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放过 作者:任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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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广场上，被撞击的活死人，几乎是满天乱飞，郑典他们的车子，在一阵撞击的“嘭嘭”声中，向广场外开去。然而，被撞飞的活死人，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们，有的，便落在了他们的车顶上，而且，探下头来，向车内看，同时，举起他们的拳头，开始砸起车窗来。
　　　　“啊——”吴倩云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刘锟，此时像是突然有了灵感似的，一抬脚，把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在他的心里，想法很简单，如果车窗外的活死人，打破了车窗，伸手进来攻击他，那么，他，会用自己的皮鞋还击的。所以，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两只皮鞋，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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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典这时候，心里，已经冷静了下来，他非常清楚，如果今天不能冲出这道重围，那么，他们将很可能，也像其他人一样，失去自己的影子，而变成活死人。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几乎整个滨江城，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活死人。郑典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有多少人，没有失去自己的影子，没有变成活死人。但是，至少，现在，在他的车里，还有他们三个。如果说，滨江城还有什么希望的话，郑典想，也许，真的只能是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了。
　　　　只是，眼前，他们最紧要的，是摆脱目前的困境，然后，再想办法查出事情的源头，想办法解决。所以，他不敢再让自己多想，更不敢犹豫，冲出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冲出去，这，就是郑典眼下的想法。
　　　　“注意了！”郑典对着两个助手大叫一声，“坐稳！”
　　　　刘锟和吴倩云，还没明白郑典对他们叫这句话的意思，郑典，已经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快速前进的时候，突然一个猛刹。车内，刘锟和吴倩云，虽然有郑典的提醒，但是，两人仍然猛地向前一冲，双双碰在前面的椅背上。
　　　　不过，郑典的这一举动，也把落在车顶上的活死人，狠狠地甩了出去。而这，正是郑典的目的。
　　　　甩掉了车顶上的活死人，郑典再次踏下油门，车子立刻如同一头狂怒的怪兽，向前直冲过去。再一次，将阻挡在车前的活死人，冲得一片乱飞。
　　　　好不容易，郑典终于把车子开出了广场，冲上了公路。公路上的活死人少了，郑典左躲右闪，尽可能地，不让车子撞击到活死人。公路上的活死，似乎，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事，所以，对郑典他们的车，并没有阻拦，当然，同时，他们也并不避让，所以，郑典只能避让他们。好在，十分钟后，郑典他们的车前，终于，看不到一个活死人了，他们，总算是摆脱了活死人，脱离了危险。
　　　　郑典松了一口气，把车速，放慢了下来。
　　　　坐在后座上的刘锟，和吴倩云，也都松了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才想起揉一揉，各自被撞痛了的前额。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仍然，为刚才那一幕心悸着。
　　　　“郑队，我们，去哪儿？”刘锟终于鼓起勇气，向郑典问道。
　　　　郑典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说说看，我们应该去哪儿？”
　　　　刘锟和吴倩云，不明白郑典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本来，按他们意思，是想回到刑侦队的，可是，在广场上，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上级领导，一个个，都变成了活死人，因而，他们相信，就算是现在回到刑侦队，只怕，那里也是空无一人的。再说，就算是找到了人，谁又能保证，那些人不会是活死人呢？对活死人，他们已经非常畏惧了，说什么，他们也不愿意，再见到一个活死人。
　　　　可是，从他们在广场上看到的情况，以及这一路上看到的状况，只怕整个滨江城，除了他们三个，不会再有其他人了，眼下，在他们的周围，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整座滨江城，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所以，两个人，谁都没有回答郑典的话。
　　　　郑典好像也并没真正要求他们回答，所以，等了一会，他自己回答说：“我想，我们应该去华远公司看看。”
　　　　“去……去华远公司？”两位助手不解，异口同声地问。
　　　　郑典说：“不错，我刚才头脑里闪了一下，我觉得，眼下滨江城的状况，起因是华远公司，是从他们的两位老总失踪开始的。所以，要想找到原因，我觉得，我们应该到他们公司去找找看。”
　　　　“可是，现在，华远公司里，还会有人吗？”刘锟问。
　　　　郑典摇摇头，说：“不知道。”
　　　　吴倩云畏惧地建议道：“郑队，我看，算了吧，我们，我们还是逃出城去吧。”
　　　　郑典扭头看了一眼吴倩云，又深吸了一口气，说：“当然，如果我们现在逃出城去，也许会很安全，可是，小吴，你想过没有，我们是警察，是滨江城的警察，滨江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想着如何破案，却逃跑了，这，还算是警察吗？”
　　　　吴倩云知道，郑典，这是在批评自己，可是，眼下的状况，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吗？所以，她争辩道：“可是，郑队，就算我们留在城里，又能起什么作用？我想，除了我们三个，只怕，城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刘锟也附和道：“是啊，郑队。”
　　　　郑典道：“我你们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害怕了。说实话，我也害怕，因为，我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场面，那样的事情。但是，我们，不是已经闯出来了吗？既然已经闯出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逃？为什么不尽我们的责职，把事情查清楚呢？”停了一停，他又说：“小刘，小吴，我想，拯救滨江城，恐怕就得靠我们三个了。”
　　　　刘锟和吴倩云，听郑典说得很郑重，于是，两人不好再说逃走的话，于是，刘锟鼓了鼓勇气，说：“好，郑队，我们，听你的。”
　　　　吴倩云也只好点点头，说：“嗯，郑队，听你的。”
　　　　说着话，他们的车子，已经来到华远公司大门前。郑典把车停稳，三个人，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透过车窗，向四周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关好车门，郑典下意识地，抬起头，向楼上，总裁办公室的窗户，望了一眼，突然，他似乎看到，一条粉红色的影子，在楼上总裁办公室的窗外，飘闪了一下。等他定睛再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又是我眼花了？郑典在心里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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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典看了看两位助手，向他们摆了一下手，说：“走吧，上去看看。”
　　　　刘锟和吴倩云，两人的心里都有些打鼓，他们无法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华远公司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而且，按照郑典所说的，现在滨江城发生的事，起因，可能就在华远公司。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此时的华远公司内，他们想象，一定是鬼魅盛行，那么，他们这样贸然进去，结果，很能想象。
　　　　所以，刘锟和吴云，两人都有些犹豫。
　　　　郑典已经向楼内走了几步，扭头见二人并没有跟进，皱了一下眉头，问：“怎么了？你们是不想进去还是不敢进去？”
　　　　刘锟和吴倩云一起摇了摇头。
　　　　刘锟说：“郑队，我们，非进去不可吗？”
　　　　吴倩云也说：“郑队，我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郑典道：“如果你们害怕，就留在这里，我一个上去就可以了。”说完，不再理两位助手，扭头继续向楼内走去。
　　　　刘锟和吴倩云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无奈，他们，不可能让他们的队长一个人去冒险，虽然他们心里很害怕，但是，就算是华远公司内现在变成了地狱，他们，也会理所当然地跟着队长的。所以，两人都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跟着郑典，向楼内走去。
　　　　华远公司办公大楼内，非常沉寂，楼内的灯都熄灭了，所以看上去，整个大楼内，都显得幽暗，不过好在此时是白天，虽然天色阴沉，但是，依然可以辨析出楼内的一些情况。办公大楼内，每一间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一切看上去都非常有条理，一点都不混乱，甚至连走廊里的每一扇窗户都关得好好的，让人的感觉，就像是公司放大假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很从容，几乎没有遗漏。
　　　　然而，越是这样的安静，越让郑典等三人的心里忐忑不安。眼下，他们巴不得公司时能够有一些响动，哪怕是妖魔鬼怪，哪怕是活死人。
　　　　可是，他们自从走上楼梯，就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他们没有乘坐电梯，因为，三个人的心里几乎想到了同一种结果，如果乘坐电梯，在电梯里遭遇活死人，那么，他们将无处可逃，所以，安全的选择，就是走楼梯上梯。虽然，这样会花费他们一些精力，但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这是最好选择。
　　　　“郑队，这里安静得可怕。”吴倩云在走到四楼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地说。
　　　　虽然吴倩云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这空旷寂静的办公大楼里，却也显得清晰，甚至可以说宏亮，当然，是在郑典和刘锟听来。
　　　　郑典说：“小心一点，我们去他们的总裁办公室看看。”
　　　　总裁办公室在十二楼，平常来都是乘坐电梯，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他们三个人，一直爬到十二楼，这对他们来说，虽然并不算什么，并时跑路也习惯了，但是，此时此刻，由于心里极度的紧张，所以，双腿，也就感觉到特别的累。等到终于上到十二楼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气喘嘘嘘了。
　　　　走出楼梯，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到，总裁办公室里，居然还有灯光。从灯光上一眼就可以看出，办公室的门，没有关。
　　　　整个座大楼都处于幽暗之中，惟有总裁办公室透出灯光，因而，这灯光看上去，就显得特别的显眼，而且，也给三个人的心理上造成了新的压抑。
　　　　“会是什么人还待在公司里呢？”郑典的头脑里急速地转动着。
　　　　焦巨成，他们已经看到了，也已经变成了活死人，其他公司里的员工，可以说，不用多问，应该也没能逃脱，因为，整座滨江城，能够逃脱这场劫难的，恐怕不会有几个人。
　　　　那么，总裁办公室的灯亮着，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司里的人临走时候忘记关了；第二，就是真的还有人待在公司里。而现在还能够待在公司里的，郑典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公司总裁办秘书小齐。
　　　　难道，这个女孩子会没有离开公司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郑典，带着两名助手，小心翼翼地走向总裁办公室。为了保险起见，郑典示意刘锟和吴倩云，放轻脚步，别发出任何声音。
　　　　刘锟和吴倩云会意，都蹑手蹑脚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极力地控制着。但是，三个人，几乎同时都听到，他们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手心里，已经潮湿了。
　　　　一种近乎窒息的氛围，紧紧地包裹着三个人。
　　　　好在，他们是三个人，如果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哪怕是郑典，只怕此时，都不会有勇气向办公室靠近。因为，谁都不知道，再向前走一米远，接近办公室，或者，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三个人相挨着，慢慢地，终于靠近了办公室的门，现在，走在最前头的郑典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框，只要向前再进半步，他，就可以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形了。
　　　　就在这里，郑典，和他的两名助手，同时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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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轻轻地叹息声，差点儿把吴倩云吓得晕过去，还好，在她前面有两个大男人，如果是她自己，那后果恐怕真的会难以想象。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双腿也已经软了，背靠着墙，慢慢地滑坐了下去。
　　　　郑典和刘锟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吴倩云，两个人的心里也是紧张不已。刘锟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郑典还好，他毕竟经历过许多较大的场面，经验比两位助手多一些，胆子也比他们大一些，所以，他只是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以一股誓死如归的气概，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整个人暴露在从办公室里射出的灯影之中，面对着办公室。
　　　　郑典看清了办公室里的人，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因为，他看到灯光里的人有影子。
　　　　办公室里的人，却被突然出现的郑典吓了一跳。
　　　　“郑队长？”办公室里的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郑典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助手，微微摇了一下头，走进办公室，嘴里说道：“齐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在办公室里的，是齐烨。
　　　　听到郑典的话，刘锟和吴倩云也都把内心里的恐怖暂时放在了一边，跟随着走进了办公室。
　　　　齐烨已经在回答郑典的问话了：“公司放假了，大家都回家去了，我只是留在这里再看看，也正想离开呢。”她看了看郑典三个人，“郑队长，你们有事吗？”
　　　　郑典看得出来，齐烨还并不知道整个滨江城里，已经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郑典在心里也暗暗地替齐烨庆幸，心说幸亏她没有离开公司，否则，一旦走出去，说不定，她现在也跟其它人一样，变成了活死人。
　　　　不过，这话，郑典没有说出来。
　　　　“齐小姐，公司里除了你之外，真的再没有其它人了吗？”郑典问，他想起了刚才在楼下望见的那个粉红色的影子。
　　　　齐烨摇头说：“没有了，我已经把整个办公楼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人留下。”
　　　　真是个敬业的姑娘！郑典在心里暗暗地赞道。同时，他又在心里想，也许华远公司的办公大楼，此时对齐烨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郑典想了想，说：“齐小姐，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就留在这里，别离开。”
　　　　烨齐不解地问：“为什么呢？”她已经准备离开了，而且，她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离开公司了，如果郑典他们不来，此时她可能已经关了灯，离开办公室了。因为她已经仔细地想过了，虽然留在办公室与回到她自己的住处，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么大一个办公楼，就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太寂寞了。回到住处，虽然简陋一些，还可以跟房东邻居们说说话，或者到街上去走走。所以，对郑典的提议，她感到有些奇怪。
　　　　郑典脑袋急转着，他在想以什么样的理由让小齐听从他的建议，很明显，眼下齐烨对滨江城里发生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所以他想，这么一个姑娘，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别让她知道，否则会吓坏她的。
　　　　郑典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公司虽然放假了，总得留个人值班呀。现在其它人都走了，只有你在，所以，如果你再走了，公司里不是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么？”
　　　　听了郑典的话，齐烨想想郑典说得也对，她在通知大家放假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齐烨觉得，自己还是虑事不周。现在经过郑典的提醒，她才意识到，确实没有留下人值班，真是个错误，以往逢年过节，公司也是放假的，但是也都留下人