流血的这个洞洞里,
假如这样了,你就是妓女!”
    “我们江家决不能出这种女人!”母亲冷峻地补充,“就是被人杀死,也比出
这种事情体面。”
    那时她只知道惊赫,而人格遭辱的强烈愤怒当时只是一种朦胧俄的感觉。
    读高二时,江雨夜才第一次看《红楼梦》,她知道父母把这类书都列为禁书,
所以她是听到父母的屋子里熄灯以后,才敢拧亮台灯,躲在被窝里悄悄阅读。
    第二天吃早饭时,母亲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没有啊。”说完这句话,江雨夜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跳。
    “那你的眼圈怎么是乌的?”父亲也加入了审问的队伍。
    江雨夜只有沉默。但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缠绵爱情在她心里掀起的轻波微澜,却
使她纯洁的心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幻想。
    第二晚,她照样躲在被窝里看书,她没听见自己房门的把手轻轻扭动了一下,
接着木门开了,先走进来的是严肃的母亲,她直接从女儿的被窝里缴获了那本古典
小说,叫她穿好衣裙,然后跟进来的是严肃的父亲。
    江雨夜挨了一顿饱打,母亲是一耳光,父亲是一脚头,他们气急败坏,交替着
大喊大叫:
    “你这是往邪路上走!”这是父亲的叫声,“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要是与小流
氓搅在一起进了监狱,你休想我们还会认你这个女儿!休想!”
    母亲紧跟上:“你是高贵的女孩!你是有身份的人,我们的家庭不能与那些平
庸的市井为伍!”
    江雨夜不能大声啼哭,凭她的经验,只要吭声,换来的将是更厉害的处罚。眼
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线的往下流,为什么她的同学就能公开读这些书,为什么电视
上的西方国家里,父母与子女如朋友一般相处,可以争论问题,可以吵架,父母输
了理,立即向孩子说“对不起”,而不管那孩子实际上只不过才五岁或是八岁。
    况且她已十七岁了啊!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居然还在经常挨父母的打,如果
说出去,人听人不信。
    可她知道不能向父母提这些问题,这只会加重落她身上的拳脚,尽管父亲在单
位里文质彬彬,德高望重,母亲在同事面前也是详和宁静,优礼有加,然而对唯一
的女儿,他们永远是皇上,她却永远只是葡伏在皇上脚下的仆臣。
    那本厚厚的小说被母亲烧毁了,然后给了江雨夜三十元钱,叫她去赔给同学,
就说小说搞丢了。
    就是从这一刻起,江雨夜发了宏天大誓:
    我以后就是要做小流氓!就是要自轻自贱!不为别的,只为做给我亲爱的、关
心我的、恨铁不成钢的爸爸妈妈看。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比养在他们家的一只狗
都不如!
    从此以后,江雨夜更加沉默如金,她成绩期期优秀,排名从没掉下过班上前三
名,她不与一个男生交往,也不与一个女生换心,她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老师和
同学对她小心翼翼,因为说不清什么时候,她就会用一双大眼向你发射仇恨的火光,
死死地盯你三分钟,始终不说一句话,弄得你莫名其妙,浑身冒汗,三天三夜回不
过神。
    另一个惹人注目之点是,她越长越美,她只要往哪里一站,哪里就兀立一道触
目非凡的风景。但她不打扮,衣服偏爱黑色,仿佛在对抗青春,也仿佛在加速暮年
的到来。
    十八岁,她以全校文科总分第一的成绩考上大学,与许多成都同学的做法相反
的是,她的志愿表上没填一个成都的学校,而清一色填了重庆。
    她是在回避什么吗?答案是肯定的:她在逃离严厉监护她成长的家庭。
    她进了C学院中文系,她可以实施她对父母的报复计划了,可没有谁能估计得
到,她投入其怀抱的那个男人,是中文系貌不惊人的冉旭!
    冉旭上大学的动机很简单:结识几个漂亮妹儿。他高考的成绩刚刚上线,属于
可上可下的角色。
    冉旭的爸爸做塑料品批发生意,在当地已是人称“冉百万”的富商。他为人蛮
横奸狡,决不会为任何事情吃亏上当,并且嗜色如命。冉旭孩提时就从乃父身上学
到许多有用的东西,诸如“人生百年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力大身粗走天
下,纤纤君子步难行”。冉旭高中时为争一个女同学而与校外的街头混混斗殴,终
因心虚力怯败北,而父亲得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咋不把他往死里整?告诉你小子,歪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记住,
只要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要敢于拼命!”
    但这次为了儿子的前途,他隐藏了小城的粗蛮,专程去到成都,费了许多周折,
打听到C学院来省招办招生的学生处负责人姓姜,就用与惯常的请客送礼相反的作
法,专门换一套打着补丁的蓝布衣服,脸上抹几条污迹,扛一个硕大无比的麻袋,
期期艾艾地走进望江宾馆各路招生大员的住地,见面就给姜处长磕头,鼻涕口水流
了满脸。他哭诉山区小城生活的不易,他那个家族八辈子没出一个大学生,而冉旭
是读“希望”学校出来的。他说如果姜处长能把他的儿子招进大学,那是观音菩萨
显圣,功德无量之举,他来世一定变牛做马,服侍姜处长一辈子,以报其隆恩。他
临走时给姜处长及同室的各路招生大员留下五十斤烟熏腊肉,说是把家里唯一的架
子猪杀了赶急做成的,他没有现钱买金子银子送大家,他只能全家一年不吃肉以呈
上这点微薄的心意了。
    那一晚,姜处长和大家笑了好久,说如今世风使然,花样百出,谁知道这貌似
老实的小城老头究竟是个怎样角色。
    那一大袋腊肉实在没法处理,他们一古脑儿低价卖给了宾馆食堂。
    但在微机室确定生员名单时,当冉旭的名字一下跳入姜处长眼中,他只犹豫了
几秒钟,还是决定收了他。
    冉旭堂而皇之地成了C学院中文系的大学生。临上火车离开家乡前,他父亲向
他送上最后的赠言:
    “娃娃,你老子铺的路至此为止,以后的路,靠你娃娃各人往前踩了。钱我有,
生活上你不要焦心。记住,做人不可居中,即使当坏人,也要当第一名。不然你将
一事无成。”
    他与江雨夜从不同的地域,走到了一个班上。

    如果将江雨夜和冉旭两人进行分门别类的比较,那么,江雨夜是班上女生中首
屈一指的牡丹,而冉旭仅是男生里貌不惊人的江湖术士。没人能估计到他俩会走到
一起,就象没人能想象癞蛤蟆会与天鹅成亲一样。
    就连冉旭本人,事前也决没想到把一个校花级的女生弄到手,会是这么轻而易
举。
    新生分组讨论,畅谈跨人大学的打算和感想,花冲腼腆地宣告要向诗人奋斗,
页子高举双手附和,陈多多说是实现人生价值,邹清泉则声明遨游知识的海洋。轮
到冉旭发言,他语出惊人:
    “古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进这道大门槛的目的,就是为了认识你
们哥们儿姐们儿。以后谁有难,吭一声,要钱,我出;要拳头,我也出,谁叫我们
一伙走到一起来了呢?江湖上,这就叫缘份。”说罢,他双手抱拳,四面拱到,
“我叫冉旭,各位,包涵了!”
    花冲他们心中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这也叫大学生的话,那街上随便拉一个小
流氓也可以算数。
    只有一声不响的江雨夜把尖锐的眼光放到了他身上。花冲们都是自命清高的骗
子,她想,象我父母一样,不定背着公众时待人接物有多虚伪,只有这个冉旭,是
敢于直话直说的耿直人。
    令全班同学没有思想准备的是,第二天宣布班干部结构,冉旭竟成了第三小组
的小组长。事后页子探来消息告诉花冲,说是李辅导员的意思,对冉旭这种有些调
皮的同学,只能主动往他肩上压担子,反而会激励出他的责任感。
    第二个学年的某个星期六的晚上,校礼堂里由学生剧团公演莎士比亚的名剧
《哈姆雷特》,冉旭在去礼堂的水泥路拐弯处,看见了那个随时令他怦然心动的倩
影。
    “哎,江雨夜,”他招呼道,“看那个破戏?”
    江雨夜站住了,幽幽地盯着班上这位最无大学生风度气质的大学生。
    冉旭有些不自在,一年多来,美丽的女同学象一份近在眼前的佳肴,想吃,又
不知如何下嘴才不致于唐突。平心而论,面对白雪公主一样的她,他内心深处还是
有着或多或少的自卑。女大学生可不是中学时期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就可能赔了
夫人又折兵。况且平时,眼见得多少本系和外系的优秀男生象蜜蜂采花一样围着江
雨夜的周围转圈,而小女人竟连眼皮都不向他们那个方向眨一下,一直过着独往独
来的生活,冉旭就决定还是先不要随便造次。
    但现在他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只要一看见她,他生理上就有一种本能的冲动。
不过他估计眼下不会成功,是嘛,毕竟是第一次单独与她打招呼嘛。
    但想不到的是,江雨夜说话了。
    “我也觉得那是个破戏。”她声调很低,有些暗哑。不过别有一种撩人情怀的
魅力。
    冉抱有一种异样的直觉,嘿,今晚上……妈妈的,可能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夜
晚。
    “那你想看什么样的戏?”他向女生面前走近两步,“市面上没有一个戏会让
我,和你,觉得精彩。”
    “是的,”江雨夜微微点头,“这是我一进大学就有的看法。”
    “可我会让你看到精彩的,就是我,你信不信?”
    他的眼光大胆地直视着女生,他发现她的双肩在莫名其妙地颤抖。
    就因为姑娘的这种颤抖,冉旭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跟我来。”
    江雨夜幽深的大眼射出两道利刃般的寒光,在冉旭的五官上切割了足足有五秒
钟,没有说话,转身跟着他走去。
    他们伫立在一间空教室中。
    时间在他们的感觉中凝固,空间在他们的周围不复存在。
    冉旭的双手围住江雨夜美丽的双肩,江雨夜的颤抖发展到汹涌澎湃。
    “我想吻你,”冉旭单刀直入,“我猜你也、吻我。”
    突然间,他就横抱住姑娘的身体,猛地将她放平在课桌上,他带着烟臭的大嘴
犁遍了姑娘的整个面庞,三分钟后,他已解开了她的裤扣。在进行上述行为的过程
中,他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反抗,就那么腾云驾雾般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觉得他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冶炼,烈火的舌头舔着他周身的皮肤,他
“呀呀”地轻叫着,感受着一个高贵的肉体在他的冲击下机械地颤动。
    “你快不、快活,”他喘不成声地发问,?啊,你说呀,你快不、快、活……”
    底下没有一点反应。她是一把生锈的锁,冉旭奋力要当开锁的钥匙。
    完事后,冉旭格外温柔,他百般殷勤地要帮姑娘衣衫,在幽弱的夜光中,
他看见江雨夜雪白的大腿上一团醒目的殷红,他感到震动,这小女人不是婊子,她
是货直价实的处女。
    但江雨夜一翻身爬起来,推开他的手,自己系好裤带。
    “你把我强奸了?”她忽然迸出这句话。
    冉旭感到了后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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