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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法妄想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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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我要跳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场舞蹈必须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直到雅布拉梅宁显灵为止。幻影也和我一起跳,但他没有旋转,我听见他不停喊着召唤恶魔的咒语。于是我也跟着一起喊。

我的四肢快要拆散了,但雅布拉梅宁并没有如愿出现。在跳过了十二周次之后,我与幻影停下来等待。鬼轮魔舞以十二周为一次,人体配合地球的磁场舞动,可以让精神力发挥到极致。而魔力则借由旋转的离心力射到周围,形成念力风暴。

——雅布拉梅宁被触怒了。这里不该有人侵入!人脸尽头的纯净性已经被伤害了!快过来,孩子!你必须到关口的另一面避难,连我也不知道雅布拉梅宁会怎么做!

幻影拉着我到另外一个房间。在那个房间里,点了几根白色拉住,并垂挂着一颗橙色灯泡,光线相互照映。这个房间显得明亮许多,四壁都是牛奶般的白色。

在跳过鬼轮魔舞之后,我十分疲惫,但幻影并不给我喘息片刻的机会。

——你听听好。接下来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我也无法掌控。场面面已经失控了。雅布布拉梅宁随时都都有可能出出出现,并迁怒于在场的任任何人。你的魔力尚浅,若遭波及就死无葬身之地。我将你封入木箱之中,我在外头随机应变。

幻影的话以说完,我立刻被卸下面具与黑衣、匕首脱手,并被强力压进这里堆置的木箱里。我进入狭小的箱中十分不舒服,但幻影随即盖上木箱,钉上钉子。

“幻影……”我因为身体硬挤入箱中非常难受,不由得出声呻吟,箱中一片幽黑,我根本动弹不得,在里头我几乎快吐了,甚至也难以呼吸。

——我是为了了你好。雅布拉梅宁会息怒的。

耳边死灵魂焦躁不安的尖叫更大声了,他们好像无所不在,时时刻刻缠在我身边。我十分关心外头的情况,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感到迷乱、感到昏眩。

外面的声音,是脚步声还是枪声?那些高分贝的嗡嗡声是什么机器在运转?是谁在外头窃窃私语、时而怪笑时而哭泣?我已经分不清楚了。骚乱的噪音像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入。我好无助。

哎呜呜呜……啊啊……嗯嗯嗯嗯呜呜呜呜呜……咕!时而看见什么不停蠕动蠕动……正……在……可……单居……要……

哈!

哇哈哈哈哈!呵呵呵哈哈!毁灭了吧!昼师种灰介书的耳耳耳……

嘻嘻。嘻嘻嘻。

彷佛有数万只蜜蜂在飞。我发现我也在狂叫,我根本无法抵挡死灵魂声浪的包围。雅布拉梅宁是不是出现了?木箱子正在不住晃动。

突然出现了一线光芒。我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木箱子钻开了一个孔。不,并非被钻开,而是在一瞬间毫无预警地开了一个小洞。

从外头射进来的光线刚好映在我的脸颊上。我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凑到孔边窥探。我见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我的血液在此时彷佛被冰冻了。

一具站立的无头尸体!

这具无头尸体站在墙角处,姿势倾斜!右臂靠在墙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一副失去生命的躯壳,不可能以这样的姿势站着。所以……这是活僵尸!

魔法。这是雅布拉梅宁的魔法、他真的从地狱归来了!

由于烛光与灯泡的照耀,我可以清楚观察整具无头活尸。它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可以看见背后没有任何支撑的器具。它是靠自己的意志力而站着的。

这具无头尸体更不可能由绳线吊挂而站起来。因为重力会使悬挂的部分——尤其是手臂——进行小幅度的摆动,也就是简谐运动。但无头尸体却是完全静止的。

它静静地在等待。时间彷佛也跟着静止了。

但,幻影呢?他去哪里了?雅布拉梅宁回来,他怎么还不开箱呢?

该不会……该不会……眼前的无头尸体就是幻影?这具无头尸,穿着同样的黑衣!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在幻影口授给我的传奇故事《雅布拉梅宁的圣灵》中,曾提及雅布拉梅宁自地狱归来,必须口衔匕首割下第一个见到之人的头颅,如此他在世间才能与别人一样都有躯体,这即是由幽浮之书与活僵尸术所组成的换头魔法。

难道说,所谓的使者,其功能就是提供雅布拉梅宁归来后用来移植的新身躯?

使者也必须锻炼自我的精神力。为什么呢?因为精神力会影响身体。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人,其身体可以负荷同等强度的精神力。雅布拉梅宁的精神力无疑是强大的,所以他需要能够负荷其精神力的躯体。

这才是魔法师雅布拉梅宁需要人间使者的真正目的。

看来幻影并不知道这点。他似乎一直以为雅布拉梅宁会赞许他的表现,赐给他更强大的魔法,并将使命交给下一个人?他太天真了。

原来,魔法师的世界与凡人的社会一样,并不单纯。

此时此刻,幻影的头颅极可能已经不知道飞往往何处了。他的人头被施了幽浮之咒,而他的身体则由雅布拉梅宁接收。

雅布拉梅宁的头颅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的存在吗?他能够洞悉人心,察觉到我已经发现这个秘密了吗?

我全身战栗起来。雅布拉梅宁会发现我躲在箱中吗?他会割去我的头颅吗?

就在此时,木箱被一股怪力一推,翻滚了好几圈,我的身体来回撞击木箱的内壁,最后,唯一的光线也遽然消失。

周围恢复一片黑暗,我开始呼吸困难。

第五章 命案发端

1

“组长。”

警局位于前金区,在中正四路与市中一路的交叉口,与交通银行、中国电信相邻。由中正四路往东行,经过市议会,在中华三路处左转,续向北走,就可以看见建国路上的二民分局。

从外观上看来,这是一栋红白相间的平常楼房,丝毫没有令凶神恶煞胆寒认罪的肃穆感。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九日,星期一。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分,三民分局接到一通报案的电话。

“昨天晚上,我们公司发生杀人案,还抢走了一笔钱……”

听筒里的男人,声音虚弱而且含混不清,接电话的警员花了不少时间,耐心地问清楚案发地点之后,立即出动了三名警员先行封锁犯罪现场。至于法医与鉴识人员,则因为距离上班时间还早,而必须紧急通知他们提早至警局报到,尽快带了器材后就随后出发。

刑警郑绍德,是最先抵达现场的二名警察之一,也是年纪最轻的一位。案发现场位于九如二路上一栋商业大楼的六楼,距离分局只需要大约五分钟车程。大楼的楼身铺满象牙色的白壁砖,在初升起的朝阳下显得格外耀眼。这是郑绍德侦办此案的第一印象。

他们将警车停在商业大楼右侧的停车场。停车场处虽然有一条通往大楼侧门的路,但是尽头的侧门锁住,无法进入。三人快步从正门入内!他们必须先找到这栋大楼的管理员或保安。

进门之后才发现,这栋大楼事实上已经颇为老旧,光鲜的大楼外表可能是日前重新装潢的。而商业大楼的玄关虽然有个门卫处,但座位上却没有人。

“保安究竟到哪里去了?”领头的刑警吴剑向,盯着桌上的监视荧屏说。

郑绍德和另外一位最资深的同事方正为互望一眼!没有回答。

也许是内心隐隐出现不祥的预兆,一行三人很快地乘坐大楼唯一而且十分狭窄的电梯。

奶油色的墙壁,搭配一面宽敞落地镜,却给三人一种虚浮不实的空间错觉。他们肩背相靠,在电梯里把手枪枪套的钮扣松开,做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

沉默,加上狭窄的空间,令郑绍德的胸口有难以言喻的窒闷感。

到达六楼,电梯门一打开,就见到出口墙上的商标——

耀胜有机食品

如果郑绍德记得没错,这是一家兼作食品制造、代理及直销的知名公司,不仅在第四台的几个购物频道买下大段广告,也经常举办有机食品促销活动,深受南部地区上班族女性的欢迎。

他们所在之处,就是这家食品公司的总部。据说业务触角直达嘉义地区。入口旁的海报写着“无重力饮食主义”,上面的模特儿身材窈窕,但在昏沉的光线下,笑容显得异样阴森,有如腐朽的女巫。

然而,时间不到六点,公司的灯光全暗!大门紧闭,也听不到半个人的声音。

“门好像没有锁好……”郑绍德发现。

入门一看,是接待用的服务柜台,其后则是一道愈向深处去就愈阒黑的走廊,两边有七、八间关上门的办公室。能够使警员们看清楚四周情形的只有电梯口的紧急照明灯。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公司的布置看起来十分单调平常。然而,原本以为可以见到报案的男子!却期望落空,只看到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他们突然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他们很有默契般地不再出声,快步向那房间走去。但,就在他们到达那个房间门口以前,郑绍德看见他们三人正踩在血迹之上。

2

刑事组组长高钦福来到现场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五、六名鉴视人员正忙碌地拍照与搜查线索。

原本他是不需要这么早来的。事实上!他在睡梦中被持续了二十几声的电话所吵醒。是市警局的局长打来的。局长提及这件案子非比寻常!甚至可能惊动总署,所以必须火速处理妥当。不过,电话中并未说明详细的案情。

于是,高组长只好离开子宫般温暖的被窝,抖擞精神直接前往命案现场。

“小郑,先简单向我报告一下案子的状况吧。”

“死者是耀胜食品公司的董事,名字叫林浩山。”郑绍德回答,“而报案人,也是另外一位受害者,同样是公司董事,朱作明。”

为了避免干扰鉴识人员的工作,高组长并没有径行进入案发现场。他拉了两把椅子,和郑绍德坐在服务台旁。绍德开始翻查笔记本。

“朱作明的精神状况目前还不太稳定,只能够含糊地回答一些基本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我们所知道的事,就是昨天深夜十二点——或者说今天凌晨零点,有两名歹徒闯入这家公司,杀害了死者林浩山,并且抢走现金两千万。”

高组长沉吟了一会,说:“你才讲了这么几句话,其中就有两件事情听起来十分奇怪。不过……算了,这个等一下再说。小郑,你先把你的部分讲完好了。”

郑绍德看了高组长一眼,心想不知道组长跟自己的怀疑是不是一样?

不过,他并没有追问,继续说明事件的经过:“朱作明似乎在开始双手双脚就被反绑了!他还亲眼目睹林浩山被杀死。而歹徒们在离去之前,其中一名强迫朱作明吞下几颗安眠药,朱作明要挣扎却无能为力,一直到几个小时以后安眠药的药力消失,他苏醒过来才赶紧报案。”

“嗯。那他的双手被反绑,又是怎么报案的?

“朱作明本人并没有说,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猜得出来。事实上一个钟头之前,我们到达现场之后,本来以为没人,但听到走廊最里面的办公室有声音,于是就打算进去看看。结果,在进去前就发现走廊上有血迹,因为天色还早而且没有灯光,我们不慎就踏在血迹上了,不过,这也使我们顺着血迹!才发现死者林浩山的尸体……”

郑绍德讲这里,才发现他并没有回答高组长的问题,他有点困窘地清清喉咙。

“林浩山的尸体暂且不提。” 郑绍德解释,“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董事/朱作明’。我们打开门一看,就看到有一个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整个头部被黑色的巾包住,躺在地上不停颤抖。我们很快将黑布拉开,发现原来就是报案者朱作明——我们找过他身上的皮夹,里面有一些证件,没错,他确实就是朱作明本人。”

“那个时候,他的意识不清。我们现帮他松绑,将他扶到办公室的沙发长椅上,让他好好休息。同时,我们也开始勘查现场——现场也有一大片血迹,不过,朱作明本人虽然头部有一大块瘀血,手脚也有一些麻绳捆绑所留下的擦伤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更严重的外伤,所以,血迹应该是死者林浩山留下的。后来朱作明在稍微清醒时曾说,他亲眼看到林浩山被杀,地点就是在朱的办公室里。不过林浩山的尸体不在那里,而是被放在对面的办公室……

“然后,我很快地检查朱办公室里的电话,”郑绍德不自觉突然想起过去曾有一命案,就是因为检查电话而迅速破案的,“我发现电话上‘免持听筒通话’的指示灯亮着,另外,按键上有一些麻绳的细屑。我们估计了一下朱作明的身高,就想到虽然他的双手被歹徒反绑,但是他仍然可以在站起来的情况下,用手指按下‘免持听筒通话’按键,并且摸索电话数字键,打电话到警察局报案。”

“所以说,就是因为他使用‘免持听筒通话’,而且头被黑布包住,他在电话里报案的声音才会含糊不清?”

“组长,你知道报案电话声音的事?”

“吵醒我的电话告诉我的。”

“喔,原来如此。另外,我们还认为,朱作明在打完电话以后,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而再度昏迷,直到他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为止。后来他躺在沙发上恢复了一点体力,一直喃喃自语,我们才听到林浩山被杀、两千万被抢,还有他被灌安眠药的事。”

“朱作明还有提到其他的事吗?譬如,他记得那两个歹徒的长相吗?”

“完全不知道。关于那两个歹徒的事情也十分奇怪,听他说都戴着狗头型的全罩式面具。我们后来在林浩山尸体所在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两副狗头面具,而且,上面的绒毛的确占有血迹,我想一定就是歹徒戴的面具不会错。”

郑绍德翻动笔记本的动作暂停,轻轻喘了一口气。

“组长,根据现场状况与受害者朱作明的初步证词,我们可以确定在今天凌晨零点到两点之间,在这里发生了两名歹徒持刀杀害其中一人、抢走现场现金两千万,并将另一人捆绑拘禁长达五小时的残忍罪案。而这件命案的死者林浩山……”

郑绍德说着说着!他紧紧盯住高钦福组长的目光,此时此刻突然冷肃了起来。

走道上的警员来来往往,这时候像是无声电影一样,在郑绍德的背后无声无息地移动。高组长在郑绍德还是新进警员时就认识他了,那时他由于某一个原因,从外局被调到本地来,才住了一年多,对于本市的一切尚且不甚熟悉,办案的时候还常常找不到地方;而郑绍德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他很热心地陪同高钦福东奔西跑,于是两人便渐渐成为忘年之交。

经过这段时间的办案合作,高钦福可以说相当了解郑绍德。郑绍德的血液中好象有一种不容罪恶逍遥的正气,而他的聪敏与活力则使他的正义感贯行得更彻底。他常常能慧黠地看穿罪犯的伎俩,在破案时也会欣喜地松一口气,彷佛在这个罪恶如织的世纪末,仍存在使人振奋的正义。

“一个本市的小刑警,用微不足道的力量试图行使微不足道的正义,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他自己曾有点腼腆地这样对高组长说。

虽然并非每件案子的犯罪者都是十恶不赦,有些甚至隐蔽了令人同情的理由,但郑绍德却都能持平地对待罪犯。他同情命运坎坷的犯人,最憎恨的则是残酷,毫无人性的凶手。而高钦福几乎不曾见过郑绍德如此严厉的表情。

“你终于要提到死者了。”高组长说。

“林浩山的尸体,头不见了。”

3

“组长!组长!”一个警员拚命大声喊叫:“高组长来了没?”

此刻,在公司走廊尽头似乎发生一场大骚动,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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