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放过 作者:任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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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跑。
　　　　“姐姐，给你这个。”那小活死人好像很清楚小齐此时需要什么，随着他的话音，小齐看到一束光从小活死人的身边突然亮了起来，然后，她看到小活死人转身很快地跑开了，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齐烨见到了光，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于是她急忙走上前去，看清了，原来那是一只应急灯。她弯腰提起，心里对小活死人充满了感激，因为，此时她真的太需要光亮了。
　　　　然而，就在这时，齐烨突然听到周围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她忙抬头向周围看去，同时，用应急灯的光向周围扫去。
　　　　齐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在她的周围，几乎是突然之间，无数只泛着红光的眼睛都在盯着她，而且，在应急灯的照射下，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活死人的重重包围之中了。
　　
　　
　　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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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烨明白了，自己眼下面对的是生与死的考验。她知道，那粉红色的影子和那捡字纸的老妇人得不到她的影子，因而，对她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让活死人们杀死她，这比失去影子更可怕。
　　　　齐烨虽然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但是，她的全身仍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而且抖得很厉害，因而，她手中的应急灯照出的光速，也抖抖地颤动着照射在周围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活死人身上。齐烨绝望了，她想，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眼下要想冲破活死人的包围，只怕也比登天还难。
　　　　这时，那个捡字纸的老妇人从活死人中走了出来，瞪着一对红红的眼睛看着齐烨。那条粉红色的影子，就在老妇人的身边飘飘的，也看着齐烨。
　　　　全都来了！齐烨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看来，那粉红色的影子和那捡字纸的老妇人，这一次是孤注一掷了。也许是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她们了吧，那粉红色的影子不是说了，她们曾经给了她离开的机会，可是，她没有离开，因而，她们发怒了。
　　　　齐烨不由自主地把灯光对准了那老妇人和那粉红色的影子。在灯光里，那粉红色的影子显得更加飘缈，若隐若现。
　　　　齐烨努力地鼓励自己，不要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怕，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要勇敢一些，必须去面对，哪怕自己的性命真的就要在此一刻丧失，她也要表现得勇敢一些。想到这里，齐烨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发抖。她背靠着美人鱼雕塑，好像雕塑给了她极大的支撑与力量。齐烨觉得自己的身上，慢慢地，真的有了力量，而且有了勇气。她不愿意就此认输，虽然眼下的状况，她几乎没有一点逃脱的机会，但是，她想自己必须试一下，首先，想办法冲出活死人的包围圈，然后再想其它的。
　　　　齐烨想到了冲出包围圈，于是，她又仔细地看了一圈包围着她的活死人。突然，她看见那个小活死人正躲在几个活死人的夹缝中，睁着一对红眼睛在看着自己。
　　　　也许这小活死人会帮我的。齐烨在心里暗暗地想。
　　　　那个小活死人已经两次帮助了齐烨，虽然齐烨还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会跟其它的活死人不一样，但是，这个时候，齐烨已经不可能多想，她只是想，如果自己向小活死人所在的地方冲去，那么，也许小活死人会再一次帮她，给她制造冲出包围圈的机会。
　　　　那老妇人好像是知道齐烨打算逃跑似的，她把手中的钢钎，像是有气无力地挥动了一下。虽然看上去老妇人挥动的钢钎几乎无力，但是，那些活死人却像是突然接受了命令一般，立刻向前走动，于是，包围小齐的包围圈开始缩小。
　　　　齐烨感觉到自己的压力越来越重，她想，必须抓紧。于是，她突然把手中的应急灯关了，然后，不顾后果地向小活死人所在的地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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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烨有些孤注一掷地向着活死人的包围圈冲去，她盯着那些红色的眼睛，眼看着已经接近了，她突然又将应急灯打开，灯光猛然射向挡在她前面的活死人，并且扫向他们的眼睛。她看到，那些活死人都下意识地躲避着她的灯光，而且她的灯光一亮起，那些活死人都像是突然受了惊吓，不由自主地停止向前，有的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借着灯光，小齐看到那小活死人突然一把抱住他身边的一个活死人的腿，那活死人没有料到自己的腿突然被抱住，因此，身子晃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齐烨看得非常清楚，因而，她明白，那小活死人是在帮助自己。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倒下的活死人直冲过去。那倒下的活死人身边的其它活死人，好像对同伴的倒下都非常奇怪，于是，都纷纷停下来，扭脸向地上看去。
　　　　齐烨看到那小活死人向后退了几步，并且边退边向她招手。齐烨知道，冲出活死人的包围就在此一举了，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挥着应急灯，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发出叫声，向着因为一个活死人倒下而形成的缺口直冲过去。活死人们好像也明白了齐烨想借机逃出去，于是，他们急忙向一起靠，想要堵起那个缺口。而且，倒在地上的活死人也试图爬起来，继续堵住齐烨的去路。
　　　　齐烨知道，如果自己迟缓一下，就将失去小活死人为她创造的这次机会，于是，她眼看着活死人们又要靠到一起，心里虽然充满了恐惧，但是，她下意识地挥舞着手中的应急灯，一边啊啊大叫着，一边向挡住了她去路的活死人砸了过去。活死人们都没有想到齐烨会如此不要命，因而，在齐烨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纷纷避让，缺口不但没被堵起，相反却变得更大了。
　　　　齐烨不顾一切地就要从倒地的活死人身边冲过去，可是，就在她准备跨过他身边的时候，那活死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齐烨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儿前扑摔倒。又惊又怕的齐烨想都没想，立刻回身举起手中的应急灯，对准了活死人的脑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地一声，那活死人的脑袋裂开了，一股鲜血从伤口中咕咕而出，那活死人好像是突然傻了一般，抬头瞪着一对血红的眼睛看着齐烨，抓着齐烨的手也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齐烨不管活死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摆脱了活死人，立刻迈开大步，跟着在她前面奔跑的小活死人，就要快步逃离广场。
　　　　然而，刚逃到广场边缘，齐烨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粉红色烟雾般地一闪，挡在了她的面前。齐烨一愣，忙向旁边跨了一步，想要避开对方，可是对方的速度很快，她避了两次，对方依然挡在她的面前。
　　　　齐烨举起应急灯，照向那粉红色的影子，就见那粉红色的影子一脸怒色地盯着自己。与此同时，齐烨的身后，活死人们已经从刚刚的惊慌中平静下来，在那捡字纸的老妇人的指挥下，一起尾随着小齐扑了过来。
　　　　齐烨大叫一声：“让开！”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应急灯对着那粉红色的影子便砸了过去。应急灯正砸中粉红色影子的腰部，那粉红色的影子发出一声惊叫，雾一样的身体分成了两截，惊慌地躲向一边，然后，两截身体又合到一处，重新成了一个整体。
　　　　齐烨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那粉红色的影子会被自己一下子，砸成了两截，更没有想到，眨眼之间那粉红色影子又对接到了一起。不过，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一惊之后，她不敢停留，立刻迈开大步，避开那粉红色的影子向前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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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烨算是侥幸地逃出了活死人的包围圈，但是，她却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逃。她看到那个帮助自己的小活死人就在自己的前方，于是，她不再多想，尾随着那小活死人一直向前逃去。在她的身后，活死人们在老妇人和那粉红色的影子的指挥下，对她跟踪追击。
　　　　那小活死人一直在前方，领着齐烨越过一条大街，从一条胡同里穿过，到了另外一条大街，然后，跑进了一家被破坏了的大型商场里。齐烨知道，这是全滨江城最大的商场。
　　　　齐烨扭头望了一眼，在她的身后，数不清的泛着红光的眼睛，跳动着向她赶来。齐烨站在商场门外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进入这家破败的商场，又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着自己。
　　　　这时，那个小活死人见齐烨没有跟着进去，从门内探出头来，小声地叫道：“姐姐，快进来呀！”
　　　　齐烨看了看那小活死人，她相信那小活死人肯定不会有害她之心。她又转回头，望了一眼那些追随而来的活死人，见那些活死人已经渐渐近了。齐烨咬了咬牙，不管商场时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局面，她都决定先进去再说，反正自己能够逃出活死人的包围已经属侥幸，就算是再一次被活死人包围在商场里，也并不算是意外。
　　　　想到这里，齐烨不再犹豫，虽然她并不知道小活死人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再犹豫了。于是，齐烨迈步便跨进了商场。她用手里的应急灯在商场里照了一下，只见商场里一片狼迹，混乱不堪。她看到小活死人就在她的前方向她招手，她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杂乱中向小活死人走去。
　　　　小活死人一直把小齐领到商场的一角，然后，指着一道门说：“姐姐，进去。”
　　　　齐烨看向那道门，这是一扇铁门，她很奇怪，整个商场都被砸得一塌糊涂，而这道门看上去却完好无损。齐烨有些怀疑地上前推了一下那门，可是门纹丝不动。齐烨不解地看向避开站到离她两米以外的小活死人。那小活死人见齐烨满脸狐疑，而且没把门打开，就说：“姐姐，拉开，门上有拉手的。”
　　　　齐烨听了有些不解，因为，刚刚她在推门之前，已经在门上摸了一把，没有摸到拉手。现在，听小活死人这么一说，她忙用应急灯照了一下，发现在门上果然有一个拉手，只是这拉手是挂在一个凹槽里，因而，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摸上去也与门面一样平。齐烨看清了，忙把拉手从凹槽里拉出，然后稍稍用力，门开了。
　　　　齐烨向门里望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她用灯照了一下，见到一条斜斜的楼梯向下延伸，但是，看起来似乎深不见底。因而，她又有些犹豫了，可是就在这时，一片脚步声，已经有活死人冲进商场里来了。那小活死人紧张地叫道：“姐姐，快进去。”说完，他转身从一个缺口里钻出商场，眨眼之间便不见了。那已经进入商场的活死人，一路踏着杂物便向齐烨包抄过来。
　　　　齐烨咬咬牙，不再顾忌门里是否有危险，她抬步跨进门里，随手把门关上了。那门无声地关得严密合缝。齐烨的耳边立刻一片寂静，外面活死人们走动的声音，竟一点都听不到了。齐烨用灯照了一下，见门后有一个铁栓，于是，她随手把铁栓挂上了。
　　　　齐烨顺着楼梯，借着灯光，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走了几十级台阶，她又看到一扇门。她没有犹豫，上前查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与前面一扇门同样的拉手。她拉开门，用灯光向门里照了一下，立刻便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商场的地下仓库，因为里面堆满了整齐的货物。
　　　　齐烨的心里一阵窃喜，这时，她的耳朵里传来一阵砸门声。她知道，这是上面商场里那些活死人在砸那扇铁门。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她已经看出，那扇铁门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此时，齐烨的心里有了几分安全感，于是，她进了眼前的这扇门，关好门后，借着灯光，放眼看了一下仓库里的货物。然而，就在这时，她手里的应急灯突然灭了。
　　　　黑暗，立刻将齐烨完全包裹了，齐烨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气。有灯光的时候，她的勇气似乎很足，但是灯光一灭，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突然掉进了黑暗的深渊。她忙把应急灯的开关接连按了几次，但是应急灯一点光亮都发不出了。齐烨明白，应急灯是用完了电，所以灭了。
　　　　齐烨呆立了一会，突然，她想到，这里既然是商场的仓库，那么，就应该有电灯，只是现在全城已经成了这种局面，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电，灯是否还能亮。当然，不管怎么样，她首先得找到电灯的开关。
　　　　齐烨刚想摸索着去寻找电灯的开关，可是，就在这时，在寂静黑暗的仓库里，一阵阴冷的笑声，像是突然从地底里冒出来一般，在小齐的耳边如炸雷一般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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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笑声，令齐烨全身的鸡皮疙瘩立刻暴起。她手中的应急灯“砰”地一声落地，整个人倒退着，靠在了门上。
　　　　“谁？谁在笑？”齐烨惊惶地问，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发出笑声的人。
　　　　笑声嘠然而止，与此同时，齐烨的眼前一片光明。在强光的刺激下，齐烨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眼睛也眯了起来。不过，最多两秒钟，齐烨便睁开了眼睛，她的潜意识告诫自己，不能闭眼，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笑声是谁发出的，闭着眼睛会更多一分危险。
　　　　然而，睁开眼睛，齐烨立刻发现，就在她的眼前，不到二十公分，有一张脸，一张丑陋得无法形容的脸正对着自己，脸上一对圆圆的小眼睛，鹰隼一样盯着自己。齐烨如见鬼魅，全身从头到脚立刻如坠入无底冰窟中一般冰凉。她忍不住惊恐地大叫起来：“啊——”
　　　　那丑陋的脸被齐烨的叫声吓了一跳，立刻向后一缩，顶着这张脸的身体也向后倒纵了两步，然后，看着齐烨，又发出令齐烨毛骨悚然的冷笑。
　　　　“嘿嘿……”
　　　　齐烨努力地让自己停止了叫喊，然后，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那丑陋的怪人。那怪人身材矮小，比齐烨还矮许多，他的那张脸，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人脸，有点像老松树的皮，一块一块的，而且沟沟坎坎。那对圆眼睛小小的，就像是嵌在老树皮里的两粒黄豆。他的鼻子微微上翻着，鼻孔几乎对着正前方。那张嘴，下嘴唇像是被上嘴唇覆盖了，而上嘴唇向前嘬伸着，看上去犹如鸡喙。而就是这张犹如鸡喙的嘴里发出的笑声，让齐烨听起来极其恐怖，极其不舒服。
　　　　不过，齐烨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面前的这个怪人，在灯光下有影子！
　　　　看到了影子，齐烨心里的恐惧感竟不由自主地减轻了几分。虽然那怪人看上去面目狰狞，如同妖魔，但是，因为他有影子，所以齐烨反倒觉得他并不那么可怕了。因为在齐烨的头脑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意识，那就是有影子的人就不是活死人，既然不是活死人，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那么可怕，现在最令她感到可怕的是活死人。
　　　　“你不是活死人！”齐烨不由自主地向那怪人开口道。
　　　　那怪人的笑声又一次嘠然而止，盯着齐烨，鼻子里呼呼地向外喘气。
　　　　“活死人？啊哈，你是说上面的那些丢了影子的活死人吗？”他摇头晃脑，声音尖细，“不，我当然不是，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活死人，而我，嘿嘿，我是死活人。”
　　　　齐烨猛地吃了一惊，失口问道：“死……死活人？”
　　　　那怪人突然向齐烨跨进了一步，一对圆圆的小眼睛里露出凶恶的光，瞪着小齐，声音极其阴沉地说：“不错，三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